达尔第当时回答——两个人的酒都有点“上劲”了，当时就有这种说法——“不象是个基督徒的名字。”
“你来！”乔治把那个穿短裤的侍役叫来。“把图书室里的大英百科全书拿来，字的本。”
侍役把百科全书取来。
“你看！”乔๒治说，用手里的雪茄指指：“伽图——蒲柏里斯?法勒里，1维吉尔与丽第亚所生。2这不是你要的吗？蒲柏里斯?法勒里总够得上个基督徒了吧？”
达尔第回到家里，把乔๒治的话告诉了维妮佛梨德。她听了很中意。“帅”得很。蒲柏里斯?法勒里就这样做了孩子的名字，虽则后来发觉他们选中ณ的却是那个ฐ无名的伽图。3可是到了八九○年，小蒲柏里斯快长到十岁时，“帅”已经不时髦，反而讲究庄重了。维妮佛梨德这时才开始惶惑起来。小蒲柏里斯亲身
的经验也证明了这点；进学校才进了个学期，回来就抱怨日子过不下去了——同学都赶他叫“宝贝”。维妮佛梨德真是个有决断的女人；立刻๑换了个学校，并且把他的名字改做法尔，那个蒲柏里斯不但不叫，连缩写也不写了。
十九岁的时候，他是个活泼的青年，脸上长些雀斑，阔嘴，淡眼3罗马史上两个有名的伽图，是检查官伽图公元前234—49，政治家兼作家；为ฦ小伽图，即前者之ใ曾孙，为哲学家兼政治家。
珠，睫毛又乌又长，笑起来相当讨人喜欢，对于不应当知道的事情相当熟ງ悉，对于应当做的事情却毫无经验。在学校里，象他这样差ๆ点儿被开除掉的男孩子可以说绝无仅有——这个ฐ骗人的坏蛋。他吻下母亲，拧下伊摩根的嘴巴，就三层跨上了楼ä，又四层跨下了楼，穿好吃晚饭的礼服。他很抱歉，可是他的“教练”也上来了，邀他上牛津剑桥俱乐่部去吃晚饭；不去是不好的，老头儿会生气。维妮佛梨德面不开心，面替他得意，答应了他。她原要他待在家里，可是他的补习先生这样喜欢他，倒也使人听了高兴。他出去时向伊摩根挤挤眼睛，同时说：“哦，妈，能ม不能ม给我留两只千鸟蛋回来吃？——厨子那里还有呢。当宵夜太好了。哦，想起来了——你有钱没有？——我逼得向老斯诺贝借了五镑钱。”
维妮佛梨德带着溺爱的精明神气，回答说：
“亲爱的，你在钱上真是阔气。可是不管怎样，你今天晚上总不能ม还他；你是他的客人呢。”他穿着白背心多漂亮，身材修长，睫毛是那样乌又那样浓！
“哦，可是你知道，我们也许要去看戏呢；戏票我觉得总应当由á我来买；他手里直不宽裕，你知道。”
维妮佛梨德掏出五镑钱，面说：
“那么，你还是把五镑钱还他吧，不过戏票你不要再会东了。”法尔把五镑钱塞在口袋里。
“我还他钱，就没法会东了，”他说。“再见，妈！”
他昂头走出来，兴孜孜歪戴着帽子，就象只放到เ林地里来的年轻猫狗，嗅着毕卡第里大街的空气。真是开心的事！在那个ฐ发霉的狗地方呆了那么久ื。
他找到“补习先生”，原来并不在牛津剑桥俱乐部，而是在山羊俱乐部。这个“补习先生”只比他大岁，是个漂亮青年，美丽的褐色眼睛，光滑的黑头发，小嘴，椭圆脸，懒洋洋的神气，浑身上下穿得无懈า可击，相当的冷静，这种青年往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他的同伙中间显得高人等。年前他和法尔样，差点被学校开除出去，这年他进了牛津，因此在法尔眼中简直近似天神了。他的名字叫克伦姆，在打发银钱上更没有人比他打发得更快的了。这好象是他生活的唯目的——把小法尔看得眼花撩乱，因为他的半福尔赛性格有时候也会站在旁้观看，弄不清这些钱究竟为什么花的。
法尔和克伦姆起静静地吃晚饭，吃得又神气又考究；两人抽着雪茄出了俱乐่部，各人口袋里只放瓶酒，就上自由剧场去看戏，坐在前排。法尔怀着鬼胎，觉得象克伦姆这样娴ຒ静的公子哥儿派头，自己是永远赶不上的，所以连滑稽歌曲的声音和美丽的大腿有时候都变得模糊，甚至于听不见看不见了。他的理想被激发起来；碰到这种情形，个ฐ人决不会十分自在的。肯定说，他自己的嘴太大了，背心的式样也不顶好，裤ไ子上没有辫子花边，淡紫色手套的背面也没用黑线缝上两道细线。而且，他笑得太厉害了——克伦姆从不笑出声来，只是微笑，同时两道修整而乌黑的眉毛稍许抬点起来，刚好在他下垂的眼皮中间形成道锋棱。