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大军破了舞阳县境内的军事要地北舞渡，杀了降将李万庆，然后分兵两支：一支南下，过裕州ะ方城线，以及认识论的三条重要结论：1้．物不依赖于我们的意识，趋博望，游骑直到南阳东郊十余里处的白河岸上。另一支向西北，进攻叶县。同时，李自成以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的名义แ驰书附近各州县，晓谕地方官绅百姓，凡投降献城者速献骡马、粮食，官吏照旧ງ任职，百姓不论贫富，照常各安生业；如敢抗拒不降，必遭屠城之ใ祸ຖ。
在保店和独树之间，二十里之内，大军云集。闯王的老营和曹操的老营都扎在保店附近，相距四五里路，但是李自成和罗汝才两天前已๐经离开了老营1845๓—184๒6年。在他们生前只发表了第2卷的第4๒章。1932，到了旧ງ县1以北，离叶县城不到十里的地方แ。刘宗敏以提营总哨的身份，驻在这里，指挥李过、袁宗第和曹营的将领ๆ孙绳祖围攻叶县。攻城尚未开始，正等候闯王前来。张鼐的火器营已经到เ了城边，安好了炮位。
由于两位总督已经下令向敌人进攻，于是在官军阵地上战鼓齐鸣，喊杀震天。贺人龙、李国奇、虎大威都不肯作战，虽然也擂着战鼓，令旗却不向前挥动，更不策马冲出。他们一边眼望敌人，一边互相观望。在几镇官军中，贺人龙的骑兵比较多，大约有接近两千之ใ数，也比较精锐，本来应该奉到总督将令后立即出阵迎战才是，可是贺疯子不惟按兵不动，还暗令他的骑兵和步兵列阵他的周围，一则保护他自己้，二则避免他的精兵被义军冲散。富有经验的虎大威แ见此情状，照样行事。
经傅宗龙一再催促，李国奇不得已率领ๆ他自己้的人马出阵去了。可是同李过的骑兵刚一接触，他的人马就立即乱ກ了阵势，转身逃跑，不可阻止。贺人龙一见李国奇败下阵来，并不接应，也不顾ุ总督死活如何，率领ๆ他自己的人马向东北逃走。虎大威见贺人龙走了，也赶紧率领自己的人马跟着逃走。李国奇败阵以后，本来还想设法收拢一些人马，退回孟家庄，现在一看贺人龙、虎大威都向东北方แ向逃走，猜到เ他们要逃往项城，也就率领自己้的残兵向项ำ城逃去。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三员大将带头先跑，整个ฐ战场就完全陷入崩溃局面。幸而傅宗龙和杨文岳都是有经验的统帅，他们各人都有自己的亲军，也就是督标营，大小将领多是他们物色的人。在这紧要关头，他的督标营将士都能怀着一颗忠心，死保各自的总督不散，且战且退。在退的过程中，有一次竟被义军冲进来，发生混战，傅宗龙的尚方剑和皇帝的敕书在混战中ณ丢失，他自己้也险些儿被义军活捉了去。多亏亲兵亲将们死命保护，杀退了冲到身边的义แ军，才得逃脱。
傅宗龙知道李自成在伏牛山中练兵，不敢从潼关出去经过洛阳，怕的是被李自成中途截住去路。但是他又必须同保定总督杨文岳在豫南会师，合起力量来共同对付李自成。因此他率领着三四万人马，不走潼关，而走商州、内乡、邓州，沿着豫南和湖广交界ศ的地区，迅速东进，准备在光州ะ今潢川以北，新蔡和汝宁一带与杨文岳会师。
傅宗龙和杨文岳已๐经通过密书往还，商定先在新蔡境内会师，再作计较。虽然这两ä个总督都是奉命专力“剿闯”，皇上手诏和兵部催战檄文，急如星火，但是他们都不敢贸然同李自成作战。他们根据细作探报，知道李自成将要再攻开封，只是因为ฦ获悉他们要在光州ะ以北会师，才暂缓向开封进兵，如今驻兵西平、遂平之间，准备同他们大战。他们商定会师后避开李自成的军锋，先到เ项城，尽快赶到陈州今淮阳，从侧面牵制ๆ北趋开封的闯、曹大军。
清兵营中ณ正在休息，中间御营还在为胜利跳神。曹变蛟命两个参将各率人马去劫镶黄旗和正黄旗两座营寨，他自己率着精兵直往御营冲来。等到清兵发觉，大喊“明军劫寨！”曹变蛟早ຉ已挥动大刀，在喊杀声中冲进敌营。明军见人就杀，距离稍远的就用箭射。清兵一时惊恐失措，纷乱ກ已极，有的进行没有组织的抵抗，有的大呼奔跑，有的拼命奔往老憨的御帐外边“保驾”。
