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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2004年8月16日຅晚,北京的天气还相当闷热。夜里,阵巨痛把彪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用手捂着右下腹,“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彪子重视孩子的综合素质。他说光学习๤好是不全面的,要赋予孩子好的性格好的品质和健全的交往能力,他才能在现代社会立住脚๐。道理我自然也是懂的,可每次开完家长会,脑子就不自觉地被“分儿分儿,学生的命根儿”给左右了,回家就开始跟孩子较劲。每次都被彪子及时地“拨乱反正”。

这是个过于平凡的爱情故事,平凡到那些会心的细节,让每个年轻和年轻过的人感同身受。不到19岁的秋芳与2๐1岁的傅彪是戏剧学院同班同学,起排过小品,起聊过天,起走过回家的路。傅彪当年爱给同学们讲笑话,秋芳是笑得最响亮最放肆最旁้若无人的个ฐ。在傅彪的小屋里聊天,只要他们关门,父母就在门外佯装ณ咳嗽。傅彪第次去见秋芳的父母,主动请缨掌勺,颇做了几道美味,后来才知道他在自己้家恨不得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更别ี提下厨房了。

我很喜欢你演的戏,定要坚持住呀彪哥,我们所有彪迷等你回来。

太多的人想念你,太多的人想看到你,祝早日康复。

我最喜欢的演员,位真正用心演戏的人,个演现实生活的人,位默默的影视工作者,位观众心中的大师,祝您早日຅康复,加油彪哥!

彪哥,早日康复!希望早ຉ日看到你那ว可爱和蔼善良朴实的微笑!!我们永远喜欢彪哥!大家都期待更多你的作品!相信你不会被病魔打倒,勇敢坚强地站起来!

胖子,你给我挺住!你戏瘾还没过够,我也๣没看够呢!早点回来,哥们都等着你呢!观众需要你!

代表悉尼华人华侨祝๩彪哥早日康复!!!

坚持住傅老师,全国观众是你坚强的后盾,相信自己,等待太阳。

宁可不看你演戏,只要你健康。

你为ฦ我们带来也欢乐่,带来了笑声,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祝福!彪哥,挺住!

傅彪,我在太平洋彼岸为ฦ你祝福。

彪哥:看见你生病的消息,就好像看见自己้亲人在生病样,祝你平安,早日康复!

“面瓜”,好了以后看看大家热情的留言吧,希๶望你早日康复后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答谢人们的真情和关怀。

傅彪老师:你是位我最喜欢的演员,你是用爱编织生活的人,是你告诉所有的人应该怎样去热爱生活。希望我的祝๩福会给你带去愉快,早ຉ些回到爱你的观众身边来好吗?我永远等待。

彪子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揉着眼睛,连连地说:收好,收好!

从发病到เ手术,他没有掉过滴泪,可面对这些来自陌生人最真诚的祝福,他终于忍不住了,哭得像个ฐ孩子。有委屈有欣慰,更多的是幸福。

那ว千条祝福直放在他的枕头下,他说这样心里踏实。

全国50家媒体作出“联合声明”,呼吁不要再去打扰彪子,让他有个ฐ清静的治疗环境。彪子终于可以“自由”出入了。

不甘寂寞的他把胆汁袋用小钩子往裤ไ腰上挂,潇洒地在走廊里来回溜达——这是惟被允许的锻炼方式,彪子借此开辟出块属于自己的社交场所。

见到他出来,走廊里家家户户“倾巢出动”,他在中间走,两边靠墙站满了人。他提着袋子,去和病友们比较谁的胆汁量多,还自嘲地说:“这是我自产的蓝莓汁。”碰见还没有做手术的,他就更加起劲地甩着手快走几步给人家看,说说宽心的话:“你看,怎么เ样,我术后才半个月就恢复成这样了。”

他满楼道寻找个韩国病人。护士问找他干什么,他说在病房的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听邻床的韩国人唱歌,白帘子挡着,看不到他的模样。“他唱我就跟着唱,谁不会哼唧呀,自娱自乐่呗。我得去问问他唱什么เ呢,是不是中国的手术费比韩国便宜呀?”走廊里立时响起欢快的笑声。

病房里谁出院了,谁情况不好,今天做了多少手术,还有多少人在排队等,他都了如指掌。医生们开玩笑说:“以后我们不用开会了,到เ您这儿打听,情况全齐了。”医生护士都成了他的新朋友。

