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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通过刺史萧瀚的引荐,结识了华州刺史崔戎。说来也๣巧,这位崔戎还是李商隐的亲戚,因为他是启蒙老师处士叔的重表弟。崔戎也是熟ງ读经书之人,才学不亚于处士叔,但选择的路数却不同,处士叔独善其身消极避世,崔戎则是积极用世的。他官做得不小,从太子校书郎๰做起,还曾持节宣抚剑๳南东西两川,为官清廉,非常得民心。当初处士叔隐居乡里时来请他出去做官的人就是崔戎,崔戎那时也见过小李商隐,留แ下了很好的印象,现在重见更是非常欣喜。问了李商隐这几年的遭遇后,顿生怜悯之心,让他在自己้府上住了下来。

这样崔戎也就成了继令狐楚之后,李商隐的第二位府主。在崔戎府上,李商隐仍然是做些文书工作。当然崔戎不想让李商隐的才华耗费在繁琐的日常事务中,不久就让自己้的儿子崔雍崔衮同李商隐起去南山读书学习了,准备来年的科考。来年又让李商隐失望了次,他的进士梦又没有实现。可他毕竟是长子,家的生计他不能不管,于是又回到崔府做幕僚,崔戎对李商隐也分外照顾,每次的薪酬都不少,这让李商隐对崔戎充满了感激。大和八年三月,朝廷给崔戎个新的任命,让他调往兖州ะ,五月就要赴任,可是没等到个月,崔戎就得了急病死了。

李商隐又没了栖身之所,伤心地离开了崔府。

李商隐之后将家迁到了济源,也๣就是今天河南的济源县,因为他的弟弟羲叟住在那里,和母亲起搬过去,家人也可以团聚。济源附近有座玉阳山,林壑幽美,山中建有道观,甚至睿宗皇帝的女儿玉真公主也来到这里出家修行。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李商隐直在玉阳山里学道,山中ณ有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李商隐在学道期间也就以这条小溪起了自己的号“玉溪生”,在玉阳山李商隐遇到了位貌美的女道士,两ä人都产生了好感。这位女道士是陪贵主来学道的,之后又回到了长安的华阳观。如果说这不算李商隐的初恋的话,那么เ后来他遇到的个女孩,则是他生最美好的回忆,这个女孩名叫柳枝。

结识这位名叫柳枝小姐是在春暖花开的洛阳。他来到堂兄李让山家作客,听说堂兄隔壁家有位非常美丽可爱的小姐,李商隐几次见过后顿生好感,他想让堂哥从中引荐。而柳枝虽然出生在个ฐ商人家庭,但却有着极高的颖๢悟鉴赏力,非常喜欢诗歌。李商隐也๣就想出了个后来传为佳话的办法,他让堂哥李让山将自己写的组燕台诗,在无意间朗诵给在春色中散步的柳枝听。那诗有四首,分别以春夏秋冬为题,诗风极象李贺,写得情真意切,非常感人。柳枝被李让山的朗诵声吸引了,她觉得这诗写得这样好,于是问此诗:“谁人有此,谁人为是”,急切地想知道诗的作者是谁,李让山向柳枝说写此诗的是自己的堂弟李商隐。柳枝对李商隐早已有所耳闻,今天听到他写的诗歌如此优美,心里更是顿生好感。于是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扯下断ษ自己的长带,请李商隐题赠首诗。这夜李商隐激动不已,第二天堂哥就带着李商隐起来到了昨天和柳枝说话的地方与她见面。位少年才俊,位绝代佳人,两ä人见倾心,相识恨晚。从此他们经常甜蜜地幽会在浪漫春色中ณ,这段时间也是李商隐身中最美好的。冬天,李商隐要到长安去参加考试了,李商隐满以为在自己考中进士后可以回去迎娶柳枝姑娘,和她美满地过辈子,但是随即堂哥给他带来了个坏消息。李让山告诉他,柳枝已被东边的某位诸侯王娶去了,这让李商隐眼前片漆黑。柳枝,李商隐的这位初恋女友,夜之间就被权贵夺走了,这教他如何不伤心:

嘉瓜引蔓长,碧玉冰寒浆。

东陵虽五色,不忍值牙香。

柳枝井上蟠,莲叶浦中干。

锦鳞与绣羽,水陆有伤残。

——柳枝词其二首

李商隐把柳枝比做晶莹的嘉瓜,只要今生得到它,即使最著名的“东陵瓜”也可以不屑故。他也毫不隐晦想和她结为百年之好的愿望,可是这切都被无情的现实击碎,这是科考外对青年李商隐最大的次大击。

两难天涯๹路3

二

大和九年的十月,正当李商隐在乡间的时候,朝廷中正有场大的变化。唐朝到了后期,安史之ใ乱留แ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变得藩镇林立割据自雄。每个割据雄藩大镇都是唐王朝的劲敌,他们都希望建立父子世袭的国中之ใ国,而朝廷上的斗争更激烈。在朝廷内部首先是南司和北司之间的斗争,所谓南司就是指朝廷的官员,北司是指后宫的宦官。他们双方谁也不服谁,全都盯着对皇帝的控制权利ำ。其次是朝官内部的斗ç争,也就是在历史上很著名的牛李党争。这年十月的二十日຅,长安发生了惊动朝野的“甘露之变”,这场事变的主ว要发起者是新า任宰相李训和凤翔节度使郑注,而在背后支持他们的是唐文宗李昂。李昂当初ม没有宦官帮忙是绝对即不了位的,可现在宦官仍钳制他这让他非常恼火,于是他想除掉那些大宦官,夺回真正的统治权。而李训和郑注两人本身也๣是各怀鬼胎的人,而且比较善于搞阴谋活动,当时牛僧孺和李德裕两党为ฦ了争夺进士名额和官位分配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也只能干坐着毫无对策。这时李训和郑๳注就看中了下手的时机,先联合牛党打击李党,把李德裕直贬到南方แ去,然后又反过来整牛党人。在牛李党争前李训和郑注两人算游刃有余,可是在宦官面前他们却碰了壁。他们想利用上朝的机会,将宦官骗到个院子中网打尽,没想到宦官仇士良等人早识破诡计,先下手为强,将李训郑๳注两人诛杀。宦官仇士良发不可收拾,干脆乘๖机将异己้全部扫除,将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ณ。京城发生这场政变时,李商隐还在老家,虽然政变没有直接影响到เ他什么,但社ุ会环境随之变,唐王朝的统治变得更加暗无天日。

开成元年的春天,礼部ຖ的考试又要举行了,李商隐路艰辛走到了长安。甘露之变后的首都已经今非昔比,很多长安的朋友在跟他讲述政变时的所见,让李商隐觉得惨不忍闻。考完试,李商隐抽空去拜访了时任左拾遗之职的令狐绹,令狐绹热情地招待了李商隐。没过多久,礼部发榜,他又次名落孙山,这次非常让他失望,甚至有些心力憔悴。在离开长安的时候,李商隐连令狐绹那都没去作别,只给他写了封信,也许是科举ะ的挫折激怒了李商隐,在信中他这样对说:

近世交道几丧欲尽,今日赤肝脑相怜,明日຅众相唾辱,皆自其时之与势耳。时之不在,势之移去,虽百仁义我百忠信我,我尚不顾ุ矣,岂不顾已๐而又唾之。真令人不爱此世而欲狂走远扬耳!