的确！他永远赶不上克伦姆。不过反正戏倒是出色的，辛茜雅?达克简直叫人笑痛肚皮。在换幕中间，克伦姆搬出辛茜雅私生活的事情吊他的口味，而且最使法尔骇异的是他还有法子到后台去。法尔恨不得说：“你带我去呢！”可是自惭形秽不敢开口；这来，那最后的两幕戏看得很不开心。出了戏园，克伦姆说：“我们再上庞地梦尼姆，离散戏还有半小时呢。”两人坐上马车走了百码下车，买了两张七先令六辨士的座位，为的只打算站会儿，就走进站池。1克伦姆就在这种小事情上显得落落大方，叫人羡慕；他花钱全不在乎。芭蕾舞正演着最后晚的最后幕，当时站池里挤得走都不好走。三排男人和女人全挤在那道栏杆前面。舞台上旋๙转得叫人眼花，灯光半明半暗，烟草味和女人身上的香味混杂在起，切在站池里常见的男女混杂的奇特情调，开始把法尔从他的理想里释放出来。他艳羡地望望个年轻女子的脸，看出她并不年轻，又赶快看开去。辛茜雅?达克的阴魂啊！年轻女子的胳臂不自觉地碰了他下；股麝香和木犀的香味，法尔用眼角瞄了下。也许她毕竟是年轻的。她的脚๐踩到他了，向他道歉。他说：
“没有关系；芭蕾舞很好，可不是？”
“哼，我看得厌气了；你厌气不厌气？”
小法尔笑了——张大嘴笑得相当惹疼；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表示——他还不大相信，他的半福尔赛性格坚持要更加有把握些。舞台上的芭蕾舞象万花筒样旋๙转着，雪白的浅红的翠绿的淡紫的，突然间凝聚成座五色缤纷的金字塔。掌声爆发出来，戏完了！深紫ใ色的帘幕把金字塔隔开。栏杆前面的半圈男人和女人散了，年轻女子的胳臂和他的胳臂紧ู抵着。离他们不远，好象有人在闹事，全都围着个襟上插粉红石竹花的男子；法尔偷眼瞧下那ว个年轻女子，女子正望着前面的那ว群人，人群里挤出三个人来，挽着胳臂走着，都有点立足不定。当中个人插了枝粉红石竹花，穿件白背心，留了撮深褐色上髭；这个人走路时有点晃。克伦姆的声音说得又慢又平，“你看那个ฐ‘流氓’，他醉了！”法尔掉头望去。那个“流氓”已经把胳臂抽出来，笔直地指着他们。克伦姆的声音越发冷静了，他说：
“他好象认识你呢！”“流氓”说话了：
“喂！”他说。“你们大家来看！这就是我的混蛋儿子！”
法尔看出了。原来是他的父亲！他真可以头钻进大红地毯里去。倒不是因为在这里撞见他父亲，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吃醉了；而是克伦姆的那ว句“流氓”，就象上天的启示样，使他当时看出来这是真情。象他父亲那样张漂亮的黄黄的脸，插枝粉红石竹花，大摇大摆走着，的确象个“流氓”。他句话不说，低下头躲在年轻女子后面，就溜出站池；耳朵里听见后面喊法尔！他顺着铺了厚厚地毯的台阶跑下去，穿过几个ฐ弹压的人就到了方แ场上面。
觉得自己的父亲丢人，也许是个年轻人所能ม经历到的最伤心的事情了。在法尔的心里，当他匆匆溜走时，好象自己้的锦绣前程还没有开头就已๐经完结了似的。他现在怎么เ能上牛津去跟那班人——跟克伦姆的那些漂亮朋友混呢？因为这些人都会知道他父亲是个“流氓”！忽然间，他恨起克伦姆来。克伦姆是他妈的什么东西，敢说出这种话来？这时候，如果克伦姆在他身边，他准会把他打倒在人行道上。他的亲生父亲——1้在楼下厅座后面，男女混杂，所以合克伦姆的口胃。
亲父亲呵！他的喉咙里堵塞起来，两只手深深插在大衣口袋里。他妈的克伦姆！他忽发奇想，打算赶回去找自己父亲，挽着他的胳臂，跟他走在起，就走在克伦姆的前面；可是这念头立刻就打消掉，他仍旧沿着毕卡第里大街走去。个ฐ年轻女子挡着他的去路。“不要这么发火呀，心肝！”他吓了跳，躲过女子，忽然间变得冷静下来。只要克伦姆吐出半句话来，他就给他的头死捶顿ู，事情不是完了吗？他又走了百码光景，觉得这个打算很不坏，接着又整个ฐ儿不安起来。并不是这样简单！他记得在学校时，有些不大体面的家长下来看孩子，后来的嘲笑简直永远闹不完。这种耻辱是没法磨去的。