2004๒年9月27日຅,我们在病房给彪子过了4๒1岁生日,谁也没想到เ那竟是他的最后个生日຅。

移植科刘主任带了他的席干将先在7楼ä病房先点燃了蜡烛。医生护士们把彪子围在中ณ央,让他双手合十许个ฐ心愿。蛋糕被切开,分到每个人手里,大家笑着,说着祝福的话。

医院的王院长秦政委郑副院长特意赶制了大大的蛋糕,盛满武警总医院全体官兵的祝福赶来了。我们的朋友也手捧大大小小的蛋糕,聚在6层——他手术前住的那间病房,等着他从7层下来。

自从9月2๐日,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手术室,还直没有回过这里。

路依然很长,术后25天的身体还是虚弱,而他的脚步迈得缓慢而坚实。每迈步他都会庄严地左右看看,像个离家多年的游子踏上了归乡的路。我陪着他慢慢走着,走着属于我们的生死之路,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去时黑洞洞看不到尽头,回时已๐是片光明。

彪子天天好起来,头发比原来黑了,肤色也更亮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像是年轻了十岁。

我的心天比天快乐่。

每天早上,我们早早ຉ起床,到对面的干部食堂打来热乎乎ๆ的饭菜。伙食很简单,馒头咸菜玉米粥。我们面对面坐着,相视而笑,大口大口地吃。

“馒头真香啊!”彪子说,“我从来没觉得馒头这么好吃!”

是啊,他都多少年没吃过真正的大白馒头了。平时,怎么เ也得裹层鸡蛋炸炸再吃呀!在剧组拍戏,刚端起盒饭,剧ຕ务已经站在身边了,灯光设备也已๐经准备好,赶紧扒两口就得赶着开工。要不,就是去饭店吃“大饭”,有时候晚上要赶好几个ฐ饭局。辣的咸的酸的甜的红的绿的黄的,糊里糊涂填肚子,回家再定下神来,居然还是饿。

听着他的话,我品出的不只是馒头的香甜——已๐经很久没有这么เ单纯地享用过顿我们俩的早餐了,终日忙忙碌碌,没有自我。

我们决定,从今以后要认真过好每天。

出院以后,我们听从小姨ถ安排住进了金融街对面的丰汇园。来离医院近,二来离她近。

小姨并不是彪子的亲姨,而是彪子和他的“发小儿”们对她的尊称。她看着这群孩子长大,谁要是调皮捣蛋,谁的后脖ๆ梗子就免不了挨上小姨巴掌。

小姨漂亮,更有智慧,从个ฐ在内蒙古草原放马的知青成为兆泰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她视我们如亲人,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挑起了照顾ุ我们的担子。那段时间,她就像是个精神领ๆ袖。

新า的生活开始了,治疗变得越来越简单,每个ฐ星期我们都要跑回医院,抽血检查。彪子每次都要回移植科病房看看,和老病友叙旧ງ,与新病友交谈,向更多来咨询的人介绍经验,像个快乐่的“医疗大使”。

回到家里,人虽然躺在床上,心却早已飞到了窗外。他出不去,就把朋友约到家里,听他们讲拍戏的事。自己้动不了,帮忙出出主意,对他来讲也挺过瘾。

可时间长了,他默默发呆的时候多起来,有点小事就会发脾ຆ气。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为的是不能工作,不能拍戏。朋友来得越多,知道的事情越多,看着别ี人都在充实地忙碌着,他越发起急。

每次看到他发呆,我总是柔声劝他不要着急,先把身体养好。听我这样说,他准儿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急!”

眼看他天天强壮起来,人也๣越来越看不住了。往往我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把自己安排出去,去影视公司给人家出谋划策,讨论剧本,晚上笑嘻๵嘻地回来,进门就认错,可老也不改。尽管我心里不乐่意,但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总是束手无策。

接受过肝移植手术的每个病人都与医院有着永久的联系。术后系列治疗复杂而漫长,调整药物,按时检查,定期做b超,即便感冒发烧都要跑回医院,找相关的医生做整套检查,绝不能自作主张,随便吃药。

这天,彪子又次住进了医院,大概ฐ是药物反应,拉肚子。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有天晚上,他想吃猪蹄,可冰箱里的猪蹄已经放了两ä天,我怕不新า鲜了,劝他吃点别的。他不肯。我当然也不会让步。

他突然间愤怒了:跳起来推开我的手,个人跑到เ楼道里,打开窗户,把头伸到เ窗外吹风。正是隆冬,北风呼呼的。我跑过去想把窗户关上,他猛地又把我推开。

他只穿着薄薄的病号衣,我连忙把外套给他披上,他挥手扒拉到边,头和身子愈发伸出窗外。

我哭了:“你想吃就吃吧。求你别这样折磨自己้。”

他下爆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他妈这样活着算什么!”