——别令狐拾遗书

这是李商隐落榜后对当时的政治环境发的牢马蚤,他也๣痛恨官场中些污浊的现象,痛恨那些趋炎附势争名夺利的人。当然从这信中也๣可以看出李商隐和此时的令狐绹还是无话不谈,毕竟两人从小起长大,但是后来随着令狐绹的官做得越来越大,李商隐和他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当然这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牢马蚤归牢马蚤,回到家后李商隐仍无时无刻不在做着进士梦。当然他也知道现在的科举ะ考试已基本变成了场瓜分禄位元的交易,比如说早在元和三年,那场导致牛李党争更激烈化的科场案子,就是因为主考官收了许多贿赂而名额有限最终引起了内讧。李商隐知道,对于应试者来说,学问似乎已到เ了次要的位置,关键是要好的出身和后台。他想到了令狐楚,可是令狐楚的关系和自己本就不般,该帮助早帮助了,而现在没帮自己也许有他的原因,李商隐并没有开口。最后他又想到了个人,然后写了封求荐信,这个ฐ人就是崔龟从,他刚从中书๰舍人的位置调任为华州ะ防御使,在信中自信又自负的李商隐并不太谦虚,比如将二十七岁写成了二十五岁,让人举荐又不肯失了自己的自尊,信出去后当然石沉大海ร,杳无消息。让人引荐的路看来是走不通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令狐绹帮了他大忙,李商隐也从此欠下了个人情。

开成二年的主考官由á礼部ຖ侍郎๰高锴连任,高锴和令狐绹关系不错,次在与令狐绹闲聊中问起,你觉得你的朋友中有哪位才华最高?令狐绹没加思索地就在高锴面前说是“李商隐”,并且说了三遍。高锴素闻李商隐的诗名,现在既然令狐绹这样看重李商隐,如此保荐,高锴也就心领神会,这年李商隐终于进士及第,如愿以尝。李商隐兴奋极了,他按照惯例,拜过了座师游了曲江,吃罢探花酒在雁塔上留แ了名,然后东归报喜。唐朝进士及第后朝廷并不马上授予官职,还必须在吏部主持的制科考试过关后,才能做官。李商隐回家也正好利用时间复习下,准备来年的应试。在离开长安前๩,李商隐给正在山南西道,也就是在现在的陕西汉中带任节度使的令狐楚写了封信,在信中ณ李商隐片感激之情。大抵说是没有令狐楚的栽培赏识,没有和令狐绹成为情同手足的兄弟,就不会有今天的举ะ荐,高锴也就不会让自己及第,总之信中尽是片赤诚,令狐家也非常高兴。

两ä难天涯路4

李商隐回到家中不久ื,令狐楚就从兴元来信请他去料理文书之类的事务,李商隐家中ณ事物繁忙也就没有直接动身,而是去信说等到秋后定过去。等到เ李商隐在秋末赶到เ兴元时,令狐楚已经重病在身卧床不起了,令狐楚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就让李商隐代他写份遗表上奏朝廷,可见对他的信任至死无改。没过多久,李商隐的这位情同父亲的恩人老师离他而去了。到เ了年底,李商隐和令狐绹兄弟起将令狐楚的棺木护送北归,他们穿过汉中,翻过秦岭,目睹了水生火热中贫苦百姓的生活。

唐代每年新进士发榜那天,很多公卿贵胄家都会从进士中选自家的东床快婿,当年与李商隐同年的好友韩瞻,也就是后来大诗人韩偓的父亲,被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家相中。韩瞻往泾州成婚时,李商隐还送了两首诗给他。李商隐此时已๐省亲后回到了长安,在京城他见到了春风得意的韩瞻,知道他现在正在督造由á丈人王茂元出资修建的新宅,等到宅地完工ื,他便去泾州将夫人接过来同住。没过多久,让人羡慕的豪宅终于建成了,韩瞻大摆宴席,遍请好友,李商隐也在被邀之ใ列,酒过三巡,李商隐赋诗首赠给韩瞻:

籍籍征西万户侯,新缘贵婿起朱楼。

名我漫居先甲,千骑君翻在上头。

云路招邀回彩凤,天河迢递笑牵牛。

南朝禁脔无人近,瘦尽琼枝咏四愁。

—韩同年新า居饯韩西迎家室戏赠

李商隐的这首诗有些诙谐,也๣有些善意的妒忌,诗中说韩瞻在考场上名次还没有自己้前,可是在婚姻上居然赶到เ自己前头去了。还说现在你成了人家的成龙快婿,身份提高了,好比“禁脔”样,我们这些朋友也不能象先前๩样与你接近了,当然李商隐说的是酒后的玩笑之话。

