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怠工的冲动

我们在说你很漂亮,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认识你。是别人帮那位男ç士代言的。

他回家去了,好像说家里谁生病了,难道你不知道?老板煮着面不知道她心情纠结起来还轻快说道。店里生意不差,他看起来心情确实很好,可是他说出的答案却让专程来找戴晋儒的花纹玲显得失望。

我没有那麽好收买好不好,反正不知道谁送的就收了。只是看见他很惊讶,原来他是圣路易的客人。自己二姐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情,反而好奇。

纹璃好吗?他用充满感情的声音问。

话是这麽说没错,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酒店不是什麽好地方就是了。老板感慨摇头。他没他那麽单纯,酒店是什麽地方他也不是没去过,那是一个大染缸,就算是一条白布๧也很快会被染黑。

她进屋洗了战斗澡,戴晋儒喜孜孜的在门外等,她很快穿着轻便运动服头发绑了个马尾出来,出来後坐上脚踏车後座,满脸຀狐疑问: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戴晋儒扬着笑容抬起手上的塑胶袋说:给你送早餐来啊,我想你这麽早下班应该都没吃早餐。说着话,他闻到浓妆艳抹的她身上一股浓浓酒味。

她盈盈走过去,灵秀双眸掩饰厌意瞅着已让她麻木的客人,大方接过盛了五分满的酒杯。她细声道:周董吗?什麽风把你吹来了,气色不错,近来不错吧。男人忽听软语心瞬间麻然。

你没看过海吗?花纹玲喘着气问,满脚的砂被海水很快的洗净。

那个ฐ色老头不会跑进来吧?

他的确很紧张,赤裸๤的胸膛起伏的像刚跑完一千公尺那样喘着。跨间胀得裤子隆起了一大块。别ี说她没注意到,他连自己都可以感受到体内雄性激素已๐经让他的男性特徵变得饱满不能ม遮掩了。

她听不下徐经理这套话,反正她需要钱是不争的事情,她说再多她还是得攅出钱来。

我们!?多麽亲昵的形容词。

可是什麽?真不乾脆,只是看电影坐计程车,你担心什麽?拜托!他皱皱眉头,快被她打败了,她不是省过头,就是穷昏头,以为所有人的家庭都跟她家那麽穷?

用过餐,走进房间才想再休息一会,她母亲不知何时回来也跟着她进去房里。花母一进去就对她直直地伸出手来,钱๥呢?一副要债的样子。

不好!张董脸瞬间垮下,挥挥手吆喝:叫她马上转台过来,我可是你们这里的常客,你们大班都不敢说不了,你总不会叫我没见到เ人就回去了吧!

同时戴晋儒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在啦!你在那里大呼小叫干嘛,上来啊!将脚๐踏车停好,她从面摊旁้的木造小楼梯爬上去阴暗的二楼ä。眷村唯一的面店楼上有两ä间房间,老板一直以来都分租给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戴晋儒就是那所大学经济系三年级的学生,他已经住在这里两年多了。还在念书时,花纹玲三天两头就会来这里吃面,也不知怎麽地两人就打熟了。

老兵退役的父亲本来帮公车处经营一个ฐ售票亭餬口,她妈不赌时会去售票亭帮忙,要是赌虫作祟就放着不管。也๣因此,父亲中风不久公车处就收回他们的售票亭了。後来成天无所事事,她妈的赌性更为坚强,几乎天天都在牌友家度日。

呵呵呵──这话让张董一阵满意大笑。反正你就是要将她推给我,大家是老朋友了,我不买຀你的帐也不行,就留她下来,只是……

要不要试试保险业?

花纹玲笑着摇头。我可能没办法?

不试试怎麽知道。

她笑而不语地耸耸肩。

其实现代文明病很多,而且人有旦夕祸福,保险是一种保障……

他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花纹玲蓦然发觉谈起工作他并不木讷,或许是他的专业领域所以就朗朗上口停不下来。这样对事业专注的男ç人比酒店那些财大气粗的阔佬有魅力多了。

花纹玲听得入迷,也佩服他的专业。如果我要给我爸爸办理保险可以吗?

你爸爸?

我爸爸中风过,现在行动不是很方แ便,我帮他申ã请了外籍看护。我很想帮他保个险,他身体也不好。

你父亲年迈又多病保险公司可能比较难承保,与其你要帮他保险不如帮你自己办个保险,其实这对你父亲也是个变相的保障,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生病不能工ื作,或意外即不用担心生活或医药费的问题,如果保险够齐全的话,到时候理赔金就会帮你解决当下的所有问题。

喔。对保险她一窍不通,但是她知道这很重要,之ใ前家里钱不够用谁还有余力可以投保什麽的,现在她的收入稳定是该办些保险,不然像父亲当时一病家里经济状况简直是雪上加霜。

许先生可以介绍我一些投保资讯吗?

