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主角啊,怎么能不关你的事?你天生女主角的命,我一直看好你的。”沈离星星眼靠在若曦旁边,就差挥舞老鸨的小手绢,喊一声“姑娘们,出来啊!”
最先回过神的还是排演导演,她善解人意地唤回大家的神智,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说:“来、来、来,我们练我们的,我说他们怎么练得那么好呢?敢情是一对儿啊,这种默契值得大家学习,咱们大家一起努力吧!”
“你的腿还不能动呢,是不是想上厕所,你自己能行吗?用不用我给你拿尿壶小解。”若曦皱眉问他。
一切都淡淡地褪去当年绚烂的色彩,只留แ下黑白的线条轮廓还在印象里支撑着,支撑着似乎有过那么一个故事,一个姐姐和弟弟之间的暧昧。
“如果能丢了老处女这个身份,我会包个红包给你。”
多年前若曦曾那么擅长当面反讽,只不过最近几年少了穆歌当对手后,独孤求败也有生理退化和更年期提前的现象,于是她一直在宽慰自己,我已成年了,我已成年很多年了,我绝对不能和这种男人见识,尤其在未来还要一起生活两ä个月,更不能ม在第一天就毁掉自己้千辛万苦树立的冷静大方形象。
若曦点点头,匆匆进屋,门外护工还问:“那ว我明天还来不来?”
“老二贝宁考完硕博连读留校了,现在荼毒我们可怜的师弟师妹们。”若曦接过海轶送过来的新刀叉,赶紧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
下午再上班的时候若曦明显有点精力不足,恍惚的她勉强查了三个病房,赶紧收拾一下跟主任说一声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主任一向和善好说话,但暂时找不到เ替班,只能让她先等等再说。
不是他坏心,而是,而是,他真的不敢再多待一秒钟。
“看书!”想明白大道理的若曦放弃呆呆出神的表情和无奈的劝说,以及穆歌还怔怔看着她的小眼神,把书在两ä个人中间摆正,把笔塞到他的手上,“做题。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做两道就会了。”
“嗯,这不是还有一年呢嘛。我妈自己就先着急了。”穆歌不以为然地一笑,偷偷抱怨道。
“好。”穆歌对此提议连停顿ู都没有,立即答应。仿佛她说,咱们去闯刀山吧,他也会不皱眉头一下立即回答,好。
“你好去死了,才没,我天天活在你的监视下,我有没有桃花你还不知道?”若曦拍真真的脸颊,打掉她企图打探内部情况的小。
若曦红着脸吃劲地说:“那个,穆歌,不用了,我不想喝,你睡觉吧。”
她红扑扑的脸蛋粉而晶莹,嘟起嘴的模样伴随着酒后迷离的眼神带着无边的,蛊惑着穆歌。他眯起眼睛望着她,仿佛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过了半晌,他才鄙夷地说:“报仇就报仇,谁怕谁?”说完把毛巾往柜子上一甩。
“喂,拜托,大姐,不要把鼻涕擤在我衣服上。”真真尖叫,想要躲开“果冻”的袭击,可若曦用长长的胳膊圈住她的腰,不让她跑掉,头还拼命顶ะ着真真软乎乎的肚子,脸上作苦菜花状说:“让我靠一下就好,我没哭。”
其实若曦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说什么เ倒是次要的,她更相信两个ฐ人彼此心意相通才是感情历久弥新的支柱。只要他一直等着自己,就没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水到渠成的。若曦深深相信,爱情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那种来的快走的更快的爱情比山盟海誓还靠不住。
谁家的孩子这么执着可恶阿,简直讨厌死了。不过看在他小孩子的样子还算比较可爱的份上,若曦暂时先放弃自己想抽掉他幼稚行为的举动,笑眯眯的说:“如果你听话呢,和姐姐换床呢,明天我帮你跟你妈申请,下周给你买双nike鞋怎么样?”
于是,她先是面不改色的和海轶摆摆手再见,然后再以最优雅的姿势慢跑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接着冲到阳台上对楼下的海轶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经安全道教,他可以安心走了。
原来,毕业以后的人就只能靠找个机会翻翻发霉的过往,所谓的同学会也就是,大家聚一起说说当年谁暗恋谁,谁给谁传过小纸条,谁和谁和谁是三角恋情,谁和谁是宿日仇敌。
“咳,咳,咳,我,咳,咳,我,……”这口水的威力与原子弹爆炸的威力相当,若曦连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脸憋的跟大红萝卜一样。
拉倒吧,和好是不可能了,不因为对错分不清楚痛捶他一顿就好不错了。于是若曦懒โ得理那个为华健哥摇头晃脑的傻小子,漫不经心的收拾衣服,然后在谁都看不见的时候背过身朝墙上他的影子做鬼脸,吐舌头。
哼,他要是能长成白马,那她就能长成何仙姑,who怕who?
虽然那对儿母子也保证了以后不会再干扰她的生活,但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上次还经过那么讨厌的事,肯定不能心平气和的相处下去,别扭还好,如果真吵起来,父亲反而是夹在中间最难过的人,算了,还是别回去,这样也可以避免让不舒服的事发生了。
当然……,不能!
