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开始，我所领略到的印象最深的，就是玉米面饼子，就是饥饿。
林兰看我的窘状，扑哧声笑了，“进来坐吧。”
她解开衬衣，优雅地随手甩，衬衣如蝴蝶样飞到门旁。她甩了甩长发，缓缓地倒在床上。
吻别烟台17
第二天早李成赶了过来，见到我就神气十足：“吴头儿，四面开花!ำ”我说：“我的头开处花还不够，你非要我四面开花？你小子就兴灾乐祸？”李成笑着说：“吴头儿，你真是我的偶像!今天全市各家报纸网站，还有电视台都报道了咱们遭到殴打的消息。我们现在形势很好，而且不是般的好，是大好。全市上下都在齐声不法分子的罪恶行径，谴责某剧ຕ团和某报社ุ，对我们抱以无比的同情!这下，南方快报在烟台可算是家喻户晓了，在央视做也没这效果!”
我说：“太好了，不过这把火烧得不够旺，你得加点柴火，来个箭双雕。你马上回去编两条消息发到各大网站上去，题目我都想好了，叫：争观众吕剧团殴打舞剧团，为ฦ发行此报社驱赶彼报社。越快越好!ำ记住了，定要匿名!”临走时，又叮嘱他马上向总部ຖ汇报此事，要大肆渲染我们报刊发行工ื作面临的不利局面，要突出烟台站全体工作人员如何冷静应对沉着应战。
上午，宣传部ຖ门的位女领导和公安局的副局长来看望我，菇雪说：“看你脸被打成这样，还是用毛巾擦擦吧。”我说：“不用，这效果多好，省得化妆。”我让菇雪把受伤时穿的外套拿来披在身上，用手把头发胡乱ກ拢了几下，搞得像杂草丛生多年未锄的荒地，且故意把受伤的脸向外。
女领导来时，我装出疼痛无比的样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女领导。女领导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再三安慰我好好养伤，问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我说：“有件事真不放心，躺也躺不住。”女领导问：“什么事？我们能解决的定解决。”我说：“我们就要报纸发行了，我们又不是党报党刊，像个后娘养的，部ຖ长能不能考虑下我们的实际困难，多支持下我们。”女领ๆ导说：“不管是不是党报党刊，都是咱宣传战线的亲生儿女，你安心养活身体吧，我给他们打个招呼。”副局长请我放心，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定会迅速查清真相，缉拿凶手，给全市人民个ฐ交待。我听他如此肯定，心脏呯呯呯乱跳。我说：“算了局长，只不过流了点血，不必劳师动众了。”
当地几家媒体的些记者都来看我了，半岛报的林兰也来了，好象想和我说什么，却又没有张口。我向她微微笑，不知她看了我现在这幅尊容，是否还有兴趣与我共度良宵。我想说点客套话，可是记者们的闪光灯对着我闪闪，晃得我嘴都张不开了。
自读书时起，学习塌糊涂，上课成天捣乱，除了接受批评，从来都是配角。工作后成天围着别人转，拿脸蹭别人的屁股。而这两天，天天有人来看望我，送来成堆的鲜花和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我对菇雪说咱们不干记者了，开个ฐ鲜花水果店够咱们吃10่0年的。
不由得意气风发，高声吟道：“无限风光在险峰!ำ”
出乎ๆ意料é的是，剧团团长也来看我了。他提着篮子水果，进门后放在床头柜上，看看菇雪，欲言又止。我说菇雪你先出去吧。菇雪就出去了，把门带上。团长对我说：“吴站长，后生可畏!我真服了你了!”我说：“我有什么เ值得你老人家学习的？”团长说：“你可真黑啊!ำ自己忍痛挨了下，让别人把我们骂得狗血喷头，害得我们直想跳进茅厕里不出来了!”我说：“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เ点也不明白呢？”团长说：“好了，你别装糊涂ิ了，那些人不是半岛报雇的，更不是我找的”我说：“那是谁找的呢，我正要找他们算帐呢!你要是清楚，告诉我声，我多谢你了。”团长说：“年轻人!坏事做绝，会受报应的!”我说：“我是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不怕报应。再说了，我都30多了，该吃都吃过了，该喝的喝过了，玩过的女人也数不清，哪天遭报应了，无怨无悔!”团长长叹口气，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罢就走出门去。我打开窗，把那篮水果扔出去，高声说：“您走好了，千万别摔倒!ำ”
