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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西征之策

又急令牛进达,收缩防守,伺机向中军靠拢,并竭尽全力鼓舞士气,确保军心的稳定,为撤离做好准备。

段文操果然下令,南边围城部队即刻后撤,与中军会合,保护中军,确保指挥中枢不会出现意外。

“传令左右两翼,火速向中军靠拢,结阵防守,务必挡住贼人的攻击,确保中军两翼之安全。”

“传令围城各团,密切关注城中动静,若城中贼人乘机突围,则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退。”

帅๩仁泰坐到了徐师仁的对面,好整以暇地笑道,“俺正在努力。”

帅仁泰不怒反笑,“总算说了句大实话。既然你要脚踩两条船,为甚某就不能脚๐踩两条船?”

孟海公接受了李风云的告诫,对自己的部下也进行了约束。城池是苍头军打下来的,而苍头军的实力很强悍,济阴义军与苍头军相比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得罪了苍头军,李风云一声令下,济阴义军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转眼就会被苍头军连皮带骨头一口吃了。

孟海公从城里匆匆赶来。

城内守军大乱,一个个狼奔豕突,夺路而逃。

苍头军的攻城器械非常齐备,将士们的攻城经验非常丰富。战鼓一擂,大角一响,八个ฐ团的将士蜂拥而上,弓箭手以箭阵覆盖城墙,突击队在护城河上架起梯桥,接着一队队将士越过护城河,架起云梯,在震耳欲聋的杀声中ณ,如惊天波涛一般冲上了城墙,瞬息之间便摧毁了官军的防守,杀进了城内。

就在此刻,留守瑕丘的孔仲卿送来急件,部署在泗水河上游的斥候传来急报,贼军最近在卞城方向活动频繁,连续数夜有军队横渡泗水河进入卞城。孔仲卿因此做出分析,认为白发贼看到官军陈兵宁阳,无຀法救援城内义แ军,遂调集主力进入泗水一线,向曲阜发动攻击,如此一来,贼军在任城、瑕丘和曲阜一线就形成了夹攻之势,对瑕丘造成了威胁,一旦ຆ任城、曲阜失陷,瑕丘告急,段文操就不得不撤回来。孔仲卿据此得出结论,贼人可能在实施声东击西之计,建议段文操马上攻克宁阳,从而腾出手来各个击破。

段文操相信自己的观点能ม够为四位豪帅所接受,即便自己的承诺并不可靠,但现在义军已经走投无路了,四位豪帅๩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手下兄弟,都要考虑投降这条路。若想让城内义军全部ຖ投降,首先就要断绝城内义军的突围希望,所以段文操对白发贼和苍头军的动向极其关注。

“使君,贼人的意图一目了然,我们若想牢牢掌控主动,当务之ใ急是马上拿下宁阳。”牛进达言辞恳切地说道,“拿下宁阳,全歼城内贼军,不但可以给贼人以沉重打击,也๣可以腾出手来从容应对贼人的夹击。”

段文操微微颔首。包围宁阳城,围而不攻,以宁阳为诱饵,诱使贼人前๩来决战,这是简单易行的计策,但贼人狡猾,不上当,反其道而行之,也以宁阳为诱饵,利用宁阳牵制住鲁军主ว力。贼军攻打任城,沿洸水一线摆出南北夹击之ใ势,已经把这一意图清晰暴露出来,假如鲁军不对此做出反应,继续坚持既定策略๓,继续等待贼人杀到宁阳决战,那么接下来贼人必会尽遣主力攻打瑕丘周边的城镇以掳掠粮食,如此鲁军便陷入了被动,进退两难。

秦琼苦笑摇头,“张司功、贾团主与白发贼整整打了一下午,打得非常激烈,杀声震天,段使君不可能不知道,但你看看……”秦琼手指天边的夕阳,忿然说道,“如果他想来,早ຉ就来了。如果他不来,而我们却撤了,任由城内城外贼军会合逃离,那责任便是明公的。”

众将躬身领命,四散而去。秦琼迟疑了稍许,走到张须陀身边,低声问道,“明公,是不是命令张司功和贾团主ว继续在宁阳城下坚持一段时间?”

“这与我们何干?”贾闰甫幸灾乐祸地冷笑道,“头痛的是段文操,明公和我们是不会再来鲁๥郡了。”

贾闰甫笑了起来,“如此说来,白发贼和苍头军都是大善人,他们把城池打下来了,却不要战利ำ品,任由他人掳掠。做了善事还不算,还非常仗义,又匆忙跑到元城一带阻击段文操,免得在宁阳城内掳掠粮食的人遭到段文操的攻击。白发贼目的何在?收复人心?还是帮助韩进洛诸贼发展壮大?”

韩进洛等四帅豪帅懊悔不已。现在指望李风云创น造奇迹,比登天还难。李风云不仅仅实力有限,对四个人拒不遵从自己的命令也๣是满腹怨言。李风云知道宁阳是个陷阱,所以他连堆积如山的粮食都不要,拿下城池便撤离,假如韩进洛等人遵从他的命令,大家一起后撤,现在战局就大不一样。张须陀看到เ义军撤离,计策失败,再待在鲁郡与义แ军纠缠对他非常不利,他只有老老实实撤回齐郡。到那ว时义军再攻宁阳,敌人只有段文操和鲁军,则形势便对义军有利。假若义军再次攻克宁阳,何愁没有粮食?如今说什么都无意义了,李风云也是深陷困境,即便他有机会创造奇迹,但以韩进洛等四位豪帅的所作所为来说,李风云还有必要救他们吗?救他们是能赢得一点仗义แ的虚名,但将来呢?将来韩进洛等人是否就会感恩戴德,绝对遵从李风云的命令?

