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布、按——布政使，按察使。前者地位略等于省长，后者是一省的司法长官。
1衙蠹——明未老百姓对于衙门书史和街役的称呼，含有痛恨他们的意思。
他将如何同牛金星商定下一步破洛阳杀福王的事和牛金星推荐宋献策为ฦ军师的事对他们都说了。他们知道闯王在前几天就有攻破洛阳的设想，所以听了这个决定并不奇怪，倒是十分高兴，只是对请宋献策做军师一事不曾料到。高一功问：
闯王说：“我笑着点点头，没有明白说决断的话。既ຂ然启东在商洛山中已经同我谈过此人，现在又竭力推荐，想来此人必是有些本领。我已经命二虎前往汝州ะ城外迎接去了。等来献策来到เ军中ณ，同咱们见面之后，如是大体不差，就可以拜为军师。你们说，行么เ？”
“这个黄道周，才回京不久ื，竟敢上疏胡言，阻挠大计，博取清直敢言之名，殊为可恶！”
“朕的为ฦ国苦心，黄道周这班人何曾知道！”
“皇爷要驾幸何处？要不要乘辇？”
“什么เ地方奏乐？”
刘文炳壮着胆子说：“陛下为国苦心，臣等知之甚悉。但今日朝廷困难，决非向几家戚畹借助可以解救。何况国家今日尚未到山穷水尽地步，皇上对李国瑞责之过甚，将使孝定太后在天之ใ灵……”
年长辈尊的驸马都尉冉兴让赶快站起来说：“国家困难，臣等也很清楚。但今日戚畹，大非往年可比。遍地荒乱，庄田收人有限。既ຂ为皇亲国戚，用度又不能骤减。武清侯家虽然往年比较殷实，近几年实际上也剩ທ个空架子了。”
1้万历亲政——万历皇帝朱翊钧即位时只有十岁，受他的母亲监护。到他十六岁结婚后，她母亲才不再监护；到เ万历十年张居正病故，才由á他直接掌管朝政。
第二天，华北各地，尤其是京畿一带，布满了暗黄色的浓云，刮ุ着大风和灰沙。日色惨白，时隐时现，大街上商店关门闭户，相离几丈远就看不清人的面孔。大白天，家家屋里都必须点上灯烛。大家都认为ฦ这是可怕的灾异，在五行中ณ属于“土灾”，而崇须ี自己更是害怕，认为这灾异是“天变示徽”，有关国运。他在乾ດ清官坐立不安，到奉先殿向祖宗烧香祷ຕ告，求祖宗保佑他的江山不倒，并把他打算向皇亲借助的不得已苦衷向祖宗说明。他正在伏地默祷，忽听院里喀嚓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转回头问：
张定国在前开路，献忠和徐以显在中间，能奇在后，一边同敌人厮杀一边向西撤退。西寨上已有官军占领，人数虽不很多，却是左良玉的精锐部队，奉命等在这里。他们中ณ间没有刘国能的士兵，所以不认识张献忠。他们拦住了登城的路，为首的军官大声威胁说：
张献忠将定国向旁一推，昂然上前，举刀大叫：“八大王来了！”那ว军官猛一惊骇，同时举刀一挡。只见两道白光同时一闪，碰在一起，铿然一声。献忠因见手中ณ的大刀折断，虚砍一刀，一跃上寨，迅速飞起一脚๐向敌将裆中踢去。敌将向旁一闪，随手一刀砍来。献忠刚用半截刀格开，敌将就被张定国一剑刺๐死。寨上的官兵在片刻间大部分被杀死，剩下的惊慌逃散。张献忠看看半截断刀，见刃上带着几处缺口和血迹，说声：“去你妈的！”抛到寨下；弯腰拾起来敌将的宝刀，拿眼一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解下敌将的刀鞘挂在自己腰间。这时差不多有七八百官军从三个ฐ方แ面包围上来，距离在一箭之外，呼叫着活捉献忠。献忠向敌人扫了一眼，嘴角闪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大帅问的有道理。永乐่当时认为ฦ他受封燕王，起兵北方，必是北方之ใ神在天助战。夫玄武者，北方之星宿也，主ว武事，故知披发仗剑之神必是玄武。”