张胖子和王莱也来了。张胖子说：“怎么เ样，这几天习惯吗？”我说：“还好，可惜这里的女医生女护士个个冷若冰霜，想泡也泡不到เ，实在压抑得受不了了。”张胖子说：“老天不长眼，那帮人也不把你这样的人渣打死。”王莱哼了声，说：“说的对，要是我的话，不动手则ท罢，动手就要他的命。”张胖子打了个寒颤。我奇怪地问：“区长大人你怎么了？”胖子哼哼着说有点冷。
明天就要出院了，这连几天都是菇雪在看护我。到了晚上，我让菇雪到เ邻床上睡会儿，她说不用不用，可趴到床上，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酣睡声。我把被子给她轻轻盖上，忽然想起在火车站遇到เ的红棉袄。
谢天谢地，那张名片还在钱包里，我悄悄走出病房，按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红棉袄听说是我，嘻嘻笑了。我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家里，说了个地址，隔医院不远。
我犹豫了半天，去不去？和许多女人上过床，还从来没和个ฐ小偷上床呢，万搞出点事来怎么办？不过那红棉袄长得实在不错，发起嗲â来让人神魂颠倒，再说也可以当作次深入采访嘛，搂草打兔子，举两得。我对自己说，下层楼试试，台阶是双数就去，单数不去。走下层楼，20่个台阶。我又走了层楼，还是2๐0个。我就进了电梯。
后来王莱说，你是掩耳盗铃呢，傻子才把楼ä梯台阶做成单数。我说没办法，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从格局上看，红棉袄是和别人合租套房子，但中间用块木板隔开了。我问：“合租那ว两个去哪儿了？”红棉袄说：“她们上夜班去啦。”我说：“上夜班？“她说：”对啊，她们是当小姐的，忙着挣钱呢，好了天能赚10่0่0多。”我说：“那你怎么不去干这个，来钱多快。”她叹了口气说：“我用手掏钱比她们强点，好歹我还是良家妇女，虽然都被人瞧不起。”说罢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的防线下子被打破了，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自从孟男男走后，我还直没亲密接触过女人，加上刚刚挨了打，会儿就缴枪投降了，出了身汗。红棉袄说这儿也没有洗澡的地方，你还是回去洗吧。我说没事儿。
在被窝里躺着，我就问起她的来历。她说自己小学没毕业，就被人拐卖到เ烟台来了，跟着师傅在道上混，每天把偷来的钱交给师傅，偷不到钱就要挨打。“就像大包干，孝敬师傅的，交够相好的，剩下是自己的。”我说你再回到เ过家么，她说只记得家门口有两棵柳树，村口有时过火车，长大成|人后，找了好几年，也没有找到。说罢又流泪。我说那你现在干什么เ，她说师傅被抓起来了，判了个ฐ无期，送到เ新า疆了，她就开始自己้单干，先后交往过三个相好的，第个是她的大师兄，自小对她特别照顾，后来和师傅起进了监狱，也是无期；第二个在火车上扒窃时被警察发现，跳下火车逃跑，结果摔死了；第三个对她也特别好，有次在和别人争夺地盘时，为了帮她，被人挑断手脚筋，割掉舌头，现在靠她养着。我问他在哪儿？红棉袄说不就在那儿吗？她就光着屁股下了床，推开旁边个门，我看见门后放着个簸箕胶东人用来剔除秕粮的种用手上下摇晃的工具，上面垫着层塑料纸，个鬼般非常弱小的人坐在里面，两只闪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红棉袄说，你放心走好了，这次我没掏你的钱包。你要是喜欢来，什么时间都行，我也不要钱。
吻别ี烟台18
马上要到เ2000่年元旦了，切就像黄海的浪ฐ样，潮起潮落。
年底，是报人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报刊发行就要结束，来年的报刊发行如何，决定了我们来年的工资奖金，也决定了我能不能ม安安稳稳地在这个ฐ位子上坐着。来烟台后，莉姐在电å话里再三叮嘱我，定要把发行量拉上去。烟台站成立以来，南方快报发行量持续走低，每天仅仅3万份左右，这也是老总将前任站长换回总部，而派我来烟台的原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来烟台之前，老总召见我。他威严å地坐在老板桌后，我把半屁股坐在椅子上，上身前倾，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两眼满含热情地凝视着尊敬的老总。我要是从小有这样的功夫，定会被老师评为三好学生了，唉!人到明理时方แ恨晚!