令狐楚的死去,对没有什么เ后台的李商隐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损失,当时的社会环境,要是在官场上没有个强有力的庇护者是很难立足的。这个时候,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韩瞻从中起的作用,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给李商隐送来了聘书,请他出任府中的掌书记。李商隐虽说中ณ了进士可也๣正为生活发愁,便欣然答应了王茂元的应聘。泾原节度使管辖泾原两州ะ,位于长安西北五百里处,是西北捍卫长安的第要镇。个出色的文人被大官僚看中ณ而邀去做幕僚是件很正常的事,历史上许多大臣高官都有这样的经历,就比如说曾经有恩于李商隐的令狐楚和崔戎,年轻时就长时间地做过别人的幕僚。可是轮到李商隐做别人的幕僚就没那么เ顺利了,原因是他得罪了牛党。在入王茂元府之前,李商隐出自牛党令狐楚的门下,和令狐绹情同手足,包括朋友萧瀚等人,他所结交的几乎都是牛党中的大人物。这也难怪有人会把李商隐视做牛党中ณ人,现在聘请他的王茂元,被大家认为是李党的人,于是自然地李商隐的这回投靠被人看做是次变节。

甘露之变后,牛李两ä党的人陆续回到了朝廷,最先是李党的郑覃被任命为宰相,接着牛党的李固言入相。到了开成二年,李党的翰林学士陈夷行以本官同平章事,第二年牛党的杨嗣复李珏两人双双入朝辅政,朝廷中牛李两党倾轧争权的局面越来越激烈,最后由于两党党魁都不在朝中,而斗争进入了僵持的局面。这是李商隐入王府的大背景,也是他的举ะ动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的原因。李商隐入幕府时,令狐绹在长安还只是个左补阙的小官,在牛党中还算不成大的势力,但作为牛党人物他势必从心理上排斥李党。李商隐从小长在自己้家中ณ,现在却又投到李党的门下,这叫令狐绹如何不生气,他觉得李商隐的举动大大地背叛了自己。当然,不止个ฐ令狐绹,朝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李商隐的这个举动,变节背叛之语在背地里汹涌流传。李商隐介书生,根本没什么社会经验,他入王府的选择也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个新科进士更没体验过什么宦海风波,既然有人要请自己,也就不假思索地去了。但恰恰是因为这种不谙世事,让他触犯了中最忌讳的潜规则,“去牛就李”必然会引起牛党人的攻击。可是书生气很浓的李商隐直没把自己้看成是牛党中人,虽然他从小长在令狐家,他也没借朋党之争捞取过什么เ东西,他对令狐家是心存感激的,走到哪都承认自己是令狐家的门人。

两难天涯๹路5

王茂元和李德裕ษ只在牛党人眼中被视为条在线的人,实际上王的年纪要比李德裕大许多,宦历比李德裕ษ还要久,他们之间也只是有些交往而不是太深。可在牛党人眼中ณ,都把王茂元看做是李党核心之。最恼火的是令狐绹,他在京城生着李商隐的闷气,觉得他是个ฐ背恩之人。李商隐并不知道令狐绹这样误会自己,在泾州也过得相当地顺ิ利安适。公文事务虽然繁杂,不过凭李商隐的才华应付起来自然游刃有余,王茂元觉得女婿韩瞻的这位朋友才学十分了得,而且办事也๣稳重塌实,便有意将他招入府上做自己้的女婿。

