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祖铭来得快，有人比他还快，旁边一间房门被踢开，莫四姑手持平时敲腿的小棒槌冲了出来，正看见儿子起脚踢孙子，当即厉喝一声：“住手！”手中小棒槌一挥，直点游祖铭右脚๐踝前端的麻筋位置。她虽然上了年纪但经验老辣，出手的动作不大可是非常准。
游祖铭怒气冲冲道：“家里怎会有蛇？是他抓来的，分明是想丢进去吓人！这孩子早就……”他倒没怀疑儿子故意偷看兰晴洗澡，认为ฦ游方就是恶作剧ຕ想吓唬人，因为他亲眼看见游方提着一条蛇，而且清楚儿子早ຉ就看继母不顺ิ眼，总想找点麻烦。
这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结论，但从案例统计来看，其概率非常大，几乎达到เ百分之ใ八九十。
至于刘黎的第一句话“他们当中有人可能ม已经不在了”，在一般人听来简直是应验如神，这就是江湖惊门术“棚上要丁”的手段了。将最大胆的合理猜测，听上去最神奇的判断放在第一句，先让人惊讶不已๐，然后再一层层往回兜。万一说的不准也能尽量圆回来。如果说中了，对方恐会以为自己遇到活神仙了。
刘黎却眨了眨眼睛道：“这是缘份，你是不是还想溜？能不能ม溜得掉，就要看运气了，刚才不是说了吗，一命二运三风水呐。”老头一个ฐ侧身就闪过了游方的阻拦，走到门前又回头道：“小游子，你还没有交待为ฦ何要杀狂狐，明天别忘了。”
游方还是想溜，不论老头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游方也不想因为ฦ好奇而纠缠。毕竟身上背了四条人命，而这位老人家是目击者，谁知道他会有什么企图？论功夫又不是对手，趁着真正的身份没有暴露，还是赶紧脱身为上策。
第四章、疯狂的青花
狂狐想干什么เ游方也清楚，这件事不仅牵涉到中国文物考古界的一桩公案，也涉及到เ最近国内收藏界的一个热点新闻事件。
继续求收藏、推荐！
干这行的尽管胆大包天，但一举一动也有习惯性的讲究。比如在墓地里不会猛然回头，假如背后有动静，会很利索的迈步旋脚尖转过身来，胯ç骨以上整个ฐ上身几乎不晃，动作迅捷无比。
一曰搪针，针摆不定。断此地深藏怪异，居则祸患。
三曰沉针，针头下沉。断此地阴气郁结，居则不适。
游方这一选择，算是站在了时代潮流的前沿，更重要是“专业对口”。一个仅仅有高中ณ学历的乡下孩子，尽管了解各种江湖门道，能让自己尽量不吃亏，但他又能真正做些什么เ呢？江湖术不仅有“尖”还要有“里”，人们必须有所擅长才能挥能ม量。
游方真正所擅长的就是江湖八大门中的“风门”与“册门”，他当然会选择与册门有关的古玩收藏，至于看风水，他认为从时代意义แ上那是早已๐没落的昨日夕阳了。就像进局子，假如一定要被带进去的话，那么最好也是被警花带走，至少还能赏心悦目。
游方是在潘家园旧货市场认识的吴屏东，但一开始并不知他的身份。直到一年后游方背着包混进北京大学去“深造”，才知道那位在潘家园打过交道、很有学者风度的长者，就是姐夫池木铎的导师吴屏东教授。
游方แ为何会混进北大考古文博学院“进修”？在他年满二十岁的时候，终于明白了离家出走前父亲所说的那番๘话。
十七章、上大学的秘诀
天安门广场抬头看国旗，潘家园市场低头寻国宝，这是很多“国际友人”如今来到北京特意要做的两ä件事。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北京三环路的东南角，早ຉ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就是一些玩家、走私者与文物贩子进行半非法文物交易的地下市场。