老总对我说，“山东是个大省，烟台威แ海又是经济强市，比青岛差ๆ不了多少。我们快报在烟威แ地区能否站得住脚๐，就看你的了。站得住，你就是南方แ快报开拓北方市场的大功臣，前途不可量也！站不住，记者站就只好和你的职务起撤掉了。”至今我还记得来烟台前，老总对我的谆谆教导。
老总是个好人，曾是国内家著名报纸的主编，有极高的个人修养，不会粗口骂人，对报纸和女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当然，我所指的女人是漂亮女人。他对员工ื外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即使是在本楼ä层清扫卫生的保洁工，也必须有回眸笑百媚生的魅力。
报业集团美女如云，随便闭上眼睛抓个，都会让任何个女人心生妒忌。很多美女被老总特殊关照过。刚到เ集团时，有位同事犹如神人，每天都私下告诉我，昨晚谁谁和老总共度良宵了。我对其无比景仰，以为他是诸葛孔明先生再世，打算向他讨教两ä招未卜先知的知识。孔明先生说很简单，你看看谁的脖子大腿上有伤痕就行了，老总有这个ฐ嗜好。我仔细端详，果然不错，凡那些前天还坦胸ถ露||乳|春光外泄的女孩，第二天就包得严å严实实的，必定是陪老总夜销魂了。
但只有莉姐人未被老总关照ั。我曾问过莉姐守身如玉的秘诀，莉姐说，有次跟老总去昆明出差，喝得醉醺醺的老总闯进房间，准备霸王硬上弓，莉姐看来难逃此劫了，她自己躺到床上，说：“来操我吧！”莉姐指着自己下边说，“把你的放进来吧！我们家死去的老孙，他的就在这里进来出去的！”老总上下马上蔫ຑ了，垂头丧ç气地走出去。
老总和莉姐的亡夫老孙是战友，在1979年他们俩18岁时，刚ธ刚应征入伍，就开赴南疆对越作战，他们那ว个连在穿插过程中ณ，受到越军包围，几乎全歼；老孙背着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老总，冒着越军的炮火，直把他背回后方。
老孙和莉姐属于老夫少妻型，老孙死后，莉姐就带着个女儿直未嫁。
演出事件报告到总部后，莉姐就打来电话询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儿，只是点皮外伤，已经出院了。莉姐说：“没事就放心了，怪不得这几天老心惊肉跳的，觉都睡不好。”我说：“姐姐你这几天没好好睡觉，经常出来蹓达吧？”她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你每天晚上都跑到เ我的梦里来，害得我不愿意醒来!ำ”莉姐就笑了，说我贫嘴。就转达了老总发自肺腑的慰问，并让我们自己报下2๐000年发行指标。
往年都是总部下指标，今年怎么เ让我们自己้报呢？我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了，就像趴在小姐身上却又担心警察闯进来样。我在叫鸡时总是怕被警察抓到现行，娱ຉ乐质量也大大降低。为此，我专门咨询过张胖子，他曾传授秘诀给我，他说，第，迅速毁灭罪证，把安全套从下水道冲下去或是从窗户扔出去；第二，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也不承认是在叫鸡，只要不承认钱色交易，什么也不怕；第三，最好还是速度快点，三两下把那点东西挤出来得了。我说，你以为我的钱是天上飞来的？都是血汗钱呢!