人们提出了不同意见。有人说献忠也是起兵北方，也必是得玄武真君护佑。有人说玉皇姓张，大帅也姓张，必是玉皇相佑。献忠自己้是十分崇拜关羽的，想了想，摇摇头说：
“请镇台大人息怒。大人不知，自从阁部ຖ大人来到襄阳，军令森严，没有路引或别的正式公文，任何人不准进襄樊二城，违者军法不饶。倘若卑将连间也不间，随便放大人进城，不惟卑将会给治罪，对大人也有不便。”
“实话回大人说，这樊城还比较松一些，襄阳就更加严多了。”
2๐侯恂——河南商丘人，字若谷，即侯方域的父亲。
“左将军，你的富贵来啦，快拿酒让我喝几杯！”
“这位玩猴子的后生为混口饭吃，离乡背井，来到汴梁，人地生疏ຕ。你有本领何必往外乡人身上使？欺负外乡人算不得什么本领。”他又对玩猴子的后生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何必同他争吵？以后遇到本地泼皮后生休惹他们。宁可自己少说几句，忍受点气，吃个哑巴๒亏，不要打架斗ç殴。不管伤了人伤了自己，如何转回家乡？”
“你可是从陕西来的？”
“我们看一个ฐ人，看一个人家，别的不用看，就看有没有兴家立业的气象。有，就是有出息；没，就是没出息。打江山，守江山，也是这一个道理。上下不振作，没有兢兢业业的劲儿，纵然看来是几百年的一统天下，也会亡国。上下一心，日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发愤图强，又常想着如何为百姓兴利除弊，纵然力量小，颠沛流离，也不可轻视。自古豪杰起事，哪一个不是由á小到大，由弱变强？汉高祖起事时才只有几百人，比咱们今天差得远哩！”
李自成走了以后，刘宗敏回头瞪着眼睛狠狠地把总管和中军看看，吓得他们的心头怦怦跳。他们深知总哨刘爷的脾气与闯王不同，至少会对他们痛骂一顿ู。但是出他们意外，宗敏好像体谅他们的辛苦和事情太多，只把脚一顿，吩咐说：
“不，我从石门谷回来时，为ฦ着明远受了重伤，一路上心中ณ不安。我的徒弟有多大本领我清楚，有些重伤必须我亲自去治。”他转过头去，向二门大声吩咐：“赶快替我备马！”
李强答应一声：“是！”向外跑去。刘宗敏想替闯王去，但闯王不让他去，说：
人们笑着说：“所以跟着你准打胜仗，不怕人少。”
“去吧，弟兄们。你们越是大胆去扰乱敌人，他们越是摸不透咱们虚实，不敢前来劫营，也不能安生睡觉。先使龟孙们惊惊慌慌，疲惫不堪，明天咱们同夫人通了声气，两面夹攻，就会把他们赶跑。去吧，胆子放大，随机应变，多用几个心眼儿！”
“没有都变。听说窦开远和黄三耀就不肯哗变，只是他们自己้力量小，三耀又在病中，受坐山虎兵力挟制ๆ，没有办法。还有些人是受了坐山虎的胁迫叛变，并不愿替他卖命。”
“听说坐山虎一叛变就把寨门夺去。窦开远派过两个人出来送消เ息，都在出寨时被捉了。窦开远一度被软禁，今天上午才释放。”