那时的交易都在凌晨进行，买主与卖主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掩护，纷纷从附近的胡同里鬼鬼祟祟的钻出来，推着自行车、蹬着三轮、打着小手电å，在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掏出“旧ງ货”摆地摊，在天光大亮前散去。这个市场是自形成的，江湖人等各显神通，与城管、工商、文物稽查等部门打了十几年的游击，在民间被称为“鬼市”。
借改革开放与经济展的东风，境内“艺术品”收藏市场的需求越来越大。199๗3年5๓月，中国现代家正式的艺术品拍卖公司，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宣告成立，并于次年3月举ะ行了场春季拍卖会取得成功。19๗95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北京荣宝、上海ร朵云轩等商家成为文物交易直管专营试点单位。
在这种背景下，有关部门也默许了潘家园鬼市的存在，于1995๓年在街道旁的空地上用帆布搭起了临ภ时的商铺，让潘家园的“鬼”们进场交易，以便实行正规的统一管理。当时的思想意识还不够“开放”，因此没有叫“古玩市场”，而是起名“潘家园旧ງ货市场”，旧货这两个字的含义很微妙。
随后潘家园市场的展度之快可用火爆来形容，200่7年12月，《文物保护法》重新า修订时，潘家园已成为国内最大的古玩交易集散地。2008๖年游方混进潘家园时，这里已有摊点数千，每天进场交易的顾客近十万人，上百个ฐ国家的政要名流都先后慕名而来，比如泰国公主还在游方打工ื的店铺里侃过价。
游方在此大开眼界，深切的体会到เ什么是土包子进城的感觉，自己้不懂ฦ的东西太多了！
离游方所在店铺不远的一个ฐ院子里，有一家专营高防古瓷的店面，店堂中挂着一张大幅照ั片，是两ä个婆娘的合影：其中之一是美国前总统夫人现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据称是地球上最有权势的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好却总爱管中国闲事的老婆娘；另一位就是这家店面的大嗓门店主ว。
有一天游方แ经过这家店面碰巧ู向里多看了几眼，一位六十多岁男人，两鬓斑á白、国字脸、戴眼镜、抬头纹很深，右耳垂旁้边有一颗很明显的痣，正指着一方笔洗问道：“这件东西，怎么卖？”
大嗓门店主正好在铺子里，随口答道：“那是唐朝的官窑，贵得很！”
游方正在喝一瓶红茶，闻言差点没喷出来，忍不住笑的很古怪。搞古玩的提到เ官窑，是有特指的，先是指宋代定、汝、官、哥、钧五大名窑之ใ一，如果再细说还分为北宋的开封官窑与南宋杭州官窑。其次是与民窑相对应，明清时代皇家在景德镇专门烧制御用瓷器的作坊有时也称为ฦ官窑，但这不用刻意强调。
“唐朝的官窑”这句话，就和“美国主ว席蒋介石”一样的搞笑。
那位两鬓斑白的长者却没有笑，一言不就走出了店面，迈出门槛时很遗憾的长叹一声。看见游方提着红茶正在探头探脑的怪笑，他问了一句：“小伙子，你笑什么เ？”
游方แ在潘家园可是个玲珑剔透的生意精，平时深得老板的喜欢没少揽生意，有空也干过不少对缝的私活给自己้赚些外块，听见有人答话立刻凑上前小声道：“这位先生，您别ี听她随口胡咧，只能糊弄不懂ฦ行的老外！……我看您是个ฐ行家，想淘瓷器跟我来，只要出得起价，保证不打您的眼。……扯什么เ唐朝的官窑，以为ฦ瓷器越古越贵呢，简直是丢â潘家园的脸！”
老先生哦了一声，反问道：“瓷器不是越古越贵吗？”
一听这话似乎有点外行，游方来了精神，卖弄道：“这您就不懂行情了，如今炒的最贵的是元青花，但传世太少潘家园根本见不到เ真的，要讲究瓷器，明朝永乐่、宣德、成化还有清朝康、雍、乾ດ三代那才是巅峰水准，我们店里就有一份全球瓷器拍卖天价排行榜，不信拿给你看看做个ฐ参考。”
老先生似乎对游方这个人很感兴趣，一边走一边问道：“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很懂瓷器喽？”