我就把李成叫来，问他报多少任务合适？李成说，去年咱们的发行任务是5万份，结果只完成了3๑万，按照ั惯例，每年发行量应以30的速度递增。老总肯定有些为ฦ难，按5万份增30吧，去年只完成3万，今年完6万，不合情理，加上你因为ฦ报纸发行挨了打，更不忍心；按3万增3๑0吧，又不甘心。干脆考验下你们的自觉性，让咱们自己琢磨干吧，这比下了任务还难。
我就守着那张单子瞅了半天，咬咬牙填上6万。林兰来电话了，问我怎么样。我心里挺感动，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毕竟还惦记着我。我说挺好，得感谢白衣天使，把我从死神手中ณ夺回来了。林兰说，吴乃，我们老总也很内疚，但这事确实与他无关。我说知道知道，他那ว么大的领导也不会干这么下三滥的事。林兰说，你这人锋芒太露，不好的，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吧，别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否则惹得大家都不好过。我说，我本来就不聪明嘛ใ，天天糊涂。林兰叹口气说，反正今后咱们两ä家成了敌人了。
召集记者站所有人员开会，我提出2000年报纸全年订阅户要确保8๖万，争取10่万，与青岛站看齐。这是我的工作策略，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全场哗然，李成说：“胡头儿，现在可不是大跃进时代了，不能放卫星。”菇雪说：“就是就是，胡头儿要能把销量搞到10万，我们明年的奖金就能翻番๘了，我们请你吃饭!”陈克说：“请吃饭是小事，你得请头儿按摩去!”李成说：“不要请小姐了，肥水不流外人田à，我们把钱给菇雪，让菇雪给头儿按摩正好。”有个人马上说：“菇雪，既要把胡头儿的大头按好，更要把小头按好，要活动，要用力，要出血。”哄堂大笑，菇雪满脸通红。
我说：“有什么好笑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活同干！站里共1้2个ฐ人，两人组，李成你分下工。我负责两万个ฐ全年订户，剩下的你们分配！发行多了，票子大大的有！”我在深圳时搞过报纸发行，有些经验，其实报纸发行，不讲策划和报纸定位的话，具体干起来，主要还是关系二字。大订单靠关系，小订单靠脸皮。就像张瑞敏在哈佛大学深造期间句至理名言：在中国做事，第要靠关系，第二要靠关系，第三还是要靠关系！我发动大家利用切关系网搞好发行，最后我说：“强调以下几点：是要打狼，不光要舍得孩子，必要时刻老婆也要舍得！要给征订对象提成或是回扣，大户给现金，小户给礼物，也可给报刊；对征订大户，要奖励，要组织出国考察或是国内旅๓游，或者发行赠送。二是要让利，如果征订数量大，报纸全年定价可以在征订基础上下调。三是要主攻大企业党政机关，订阅超过定数量的，拿出专门版面宣传表扬他们；对不订阅的，不支持我们工作的，要找茬曝光他们，身上没有虱子还有跳蚤呢！他们不让我吃饭，我就不让他舒服！四是抓紧制ๆ作批中央领导同志阅读我报到报社ุ视察的照片，以中央领导同志名义进行经营活动。”
开完后回到เ办公室不会儿，菇雪眼泪汪汪地进来了，我以为发生性马蚤扰案件了，问，才知道没人愿意和她伙搞报纸发行。这也难怪，报纸发行是拿脸往人家屁股上贴的活儿，个个自己命都顾不过来呢，哪有心思作护花使者！我说：“你别ี哭了！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这两ä天我要去找王莱和张胖子，让他们帮帮忙，你如果有时间，自己找家企业跑跑吧，能订多少订多少！”我自小看不得人哭，人家哭就心发软。
吻别ี烟台19๗
当天晚上，我打电å话约王莱出来喝咖啡，王莱屁股刚坐下就说，“喝什么狗屁咖啡，你他妈的有事直说！”我说：“兄弟，看在党国的情份上，拉兄弟把！要订报纸了，你帮忙做做你们公司的工ื作吧！”王莱有些犹豫，他说：“这事得高层领ๆ导说了算，要是前几年，我自己้去说下就行了，可现在”我说：“张琳的干爹你的老丈人不就是高声领导么！你要是不方แ便，让张琳去说下，应该没问题的。”王莱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尽力而为，多了不也保证，200份还是有希望的。”喝了会儿咖啡，王莱又说：“你那活儿又累，挣钱又少，干脆跟我炒股票吧!”我说：“你那儿有什么黑马？”王莱说：“还不是神州科技，我只炒这只。”我说：“涨到那么高了，快跌了吧，小心破产。”王莱说：“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持有这只股票，就说明它没事儿。”