“对了,星期天晚上院里联谊你去吗?”真真见若曦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以为ฦ某人正在暗自悔过自己行为ฦ,于是大发善心问:“听说这次是全院组织的,还会邀请一些已经毕业的风云师兄们回来参加,帅哥那是大大的有,这次机会不错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移交手续上说他血压,心律还正常吗,小洪?”
然后黎子湛疾步拽过她的胳膊成功挽救了某人几乎与地面亲吻的惨烈举ะ动。
若曦恼羞成怒的回头踢了一下电å梯门,这么可恶,怎么刚刚居然忘了电梯下面还有挡板。
“脚疼吗?”他问。
脚不疼,雄。若曦酸酸地想。
“不疼的话就送我回去,你的电梯上去了。”黎子湛轻轻笑着。
夜班后楼只有一部电å梯运作,爬到十八层再下来,又是一段时间,他又阴谋地让她错过了上去的时间……
这种人太、太、太、太狡诈了。
“陪我走一会儿,拿些秘密说给你听当做交换,你正好送给你那个爱八卦的朋友,怎么样?”他笑着邀请,黎子湛这样促狭的表情异常少有,让若曦几乎忘了自己刚刚的愤怒。
“八卦吗?劲爆吗?不是轰动性的她可不喜欢。”也许出去散散心也不错,从离开海轶那刻起,她一直觉得有什么เ憋在胸口喘不上来,很想透透气。
“保证劲爆,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他郑重地说。
若曦脚步停住,故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抬头问:“你可别ี说你暗恋我很久了哦!”
“来了就知道。”他笑笑,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有时候人生并不如我们所愿,希望知道的,永远都不知道,不希望见到的,却常常能看见。
若曦手机再次充当了破坏王的角色,音乐乱响,一如既往的及时,必然都是同一个人操作的结果。
是条短信:如果可以,希望今天可以梦里有你。
若曦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学医时间长了,连眼泪也变得稀缺起来。唯独这条短信让她心脏跳跳,眼眶轰地一热,竟然怕眼泪流下,不敢抬头。
穆歌和她差不多,少父缺母的两个人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记得他曾说过,晚上睡梦中总是觉得自己身边少了谁,很难一觉安稳,若曦体会过那种感觉,心总是忽忽悠悠的睡不踏实。今天他说的这句话让她突然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伸出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环抱住她的肩,身躯竟然在微微。
“我怕我梦里还会少了你。”他说。
她笑,“那就用意念来找我,你想一下,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好,那你要发誓,梦里不许踹我,不许威胁我,不许得理不饶人……”
“美得你!”若曦说,“求我出现还敢要求这么多,如果我出现,一定往死了捶你。”
他欣然地笑了,没再说什么。
若曦犹豫了一下,对黎子湛说:“你的秘密还是先留着吧,上面有事叫我。”
“是上面有事,还是他?”黎子湛若无其事地问。
唉,长得帅倒也罢了,关键还聪明,没事这么聪明干什么,用来玩脑筋急转弯吗?若曦被人看透小心思,不得不默默腹诽。
“有区别吗?”若曦心不在焉地问道。
“如果是他,我就要加把劲了。”他看着她,一直看着。
而若曦根本就不敢抬头。
只要女人不傻,都能听懂他话里的追求意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显然已经拿穆歌当假想敌了,若曦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一边因为黎子湛的关注而无端激动着,一边又为三个人乱麻般的交织搅动着心中的紧张和害怕。
一直被人忽略的人突然面临大畅销的局面让她有点手足无措,她甚至还没提前学过沈离说过的那个什么拒绝男人的十大御用术语。
“明天我请你吃饭。”若曦居然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抓住电梯开启的那刻拔腿冲了进去,留下黎子湛吃惊地停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瞬时关闭。
她没有去穆歌病房所在的那层,她极需要回到เ办公室好好整理今天接收的所有信息,和最终自己该做如何打算。
手机伴随着响铃在兜里震动,她趴在办公桌上就是不想理,把脸扭向墙,闭紧双眼。
可对方并不买账,还在不停地拨打。
若曦叹口气,趴着伸出胳ฑ膊,呼噜大半个桌子才从兜里拿出,接起电话,“医院不让用手机,你不知道吗?”
“半夜十二点也不让用吗?”对方轻笑。
“最好不要用,会影响仪器运转。”若曦不想激动,也不想生气,只是用很疲倦的声音回答着。
“你很累็?”对方แ停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问。
“我挂了。”若曦面无表情地按断电话,继续趴在桌子上什么都不愿去想。
许久以后,在她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若曦听见了,但一动也不想动。
紧接着是奇怪的响声,像是嘎吱嘎吱的轮子滑过的声音,而后是微凉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手上。
若曦被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心怦怦地乱颤,急急地回过头,看见满脸苍白的穆歌站在那ว里,微微笑着,“看我不用愣那么久,真的那么愿意看见我,不如先给我找把椅子坐?”
若曦站起来,看着他原本应该打牵引的腿正拖在身子右边,穆歌左ุ手拿的居然是输液架,他居然是靠这个铁家伙下了几层来找她?
“你找死啊?不想腿残废就乖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