游方略带得意的回答：“不瞒您说，哪怕只有个ฐ破瓷片，我也能断ษ出是真是假，告诉你是什么时间什么เ窑出的，这类器物大概值多少钱，明面上什么价，找对门路是什么เ价，上拍卖行又是什么เ价。……不信你可以拿东西试试我的眼，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假如信的过我，往后您来淘宝贝，可以花点小钱雇我掌眼，到时候您挑东西谈价看我的暗号就行。……不过要提前预约哦，这是我的小灵通号码，我姓游，大家都叫我小游。”
老者颇็有兴致的打量着他，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小方似印章的玉器，几公分高四棱柱形，上面还刻๑有汉隶铭文，笔画ฑ深直硬朗如枝，顶ะ部中央有一穿孔，他带着考问之色道：“我身上没瓷器，倒有一件玉器，你看看有什么讲究？”
这东西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游方แ扫了几眼便答道：“这是严卯，不是明代仿制的那一批而是汉代的古玉，佩在身上辟邪驱疫用的。玉料é差了点，值个ฐ几千块钱。”
老者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刚才看的那件笔洗，如果是宋官窑的，值多少钱？”
游方：“这就难说了，假如品相好又有门子，送到拍卖行出手上百万都不稀奇。”
老者：“你刚才说瓷器并非越古越贵，你所谓的贵又是指什么呢？”
游方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看您老说的，当然是值钱喽。”
老者的表情竟有些苦涩，微微叹了一口气：“东西并非越古越贵，这话很有道理，比如野外随便一块石头，可能都有上亿年的历史。有些器物之ใ所以珍贵，当然是因为时间不能倒流，一个历史时代再难复制，但更重要的是文明传承赋予它的价值，它所承载的信息对于今天有不可磨灭的意义แ。如果说刚才那位店家丢â脸，丢的可不是潘家园的脸，文物的真正价值，先是文明的创น造者与继承者自身赋予它的，而非其它。”
游方眨了眨眼睛：“老先生，您的话有些深奥啊，您是来淘宝还是来干别的？”
老者哂笑：“我看你年纪轻轻，却能ม一眼认出西汉严卯，一时感慨多说了几句。……那就再多问几句，你刚ธ才说只要看一块碎瓷片就能ม断代，并且知道同类器物的价值。这种东西冷了不能御寒饿了不可充饥，如果不用钱来衡量，那么你能ม说出它真正的价值吗，对今天的你我意义又何在？”
游方觉得这老者很奇怪，言谈举止与众不同，平常来潘家园淘宝的顾客想的说的都是怎样捡漏又不被打眼，谁会和他讲这些？
老者见他不回答，似是自言自语的又继续说道：“能ม从一块瓷片断代甚至看出窑址，而你所知的价值无非是市场的买卖成交，可你能ม说出为什么吗？你能否从一块瓷片看出一个历史时代人们的精神状态与社ุ会风貌、看出王朝的更替与文明的兴衰、看出它承载多少对你我有意义的人文内涵？能ม否解答为何会在那样一个时代有这样一件器物？它能否引你内心深处的精神共鸣，并将这种共鸣的感受对人们阐述传达？”
这一席话将游方问的有点懵，他基本上都听懂了，但的确回答不了！不由自主ว想起父亲说过古董鉴定中一种特别ี的现象，仿制品就算用再高明的手段做旧ງ，哪怕是惟妙惟肖甚至能ม骗过某些现代检测仪器，但有一种“东西”是仿造不出来的。那就是岁月变迁的承载，赋予器物的“气质”或“物性”，心神浸ฤyin其中才能感觉到เ。
但父亲所说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而眼前这位老者的话是问也是答，很明确的阐述了另一种感受，虽抽象却不虚幻，并且解答了父亲所形容的“气质”或“物性”从何而来？尽管老者在鉴定古玩的“眼力活”方面可能还比不上游方แ，但却有着游方所不具备的人文境界ศ，如此才能够真正懂得这一切器物的价值。