第二天下午，王莱就把6๔万块钱送来了。我特感动，关键时刻还得哥们！我从抽屉里拿出200่0块钱，思考了下，又加上1้000，装在信封里递给王莱。王莱打开看，随手扔在我面前，“靠！看不起哥们么เ！”
本来就欠你两万嘛！不过我只在心里说，没出声，把钱装了回去。
我说：“这2๐00份报纸是统送还是单独送？”王莱说：“统送吧，地址就写朝阳街号。”我说：“那不是你的休闲中心吗？怎么不送到厂子里？”王莱说：“你盐吃多了？管那么เ多闲事干嘛？”我说：“不管啦，我要去胖子那里。”
第次到胖子的办公室，才发现如此简陋。张胖子说：“太简陋了，别见笑!”我惊叹道：“到底是区长啊!ำ太腐败了!这张桌子，应该是明代梨花木的，这个椅子，我看是檀香木的，都是古董啊!”张胖子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听我损他。我又摸了摸那台电å脑：“这应该是比尔盖茨用过的吧？”
说起订报纸的事，张胖子为了难，支支唔唔的，说现在报刊发行抓的很紧，宣传部ຖ刚开过会，要求确保公款征订党报党刊â，他作为副区长，实在不好开这个ฐ口。我说：“我们的报纸也是党领ๆ导下的宣传舆论工具，难道成了后娘养的？”
张胖子说：“你那ว算什么党报党刊？整天发些女人生了四胞胎，男ç人长了三条腿的东西。现下除了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众日报烟台日报和求是党员干部之友等有限几份报刊外，其他都不算，都不让公款订阅。区里还层层分了任务，哪个ฐ单位订什么เ报刊，订多少份，清清楚楚，作为ฦ政治任务来抓。这是政治任务，不能糊涂。”
我说：“那你们除了党报党刊，份娱乐性报纸也不订？”张胖子说：“那倒不是。但本地还有烟台晚报今晨6点，都能ม与领导拉上关系，都想挤进统发行的大盘子，难啊！”
我实在没辙了，对张胖子说：“这样吧，凡属你帮我们订阅的报纸，每份你提成10่块钱。”说完我先从包里掏出50่00块钱。
张胖子推辞着说：“咱们兄弟们，不要这样嘛，这样就见外了，我尽力帮你忙就是了。”我说：“忙你得帮，钱你也得收，这算是预付款吧，你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啊。”张胖子说：“是是是，好处大家分嘛。这样吧，我找几个要好的派出所长聚下，他们官小可权大，这500่0块钱当作请客钱吧。”说完把钱放进抽屉里，起身给我泡了杯茶。
钱真是好东西。张胖子帮了我很大忙，他找了关系较好的几个派出所长，我请他们吃了顿饭，在觥筹交错当中又认识了几个王胖子孙胖子和杨胖子。许多的小企业饭店卡拉旅店都订了我们的报纸，甚至有位小姐也跑到站里来订报纸。
后来有次遇到陈警察，他向我竖起大拇指：“我看你比张胖子还要厉害，你是国中有大鸟，三年不鸣，不鸣则ท已，鸣惊人。”我说：“你又曲解拉，我是乌鸦不叫静悄悄，乌鸦叫乱ກ糟糟，惊动你们睡觉拉!”
陈警察说：“当然惊动人了，而且是上上下下惊动，现在没有不知道你们南方快报的。连我们辖区那从不读书不看报的老太太，也非要我帮她订份南方快报。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订报纸干嘛？老太太说，瞧电视上那卖报纸的孩子被打成那样，看样是没爹管没妈疼的主儿，心疼死人了，我帮他订份报纸，也好让他挣点早ຉ点钱!”
我动用了切关系网做报纸发行，进展不错。
在我的言传身教下，报纸发行量直线上升，但菇雪又眼泪涟涟地找我来了，说家企业说破了天，也不肯订份。
小菜碟，我说。
把新闻采访的牌放在车前，开着那辆破桑塔纳，和菇雪起来到企业门口。打开车门，我好容易才找到个ฐ落脚的地方，地上污水横流，空中黄烟弥漫。我抓起相机就拍。
个人走出来，厉声喝到：“拍什么！走！走！！再拍把你机器砸了！”
我迎上前去说，我们是南方แ快报中华环保万里行的记者。
他看了看我的名片，又看了看车上“新า闻采访”的牌子，转身走了进去。
过了会儿，个大腹便便的人走出来，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厂坐坐。
大腹便便自称是企业总经理，我说这厂子，是典型的乱排乱放，污染严重，我们中华环保万里行，在全国巡回曝光了100多家企业了，有80多家经中央领ๆ导批示，现在都关了。看大腹便便总经理疑惑的目光，我把几张照ั片拿给他看，那ว是历任中央领导阅读我们南方快报，或是到报社ุ视察的照ั片。大腹便便总经理看后，肃然起敬，然后大倒苦水，说他也不容易，要给工人发工资，要养家糊口，要向国家纳税，还要打点方方面面的关系，恳求我们放他马。然后送上个纸包和2000块钱。我打开纸包看，是两条蓬莱阁香烟，烟台当地产的种烟，条才1้00块钱。我说“我不抽这个烟，操，你当打发要饭的呢”。然后从包里掏出盒软中华，递给大腹便便总经理支。