陷入绝望的义军将士们亦从血腥的杀戮中平静下来。恐惧只能换来死亡,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再说,他们还有李风云,还有苍头军,尚有绝处逢生的可能ม,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理由很简单,斥候已๐经在洸水西岸的乘城一带发现了齐军的踪迹,由á此可以做出判断ษ,张须陀并没有撤回齐郡,而是躲在了茂都淀的芦苇荡里,随时准备杀过来,给损兵折将、精疲力竭的苍头军以致命一击。另外,瑕丘城里的鲁军主ว力也一直没有出动,联想到เ张须陀就藏在不足百里外的茂都淀,不难推断出,宁阳城就是个ฐ陷阱,段文操肯定要与张须陀实施东西夹击。所以苍头军没有选择,只有暂时扔下到嘴的肥肉,继续作战,只要击败段文操和张须陀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战局就会逆转,苍头军就能再次攻占宁阳城,而那时,宁阳城的粮食才真正属于义军所有。

苍头军攻陷了宁阳,当然要行掳掠之事,要把粮食搬走。所有人都知道义军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还无法抵御官军,虽然这一仗打赢了,但并不能改变双方แ的力量对比,成群结队的官军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扑来,所以,乘着官军还没有杀来的时候,能搬多少算多少。

“将军,你可曾想过,段文操为何至今没有出兵支援宁阳?你不会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段文操吧?”

“我们需要粮食,蒙山的粮食即将告罄,颛臾城更是岌岌可危。”李风云苦笑摇头,“某也不想这么เ打,但此刻除了拼命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李风云微微颔首,又问道,“此仗张须陀不论是打赢了,还是打败了,是否都会急速撤离鲁郡?”

“当然是段文操。”袁安毫不迟疑地回道,“齐郡乃至整个鲁东的局势远比鲁西南的局势更为ฦ恶劣,而且直接关系到了水师๲能否如期渡海远征,所以张须陀自顾不暇,根本顾及不到鲁郡。此次他之所以南下鲁郡,其真正的目标还是鲁东诸雄,他试图以齐军南下来诱骗分散各处的鲁东诸雄杀进齐郡,只待左君行等人齐聚于济水两岸,张须陀必然会日夜兼程杀回齐郡。但孟让、左ุ君行等鲁东诸雄也不是平庸之辈,张须陀的计策未必奏效,一旦张须陀未能重创น对手,鲁东诸雄再一次化整为零,四处烧杀掳掠混乱局势,那张须陀就麻烦了,东莱水师乃至东都都会向其施加重压。张须陀无຀奈之下,只有东征西讨,疲于奔命。由此可以预见,在东征结束之前,张须陀绝无຀可能再次南下与段文操联手夹击我们。”

萧奢倒是豪爽,一口答应了,连夜返回邹城。他的军队现在就在邹山,考虑到鲁๥郡局势复杂,萧奢不敢贸然赶赴瑕丘,于是就让军队暂驻邹山,自己则飞奔一百余里赶赴瑕丘拜会段文操,结果与他所愿,段文操心思慎密,想人之ใ所想,给了萧奢和彭城军一个轻轻松松就能ม拿到剿贼功勋的机会。

另外,还有一个隐忧。假若张须陀的计策成功了,齐军和鲁军围歼了蒙山叛军,大获全胜,那ว么功劳就是张须陀和段文操的,而萧奢却两手空空,白忙活一场,试想萧奢岂肯善罢甘休?

战鼓擂动,号旗喧天,地动山摇。

张须陀神情冷峻、目光阴戾,稍稍思索后挥了挥马鞭,同意了秦琼所请。

张须陀同意了段文操的攻击之策,率军直杀汶阳。

由牛进达率鲁军主力直杀泗水,攻击蒙山,断绝叛军逃亡回山之路,做出与齐军南北夹击,将叛军包围于泗水北岸之ใ态势。

李风云望着抱头鼠窜而走的萧逸,目露杀气。徐十三大为尴尬,手足无຀措,对萧逸切齿痛恨。

“所以你有私欲,有妄想。”

“从鲁๥郡送来的消息可以看到,蒙山贼已经攻陷了阳关,占据了巨平和梁父一线,切断ษ了齐、鲁两郡的联系。由此不难预测到,蒙山贼接下来将沿着汶水河两ä岸向西推进,一路攻城拔寨,烧杀掳掠,直到抵达济北、东平和鲁郡三郡的交界处,与济北贼帅韩进洛、甄宝车,东平贼帅帅仁泰、霍小汉会师,不出意外的话,济阴贼帅孟海公也会与他们形成联盟,如此一来,各路贼军便对鲁郡首府瑕丘及其周边县乡形成了一个环形包围之势。”

“司功此策似有不妥之处。”秦琼说道,“齐军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济水两岸继续剿贼,一半南下救援鲁๥郡,极有可能陷入本郡镇戍力量不足,而南下攻击力量亦不足的窘境。目前形势是,齐郡内忧外患,四面受敌,内有长白山诸贼屡剿不平,外有北海、鲁郡ຉ、济北和大河北岸的渤海、平原诸贼的四面威胁,因此不论是镇戍本郡还是救援鲁๥郡ຉ,齐军实际上都捉襟见肘、难以为继,如此危局下再把有限的军队一分为二,其结果可想而知。”

牛进达看了看段文操,眼里掠过一丝担忧。使君自兄长病逝后,便意志消เ沉,日渐颓丧ç,常常夜不能寐,以致精神๰恍惚,形神枯槁,身心俱疲,不但疏于军政事务的打理,也渐渐失去了雄心壮志,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