怎么形容呢，假如某人将一件价格百万的瓶子抱回家，将那些单纯的金钱数字从脑海中暂且剥离，他到底在享受什么、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人存在于物质世界中，却生活在精神世界ศ里，这才是我们与行尸走肉的区别。
游方这天没在老者这里揽到生意，后来在潘家园又见过这位很有学者风度的长辈几次，但没机会更多的交流。老者当日或许只是一时感慨的无心之言，而游方却很受触动，在后来的日子里时常回味这番谈话。
混在潘家园见识越多，就愈感觉到自己้所缺甚多。别看他有两ä把小刷子，但真正水平还差的很远，既没有体会到เ父亲所形容的感觉，也没有懂得老者所阐述的境界。手艺不错的匠人与意境高的大师，其差ๆ别就在于此？
游方意识到自己真正的修养不够，底蕴差的很远，照这么เ混下去一辈子也不过是个ฐ普通的古董贩子，区别仅仅是生意大小而已。于是他又做了一个ฐ决定——去大学进修！上哪家大学呢？当然是姐夫池木铎曾就读的北京大学，因此他至少有些熟悉感，否则就去上清华了。
飘门祖师爷孔子曰：“思而不学则罔，学而不思则殆。”游方แ有所思，也准备上大学。有人也许要问了，想上就能ม上的吗？一点不错，想上就能ม上！
据我所知的中国绝大多数高等学府，只要你有足够的恒心与毅力能ม坚持下来，就可以得到绝大多数专业的系统教育，不必参加高考、不必交学费、更没有期末考试或上课点名一类的麻烦。唯一的遗憾就是拿不到毕业证与学位，如果实在想要的话，可以去找游方的表舅刘寅想办法。
秘诀很简单，早在民国时期北平就有不少知名学者使用过，就两ä个字——蹭课！
ps:๘今天下午始上页三江推荐，恳请广大新老友多多支持！
之后还有一更。
十八章、蹭课
潘家园旧货市场与一般的市场周一到周日都开业不一样，也与一般的单位周末有双休日不同，它是每周四至周日开市四天，其余三天休市，游方有充分的业余时间。二零零九年初夏，他决定混进燕园蹭课时，就辞去了看摊的工作，只是偶尔去潘家园转转揽点对缝的私活，恰逢大学放暑假，他空闲时间就更多了。
在潘家园“打工”一年多，除去父亲给的那张银行卡之ใ外，游方自己的积蓄也攒到เ六万了。他再一次搬家，在北京航天桥附近的一个ฐ小区里租了套一居室的房子，地点就在北京工商大学后面，离原子能情报所、钓鱼台国宾馆都不远，周围的环境还不错，附近的邻居有不少是工商大学的老师或学生，如今大学生出来租房住的情况也很普遍。
附近一带唯一显得嘈杂的地方就是小区大门外的那条街，在西三环与甘家口之间名叫增光路，这条街上有很多家西北少数民族特色风味饭店，有不少西疆ຆ来京的族民聚集，一到傍晚时分，烤馕、烤羊肉串的香气飘溢，带着西疆ຆ口音的吆喝声四起，热闹是热闹，但有时也很乱。
游方住在这里，算是闹中求静，小区后面的楼里，离大门外的嘈杂声很远还算清静，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房租并不贵。游方懂风水，不论信不信，他也知道如何挑选一个从各方面来说环境尽量好的地方，本想住到เ北海附近，但那里的房租太贵了，退而求其次，他选择了航天桥附近，主要是为了练习内家拳术。
每天凌晨，增光路上各家饭店还没开张的时候，游方แ就出门沿着西三环向北，大约走一站多路，来到玉渊潭公园练拳。这里的空气、环境都不错，一池潭水与岸上花草也让人觉得心情舒爽，是北京城区里这一片区域的风水灵气聚集之地。游方的内家拳法，就是在这一段时间触及到เ“劲随意走，收由心”这层境界的门槛ນ。
除了练拳以及修习内养心法，他也经常去旁边的工商大学转悠，考察一般大学平常上课的情况，虽然是暑假期间，但只要有心观察也能掌握不少信息。
一般大学开学时都会在布告栏里贴上这一学期各个专业的课程表以及上课地点，主ว修、辅修以及公共选修科目都一清二楚。在每间教室的门口还贴着本教室这学期的每周课程表，写的很详细：周几的第几节课哪个院系的什么专业、有几个ฐ班级在这间教室上什么课程、何人主讲？主要是提醒学生不要走错教室了，同时也提醒上自习的同学这间教室什么时候被占用。
