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导人访问美国，也是两国关系经过多次磨难后出现的柳暗花明，所以他们非常重视，当地电视台也连篇累牍地播出介绍中国的片子，这倒好，无所事事的郝智在异国他乡却处处感受到自己的祖国，这让他释然。她在采访完副国务卿周多后，中国领ๆ导人正式开始访美，美国媒体不像国内那ว样拘谨，国内新า闻往往剪贴得很精致，按照职务的大小，领导们出现画面的时间往往是以秒甚至以帧计算，至于新闻措辞更是严谨得无懈า可击，美国在这方面则显得随意许多，甚至是开放式全景式的报道，因此电å视新闻里，成群的记者也屡屡进了镜头，成了新า闻里的新闻人物，那ว位女记者很抢眼，她那东方式的美艳震惊四座。
今年，路山的政坛出现了大的转机，梁怀念次提拔四百多名干部ຖ的事情终于掀起了轩然大波，从新า华社记者的暗访，到中央领ๆ导的批示，再到省委肖书记的几次表态，他感到เ这些都不是偶然的，幕后究竟有什么背景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起码说这是沉淀了多年矛盾的激活和总爆发。可他直不理解，事情已经发展到เ了这步，梁怀念为ฦ什么还是十分愚蠢地固执，还要作鱼死网破的挣扎呢？现在，新书记已经到เ来，而他竟然还根本无意离开路山，真不明白还留恋这里的什么？究竟在期盼着什么เ？事实上，如果梁怀念早ຉ点离开了路山，行署那边又没有专员，作为常委副书记的他升任地委书记就是“鼻涕流到เ口里”那ว样十分自然的事情，同时也走活了路山政治的盘棋，这倒好像溜焦急排队上厕所的人，如果按顺序的话，大家的等待也有个期望，但刚ธ有了空蹲位半道里却遇到插队的，跑到自己前面淋漓尽致地排泄，后面的人只能更加心急如焚。同样是这个ฐ道理，假如自己้升任地委书记或者至少是专员的话，自己空出的位置可激活串串路山的领导。现在好了，省里派来了插队的新า书记郝智，那ว路山当地干部ຖ的流动又陷入了潭死水。不过，还有缕曙光的是，般来说省里下来的干部在地方工ื作都是过渡阶段，没见他们来时都不办理户口手续吗？依照自己的年龄还有等待的资本，可没有哪个搞政治的人，是愿意卧薪尝胆等待几年的。
贫下中农出身的梁怀念过去的确没有什么背景，小学毕业后像大部分同学样回家务了农，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黄土疙瘩打交道中，面对着永远连绵起伏看不到边的群山，他彻底绝望了，和邻村的个大字不识柳筐子的姑娘定了亲。准备结婚时，新疆军区来招兵，已经二十出头的他不顾父母和对象的反对，硬是参军当了炮兵。他人高马大，有的是身傻力气，像武装ณ越野扔手榴弹这类力量项目老是拿第，但对于那些用铅笔目测距离用公式计算炮弹着落点这类动脑筋的问题，老是发愁得抓耳挠腮，像赶鸭子上架。本来他也像其他农村兵样，当三年兵见个世面后就从哪儿来回到เ哪儿去，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修地球”，可在他即将复员时却时来运转了。那是在部ຖ队的次实弹训练中，颗炮弹像小孩要撒尿却被橡皮筋扎住了“鸡鸡”，卡在炮膛里前不能ม射后不能退，还嗞嗞地直冒青烟。面对突如其来的险情，全班战士都吓傻了，呆在原地不会动弹，他却毫无惧色地把滚烫的炮弹退出炮膛，使出吃奶的劲头抱着炮弹顺着小山坡往河里跑，前后也就是几十秒的工夫，他抱着炮弹跑了大概ฐ有二十多米，刚扔出去就炸开了，大家全部安然无恙。受了轻伤的他还没有出医院，立了等功的喜报就传了下来。凭着这个等功，他突击提干当了排长，在部队又干了几年，后来因文化程度太差，只好转业回到家乡当上了禾塔公社ุ武装部ຖ长，混到四十岁时当了公社书记，就在他自己也以为这辈子官只能做到这份儿上时，他的运气挡也挡不住又次来了。
重新开放的机场是依照飞机的大小，安排航班次序的，这也是机场的贯规矩。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地鱼贯而入，架架波音麦道和空中客车这些大飞机呼啸着升空，郝智他们这些去路山乘坐小飞机的乘客只有羡慕的份儿了。直等到两ä三个小时，些进港的飞机也陆续落地的时候，他们终于盼来了登机的时刻。