皇太极周围的侍卫死伤越来越多，处境越来越危急，有时明兵冲到เ他的面前，逼得他自己也不得不挥剑砍杀，将突来的明兵杀退。正在抵挡不住之时，他忽然看见一个大汉，骑在马上，大呼着向他冲来。他知道这就是明军的主将，立刻吩咐左ุ右侍卫，一齐向这个大汉射箭。
自成说：“也不能说以我为ฦ主帅，咱两人共同当家，有事一起商量。”
牛金星笑着说：“曹帅前来会师，要奉闯王为主，这话本来是早就说过的，也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今日请闯王不必谦让，还是商议大事要紧ู。”
他回到เ老营，一面寻思主意，一面派人去十里外请曹操前来商议。忽报曹帅来到，他高兴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而曹操已经进屋了。献忠笑着说：
罗汝才说：“我猜到你正在焦急，所以连夜赶来看看。你放心，明天张令一定出战。”
尽管当时跟随他身边的将士只剩ທ下几百人，多数挂彩，十分饥饿、疲惫和瞌睡，却因为ฦ听见他的爽朗的大笑和这几句话，突然增添了精神。
由于献忠的军令很严，不叫谁走进屋去谁连门口也不敢走近，所有老营的亲兵亲将，包括他的养子张可旺等，都站在离茅屋几丈外或更远处等候呼唤。那些离茅屋较近的，只听献忠同曹操小声议事，有时似乎ๆ发生了争执，有时听见献忠在嘲笑什么，有时又听见军师徐以显劝罗汝才速拿主ว意。过了很久，有人听见罗汝才似乎ๆ带着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好的，就这样办吧。敬轩，你放心，我决不再三心二意！”随即人们就听见张献忠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和他们平日所熟ງ悉的爽朗笑声。听见这笑声，等候在茅屋附近的将领们的心头蓦一轻松，互相交换着微笑的眼色。
但是在李自成的左右，却很少有谁谈到เ张鼐。他们经常谈论的是如何练兵，筹饷，再攻开封，以及各种军国大计。李自成按照ั不打仗时候的习惯，除亲自处理全军许多大事外，还经常请牛金星为ฦ他讲解经书和《通鉴》。
为准备第二次攻打开封，李自成采纳宋献策的建议，命令张鼐的火器营加紧ู训练。他每天出寨观操，必去火器营停留很久ื，有时还亲自点燃火炮。
“朕年年剿贼，天天剿贼，竟得到เ这样结果！朕非暗弱之ใ君，总在为国焦劳，励精图治，可惜上天不佑，降罚朕躬。朕不茹荤，不饮酒，只求感格1้上苍，挽回天心耳。你们好不晓事，不明白朕的苦衷！”
为ฦ着福王的世子朱由崧和福王妃都逃到เ豫北，还有其他逃出来的宗室急待救济，而国库十分空虚，崇祯ງ只得在宫中筹款。他自己拿出体己银子一万两ä，皇后拿出四千两，田妃三千，袁妃二千，太子一万，慈庆宫懿ງ安皇后一千，加上慈宁宫皇祖宣懿惠康昭妃和皇考温定懿妃各五百，共凑了三万一千两ä银子，命司礼监太监王裕民前往豫北慰问王妃、世子，赈济诸逃难宗室。又命老驸马冉兴让代表他往太庙祭奠二祖列宗的神灵。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北边传来。慧英、慧剑、女亲兵们和健妇们都看见高夫人正向北望，满面堆笑。大家随着高夫人用鞭稍指的土丘转弯处望去，看见红娘子和慧梅率领一百多健妇，押着一群俘虏，带着很多人头，牵着夺得的十来匹骡马，鸣锣，吹角，欢呼着来了。
“你看，那ว个骑红马的是个总头领，只要除掉这家伙，杀败这一队练勇就不困难。”
“红帅姐姐，我现在就往健妇营去。”
“刚才已经拜辞啦，还向各位姐妹辞了行哩，现在来向慧英姐和兰芝妹辞行。”慧剑转向慧英和兰芝，依依不舍地说：“我有工夫时会回来玩的，打到了野味也会给你们送来。”
慧英含笑回答：“慧梅说，近几天健妇营的诸事都有了眉目，正在抓紧ู操练。她同邢大姐想请夫人抽工ื夫去健妇营看一看。”
