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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动

如果连基因都已经被掺杂进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否认记忆,乃ี至于否认灵魂,否认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整个世界ศ,那ว和露着屁股,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有什么区别ี呢?

黄瑾琛挑挑眉,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现那里面不单有各种方便面小零食里面带的收藏卡,居然还混杂了一封一看就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女生写的情书。

黄瑾琛还惦记着寇桐前๩一天晚上说过的“种子计划”,这四个字差点让他失眠,一大早爬起来还一直在他的脑แ子里绕来绕去,简直快要把他的耐心耗尽了。他仿佛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近乎ๆ迫切的情绪,一直后悔,早知道昨天晚上逼着寇桐继续往下说就可以了,装淡定给谁看?

连姚硕都被惊动了,打开门,看着黄瑾琛皱皱眉:“你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常逗果断跟了上去,看见吴香香抽出一边的控制板,通过内线连接上管理员模式,对常逗解释说:“我想你大概不明白,我们这里的高级仪器,都是可以通过紧急模式连接管理员模式的。”

黄瑾琛在一边拖着长音叹了口气:“母爱啊!”

街边的救护车很快开来了,有好多因为这场奇怪的地震出来避难的人聚集在大街上,停在路边,有的在打电å话给自己้的亲友确认彼此安全,有的慢慢地围拢过去,上去帮忙。

寇桐想了想,非常学术地说:“这我说不好,可能ม性五五分吧。”

接着,黄瑾琛泫然泣地抬起头:“你能告诉我附近有几家可以开房间的地方么?”

对于看得顺眼的帅哥,总是要稍微宽容一点的,像寇桐这种“”级的,别ี说他只是在密码墙里锁了一张蓝精灵海报,就是他穿着像蓝ณ精灵大肿脚一样的雪地靴,扛着旗“反对格格巫ใ”的大旗裸奔出去,都是可以勉强原谅的。

吴香香就淡定地推推眼镜,说出了他的论据:“因为你没有胡子。”

寇桐说:“哎哟!啊?啊……我在开车呢,等会给你回电话好不好?”

山羊胡依然不紧不慢地说:“恐怕这也是不行的。”

可是姚硕的表情却看起来更狰狞了,他对别人好像有种根深蒂固的防备,那焕在他身上如第二春般的青少年叛逆,在多年阅历的打磨下,反而变得越来越棘手——他心里就像是有一面镜子,把别人对他所有的善意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反射回去。

黄瑾琛唯恐天下不乱,立刻直接乘坐转椅漂移过去,准确地停在饮水机前๩,随便拎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凉水放在钟็将军面前๩:“来来,怒伤肝,虽说男人最重要地是肾……”

黄瑾琛最擅长的就是窝在一个犄角旮ດ旯,大家都看不见他,然后好放冷枪,他可以数十个小时放缓呼吸一动不动,就像不存在似的,放在古代,绝对是个练龟息功的好材料。

“是啊!他打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不得志,一开始还知道上进,后来越来越不像话……”

录像时间有一个ฐ多小时,寇桐把它从头到尾放了七八遍,偶尔会停下来,卡在某一个画面上研究半天,等他差不多看完的时候,才现已๐经很晚了,外面完全黑了下来,这一直起身来,腰背上“嘎巴”一声,又酸又难受。

寇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评论他这句话,反正听着心酸的是钟将军。

一直被人称为“枪”,他会不会也下意识地把自己้和别人都物化?

四个人径直来到เ那口“大锅炉”前面,姚硕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全世界最先进的仪器,一点也没有想要顶礼膜拜的意思,还颇有些嫌弃的意思,虽然嘴上说着这基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级别ี高,对着寇桐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前๩辈模样:“你给我说说,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黄瑾琛问:“你猜这里面有什么?”

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เ算的钱,反正寇桐收了一圈,回手就把一把红彤彤的毛爷爷塞进怀里,又露出招财猫一样灿烂又欠拍的笑容,跟着黄瑾琛扬长而去了。

钟将军忧郁地望向窗外光秃秃的墙头,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多余。

随后还好像别ี人都听不见似的,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哪里请来的狙击手啊?这么厉害。”

按照一般老百姓的理解,只要他是个人,吃五谷杂粮,就得有个喜怒哀乐่,总会有想打架,想骂人的时候,算不了什么เ大事,怎么判定心里有病呢?那还不是心理医生说了算么?

黄瑾琛平静下来,眼角扫过寇桐的身影,突然想,他刚才是故意在逗我笑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黄瑾琛的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寇桐,突然有些无措地想,这个人……他怎么这样?

这么一个男人,安静地品位起来,就像是年代久远而又隽永平静的古董,低调地昂贵着,却没有那样高高在上的冰冷。即使身处最黑暗的地方แ,也๣能从容地活着,散出让人心情愉快的光。

他是个即使面对着深渊,仍然赤着脚,满不在乎地翘着二郎腿,说着一个不着调的笑话的男人。

痛苦不是不能落在他身上,只是他总有办法举ะ重若轻。

黄瑾琛想,他就……不怕别人迷恋上他么?