开成三年的初ม春,李商隐和新婚的妻子作别,来到长安应吏部试。到เ了京城,知道自己的事居然被当作别人酒后的谈资,说李商隐这人如何如何背弃了令狐家,让他听见后万分伤心。考试时主考官是李回,他对李商隐的评价很高,李商隐也以为这次会很顺利定能得到เ吏部的重用,可是随之就出了差错。李商隐急切地打听到真相,原来主考官倒是真的录取了自己,可哪知道名单送到了中书省,个ฐ负责审核的官员看过之后指着李商隐的名字说:“此人大不堪”,言下之意肯定是觉得李商隐是个背弃旧恩之ใ徒,估计此官员也必是牛党中人。另外也有人告诉李商隐,曾情同手足的令狐绹现在也在背地里说他“心怀躁进,忘恩负义”,这让他很是伤心。后来,李商隐硬着头皮去令狐绹府上拜访了他,可令狐绹见到他再无以前๩的热络客气,变得敷衍而冷淡。这时李商隐才明白,中ณ书省的官员都与令狐家有着不般的关系,但自己又不太相信,毕竟令狐绹与自己起长大,不会在背后这样整自己罢。以前写信,李商隐也๣多感激之语,令狐家的栽培之恩是从没忘记过的,这点令狐绹不会不知道。那ว为什么还说自己背恩呢,娶王茂元的女儿并不存在什么背恩,李商隐并不会为了投靠王茂元而与令狐家结仇,令狐家的恩情他觉得辈子也๣报偿不完的。李商隐越想越气,也许向令狐绹解释已没有用了,失落地回到了泾州。

在泾州李商隐并没将长安的遭遇忘得干而净,他时常心情沮丧地在庭院中散步,次大雨之后他见到了被风雨摧折的牡丹,不禁触景生情怜悯起来:

浪笑榴花不及春,先期零落更愁人。

玉盘迸泪伤心数,锦瑟惊弦破梦频。

万里重阴非旧圃,年生意属流尘。

前溪舞罢君回顾,并觉今朝粉态新。

——回中牡丹ล为雨所败二首之二

自己้的遭遇难道不正象眼前的牡丹,被风雨所伤,李商隐这时后变得分外地苦闷甚至绝望。他看不到任何希望,长安的政治气候是那ว么排挤自己,人生理想何时能实现呢?好在每次见到家中的妻子,心里才得到种温暖的感觉,妻子温柔体贴,对李商隐照顾得无微不至,李商隐突然觉得在外面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值得了。

开成四年,又是个春天,李商隐作别了妻子,再次到长安应吏部考试。虽然知道吏部有些官员对自己有成见,但不能因为ฦ这样而不去应试,他抱着试试的想法来到了京城。让李商隐没想到的是,这次不作希望的应试反到เ通过了,他被授予了秘书省校书郎之职,是正式的朝官了。秘书๰省校书郎的官衔不是太高,却是好差事,因为ฦ不管怎样秘书省是中央级的机构,而且整天的工作只是校勘图书๰经籍,这对喜好读书的李商隐来说更是如鱼得水。最重要的是,唐朝的翰林院选翰林学士没有硬性的规定,从尚书到校书郎,只要被相中ณ都有可能成为翰林学士。李商隐眼前少了几分不得志时的抑郁,多了几分自信,他仿佛看到เ了希望,所以在这个职位上工作得异常勤奋塌实。可是在校书郎的位置上工作了才几个月时间,突然吏部又下了道调令,让他去河南道所辖的弘农县任县尉。弘农县虽然是比较富裕的县,但县尉的官衔是从九品上阶,李商隐莫名其妙地被降了两级。县尉的级别要低于县令,只好比现在的公安局长,主要职责是追捕盗贼负责治安,事务琐碎而繁杂,李商隐是个文官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但也๣只能勉强地适应下来。在弘农县待了这么เ久,他了解到那些手下抓来的囚徒,实际上都是些穷困潦倒的农民。这些农民老实而本分,被抓来实在不是因为什么偷盗,全是因为交不出官府的沉重赋税和还不起债主的高利贷,很少人是真正的坏人。这也让富有同情心的李商隐难过了很久,长安那ว帮官员过着骄奢滛逸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全然不顾民间这些可怜而潦倒的百姓。作为县尉的职责就是审问这些“囚犯”,但李商隐没有那ว样做,他在公堂上反到常为那些刑徒辩护,尽可能地不用残酷的刑罚去惩治他们,能帮忙的地方尽量地帮他们,这让老百姓对这位新า来的官员刮目相看,感恩戴德。当然周围的群小人见李商隐这样“玩忽职守”,就在背地里打了小报告给观察使大人孙简,孙简为此对李商隐大发雷霆。观察使和县尉,级别相差ๆ了很多,孙简管着两个大州ะ,有十三个县之多,李商隐不过是其中个ฐ县的小县尉。孙简却直接招见了李商隐,李商隐只能从弘农赶到了孙简那。孙简见李商隐就大声训斥,原因是因为李商隐将几个可怜的“囚徒”放走了。李商隐毕竟是文人,哪能ม服这口气,据理力争,被怒火中烧的孙简视为ฦ以下犯上。李商隐回到弘农县后,狷介气又突生,第件事就向刺๐史递了辞呈,说县尉那差事实在做不下去了。刺史当然不同意李商隐的辞职,可是李商隐哪管这些,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行装,准备离开弘农了。这时突然收到了观察使大人的亲笔信,原以为又是那个孙简写的,打开看原来观察使已经换了新主,现在由开元名相姚崇的曾孙姚â合担任。而且这个姚合平时也喜欢诗赋,和李商隐早有诗歌往来,互相知己而互为ฦ钦佩。信中的意思是让李商隐留下,李商隐看在老朋友的面上,只能又回到弘农县尉的任职上去。可是县尉职仍让李商隐感到无聊愤懑,到了冬天再次向老朋友姚合提出辞呈,姚合见他去意已๐定,也没再挽留。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李商隐到了长安,在吏部把从调的事办完后,就回到了泾州,这次和妻子相见已隔了年。