慧英说：“大家都说，要没有夫人在背后撑腰，头上提线，这个健妇营也不会顺利ำ成立，我还记得，邢姐姐在洛阳刚刚ธ提出这事，当面吹冷风和背后打破锣的人四五千，连总哨刘ถ爷也是轻轻一笑。夫人一撑腰，又得到闯王点头，弦子就定音了。从洛阳回来以后，夫人亲自催促老营总管为ฦ健妇营调拨马匹，发给军帐、兵器，为健妇营加紧ู赶制战袄和战裙。倘若没有夫人的关心，俺邢大姐纵然有天大的本领ๆ，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光里把一个五百人的健妇营弄得眉目齐全！”
“是。遇上天灾，百姓又得死亡流离。闯王认为，在目前据守宛、洛为根本，不很合算。”
李岩接着说：“闯王认为不如东出豫东、豫中，准备打几次大战，早定中原大局。等有了一个ฐ稍稍安定的局面，然后着手重整地方แ，设官理民，奖励垦种，恢复农桑。闯王多从当前军事局面着眼，这想法也有道理。我所怕的是倘不早ຉ图深根固本之策，日后倘若受挫，退无可据，奈何？”
“双喜儿，你第一次挑这么重的担子，不感到吃力么？”
高一功很喜欢这个十九岁的后生，拍拍他的肩膀，又笑着说：“我在路上就听说你做事还有办法。破了洛阳城，要查抄的地方แ多，东西多，光一个福王府就有多少东西抄！事情一乱，就会使许多金银珠宝和各种值钱的东西落入私人手中ณ，粮食也会随意抛撒。除查抄逆产外，你还要将这些堆积如山的东西运往得胜寨，还要分发赈粮和军粮，分发其他什物。你做得还不错。我很高兴，不替你担心啦。也遇到些困难吧，嗯？”
城下：“怎么เ叫神仙、老虎、狗？”
城上城下，一阵哄笑。跟着，城上有人低声警告说：“道台大人来了，不要说话！”那个华阴人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妈的，老子现在才不怕哩！他不发老子饷，老子骂几句，看他能ม够把老子的……咬了！”他的话刚ธ落音，旁้边有人显然为ฦ表示支持他，故意大声说：
“唉，不造反不行啊！”停一停，她接着说：“我在商丘地方卖解，受一个恶霸财主欺侮。他将我骗到后花园中，竟图恃强将我留แ下。我忍着一肚子怒火，好言对他说我是清白良家女子，行的端，立的正，卖艺不卖身，不得向我无礼ึ。他嬉皮笑脸地伸手就要拉我，我打回他的手，后退一步。他又不要脸追着拉我。我啪一耳刮打过去，打得他鼻口开花，鲜血喷流。我破口大骂他是无耻禽兽，青天白日下欺负我卖艺穷人。他大叫着我造反了，喊叫他的一大群悍奴恶仆，要把我捆起来狠打，要打得我跟他成亲。我唰啦一声拔出宝剑，说：‘快点放我出去，休得近前！’那群悍奴恶仆小看我是个姑娘，将我团团围住，舞刀弄杖，一齐向我攻打，还不断说一些下流的话。我看我倘若再不使出看家本领，休想逃出祸ຖ坑，牙一咬，心一横，说道：‘反就反了吧，先杀了这班禽兽再说！’我登时杀死了三个人，伤了几个ฐ，趁他们惊慌后退，纵身上了墙头。那群禽兽见我上了墙，又呐喊着扑了过来，还有人用飞砖打我。我将身子一闪，躲开了一块飞砖，从臂上取下弹弓，一弹打倒了那个在背后督阵的混账恶霸，又连着打伤了两ä个恶仆，然后纵身跳下高墙，冲出深宅大院，同我的一班子伙计会合。伙计们因知我在后院杀起来，已经有一部分人攻进前院。这时看见我决心造反，大家高兴，一阵呐喊，从前院杀到后院，杀了恶霸全家，凡是跑不掉的都杀了，抢了银钱、骡马，收拾了细软，放火烧了宅子，只留下粮仓不烧，将粮食散给饥民。我从此树起了造反大旗，招兵买马，在豫东一带闹了起来。”
红娘子说：“造反以后，闯荡了四个ฐ多月，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我没有辙了。上月底，我把人马从虞城、砀山一带暗暗地拉到陈留แ境内，打算派人到เ开封找伯言大公子问计。恰好打听到大公子从开封回杞县，我就冷不防在半路上截住他，佯装将他劫走，为ฦ的是使他日后不受连累。我将他请到เ军中，问他下一步我该怎么走。他见我已๐经逼上梁山，只有大干下去，没有别的路走，就嘱咐我四句话，当日黄昏就带着他的仆人们回杞县李家寨了。我压根儿没打算留住他……”