火警的车队已经来了,然而成片的乌鸦却不见了,它们盘旋在空中,依然遮天蔽日,时而移动,着火的地方แ落下一地黑灰,已๐经把旁边的半堵墙给熏黑了。没有了可燃物,火势很快被救火队员控制住。

寇桐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楼ä顶上,正站着一个男ç人。

看见了这个人,寇桐终于明白了曼曼说的“像是从纸片里走出来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二维世界ศ里穿越来的一样,整个人与周围格格不入,即使他的双脚不是悬浮在地上,也๣能让人一眼看见。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非常复杂的袍子,衣摆上如曼曼所说,绣着大朵的花——不过不是那小柴禾妞说的月季,而是火红的玫瑰,手里拿着一束百合,领子上还插着一张纸牌。

真是非常像……安定医院里跑出来的。

黄瑾琛的声音从寇桐脚下传来,他问:“小丫ฑ头说他是个干什么เ的?变魔术的?”

寇桐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应了一声。黄瑾琛想了想:“我怎么觉得他是个跳大神的?”

跳大神的男人自脚下升起一团黑气,渐渐有乌鸦从黑气里面飞了出来,慢慢地缠绕在他身边,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烟雾弹。乌ไ鸦越飞越高,到เ最后没过他的脖子,只露出一张脸。

男人嘴角神经质地往上提了一下,算是挤出了一个ฐ笑容,对寇桐遥遥示意,仿佛邀请他跟上来似的。

寇桐犹豫了三秒钟็,果断跟上。

然而他脚下的墙根那里,黄瑾琛却不见了踪影。

寇桐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这个奇怪的男ç人,他现对方应该是在有意邀请——一旦自己้的脚步慢下来,对方也会相应地等他一会,方แ向正是曼曼说的“无名岛”。

这个人到底代表了什么?

是某个ฐ人把自己幻想成了某种模样,还是“他”就是某种幻想的产物?

一般人,一般情况下,会有一个比较准确地自我认知,通俗来说,就是照镜子的时候认识里面的人是谁,哪怕不那么เ喜欢自己的长相,心理上也是接受自己男ç女高矮胖瘦这一系列ต的指标的。

因此即使曼曼还是个小孩,何晓智迷迷糊糊的时候只顾ุ着绝望,连自己所在的世界换了个维度也不知道,他们依然保持这自己原来的模样。

而就常识而言,一般人不会相信老鼠会说话,纸做的乌鸦能变成某种生化武器。于是除了曼曼,几个成年人都由于潜意识里不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所以他们也就不能像孩子那样察觉到เ老鼠的监视,也很难“听懂”它们在交谈什么เ。

综上所述,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人或者事物,与意识主ว体的关系,应该是在意识主体的“尝试性可接受范围内,赋予其最为理想的生活状态”。

如果无名岛上真的住了另外一个意识主体,那这个ฐ人的“常识”到底是多么的不走寻常路,才能ม弄出这么เ一个ฐ二点五次元的产物?

或者……意识主体可能是某种认知障碍?

寇桐心里一沉。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他们才到了码头,悬在半空中ณ活像个大风筝的“魔术师๲”终于找到เ了他的机场,降落了。接着他的是另外一个二点五次元的家伙,看不出男女,头上带着很夸张的头饰,像是某个ฐ大陆偏远山区的少数民族人民,肩上扛着一根手杖,怀里抱着一只看不出品种的小流浪狗。

小狗说:“汪!”

寇桐脚๐步一顿,皱起眉看着他们身后的一艘游轮——那玩意实在是要亮瞎人狗眼,游轮上不像普通的船那样挂着普通的皮质救生圈,而是一个不知什么金属做成的轮子,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上面还画着各种繁复的东西,有动物,有植物,还有人和小鬼。

抱狗的人和“魔术师๲”一左一右地站着,像是迎宾小姐一样地对寇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如果此时有台词,估计就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寇桐试探着问:“这艘船开往哪里?”

没想到เ抱狗的人还真的回答了——寇桐本来以为他们根本不会说话,那个人说:“开往我们梦想的国度。”

他说话的时候,话音里带着某种古怪的韵律,像是唱歌一样。

“带着遥远时空来的客人,去觐见我们的主ว人。”“魔术师”说,他手里的百合花散出一阵一阵的香味——寇桐特意扫了那朵花一眼,现它并不用浇水,依然水灵非常。

小狗继续:“汪!”

黄瑾琛早ຉ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眼下他们也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彼此通讯用的工具,寇桐却不大担心他——如果连11235都不靠谱,这世界上就没有人靠谱了。

他决定亲自走一趟,来看看这个ฐ“意识主ว体”究竟有什么问题。于是就痛快地走上了那巨大而神๰秘的游轮。

那上面的轮子诡异地转了起来,让寇桐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地一部怎么也看不懂ฦ的坑爹动画片,里面有一个神神๰叨叨的少女总喜欢念叨“命运之轮开始旋转了”——从头到เ尾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仿佛命运之ใ轮是个二十四小时卖票的摩天轮,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

他猛地抬起头来,感觉这两个ฐ二点五次元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