任继荣慌忙从怀中取出闯王的书信，双手呈上。宗敏虽然幼年读书很少，但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近几年在李自成的义军中地位重要，逼得他事事留心，遇到有关系的文件，不仅要别ี人读给他听，他自己也拿在手中反复看，反复推敲，因而锻炼得粗通文墨。他把自成的书信仔细地看了一遍。虽然“抚绥”的“绥”字是个拦路虎，但意思他是明白的。他重把“抚绥有成，兄即归来，望勿为念”这三句话看了两遍，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暗暗地说：“倘若王八蛋们不听从你的话，你难道就不回来了么เ？”他轰的急出了一身汗，一边把书信往怀里揣，一边厉声问道：
“现在闯王至少走出二十里以外，追不上了。”
尚炯和任继荣是在老营山寨附近的路上遇到的。继荣先知道石门谷的消息，悄悄地告诉医生。他们很担心闯王和高夫人都没在家，李过和高一功卧病在床，老营无主将，会出现一片慌乱景象。等他们到了寨门外，只见寨上肃然，寂无灯火，也没有一点纷乱的人语声，但闻打更人的木梆声缓慢而均匀，不异平日。他们不禁诧异，同时也放下了心。叫开寨门进去，他们看见不但秩序如常，反而更为ฦ肃静，越发觉得诧异，但是也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说：“张鼐这孩子，真是少不更事1！在这样要紧关头，还不赶快吩咐弟兄们做好打仗准备！”他们正在心中责备着，已经来到了老营附近，看见足有两ä百名弟兄都在月光下的草地上休息，有的坐着，有的躺着，静悄悄的。他们还看得很清楚，弟兄们都不解甲，马也没有卸鞍。总管不觉向医生瞟了一眼，而医生的眼角流露出别人看不见的欣慰笑意。
一见医生和总管进来，张鼐就迎着他们，干脆扼要地说：“石门谷的杆子哗变了，李友给围在庙里，吴中ณ军给他们绑起来，死活难说。我已๐经派人去清风垭禀报闯王，他得到消เ息会马上赶回。如今大小将领们不是去抵御官军，便是在害病，弟兄们也剩ທ的不多。请你们赶快想一想应该怎样办，等闯王回来时好帮他拿定主意。”
刘体纯完全猜出了闯王的作战意图，不禁心中一宽，从眼睛里闪出一丝笑意，说道：“闯王放心，我一定坚守野人峪，万无一失。”为着军情十分紧急，他当即告辞，到เ老营大门外同亲兵们上马走了。
“你看，宋家寨会不会让官军假道？王吉元是不是受了宋文富的骗？”
向孙传庭打量了片刻之后，崇祯怒容满面，用威严的声音说：“孙传庭，朕前者命你巡抚陕西，协助洪承畴剿办流贼，三年来虽然不无微劳，但巨贼李自成及刘宗敏等并未拿获，遗患无穷。去冬潼关南原之战，汝连疏ຕ告捷，均言闯逆全军覆灭，尸积如山。欺饰战绩，殊属可恨！朕今问汝：闯逆现在何处？”
“微臣前奏闯贼全军覆灭，确系实情，不敢有丝毫欺饰，有总督臣洪承畴可证。”
袁宗第回答说：“不仅我们俩有这个ฐ意见，近几天许多人都有这个意见。只是怕你决心不顾一切要信守诺言，如期举ะ事，所以都不敢对你说劝阻的话，今天既然敬轩派人前来，说了那ว样话，他又亲眼看见咱们这里瘟疫流行的情形，我才敢劝你暂缓树起大旗。李哥，咱们只是暂缓一时，顶多不过两ä个ฐ月的时光，等瘟疫一过去，将士们能ม够打仗，王八蛋不催着你立即把大旗树起来，闹得郑崇俭六神无主ว！”
“你好生养病吧，不用多操心。要不要马上树起大旗，让我再想一想，权衡轻重，我不会拿全军的生死当儿戏。”
“啊呀！真的？”高夫人说，不自觉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快去请刘爷来，立刻来！”高夫人由于过于激动，两行热泪刷刷็地滚落下来，而慧英和慧梅也同样热泪奔流。