大家往西南角的寨墙下边一望，果然是红娘子同高夫人站在一起看女兵练武。闯王笑着说：
这个ฐ不大的练武场，是从小山包上平整的一块土地。高夫人的十几个ฐ女兵和二十个ฐ男ç亲兵每天早晨天色一明就来到เ这里练功。下午从申时以后到黄昏为ฦ止，也要来练。除非刮大风、下雪，或者高夫人有事带他们离开老营大寨，从未停练。如果高夫人离开大寨只带一部ຖ分男女亲兵，那余下的一部分仍得来练。因病或紧急事情不能来校场，必须ี请假。高夫人之所以对他们这样严å格，一方面固然是希望他们每人都练出真正本领，缓急时能够顶用，另一方แ面也是想叫全老营和随着老营的全体标营将士明白，即令是她身边的姑娘们也同样苦苦操练，并不例外。
红霞恭敬地笑着说：“夫人把手下人当一家人看待，所以人人都爱戴夫人。可是该讲究的礼ึ节还得讲究，才有上下之分。拿我们红帅说，她也是把我们当姊妹看待，可是大家还是在她的面前毕恭毕敬。要是我们稍稍随便一点，叫别人看见，就会不尊敬红帅了。”
“回禀夫人，俺同红帅是一个村子的。”
2之国——古代的政治术语。亲王去他的封地叫做“之国”或“之ใ藩”。“之”字是动词，作“往”字解。
刘宗敏骂道：“他妈的，什么เ皇帝ຓ、亲王，尽是喝血鬼，吃人魔王！”
李信走后，汤夫人即将男ç女管家唤到面前，吩咐他们准备以迎接贵客的礼节迎接红帅。但是她在心中ณ暗自说道：
李府的两个仆妇走在前边带路，打着两盏旧的白纱灯笼，上有宋体朱书四字：“大司马第”2๐。红娘子的四名戎装ณ打扮的青年健妇跟在后边，打着没有字的白纱灯笼。一走近李府大门外边，那站在两旁้石狮子跟前等候的仆人们按照迎接贵宾的老规矩，向院里高声传呼：“红帅驾到เ！”等候在二门口的仆人们又向里边高声传呼。里边是几个妇女的声音接着高声传呼。红娘子抬头向里看，只见大开仪门，两ä行灯火辉煌，气象森森。在两军阵上，红娘子骑着战马，挥剑冲杀，血染衣袖，连眼也不眨一下，现在却不由á自主地感到呼吸有点短促，心头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紧张。李信和李作在二门迎候，陪着她走进内宅。一到第三进院门，李信兄弟向红娘子一拱手，退了出去。红娘子继续由á李府中ณ较有头面的丫头彩云和女管家引路前进。
李信在心中暗吃一惊，半天没有做声。李作同红娘子破城劫狱，使他只得随着大家造反，已经是他始料所不及，在思想上很被动，更没有料é到红娘子要拥戴他来做主帅。作为ฦ一个大家公子，平日过着奴仆成群、一呼百诺的生活，又加上在文武两方面都自视不凡，也被朋辈所称道，他自然不能随便地屈居人下，要造反他当然自做首领，不能听红娘子的将令行事。然而目前有种种原因使他不愿做主帅：第一，是红娘于救他出狱，他不能一出狱就接替了红娘子的主帅地位。第二，红娘子的手下已๐经有一千多可以随她出生入死的部下，尤其那做头目的都是原来卖解班子中ณ的旧人，而他兄弟俩来到红娘子军中ณ毕竟是居于客位，并无根基。第三，目前群雄并起，长江以北，直至哉辅，烽火遍地。他现在同红娘子孤军新า起，人马很少，又在豫东平原，很难站稳脚跟。第四，长期以来，他虽然对朝廷的各方面行事都很不满，但是仅限于在思想中，偶尔也在口头上评议朝政，从没有起过反对朱姓皇统的念头。近一两年他细察时势，也看出来明朝有不少亡国迹象，但是他从没有想到推倒大明的江山会有他插手。现在他刚刚被迫走上背叛朝廷的道路，忽听李侔说要拥戴他做这一支起义แ队伍的主帅，使他的思想和感情又一次猛然震动……在片刻间，他陷入一种极其复杂、矛盾的心理状态，低头不语，双眉紧皱。
李信又沉默片刻๑，忽然说：“此事万万不行！德齐，红娘子是巾帼英雄，你大概也看得明白。在目前，我们只能拥戴她做主帅才是道理。”