当路山城中央那ว座建于明末清初的钟็楼上传出八声悠远而沉闷的钟声时，散发着浓烈油墨味的路山日报便开始送进城里的各个机关单位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เ报社，黑暗里温彩屏邀请他进去坐坐，他很想进去，但腿却颤颤地抖着挪不动步，嗫嚅着说，以后我来。还没等他来，温彩屏次日却自己้主动找上门。所谓木器公司其实也就是个ฐ生产车间，电å锯像杀猪般地“嘶啦嘶啦”作响，木料木板杂乱无章地堆放。她俨然老板娘般颐指气使，还用强迫性的口气，要求把那ว间库房装修成经理室。他满脸荡漾着春意，点头照办。在不久后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他第次走进了她的宿舍，聊到เ兴头上，她就吃吃笑个ฐ不停。看他纳闷，她就说自己想起个有关木匠的笑话。说有个像你那样手巧的木匠，在给家大户人家做活时，看到เ主家的女儿非常漂亮，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的这些举动，作为过来人的主ว人自然看在眼里。天，主家夫妻两人有急事要进城，他们把女儿叫来安顿说，那木匠对你有些心思，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千万记住不能吃亏。女儿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肯定不会吃亏的。主人走后，木匠心猿意马地大起了胆子，他先看了女子眼算是投石问路。女子想大人叫我不能吃亏，他看我眼的话，我就看他两ä眼才不吃亏。被看了两ä眼的木匠马上感到有戏，就大胆抱住她在脸上亲了口，不吃亏的女子马上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后来呢？见温彩屏不言语了，他红着脸问。她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你还想听啊，于是低眉传目地继续讲道，女子的父母回家后问吃亏了没有？女子得意地说，我怎么เ能吃亏：他看我眼，我看他两眼；他亲我下，我亲他两下；他把我的上衣脱下了，我就把他全脱光了；他把我的全身燥热的他们融入了故事里。在甜蜜的激|情逐渐消退后，他意识到应该找到点什么？在她蹲在地下对着脸盆尽情洗涤时，他对床铺上的搜寻未果感到เ相当沮丧ç。虽然木匠对鲜血是非常忌讳的，但这时的红色对所有的男ç人都应该是种鼓舞和激荡，是猎手的骄傲和满足，是终身难以忘却的纪念和回忆。这些，对于这个木器公司王经理来说，在温彩屏身上是永远也得不到เ的了。生性温和平实的他，只是心里堵得慌，也不可能ม把未见到เ的红色当成永远抹不掉的阴影。
在老王回家的路上，按捺不住的梁怀念已经给温彩屏打了电话，老头心里惦记着他的“屏屏”，而心烦意乱的她却焦虑自己的事情，所以根本就谈不拢。她不住地说，整那张报纸还不是为ฦ了你，为了你！女人的嗔怪更加让老头心疼，他说你们女人呀，就是胆小如鼠，那ว又不算什么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郝智没来以前我不就是地委书记吗。她说你懂什么呀！气功大会是预ไ告新闻，而新า地委书记可是省委已๐经任命的事情，加上我们俩这样的关系，现在外面可是说什么的都有呀，这可叫我以后怎么工作！说着说着她就着急地嘤嘤抽泣起来。老头说你真是妇道人家，连这么点屁事都经不起。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有我在就没有什么เ大不了的事情，你放心，我还是过去的梁怀念，路山也还是过去的路山，你，还是报社总编，说不定哪天还能成为ฦ路山地区的宣传部长呢。
十五
走出地委那ว条巷子往南走不远，是个建于解放初期的中心体育场，体育场的设施ๅ到了完全老化的程度，但有座现代雕塑却是崭新า的，那ว是梁怀念听从了位来自香港的风水大师点拨后，花费2๐0多万元建起的。雕塑其实很简单，中间是根粗大的玻璃钢巨เ柱，顶ะ上盛开朵大莲花，只是莲花中间花蕾的位置却被颗闪烁发亮的大圆球取代，大师说这是顶天立地；而在柱子周围立着三匹四蹄腾空的千里马，寓意事业通达马到เ成功。但路山的老百姓却这样理解，说在三匹马中，有匹是到北京去告状的；匹是到省里去要账的；再匹是领导到เ乡下扫荡的。至于那ว莲花，说的更是难听：即使是梁怀念的“柱子”竖起来也不顶ะ“球”。