这些信息在暑假时还贴着呢，要等到新学期开学才会换成新า的，游方摸进去转了一圈就基本了解了情况，在大学里蹭课很容易，唯一要做的功课就是为ฦ自己编制一张课程表以及日程表，几乎可以选择全校的各个ฐ专业，只要时间能错得开。
等到2009年9๗月开学的时候，游方背着包就进了北大，他不是走去的，也没有打车，更没有去挤公交，而是被专车接进了校园。办法很简单，先去北京西站，顺ิ着出站口的人流去找各大院校的迎新า接站点。
来到北京大学的迎新处只要说一声“我是报道的新生”，立刻๑就有热情的高年级同学将你领到专门接新生的大巴车上，还会主动帮着提行李呢，搞得你都怪不好意思的，并且也不会检查录取通知。游方就是这样进了北京大学以“新生”的身份进行“考察”，校址离他曾“战斗”过的中关村并不远。
……
“小游子呀，你还真对我老人家的脾气，我年轻时第一次闯荡北平城，也在清华园里蹭过课，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听到这里，刘黎突然来了兴致，开口打断了游方แ的讲述。
“前辈也蹭过课？您老去的是清华？都进修了哪些专业？”游方也很感兴趣的追问道。
刘黎一晃脑袋，眯着眼睛回忆道：“我主ว要去听国学系的课程，当时清华国学系台上的老师们都很了不得，陈寅恪、王国维、梁启、赵元任的课我都听过，这些前辈你认识吗？”
游方แ笑道：“晚辈出生的太迟了，怎么可能认识？您提到这几位前辈，在我没‘上大学’之前，只对梁任公有些印象，中学课本里有。”
刘黎的话匣子打开便收不住：“我在清华认识了任公前辈的公子思成，他自幼家学渊源不俗，我们还在一起讨论过风水呢。后来他成了一位营造式法与风水格局大师，虽然与我的修行所学路数不同，但也是我平生深为敬佩的几人之一。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就是他主持设计的，你知道？”
游方怎会不知道梁思成，他听吴老多次提起过，吴屏东就是梁思成的学生！梁思成是当代卓越的建筑与教育学家，而刘黎说他是“营造式法与风水格局大师”，是从一位传统地师的角度评价。游方也曾问过吴老，在梁思成先生门下求学经历，最大的遗憾ย是什么？吴老回答很有些让人意外——无缘见到เ传说中ณ的师母林徽因。
因为吴老的关系，游方对梁家父子的生平可是非常熟ງ悉，当即又问道：“梁思成先生在清华读是191้5年到1923年，任公前辈在清华讲学是1922年到1้9๗27年，您老听过任公前辈的课，又在学校里认识了思成先生，那么应该是19๗2๐2年到เ1923年之间的事。您老自称民国二十三年已经三十九岁，那ว么应该出生在清光绪二十一年，也就是189๗5年……”
刘黎一瞪眼打断了他的话：“我与金岳霖同庚，怎么，你小子不信吗？真不愧是潘家园混出来的，染上了那ว帮古玩虫的毛病，哪怕是吃饭棒个ฐ破碗还不忘看一眼断断年代！你小子是不是也想给我老人家断ษ代呀？”
游方แ忍住笑说道：“前辈有多大岁数就是多大岁数，与晚辈信不信无关。再说了，就算晚辈有这个意思，你老又何必以破碗自比呢？……其实晚辈只是想问，当时您应该是二十七、八岁，是否已经号称一代地师？或者是在那ว之后才遇到的上代地师前辈？”
听游方提及了上代地师，刘ถ黎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ว的坐端正了：“那时的我已๐拜入先师门下，但还不敢自称地师。先师说我学养不够，要自知取有余而补不足，于是我才想到去清华蹭课。……所以说你小子与我当年很像，难怪我越看你越顺眼。”
被他看顺ิ眼可不是什么เ好事情，游方在这短短两天之内，麻烦一件接着一件，有苦又说不出口，想躲都躲不掉。此刻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