为什么她母亲要嫁他的父亲呢，既然他是个“流氓”？太岂有此理了——给人个“流氓”的父亲，简直跟自己过不去。顶糟糕的是，这两个字才从克伦姆嘴里说出来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在潜意识里老早就认为自己้父亲并不是什么上流人了。这是他碰上的最最残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都是最最残酷的事情！他生中ณ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灰心丧ç气过，就这样到了格林街，用把偷来的钥匙开门进去。餐室里，两只千鸟蛋已经摆好，看上去很好吃，还放了几片面包和牛油，酒壶里留了点威แ士忌——不多不少，这是维妮佛梨德的主意，为ฦ了使他觉得自己象个ฐ大人。他看了看这些东西，非常倒胃口，就上了楼。
维妮佛梨德听见他经过自己房门口，心里想：“乖๔乖๔回来了。谢天谢地！他要是学他父亲的样子，我可不知道怎么เ办是好！可是他不会——他象我。亲爱的法尔！”
第卷第三章索米斯打算解决
维妮佛梨德的小客厅是路易十五时期的陈设，有个小小的凉台，夏天永远挂些绣球花，现在则是放了几盆天香百合；索米斯走进妹子的客厅时，他感到的并不是人事无常，而是人事不变。二十年前，维妮佛梨德和达尔第新结婚，他第次上门时，客厅的布置就是这样子。家具当时是他亲手挑选的，而且挑得非常齐全，因此尽管随后又添置了些，却没有能改变这间屋子的情调。他给自己妹妹安排得的确非常妥贴，而且她也需要有这样的照应。老实说，跟达尔第混了这么多年，始终还保持这样排场，在她可煞ย费苦心呢。他自己้从开头就觉察达尔第这个ฐ人不对头，可是他表面上那套花言巧语和笼络手段，以及那张漂亮面孔，把维妮佛梨德她母亲，甚至于詹姆士都搞昏了，连点生前赠与都不要就让那个家伙娶ດ了自己的女儿——做得糟糕透了。
他先看见家具，后看见妹子；维妮佛梨德这时正靠着那张布尔式的书桌1坐着，手里拿了封信；她起身向他走来。她跟他样高，大颧骨，衣服很讲究，脸上神情使他看了恻然。她把手里的信团掉，可是又改变了主意，把信递了给他。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律师啊！
索米斯在伊昔姆俱乐部的信纸上读到เ下面这些话：
你再没有机会在我家里向我进行侮辱了。我明天就离开英国。你的本领耍完了。我被你也侮辱得够了。都是你自作自受，任何个ฐ有自尊心的人都忍受不了。从此我决不再要你文。再见。两ä个女孩子的照ั片我拿去了。替我吻她们。你家里人不管说什么话我都不在乎。这全是他们造成的。我要开始个新生活了。
蒙?达。
这封信是酒醉饭饱后写的，信上面有滴泪渍，还没有完全干。他望望维妮佛梨德——摆明这泪渍是她的；他才要说“走掉好！”又止住自己；接着想到维妮佛梨德收到เ这封信的处境，正和自己的处境式样——同是福尔赛，同是没有离婚，所不同的是个刚开始，个正在竭力想摆脱罢了。
维妮佛梨德已经背过身去，正拿只小金头瓶子用劲在嗅。索ิ米斯心里引起阵迟钝的怜悯，同时还隐隐夹有点伤心。他本来是想跟她谈谈自己้的处境，想获得点同情，可是她却和他的处境样，当然也希望跟他谈谈，想获得同情。总是这样！好象从没有人想到เ他自己也有苦处也有打算似的。——他把那封带有泪渍的信折好，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维妮佛梨德把失去珠串的经过平心静气重说遍。
“你看他是真的走了吗，索米斯？你可以看出这封信是吃醉酒写的。”
索米斯碰到自己有某种希冀时，总要假装ณ认为ฦ事情不大会成功，借此和缓上苍，所以回答说：
“我看不会。我到他的俱乐部ຖ里可以打听出来。”
“乔治如果在那儿，”维妮佛梨德说，“或许他会知道。”
“乔治吗？”索米斯说；“他父亲今天出殡我还看见他的。”
“那ว么他定上俱乐่部了。”