雕塑所说的其它事情是否属实暂且不说，但路山人好告状，这在全省都出了名。当然面对这些老告状户们，各级领导也有对付他们的办法，般是先硬后软，打不过就跑，再不就是置之不理，或者躲避不见，反正在运动里进行周旋。路山上访户的故事很多，有个ฐ老教师为了起房产案，发誓打不赢官司不剃胡子，经常上访的他到北京那是熟ງ门熟ງ道的，有次他竟然混到了国宴上。在人民大会堂里，他正襟危坐，当宴会散了后服务员还站在他旁边口个“老首长，你慢用”。还有个农村的新婚小媳妇逛县城走累了，就记起自己的房事不舒服，马上跑到เ政府大院里找县长告状，说不适应男人那ว个“大家伙”。久经沙场的县长笑吟吟地随手拿起号手电筒问，你家男人的家伙有没有这么大？小媳妇吃惊地摇头，县长就说你这个娃娃ใ还小，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识过啥大世面，在县城里的男人最细的家伙也比这个粗。吓得小媳妇嗷ç嗷叫着跑了。
地委书记郝智上任伊始，陷入告状人海ร的包围之中，这是他预料é到的事情。在上中央党校时，班里有几个中组部ຖ的学员，大家彼此熟ງ悉后有北方的学员问，为什么เ中央在使用干部上南方用的多，北方用的少？中组部的同学回答说，主要是告状造成的。比如北方的两个ฐ干部ຖ平时关系不错，但遇到考察提拔其中人时，另人的心态就不正常了，咱们两个都差不多，凭什么你就应该提拔呢？于是就开始告状。假如这两ä人平时关系紧ู张，那ว就正好等到了报复的机会。而南方แ人恰恰相反，平时关系好的不说，就是那ว些关系紧张的也都说好话，因为ฦ你走了就给他少了个竞争对手，哪天他有事情找到เ你的门上，即使你不热心办或者根本办不了，但招待饭也会给吃顿的吧！
北方แ人都是如此喜欢告状，属于典型北方แ习性的路山更不用说。郝智每天从各种渠道接到的告状材料é，数量用“雪片样飞来”形容是点也不夸张的，其内容也像那ว个告男ç人“家伙”大的小媳妇那般五花八门。面对群众来信，他确实把这当成了解路山的窗口，指示办公室督察科把材料é进行编号整理，再分类拿给秘书科挑选，自己้每天晚上上床后，至少用个多小时阅读，从这个阴暗的窗口里，触目惊心地看到เ了更深的路山。
个多月下来，他看到เ编号竟然突破了六百号时，真是大吃惊。面对如此多的问题，稳健的郝智考虑到自己对情况还没有完全掌握，许多事情还没有彻底了解，所以连封都没有做过批示，他这也是吸取些领导乱表态结果把自己搞被动的教训，因为表态不准确的话，会把自己弄到尴尬的地步，特别ี是在个ฐ全新的环境里。
告状材料像雪花般飘来，而批批向他汇报工作的县委书记县长和地区各单位的主ว要负责同志，则ท像是条流淌的河水，都想涌ไ进他的心里。在办公室门口，他们甚至排起了长队，都在对面的秘书科里等待，似乎把主动联系领ๆ导当作积极要求进步的具体表现。这些不请自来的领导，几乎普遍在谦虚里表功，汇报里献媚。同时，似乎当地还有另外个习惯，就是头次见领导不得空手，好多人汇报工作时还不经意地带几条高级香烟，尽管他再申明自己้根本就不会吸烟，但来人都千篇律地用“烟放下用于招待人”的托词强行放下。
既来之则安之嘛！郝智十分重视所有来人的谈话，当作认识路山的又个途径，他认为ฦ这样的谈话无论对人还是对事而言，都是笔宝贵的资料和财富。他认真做着谈话笔记，还时不时地提出些颇有理论性的问题，常常令被谈话者汗颜。当笔记做了厚厚两ä大本后，有天他随意翻阅起来，仔细对照后有点泄气，因为几乎所有谈话和汇报的内容基本上同出辙，主要有两点：是在令人振奋的各类统计数字后，是被谈话者自己้有个ฐ别客气点的也说是领ๆ导班子为本县和本单位取得来之不易的成绩如何付出了艰辛，他们是怎样率领各级领导干部勤政为ฦ民辛勤工作；二是都存在着财力拮据城市低保下岗工人和“三农”形势严å峻的问题。说老实话，这些问题在全国其他地方แ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对郝智来说，他更感兴趣的是具体解决这些问题的对策。而他们不仅拿不出几个ฐ像样的建议，反而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好像专门找他来给县里的发展讨主意似的。令他感到失望和不解的是，这些长期在基层工作的领导们，多年来是没经验还是不会总结经验，面对如此多的问题，他们是怎样工作的？如果没有找到可操作性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怎么能维持下来自己的局面？
这样不知疲倦地谈了两个ฐ多月后，翻阅谈话人的名单，郝智发现，全区15个县除了永川县潘东方县长外，其他县的领导都登场亮相了。而永川这个ฐ全区最大的经济发展强县，是他最为关注的地方แ，这不仅因为上任第天，在地委院子里见到的就是永川ษ县的上访农民，而且手头告状材料é里反映最多的也是永川县，大部分就是告这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无恶不作的潘东方แ的。
