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了。我不能ม在这儿呆下去。这三天令人高兴的日子，我是忘不掉的。痛苦的时候，我还回来。请向桃子问好”
“嗯？你怎么啦，突然地行，那咱们就从那儿出去。不过，你可得在我们那儿住啊。”
父亲声音有些严肃地说。
房子去领ๆ福利补贴金时，都要经过义三住的公寓。所以，从这所建筑刚刚建时，她就很熟悉这带。有时碰到掷球的学生把球扔偏了，她还帮他们捡拾过。
炉火烧得很旺。不会儿，锅里就响起了器物碰撞的声音。
“是不是有个小男孩？”
做“托儿”的青年慷慨陈词。有人望着燕子窝点头称是。
房子摇摇头。
关上洗脸池的水龙头，房子又把毛巾上的水拧了拧后递给了达吉。这条毛巾又沾上了血，房子认真地洗了遍。
达吉瘸拐地向位于办公室后侧的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回去吧。”
达吉对在后面跟着走的房子说。
这是个狭窄的小房间，只有火车等卧铺车厢那么大。面墙上有个ฐ小小的窗户。
达吉从小抽屉里取出红汞还有薄荷脑软膏。看起来，他的手疼得厉害。达吉下子坐在了床边上，似乎ๆ已经站立不住了。
达吉侧着头，老老实实地让房子在自己耳朵上侧的伤口处徐上红汞。
“疼不疼？”
“哪有不疼的伤口啊。”
“就这么样，能成吗？”
“没关系。就是头有些晕，想吐。这儿的伤像是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时碰的。头是被那ว个当兵的用东西打的。”
达吉摸了摸头，说：
“这儿起了个疙瘩。”
“对不起。他们真够狠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是他，肯定也要大打出手的。”
“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嗯，是啊。挺吓人的。”
达吉故作正经地道。
“不过，人家要说闲话的。跟这儿的人，你就别说了。”
“我？可是，你要裹上绷带的话，人家看就知道。”
“那我就告诉他们，这是打架受的伤。”
“快去医生那儿看看吧。要不然，会留แ下伤疤的。”
“没关系，也不在脸的正面上。而且，有了伤疤，还会显得凶相些。我不去医生那儿，我就愿意这样在这儿呆着。留下伤疤，会让我想起现在这个ฐ时候。”
早晨的木莲
“我有个弟弟。那时，我经常给他往伤口上擦红汞。”
房子记起了往事，说。那时，弟弟掉到那条脏河里哭着回来后，她总要给他的伤口涂些红药水。
“他为什么就那ว么爱掉到河里呢？我也是你的小弟弟？”
“没有的事。”
“你现在干活就是为ฦ了你那个ฐ小弟弟和你的妈妈吗？”
“不，他们都死了。”
“噢。那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呢？”
“我来找加奈子他们帮忙的。”
“这儿，不合你的性格吧？”
达吉把鞋胡乱地脱了下来，便躺在了床上。他紧皱着眉头，似乎ๆ胳膊腿腰都十分疼痛。
“那桌子下面有瓶樱桃白兰地，看到了吧，还有杯子。你倒上杯，坐在那把椅子上，喝上口。”
“我喝酒？”
“你照照镜子看。那是什么脸色啊。我抽支烟，再糟了，打火机没了。”
房子划了根火柴，给达吉点燃烟。
白兰地喝在嘴里，很甜，可落到肚里，却像火样的热。不过，房子却兴奋地说：
“我直认为自己้喝不了酒呢，没想到เ还行。就是有些发烧。不过，挺好喝的。我能不能再喝杯。”
“行啊。不过，这甜酒要是喝醉了，可难受啦。”
“那个，大哥，你睡吧。我等天亮了，自己้能回去。”
房子不知该怎么เ称呼达吉。像加奈子她们那样叫他“阿达”，她叫不出来。可是，要直呼“你”，她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她就叫了声“大哥”。可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有些称外人为“叔叔”的味道。达吉听到后，觉得很痛苦。
“叫我大哥？你是不是染上这儿的坏习气了？”
达吉微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别接近我，接近我很危险。”
“对，有人说过。”
“这倒是真的。我在这儿睡觉只是那么有数的几次。”
达吉说完后，脸下子红了。房子也红了脸。
达吉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房子感到吃惊不解，心里跳个不停。
“房子，把脸转过去。我要给腰还有其他擦伤的部位涂些薄荷脑软膏。”
房子二话没说马上把脸转向了后面。
她想起了弟弟死后的那个ฐ夜晚，自己与义三守夜熟睡过去的情景。自己为什么困成了那ว个样子呢。还有，在义三宿舍的那个夜晚房子觉得自己那时太孩子气了。
就这么短短的半年，竟然发生了这么连串意想不到的事件。由此看来，自明天开始的长长岁月又怎么可能预ไ知呢。
两三个小时以前，房子还没想到要和达吉讲话。而且，她直在躲着达吉。
每逢与达吉视线相撞时，她都会觉得像触了电般。这是因为达吉和义三长得太像了。她又似悲伤，又似恐惧。
但是，现在，她坐在了达吉的身旁，却觉得他们只是脸形有些像，总体形象完全不同。义三清秀，并富有男性气质。而达吉，虽不能说不纯洁，但在他的眼圈上却蒙着虚浮的阴影，在他那ว天真无邪的根底却隐存着任性的冷漠。这和义三的温情善良截然不同。
得到义แ三的帮助，和得到达吉的帮助时，房子都感到放心。但是这种放心却不是同质的东西。
不过，达吉是冒着危险，付出了牺牲来帮助自己的。而且，他不想从房子这儿获得任何东西，只是让她平安返回。房子觉得达吉更贴近自己内心的痛苦，更亲近。在达吉面前，她感觉不到在义三面前的那种自卑。现在，她甚至产生了种抚慰庇护达吉的愿望。
“行啊。”
房子不由得对自己自语道，松弛下紧张的内心。
“你要是涂不着，我来帮你涂ิ。”
“不用。”
达吉颇有感触地说：
“尽是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自己้人生，真是难以捉摸啊。”
达吉讲出了房子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