他半是针对我,半是针对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他心里最难过的是什么,“猪蹄”只是导火索而已๐。

他不听劝,我只能ม陪他在风口站着,反复地无助地说:“求求你,回去吧,听话。”

过会儿,他终于平静下来,被我连拉带拽才回到了病房。半晌,他慢慢地说:“对不起,可能是药物作用,心里的火直往上顶。我觉得自己窝囊极了,放着那么เ多事儿不能干。”

我看着面容憔悴的他,明白他说的“那么多事儿”指的是什么。他的合同已经签到了第二年的6月,还有许多令他心痒的角色在等着他。

“咱们别着急,等身体养好了,能做的事情多着呢。再说,我不在乎你还能ม干什么,我只要你为ฦ我好好活着。就是恢复好了,我也๣不能让你像原来那样拍戏了。”

我只顾按照自己的逻辑说下去。抬眼,只见他怔怔地瞪着我:“我,要知道你是这种想法,我早从楼ä上跳下去了!”

我忙不迭地连串求饶,劝他千万不能ม再生气,答应他可以拍戏,但每天只能工作4๒小时,而且必须让我不离左右。

我这番话算是给了他颗๣“糖豆儿”含在嘴里,“猪蹄风波”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随着彪子天天康复,他又不只属于我个ฐ人了。

想起他未知的前景,我甚至想把他装在兜儿里,拴在裤腰带上,天天守着,天当做几天过。然而他是凡人,他害怕孤独。女人在感情上往往狭隘,我时时在本能ม中提醒自己,不能逼着他只为ฦ我生活,得让他快乐。

他的时间表被重新填写得密密麻麻:

12๐月,出席天下无贼首映式暨慈善晚宴。

1้月4日,搜狐网领ๆ奖。

1月8日,参加外甥女婚礼。

1月11日຅,下午到中央台录制新闻会客厅,晚上为ฦ“中国导演协会奖”出任颁奖嘉宾。

1月12日,下午在凤凰卫视中文台录制“名人面对面”,晚上参加团里演出,21้:30又赶到新浪网领ๆ“年度感动艺人奖”。

那天,观众们为领ๆ奖台上的他鼓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他接过奖杯,声音颤๶抖:

“不久以前,有个普通的演员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忽然有天他的爱人告诉他,说在新浪网上他接受了”他哽咽了,紧ู咬着嘴๨唇,几度开口都说不出话来。台下的观众边鼓掌边热情地喊:“加油!傅彪加油!”

他攥着拳头用力地挥挥手,强忍泪水说下去:“他接受了上万条祝福,于是奇迹出现了,今天我站在这儿”他又说不下去了,举起奖杯向观众致意。

最后他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เ,就是做了个演员应该做的工作。我代表我爱人儿子,感谢大家。”

回到家里,他嘱咐我把奖杯放好,并告诉我他哭了,面对观众最热烈的掌声,想起那上万条真诚的祝福。说着,眼圈竟又红了起来。

1月13日຅晚,他如约去看刘若英演的话剧,并给她送了鲜花。

1月14日຅,到中央台录制走进电视剧。

1月16日຅,我生日那ว天,他陪我和儿子吃了中ณ午饭,替我点上蜡烛,看着我默默许愿。我闭上眼,祈่求上天保佑我眼前的这个ฐ人,让他能陪我再过几个生日,没想到那竟成了最后次。当天晚上,他又驱车直奔天津,要亲自去感谢沈中阳教授。

1้月28日,他应邀参加武警总医院的新春联欢会。彪子对武警总医院充满感激,他经常打趣说武警总医院的切都那ว么เ好,就连护士的身材都是流的。为了表达谢意,小刚和帆子也๣像自家人样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