在谈话和看告状材料的同时，郝智调来地区部ຖ门和各县领导花名册还有梁怀念次任命的那ว四百多名干部的简历放在床边，晚上睡觉时总喜欢看看。他过去有嗜睡的毛病，现在睡前翻阅这些名单倒能ม解了瞌睡。他算着地区的总人口干部的人数和领导的职数，真是感叹不已。地区这级的干部真是太多了，特别ี是属于地委管理的副处级以上的干部更多。如果地区本身就是个大胖子的话，那作为脑袋的领导却比胖身子还大，庞大得像个头重脚轻比例严重失调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ม正常行走呢？！比如地区农机局和粮食局这些基本上早ຉ没了业务的单位，竟然安置七个副局长。个小小的河湾县竟有十个副县长！真不知道配备领ๆ导时考虑过职位没有？难怪肖书记说，路山的官本位更为严å重。人人都在争取做官，但都做了官后具体的工ื作该由á谁来干啊？这样的局面真的令人感到เ可怕。那些七八个局长的单位定是龙多不治水，连最平常的工作参加会议的事情恐怕都不好安排，在这样的局里，办公室主ว任恐怕是最忙的人。
面对这样庞大的队伍，郝智的确很费思量，在现在这种政治体制下，这些已๐经提拔起来的领导总不能随便找个ฐ理由就撤换掉吧？既ຂ然不好调整和撤换，注定在自己执政的短时间里，路山干部的现状只能进行局部微调，而绝对无法进行大的动作。看来这支庞大的干部队伍只有用时间逐渐地萎缩和消肿了。临到เ路山前，他有套体制ๆ改革办法，但面对现实，他的满腔热情描绘的改革蓝图，还没拿出来就开始退缩了，成了纸上谈兵。
梁怀念这个人真令人匪夷所思，按照般常理来说，免职在家后应该是不好意思再抛头露面了，他倒好，在家里呆了个多月就已练就出副乐天派的性格，每天笑哈哈的准时到地委来上班，还有事没事的到郝智办公室里来坐坐，但只是过问他的生活情况，从不提工作的事情。那回他在郝智办公室看到姚â凯歌，马上颐指气使，说郝书记个ฐ外地来的领导到เ我们这里工ื作不容易啊，你这个ฐ秘书长定要把郝书记的各个ฐ方面安排好。好像现在没安排好样。弄得姚凯歌当场脸红块白块的，牙麻得很。但秘书长练就的本领就是在身体语言上恭敬地点头，在口头语言上连连说是。坐在旁้的郝智有些不好意思，连说姚秘书长挺好的，各方แ面都搞得不错。话说出后心里感到特别ี的别扭，不住地嘀咕，怎么เ自己把自己当成是外人，那ว究竟谁是这里的主人？
后来，郝智经过细心观察发现，梁怀念之所以这样到处走动，完全是成心为ฦ了恶心自己和进行流氓心理的发泄，用种“死猪不怕滚水浇”的态度，刻意做出种流氓式的悍性给别人看，为ฦ的是给自己捞回点体面。如此看来，这样的人不管官能ม做到多大，但他流氓毕竟还是流氓。
那天，从不谈政治的梁怀念却深刻地和郝智谈起了政治。郝智刚刚和个县委书记谈完话，梁怀念很随意地进了办公室，扯着拦羊汉子般的嗓门说：“怎么样，该谈的这些干部ຖ差不多都谈完了吧？”见郝智不置可否地点了头，他屁股坐在沙发上，简直就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那ว样，随意地抽出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翘起二郎腿点燃后接着说道，“郝智啊，路山的干部总体上是好的，政治上是可靠的，是有素า质和水平的，这些干部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大胆地使用。至于些人无中生有地诽谤状告我提的干部多了，那是他们鼠目寸光，社ุ会主ว义事业总要有人干嘛ใ？中央已发出西部大开发的伟大号召，现在你面临的机遇很好啊。我们和东部地区最大差ๆ距那就是人才的差ๆ距啊，所以依我看的话，应该更多地提拔些优秀的人才走进领导和管理岗位。这样说来，你在干部ຖ和人才的使用上机会更多，责任也更大，担子也更重啊！”他说着，像个慈祥的长辈，话语里充满语重心长的味道。见郝智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只好没话找话说了些其它事情，勉强抽完支烟，悻悻地走了。
不管怎么说，梁怀念长期以来直担任党的高级领导职务，难道他真的就不懂得点官场的游戏规则吗？怎么เ是这副地痞无赖的样子？郝智想，这样个ฐ被免职的领导，整天在机关晃悠，真不知道他在昭示着什么？明明违反规定提拔了大量干部，把各种岗位占得满满当当，还给自己้找下这么เ多的说辞。特别是今天竟然又不避嫌地自己谈到敏感的干部ຖ问题，郝智觉得这是个信号，是不是和对梁怀念的调查即将结束有关呢？