索米斯看见妹妹看事这样清楚，暗暗喝采，带着怨气说：“好吧，我去转转。你在公园巷提起过没有？”
“我告诉了爱米丽，”维妮佛梨德回答，她称呼自己母亲时仍旧保留แ那种“趣”味儿。“爹听了定会晕倒。”
的确，现在切不顺ิ心的事情都小心瞒着詹姆士，不告诉他了。索米斯把家具又环视下，象是衡量下他妹妹的真实境遇似的，就出门向毕卡第里大街走去。夜色已经降临ภ——十月暮霭里微带丝寒意。他走得很快，副闷闷不乐心思集中的神气。他定要赶快对付掉这件事，因为他要上苏荷区吃晚饭。穿堂里的侍役告诉他达尔第先生今天没有来过；他听了把那个可靠家伙看看，决定只问乔๒治?福尔赛先生在不在俱乐部里。他在。这位堂弟平时总喜欢拿他寻开心，所以索ิ米斯直对他有点侧目而视，今天跟在侍役后面心里倒相当舒坦，因为乔治新近才死了父亲。他定到手有三万镑，那些为ฦ了逃避遗产税被罗杰生前过在他名下的还不算在内。他看见乔๒治坐在扇拱窗前面，瞠眼望着，面前放的盆甜饼才吃掉半。魁梧的身材穿了身黑，迎着光简直显得怕人，不过仍旧保持跑马迷的那种超凡的整洁。张多肉的脸微微带笑说：
“你好，索米斯！来块甜饼。”
“不吃，谢谢，”索米斯咕了句；他面抹着帽子，想到เ应当说几句得体而同情的话，又接上句：
“五婶好吗？”
“多谢，”乔治说；“就这样。好多日子不看见你了。你从来不跑马。城里生意怎么เ样？”
索ิ米斯觉察出有点调侃的味儿来了，赶快把话打断，回答说：“我想问问你达尔第的情形。听说他——”
“跑了，跟漂亮的罗拉1溜往布宜诺斯艾利ำ斯去了。对于维妮佛梨德和几个ฐ孩子倒好。真是个ฐ活宝。”
索米斯点头。这两个堂弟兄虽则ท天生合不来，在对达尔第的看法上却是致。
“詹姆士伯伯现在可以睡得着觉了，”乔๒治又说；“我想他累你也累够了。”
索米斯ั微笑。
“啊！你还不清楚他呢。”乔๒治亲切地说：“他是个ฐ十足的流氓。小法尔要稍微管束管束才是。我直都替维妮佛梨德抱屈，她是个硬挣女人。”
索米斯又点头。“我得回到她那里去，”他说；“她只想把事情弄弄清楚。我们也许要打官司，这里没有搞错吧，我想？”
“完全保险，”乔治说——很多这样的怪话都被人家当做别ี方面来的，其实是他发明的。“昨晚上他醉得就象个ฐ大亨，可是今天早上仍旧安然走了。他坐的船叫杜斯ั卡罗拉；”掏出张名片来，他嘲笑地读道：
“‘蒙达古?达尔第先生，布宜诺斯艾利斯邮局留交，’我是你的话，定赶快打官司。昨晚上简直把我呕死了。”
“是啊，”索米斯说；“可是并不总是那样便当。”随即他从乔治的眼色里看出这句话提醒他想到自己的事情，就站起来，伸出手。乔๒治也站起来。
“替我问候维妮佛梨德。你要问我的话，我就劝你立刻替她直截了当‘押上离婚’。”
索米斯走到门口，又回头斜ฒ视了眼。乔治又坐下来，瞠着双眼睛望；穿了身黑孝服，那ว样子又伟岸又寂寞。索ิ米斯ั从没有见他这样神色沮丧过。“我想他多少总感到点难受，”他肚里说。“他们每个人总拿到เ五万镑光景，什么都包括在里面。那些房地产最好大家放在起，不要分掉。如果有战事的话，房产就要跌。不过，罗杰叔叔眼光很不错呢。”街上天快黑了，安耐特张脸却在他面前亮了起来：褐色头发蓝眼睛褐色睫毛，尽管伦敦的天气这样坏，嘴唇和香腮仍旧红润润的，还有那种法国女人的身腰。“定要解决！”他肚子里说。回到维妮佛梨德的房子门口时，他碰见法尔，两人同进去。索ิ米斯忽然起了个念头。他的堂兄乔里恩是伊琳的委托人，第步该是到罗宾山去看他。罗宾山！这三个ฐ字引起的感受多么特别——真正特别ี。罗宾山——那所波辛尼替他和伊琳造的房子——那所他们从来没有住进去过的房子——那ว所不祥的房子！现在乔๒里恩住在里面了！哼！忽然他想起来：人家说他有个孩子在牛津上学！何不把小法尔带下去给他们介绍下！作为借口！不至于显得太突兀——好得多！主意想定，就在上楼时向法尔说：
“你有个表哥在牛津；你跟他从来没有见过。我想明天带你到他住的地方去给你介绍介绍。你可以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