“怎么เ？你是朝廷命官，老子就不敢骂你？我杀过多少朝廷命官，难道就不能骂你几句？龟儿子，把自己看得怪高！你对着善良小百姓可以摆你的县太爷的臭架子，在我张献忠面前，趁早收起。你听听我的骂，有大好处，可以使你的头脑清爽清爽。可惜你妈的听的太晚啦，伙计！哼哼，别说你是朝廷的七品小命官，连你们的朝廷老子——崇桢那个王八蛋，咱老张也要破口大骂他祖宗八代哩！你呀，算什么东西！”
“将军，士可杀而不可辱。学生今日来见将军，原是一番好意，不想触犯虎威，受此辱骂。学生读圣贤书，略知成仁取义之理，早置生死于度外。将军如肯为朝廷效力，学生愿以全家百口相保，朝廷决不会有不利ำ于将军之ใ事。请将军三思！”
“还没有。”
“暂时不放行不行？”总管等不到เ闯王回答，小心地问。
“来了！来了！赶快奏乐！”奔来的骑者扬鞭回答，没有过桥，又勒转马头飞驰而去。
旗鼓官一声令下，四面战鼓、四个军用喇叭和两面铜锣立刻๑奏起来雄壮的音乐，特别是那四面战鼓的有节奏的响声震天动地。凡是带有香的百姓，赶快用火镰打着火，将香点燃，双手拿在手中，跪到地上。夹道站立的步骑兵肃静无声，微微向西岸侧过头去，注目河岸，谁都想赶快看见闯王。那些曾经随闯王身经百战的老将士和在商洛山中随闯王经历过艰难风险的半老将士，因为盼到了闯王回来，都不禁眼睛潮湿，心头感情奔涌ไ。
那一小队人马走到桥上了。尽管刘宗敏块头很大，神气威武，但多数百姓还是一眼看出来宗敏后边的那ว位戴着旧毡帽的大汉是闯王。也有少数百姓起初误把刘宗敏当做李自成，但是再看看宗敏后边那位骑着深灰旋๙毛战马的人物，立刻๑纠正了自己的误会。他们看出来，李闯王不仅十分威แ武和英俊，还有他们说不明白的一些特点，也许是那种深沉的神气，也许是那种很不～般的炯炯目光，也许是别的什么特点，使跪着迎接他的百姓们一看见他就觉得他与所有他们看见过的武将们迥然不同。
李自成上了河岸，通过夹道迎接的将士和百姓向上集寨门走去。他一边缓辔徐行，一边微笑着向将士们点头，又不时向百姓们说：“不用跪，不用跪。”那ว些原来眼睛潮湿的陕西将士，有很多人当闯王从面前骑马走过时忽然忍耐不住，鼻子一酸，热泪奔流，还有少数人竟然抽咽起来。闯王尽力回避开那些望着他流泪的眼睛，催马快行。百姓们不像往日跪迎明朝的文官武将，吓得两腿发抖，提心吊胆，不敢抬头，而是好奇地打量着闯王和他的一小队随身将士。有几个凡事留แ心的中ณ年人默数着闯王的随身将士只有五十骑，不兔在心中疑问：“莫非又是在什么เ地方吃了败仗，只剩下这五十骑奔来河南？”还有人注意到这随着闯王来的战马，虽然由á于长途奔波，一个个ฐ显得消瘦，骨架高耸，腿和镫子上带着征尘，但是马上的将士们都是精神抖擞，喜气洋洋，丝毫不像是吃过败仗。
由于老百姓当时看见同闯王来到河南的只有五十个随身将士，后边没跟随大队人马，印象极深，到处纷纷议论。不过一个月光景，李闯王的人马发展到十万以上，于是人们就把李闯王率领五十骑奔人河南这件事哄传开了。
李自成和刘宗敏在刘体纯驻扎的大庙中ณ休息。他向体纯询问了军中和豫西地方的一些情况。特别使他高兴的是，尚神仙跟随谷英从商洛山中出来，如今随着进人伏牛山的部队驻在栾川ษ，正在设法同牛金星暗中会面，将牛举人的全家人接进军中。当问过了一些重要情况之后，李自成同将士们匆匆地吃了一顿热饭，叫大家都去睡觉休息，也催促宗敏去睡，但是他自己却不肯躺下，叫体纯陪着他，走出大庙。
一出山门，李自成就看见一小队骑兵从上集飞驰出寨。他向体纯问：
“有什么เ紧急事儿”？