前天晚上，廖菁打来电å话说，关于梁怀念的问题，调查组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在些重大问题上没有取得突破，所以拿出的初ม步意见仅是他违反了干部使用条例，可能只给予党内纪律处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将很快会重新得到安排，而且极有可能是就地安排。
如果说路山的人事关系已是张结实的很牢靠的网，那梁怀念无疑就是编织这张网的大蜘蛛，现在他停止了编织，但仍然可以在这张网上洋洋得意地自由á行走，当他重新工作后，这个土皇帝肯定会耍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霸气，因此必须ี在他重新出来前给他杀杀威แ风。
上面每次召开大型会议后，各级都要层层开会传达贯彻落实。郝智到省委参加完省委扩大会议，虽说是到路山后第次回来，但没有停留แ。会议期间到เ家里走了次，看到儿子郝乐学习很好，父亲的身体也还很好，他就放下了心。等到会议结束马上回到路山，他找来姚â凯歌指示按照ั省委的要求，尽快传达到全体领导干部中。姚凯歌向他汇报传达会议的具体事宜，他听着眼神开始游移不定起来，个ฐ念头在脑แ海里闪烁：这是个ฐ机会。但他最终什么เ也没说。
地委在路山大剧院举ะ行隆重的省委全会报告会，参加对象是全区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和离退休干部。这是郝智几个ฐ月来第次在如此大的场合亮相。会议定在早晨八点半，八点刚ธ过的时候，剧ຕ院的音乐就欢快地响起来，放完好日子，就是辣妹子。乐่曲声中，与会人员都陆续进场。
郝智和吴帆魏有亮等地委委员们是八点二十分走上主席台的，他们刚刚ธ坐定，梁怀念迈着四平八稳的稳健步子进了剧院，在穿越长长的走道时，不住地和座位上这个县长那个局长点头，招手的架势很大气的，是做出的副自得的神情。他兴高采烈地走上主席台后，猛地发现几把有限的椅子全部坐满了人，再看桌子上的牌子，竟然找不到梁怀念这几个字。此时开会时间已到，台下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梁怀念的那种尴尬是刻骨铭心能记辈子的，如果当时地下有条裂缝的话，他肯定是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哪怕下面有妖魔鬼怪。
这个难堪的场面，吸引了台下近千人注目，大家屏住呼吸看梁怀念如何下台。果然，他怔怔不知所措愣在台上，走也不是，坐更没有了地方。还是郝智显得大度地站起来，和他象征性地握了下手，又和姚â凯歌不知说了什么，很快有服务员随便搬来把椅子，在桌子最后边的地方放上了，接着会议就正式开始。这次会议完全是传达省委会议的报告会，郝智是照本宣科地宣读。关于会议的内容，路山日报和电视台全面进行了报道，但人们谈论更多的却是梁怀念的尴尬，在全区领ๆ导干部ຖ面前，梁怀念已๐经是败涂地了。后来，梁怀念盘算这个ฐ尴尬的时刻，他明明记得地委办通知时叫自己到เ主席台上就坐，怎么เ那ว里没留椅子和牌子呢？他知道这是种挑战，是专门给自己难看的，但他只好吃了哑巴亏。这样的亏叫他刻骨铭心，从此他再不到什么เ地委去了，而是过起半隐居的生活，即使是后来接到新的任命，受到心理重创的他仍然不情愿上班。
十六
就在梁怀念出丑这天的晚饭后，乘着夜幕的来临，心情颇佳的郝智悄悄上了街。虽说路山是个ฐ小城市，但几条主要大街仍是车水马龙，霓虹灯夺目闪烁。漫无目标地在街头走着，目的就是为ฦ了放松自己。突然，他看到电å影院门口写着“美国偷情大片廊桥遗梦闪亮登陆本地”的大幅。这片子在省城早ຉ已๐放过，那时自己是没有心情去看的。现在，倒是可以作为放松自己้的方式来看了。电影已经开始，摄影师和女主角你言我语地摩擦碰撞着火花。看着大洋彼岸中年人遭遇的感情危机，他的心里有点酸楚，忽然就听到周围发出唏嘘的哭泣声，借着银幕反射出来的亮光，他看到เ场里有几对男女已๐经抱作团，女人们在抽泣，男人们给女人们擦拭着泪花。这样的情景顿时叫他感到เ很不自在，身体不知道哪个部位也开始不舒服起来，没等到散场，就悄悄退了出来。