老九俯身拾起公文底子，还给李信，小声说：“大公子请你老把这件事暂且放下。现在出了一件天大的事，可不得了！”
“唉，要是一般土寇倒没啥不得了。”
第二天中ณ午过后，李自成的老营离开白土岗，穿越伏牛山的东部，向北进发。在离开白土岗之前，他已经同牛金星、刘ถ宗敏、高一功、田见秀等一群重要将领ๆ商议，决定将“随闯王不纳粮”和“义军所至，三年免征”两句话写成揭帖，在大军所到之处普遍张贴。前一句话是李闯王一进入河南境内就提出的一个ฐ口号，后一句话是现在新添的口号。前者是号召百姓不再向明朝的官府纳粮，后者是说闯王自己้免征钱粮，流传之后就简化为半句“三年免征”了。闯王早在三年前就提出过“剿兵安民”的口号，因目前中ณ原官兵空虚，不再着重去提。另外还有“割富济贫”和“平买平卖”等话，都是李自成义军的一般口号，已经行之ใ多年，不像人豫后新提出的两个ฐ口号在百姓中震动之大，传播之广。
李自成向北进军，绕过摩天岭，在二郎庙停下来等候同宋献策会面。在第五天中ณ午，宋献策来到เ了。李自成、牛金星、刘宗敏率一大群将领出寨相迎。虽然宋献策只到闯王的肩膀高，比一般中等身材的人矮半头，但是气宇轩昂，谈笑风生，立刻获得了众将领ๆ的好感。闯王的老营扎在一家大乡绅的宅子里。午宴以后，闯王请他和牛金星到书房中谈话。恰好刘宗敏没有重要事，也来了。闯王笑着说：
“不仅南门掘出大炮，刚才听说西门内关帝庙的道士们也在神像后找到เ几担铁子，卑职已命人用牛车拉往北城。可见得不惟刘伯温助开封军民守城，关圣帝君也在此时显圣，恩赐铁ກ子数担。”
大家越发高兴。高名衡拈着胡须，频频点头，对高尚智说：“你做得好！做得好！”他心中也有怀疑，觉得这事情未免太蹊跷了，但他不肯向下猜去，立即命令将大炮周游全城，使官绅百姓人人知道。
高尚智磕下头去，连声说道：“遵命，遵命。”又向藩、臬和总兵各文武大员磕头，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出。
这时巡按的虎头牌已由师爷们办好送来，上面写着简单的官衔，下面接着写道：
仰总社ุ即刻取棉被毡条两万件，为守城兵民御寒。倘若迟误，定以军法从事！
下面是年、月、日，在年、月上盖了关防。李光壂双手捧着牌子，躬身退出。
高名衡正想接着同陈永福谈破敌之策，忽然巡抚衙门的刘ถ巡ำ捕躬身进来，向高名衡跪禀：
“禀大人，保定总督杨大人有蜡丸书送到！”
众官绅猛然吃惊。这意外的消เ息使大家不觉愣了起来。
高名衔接过蜡九，破开来取出字条，匆匆看了一眼，连声说好，随即向大家读出书中的话。有人激动得流出眼泪。有人哽咽得说不出话。有人说：
“这就好了！不过数日之内，救兵必可来到！”
高名衡向刘ถ巡捕问道：“下书人何在？”
刘ถ巡捕恭敬地答道：“下书人如今在巡ำ抚衙门。我把他安置在那里休息，赶快跑来向大人禀报。”
高名衡问道：“他是怎样来到开封的？”
刘巡捕说：“他绕道躲开了流贼的巡逻，一直绕到中牟县境，由城西二十里外，乘๖黄昏以后往西门悄悄走来，中途几次迷失了道路，幸而后来遇到一个百姓替他引路，才在天明时候到了西门附近。流贼平时对西门一带巡逻不严，加上昨夜天气寒冷，开始落雪，巡逻队更为稀少，所以他到了西门外边，就向城上呼喊。城上看他只有一人，把他系了上来，已经冻得浑身麻木。如今正在让他烤火，喝热酒取暖。”
高名衡又问：“你没有问他杨中ณ丞现在何处？”
刘ถ巡捕说：“杨中丞现在到了陈州，不日即从陈州北来。”
“有多少人马？”
“据下书人说，约有二三万人马，骑兵也有两千。”
“你好生款待下书人，多多赏赐他。也不必让他急于回去，万一被流贼捉到，会泄露军机。就让他住在巡ำ抚衙门等候，我今天还要传见问话。”
刘巡ำ捕磕了个头，起身退出。
高名衡望着大家说：“杨中ณ丞仅有二三万人马，未兔兵力单薄了。左ุ平贼1何以尚无消息？”
1้左平贼——指左良玉，他于崇祯十二年受封为“平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