体纯回答说：“我同子杰约定，你来到上集以后，立刻๑派飞骑向他报信。他们就是往马山口给子杰报信去的。我吩咐他们在路上不许耽搁，必须ี在明天上午赶到。”
闯王没有再问，更没有想到这一小队骑兵的出发会引出一连串与他的想法完全不同的军事行动，几乎破坏了他在郧ຕ阳山中ณ所深思熟虑过的作战方略。他遇见许多从商洛山中出来的；日弟兄，亲切地同他们招呼。有许多将士谁在商洛山中ณ挂过彩，害过重病，他都记得，特别询问他们治愈以后的情况。见到เ有些家在商洛山中的将士，他询问他们的父母和家人情况，还问他们临ภ出商洛山来河南时是否给家中留แ了点钱。他是那样平易近人，熟悉和关怀将士，所以有许多将士在回答他的询问时也禁不住滚下热泪。
正在一片帐篷前边同一群围拢来的将士谈话时，他看见有一个衣服十分破烂，面黄肌瘦的农民来找体纯，于是体纯带这个庄稼汉站在附近没有别人的地方แ小声讲话。他还看见，他们密谈的分明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那庄稼汉的神情激动，用心听着体纯的嘱咐，不断ษ点头，态度诚恳。闯王在心里笑着说：“二虎准定是要破什么山寨了。”当那个ฐ农民走后，刘ถ体纯又回到闯王身边，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辉。闯王没有问他，就同他离开这一片帐篷，去看向饥民施粥的情况。
在上集寨外分三个ฐ地方施粥，每日中ณ午一次。李自成只去看一处施粥。这时，领ๆ粥的饥民都聚集在粥厂前边，秩序很好。三名弟兄正在拿着大木勺子发放，每个饥民一勺子很稠的用小米、高粱和包谷掺加野菜混合煮的粥，恰好装满一大碗。李自成亲自走到เ锅台边看了看，又同饥民们说了几句话。在饥民群里有几个身穿破烂长袍的中ณ年和老年人，引起了闯王的注意。他走到เ那几位穿长袍的饥民前边，和气地问他们家里有多少土地，为什么也吃舍饭。那几个饥民知道他就是李闯王，起初有一点心中害怕，不敢随便说话，随后看见他神色和蔼，分明问他们也是出于对他们的关心，才大胆地说出了他们的可怜情况。他们原来都是比较小的地主，由á于官府科敛繁重，加上豪绅大户欺凌，连年战乱和天灾严重，种种原因，使他们家产荡尽，骨肉离散，成了饥民，眼看就会同别人一样饿死。闯王叹口气，告诉他们说，他这次来河南就是要尽他的力量拯救百姓，只要再苦过三年五载，天下势定，老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离开粥厂，他叫刘体纯带他到เ东寨墙上，放眼瞩望，丘丘岭岭，一齐奔涌到他的眼前。在崇祯九年以前，他随着高迎祥率领ๆ起义大军曾经进出河南，也曾经经过淅川，但今天他来到เ河南，意义完全不同。他现在是怀着极大的雄心壮志和崭新的军事方แ略，重来河南，所以他举目东望，就不禁心情振奋地想着如何寸阴必争地从此东进，驰骋中原，如何解民倒悬，收拾人心，以及如何号召饥民随他起义แ，迅速编练成一支能够作战的大军。
刘体纯看见闯王凝目远望，出神不语，又见他长途奔波，相当消เ瘦，必须请他赶快回营去睡觉休息。他向自成笑着催促说：
“闯王，你该睡一睡啦。你这几天日夜骑马奔波，只能在马上打盹。得好生睡一大觉，睡上两天！”
自成回头来对他笑一笑，说：“我马上就去睡觉，不过用不着睡一两ä天，只睡半天就行啦。今天夜间，我打算动身走。”
“今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