此时，他想听到儿子的声音，疾步走回房间，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父亲说，乐乐่刚ธ才还说等爸爸的电话，现在已๐经睡下了。老人声音宏亮如钟，再叮嘱他要团结同志，发挥领导班子的核心作用，尽快发展路山经济，把两ä个ฐ文明抓好。并且还强调要尊重老同志，特别是刚退下来的老同志，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对于老同志，也要努力给大家创น造好的生活条件，使大家老有所为ฦ，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依。郝智有节奏地应答着，不知咋的感到了父亲的可怜，离休都已快十年了，怎么เ还有这么เ多的革命说辞。由父亲就自然想到เ了梁怀念，现在有这么多的商人在寻找商机，怎么就不办个专门供父亲这样的老同志发言讲话的场所，让他们重新找到当领ๆ导的美好感觉？估计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了，他不得不中ณ断老人的谈兴，说你老人家的教诲我时刻牢记在心，只是这公家的电å话，打了这么เ长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那ว个。老人听马上戛然而止，只表扬句他做得对，的确应该从这些小事上做起，就挂了电å话。
放下电话，廊桥遗梦的男女主人还在他的脑海ร里萦绕着，使他感到种莫名其妙的焦渴。于是不由得想起远在美国的妻子苏洁，想到自己้那次悻悻离开美国后，马上就感觉到了不舒服。此时，他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廖菁，忙放下每晚必做的功课——看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告状材料é，坐立不安地在地下踱起步来，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为好。
“砰砰”，是轻轻的敲门声，看时间已๐近11点，又是哪个ฐ不识时务的人，这么เ晚了还找上门来？他没有理睬，但敲门人好像很有耐心，仍在继续。打电话到服务台询问，服务员说来人好像是她们见过的个大领ๆ导，说有急事，所以她们没敢阻挡。
大领导？他思忖着究竟这人是谁？打开门，见来人裹来身冷气在哆嗦。
“郝书记，真不好意思，这么เ晚了还打搅你。”
“你是？”郝智倒了杯热茶，疑惑地问道。
“对了，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潘东方แ，是永川县的县长。”他介绍完，嘿嘿笑着问道，“不好意思，你这里有电热杯之类的用具没有？”说话中，从随身带的帆布挂包里找出两包方便面。
郝智起先还以为他像其他上门的人们那样，会从包里拿出什么别出心裁的礼ึ品，见是方便面，自己也感到有点脸热，遮掩般地说好像有个ฐ什么电å器用具，说着走进卫生间里翻腾，很快就给找出来了，他想看这个潘东方究竟要搞什么明堂。
方便面升腾着热气很快就煮熟了，潘东方แ礼节性地让了下，自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咝溜咝溜的，看来真的像是饿坏了。
这个人倒还真像传说中ณ的模样，很是特别和另类，现在的这种见面方式即使是在做秀，也做得别出心裁，有创意。乘他吃饭的时候，郝智打量起来，这是张标准的路山汉子脸，额头宽平，颧骨突出，嘴唇厚实，棱角分明，两只厚大宽展的耳朵喇叭筒般卷曲，仿佛随时等待吸纳各种声音。放下面盆，潘东方的手下意识地在兜里摸索ิ着，郝智以为ฦ是在找香烟，便努嘴向桌边的香烟，他却摸出几张餐巾纸随便在嘴角弄几把，说：“我戒烟了。”
“有多少年烟龄了，怎么能下子戒掉了？”郝智对戒烟人向充满敬佩之意，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学习的课本里，就有革命导师列宁在和母亲做了次长谈后，毅然决然地戒了多年的抽烟习惯，而且终生未抽。有如此的决心，才能ม成为导师！
“我的烟龄大概有二十多年了。从吸羊群烟开始，宝成大刀哈德门，反正什么烟都抽过，后来抽烟档次越来越高，瘾也就越来越大。去年夏天，中纪委连续发了几个有关严禁公款大吃大喝的文件，县里迅速转发后，就组织专门的人员进行检查落实。结果呢，很不尽人意，街上的饭店和高档娱ຉ乐่场所照样生意红火，我们就下决心要抓几个典型进行处理。这时，我接到封群众来信，信中说，你们县太爷站着说话不腰痛，自己道貌岸然的，油嘴还没有擦干净，就装ณ模作样做反对大吃大喝的报告，大吃大喝风能禁止得了吗？不是说‘大腐败分子做报告，小腐败分子戴手铐’吗？群众说的也是，其实还真是这么เ个事情，长期以来我们领ๆ导都是心知肚明的单向思维，只想对下面对群众要求怎么样，从来也不想想自己的作为，这事必须ี从自己做起。在县委常委会上，我首先向自己开炮。我给大家算了笔账，当了永川县长两年多，平均每月至少抽五条大中ณ华，两ä年抽了大约1้30多条，价值有七万多块。再加上平时我喜欢喝几口五粮液ຂ，还吃个高档菜什么เ的，年又是好几万。而我的工资呢，满打满算的年也就万多。别ี说是贫困县了，就是放在经济好的县，七八万怎么也不算是个小数字。真是不算不知道，算吓跳，上面的精神为什么贯彻不下去？问题不是明摆着嘛！我当场把兜里的两包烟拿出来和大家猛吸起来。全部吸完了，我郑重宣布从此告别ี了香烟。”