好啊!男士高兴的眉开眼笑,并不是因为又获得一位客户,而是可以藉此接近她。我今天上班去公司马上整理一些资料é,帮你做好投保规划再跟你连系,花小姐能不能留下电话给我。

好啊,可是我没纸笔。花容尴尬一笑。

你将手机借我。他雀跃从花纹玲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我刚刚拨出去的是我手机,有什麽问题再跟我联络。

坐上车许平韬心思仍起伏不定,不清楚自己到เ底怎麽了,竟被一位酒店小姐迷得团团转,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的那组未接来电,脑里竟又浮ด现花纹玲星眸皓齿款款动人的笑靥,心田又颤动起来──今晚他应该是着了魔了。

**โ*

透不进光线的房里静悄俏,花纹玲在睡梦中翻身侧睡,甜蜜的梦境她手中拿着几本书,跟侧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的戴晋儒走在树木荫绿的校园里,两人边走边tiaoqing似地讨论中午要去学校大门出去那家吃咖哩鸡排丼饭,还是去拐个弯那条街吃牛肉烩饭,争执不休,一来一往,搞得花纹玲不时翘着小嘴嗲â声撒娇,逗得戴晋儒小鹿乱撞,後来两ä个人乾ດ脆停下来猜拳……

剪刀、石头、布……两ä人的笑声高兴得像清晨的鸟啭,吱吱乱叫。

哇,人家不从啦。绑着马尾、穿着素色t恤牛仔裤的花纹玲出了布,输给出剪刀的戴晋儒,又开始撒娇็起来。

那我们就去吃咖哩鸡排丼好了。他妇唱夫随,只要她高兴什麽都好。

可是我输了啊?水汪汪的眼珠子不解的眨了眨。

是输的就去吃啊,想那麽多干嘛ใ,走啦。戴晋儒一把拖着脑袋还转不过来的她往校门口跑去。

一阵音乐铃声在他们的欢笑声跨出校门时响起……

她从睡梦中ณ惊醒,摸到床头的手机接了电话。

喂──刚睡醒的声音含含糊糊。

还在睡?戴晋儒刚从爷爷的法会现场走回家,心里念着她,趁空听听她声音。

喔,刚ธ刚竟然梦见自己也在上大学。几点了?

两点半了?他不敢太早打,免得她早醒睡眠不足,这样他又要心疼一下午。

什麽两点半了?她惊呼,赶紧坐起来,打开床头台灯,看一下闹钟,两点三十五分了。

怎麽了,有事要去办吗?他担心。今天下午他晚了一个ฐ钟头打电话叫醒她。

没有,今天外籍看护要来,奇怪怎没人叫我,是不是还没来?她喃喃。希望母亲会在家。

感觉她家里好像都没大人了,凡事都要她,她也才十八岁而已,却要负担家里经济,还要处理所有事情,戴晋儒为她抱屈,却什麽忙也帮不上。

…………………………………………………………………………………

酒店是她第一份正式工作,之前暑假虽然去过食品工ื厂包装ณ过饼干,也๣在成衣厂车过布边,便利商店也待过几天,可是为了多赚一点钱从来都没翘班过。送往迎来的酒店生活却让她感到相当倦怠,无຀时无຀刻都有一股怠工的冲动。

今晚她真的这么做了──跟一群素昧平生,却很热情、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去唱歌。

花小姐,你坐许主任的车。同行一位男士叮咛她。

他们一直唤那ว位撞到เ她头的男士许主任、许主任的,想必他是他们的主ว管,可是他看上去相当年轻,一头剪ຘ得利落整齐的短发,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带着一副墨色细框的眼镜,不高不矮的身材颇有书๰卷味。

后来花纹玲知道他们都从事保险业,他们口中的许主ว任是公司展业处主ว任,负责推广保险业务的基层主管。

她拿到他的名片是他送她回家之ใ后的事了。

原来你们都在保险公司上班。凌晨三点半,她站在家门口的街灯下,看着手上的名片恍然大悟,难怪几个女生都穿着制服,男生都是白衬衫或西装,外表看起来都很容易令人信任。

是啊,我大学毕业就在保险公司任职,已๐经三年了。他腼腆说着,显得相当谦虚,心里还在思忖怎么เ跟花纹玲要联络电话。

三年?很不容易,才三年就当上主管。花纹玲在心里大略算了一下他的年纪,应该二十六、七岁吧。比戴晋儒大了好几岁,看起来也๣比他成熟,外表……嗯……她突然有种罪恶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听见花纹玲的称赞,斯ั文的脸庞勾起笑容。当初进入这行业他也没料到เ自己会一帆风顺ิ,两年不到亮眼的业绩就让他获得升迁机会。只是他心里很疑惑,花纹玲拥有姣好面貌、谈吐优雅,刚才在ktv也没见她玩得多起劲,甚至同事找她划酒拳她还很逊,看似不太会,玩心并不重,怎会选择那种职业,令他纳闷。

运气好吧。他顺势问起:可以问花小姐为ฦ什么会在酒店工作吗?

花纹玲娇艳的脸颊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显得落寞。为ฦ什么大家都喜欢问这问题呢?她并没有比较特别吧?

抱歉,我没恶意,只是花小姐的气质跟酒店并不符,感觉你或许应该是普通的上班族๣或是公务员。见她笑得无奈,许平韬赶紧ู解释免得被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