经理再三哀求，我总是不松口。菇雪就本正经地说：“吴站长，他们这是民营企业，也不容易，看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我说：“有什么办法？国家扶持民营企业，我们报纸经常登这些东西，我知道。可我也得有人扶持啊。”菇雪对经理说：“要不这样吧，你订我们几份报纸，咱们就算了。你没损失什么，还得到了精神食粮，多好！”胖子问：“这精神食粮多少钱份？”我说：“不贵，年30่0。”经理咬咬牙说：“那我订5份吧。”我说：“哪哪行呢，后面再加上零再乘以2差不多。”
番๘讨价还价，我和菇雪走出厂子时，包里多了张50份报纸的订单。
吻别烟台2๐0
像大腹便便经理这样对新า闻宣传工ื作者无比敬畏的企业老板终是少数。有天和菇雪到另家企业去。菇雪告诉我，这家企业老总姓孙，和记者站前任站长老万关系很铁ກ，去年企业为每个职工ื都订了份，共400่多份。我说，这可是条大鱼，别让别ี人钓走了。
企业很大，自我介绍下，孙总也很客气，握着我的手说：“订报纸的事是小事，冲着老万的面子也得订，咱们先吃饭再说。”我说多谢多谢，但心里直犯嘀咕，老万被从烟台赶走，虽然不关我的事，但必定对我心存芥蒂，这顿饭恐怕不好吃。饭是在厂子的招待所里，孙总客套地说：“条件不好，吴记者多多包涵。”我说：“您客气了，叫我小吴就行了，您和我父亲样大呢。”孙总就笑眯眯的了，开始介绍自己在美国的女儿和在清华读博士的儿子，我便频频表示赞叹。孙总就嘿嘿笑。老总不喝酒，陪客的副总和办公室主任陪喝。喝过半斤ภ烟台古酿了，我看再这样喝下去，我即使倒在地上了，报纸也订不上份。我沉不住气了，就借着敬酒的机会问孙总：“孙总，您看订报纸的事怎么样啊？”孙总说：“路遥知马力，喝酒见人品。咱们第次吃饭，就看小兄弟你实在不实在，这样吧，你喝上瓶，我就订200份。”我说：“君子言！”孙总说：“驷马难追。”我高声说：“小姐，拿大杯子，倒酒！”
烟台人论酒量不如内蒙，论酒烈不如东北，但接待客人异常热情，在自己喝醉的同时想方设法让客人喝多。醉不醉，是衡量是否够义แ气的标志。
我酒量不是很大，发挥最好时，喝过两斤白酒，今天已经喝上半斤了，再喝瓶应该没问题。我让小姐拿上个盛半斤酒的杯子，打开瓶古酿，倒满后，口气喝干，然后再倒杯，又是口干掉。我抹了抹嘴，说：“孙总，200份了。”孙总笑着说那是那是。
全场很静。小姐又打开瓶，菇雪在旁้拉着我说：“别喝了吧。”我说没事儿。我又把两杯倒进肚里。
我看到眼前的东西模糊了，看到เ切都在转，旁边有人拉着我，应该是菇雪。我什么也听不到。我说：“孙－孙－总，再加200份。”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是在个陌生的屋子里，响着轻微的音乐。我头痛欲裂，想从被窝中爬出来，刚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光溜溜的。
菇雪从另个房间走了过来，温柔地说：“你没事了吧？看你二虎烟台方言，傻的意思成那样，劝都劝不住。”我说：“这是哪儿啊？”菇雪说：“这是我家。”我说：“你把我弄到你家来干嘛？”菇雪撅着嘴说：“你以为我喜欢你啊!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总不能把你放街上呼呼大睡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菇雪说：“你喝完第四杯，就直接滑到เ地上了。孙总感动得要死，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歉意，说今年要订500份，当场让人开出支票。这不，支票我也带回来了。”
我笑了笑，说：“这不我醉的还物有所值嘛。”菇雪说：“呸，你吐得全身衣服没块干净地方了，连我也跟着遭殃。你的衣服我都洗出来了，也快干了，你先穿着我的睡衣吧。”就扔过来件全是小碎花的睡衣。
我说：“你出去嘛，我要换衣服。”菇雪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给你脱下来的，我还帮你擦了身子呢。”说罢就坐在床边。
我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并不漂亮但充满秀气。她坐在我面前，可以看到她胸前那对雪白的玉兔。我忽然冲动起来，抱住她，吻着她的唇。
菇雪没有反抗，她的舌头在我口中搅来搅去，双手在我身上游动着，让我心中的火焰愈燃愈烈。我把她的睡衣除下来，趴到เ她身上正待进入时，她说：“看你平时正人君子的，瞅也不睡我眼，真以为你不吃窝边草呢。”
我忽然软了下来。
我想起父亲讲的个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