这个故事郝智是当年从省报上看到的，当时团省委里的人议论过这件事情，大家众说纷纭的，有的说从这个故事里说明下面的问题有多严重，仅吃喝就有十几万，那隐性的东西或者是票子还有多少？有的说这个县长是在做秀，肯定是为ฦ了引起上面领导的重视，为ฦ提拔升迁创造机会，也有的说枪打出头鸟，他这样做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郝智也说不上哪种观点正确，但觉得能ม把多年的烟酒嗜好戒了，足以证明这是个ฐ了不起的人。对不平凡的人，郝智从来都是敬佩甚至崇拜的。
“光顾胡谝了，倒忘记了正事。”潘东方แ拍脑แ袋，记起了找地委书记的目的。
潘东方是刚从省城赶到เ路山的。这半个月来，他带领永川ษ县的计划民政水利建设等部ຖ门领导辗转京城和省城之间，见了部门就进，见领导就磕头，逮着机会就汇报，这样的机会也没有的话那就塞几份材料和影碟照ั片，总之想方设法扩大宣传，向上级部门讨救济。“郝书记，你不知道呀，再弄不回来救济粮，永川的麻烦可真就大了。”
郝智心头紧，问：“发生了什么เ事情？”
“咳，都是官僚主义造成的。”潘东方长叹口气沉重地说，“当然，我也应该负责任。”
原来，今年是路山地区建国以来自然灾害最为频๗繁和严å重的年。先是连续四个多月的干旱ທ，全区基本滴雨未下，除了川道地区外，其它地区夏粮基本上绝收。不仅如此，大秋作物难以入种。又是开动水利设施ๅ，又是发动群众担水点种，勉强种植了些耐旱ທ的玉米土豆等农作物。到了夏秋之ใ交时又是暴雨频๗频，山洪暴发，几条主要河流洪水泛滥，川水地区的农田几乎全部ຖ被淹。眼看到了秋收了，农民眼巴๒巴地指望山地能有点收成，谁知接二连三地遭到เ大范围的冰雹袭击。而这之ใ前的连续三年，路山地区普遍遭受过大旱，农民家里的存粮基本上吃完。
面对严峻的形势，省政府办公厅和民政厅派工ื作组来路山查灾。鉴于永川受灾最为严重，省里决定地区的汇报会放在那里开。
在向省里领ๆ导汇报灾情的前天夜晚，梁怀念书记亲自主ว持召开了会议，他要求全区15๓个县的主要领导拿出统的调子。各县根据秋收前测产和灾后的抽样调查，都依照实情报告了产量。基本情况是，全区平均减产七成，永川ษ减产达九成。
梁怀念铁ກ青着脸，闷头根接根吸烟，那段时间新华社内参刚ธ对他进行了曝光，听说中ณ省调查组马上要来路山，他的情绪跌落到เ了最低点。听完大家的汇报后，他用冷峻的眼光扫视着全场，良久ื说道：“听了大家的介绍，我也深感今年灾情严重，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在明天给省里的汇报会上，我们也应该强调路山地区农业基础弱，基本条件差，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薄弱等问题，以求得省里在财力物力和救灾粮等多方面给我们大力支持。不过，同志们，在这里我还想说的是，刚才大家报的产量的准确性究竟有多少？”
梁怀念扫视着大家，停顿ู了会继续说道：“前不久，我走了几个县，也包括我的老家永川，洪灾旱灾雹灾的确是遭受了，有的乡镇也真的是很严重。但严重的那是极个别ี的，大多数乡村并没有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么危险嘛ใ！大家算算，建国半个世纪以来，在我区各级党委和政府的正确领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征山治水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啊！光旱涝保收的基本农田à就修了500่多万亩，大中ณ型水库修了三十多座，还有几百条渠道几千座抽水站等这些水利设施ๅ。在自然灾害面前，我们多年的建设成果怎么下子不见了，到เ哪里去了？这些水利ำ设施的作用又怎么不发挥了呢？我还请大家到市场上去进行调研，大灾之年，我区各个ฐ市场粮价稳定，人心不慌，这又说明了什么เ问题？”
“粮价涨了，而且还涨了不少。”地委常务副书记吴帆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说。
梁怀念顿ู时语塞，虽然知道吴帆对自己迟迟没有在魏有亮和他之间谁当专员做出选择有意见，但没料到他竟然会在这个场合给自己难看。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我是日落西山了，就不把我当回事情。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扭头看着吴帆笑眯眯地说：“在这点上我还是有发言权的，这几天我基本上跑遍了市场，总体上看粮价很平稳，你说的粮价涨了那可是受灾最严重的永川ษ，这里涨了吗？完全属于个ฐ别ี现象。吴副书记啊！我们应该看大局嘛ใ。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正确估计形势，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可是我们党的灵魂啊。在大灾面前，我们既ຂ要考虑到เ群众的困难，更要实事求是地把我们多少年的成绩显示出来。所以，我认为刚才大家报的产量是不是对大好形势估计不足呢。潘东方，你们那ว里是重灾县，你这个ฐ县长给大家说说，报的九千万公斤ภ是不是不符合实际情况。我看呀，你们至少打了三千万的埋伏，永川ษ永川，是马平川平展展的大川道，可真是金粮仓啊！”
潘东方嘻嘻哈哈没有言语，县委书记马俑发了话：“梁书记说的很对，的确我们是有些保守，我们永川的农业条件不错，特别是在‘青年治山营’这面旗帜的鼓舞下，长期以来我们和大自然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斗ç争，农业生产条件得到进步改善，尽管今年我们的雹灾是最严重的，但怎么说实际产量也还是不小。梁书记，不瞒你说，产量应该达到เ亿三千万公斤ภ，如果地区不让我们打埋伏的话，那我们就全都报上去了。”
句话就增加四千万公斤！潘东方แ告诉郝智，他当时听到这个ฐ数字张口结舌，真的感到可怕，但碍于马俑是县委书记，没敢提出异议。后来的情况是有永川ษ带了头，各县都相继开始比学赶帮般赛着造假，结果夜工ื夫全地区在会议室里造出四亿多公斤粮食。第二天给省里汇报时，梁怀念还慷慨激昂地表示ิ，部ຖ分县还可以给国家继续缴纳公粮。在这种态度的指导下，接下来的查灾结果就可想而知。路山最后的救灾钱粮还没有其他地区多。可现在马上就要越冬了，口粮饲料é什么เ的严重不足，问题大堆，永川县只好到处跑着找救济。
郝智问：“你们永川是个资源富集县，自身的财力应该也不错吧，不可以对付这样的灾害吗？”
“多年来完全过的是吃财政饭的日子，今年加上煤炭市场很不稳定，税收流失得也比较多，到เ现在县里还拖欠着个ฐ月的工ื资。”
“那ว救济跑得如何，现在进展到什么เ程度？”
“省里说了，今年的救灾经费基本上安排完了，再就要动用省长基金了，可这笔资金轻易拿不到เ的，首先必须由地区打报告，还要对灾情为何扩大做出合理的解释。”潘东方แ两只手不住地揉搓着说。
“省里要的是行署的报告，那你去找魏专员马上报！”
“刚才找了，但他说事情比较重大，害怕引起其他县的连锁反应，给地区带来影响，说还需你拿意见，所以我这才急匆匆来找你。”
“乱弹琴。老百姓都到水深火热的时候了，还在推委。对不起，这么说不太恰当。”郝智摆着手，继续说，“到这个时候，怎么还考虑我们政府的面子呀。”他拿起电话，打给魏有亮，说能ม让群众安全过冬，吃饱穿暖，应该是我区当前最大的政治。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在采取自救的同时，定要想尽千方百计寻求各方แ特别ี是省里的帮助和支持。马上给永川打报告，同时也给需要的其他县打报告。至于该怎么เ自救，怎么求助于上面，具体事宜请行署尽快拿出意见。目前，全区各级党委和政府应该明确工ื作重点，把农村农民和农业，特别是救灾工作作为中心工作来抓。至于该怎么抓，大家都想办法。同时他告诉魏有亮，为了弄清楚灾情究竟有多么เ严重，自己้明天下到县里，具体抓的办法，等常委会上讨论确定。
打完电å话，郝智对潘东方说：“这样吧，明天上午你到行署先办那ว个报告的事情，下午我随你到永川跑跑，定记住，不打任何招呼！关于你们弄虚作假涨大统计数字的事情，等以后再做处理，起码说在定场合，你们要做出深刻的检查。”
“没问题，只要老百姓的日子能安全度过，别说做深刻๑检查了，就是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