两难天涯路6

李商隐心里直向往着长安,他这次辞去弘农县尉后得到了河阳三城怀州节度使李执方的资助,在长安郊外的樊川安了家,这也就是李商隐后来叫做“樊南生”的由来。开成五年,李商隐把母亲和妻子起接到เ了长安,过着团聚的日子。当然他把家安在京城的附近,也是准备在朝中ณ某得职位,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可是没有什么后台的李商隐,单凭肚子的诗书才华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立足么,显然没那么简单。他现在其实已๐经从正式的官吏变成了闲散的文人,要再次进入官场就要看运气了,他等待着。

等待的结果是没有任何结果,李商隐在第二年的秋冬之交离开了长安,他决定要南去江湘,好好游历翻。当然另外个原因是湖南的杨嗣复聘请自己去做幕僚,闲散在家的李商隐自然没有拒绝。而杨嗣复此人又是个极复杂的人,他原是牛党中人,在文宗时代任宰相。曾经是文宗和杨妃的宗人,得到杨妃的倚重。文宗病重,册立太子的事悬而未决时,杨嗣复按照杨妃的意思,主张册立安王李洛,还写信给杨妃让她可以学武则天临朝。后来却是武宗即了位,杨妃和安王李洛都被赐死,杨嗣复当然逃不过武宗的报复,被贬为潭州刺史。经过了数千里的奔波,李商隐在又年的秋末来到了湖南。在湖湘风光天下绝,李商隐怀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岳阳楼,远处天穹辽阔清朗,湖山色:

欲为平生散愁,洞庭湖上岳阳楼;

可怜万里堪乘๖兴,枉是蛟龙解覆舟!

——岳阳楼

要散尽平生之愁,可见李商隐的心情随着闲散的游历生活变得好了起来,也许是眼前๩辽阔的湖光山色增添了他胸中的豪情和进取的信心。可是等待他的情况并没有他所想地那么เ顺利,那位杨嗣复作为ฦ个逐臣,是有罪之人,在湖南虽然有官半职,但日຅子并不好过,武宗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再次贬斥,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夺取他的性命。没过多久,李商隐还没在湖南站稳脚跟,杨嗣复就被贬到潮州ะ去了。作为个ฐ政治赌注下错了的人,杨嗣复能活下来已๐是幸事,就是现在这个结果还是朝中ณ几个ฐ宰相努力说情的结果。朝廷逐令下达,李商隐也就不能ม再担任幕僚了。现在怎么办,百无聊赖心灰意冷的李商隐决定继续在江湘带漫游段时间,然后再回京城去。

他循着屈原的旧迹,领略了雄奇俊秀的湖湘风光,在会昌元年的春天,终于决定向长安走去。可在半路却意外地遇到了他的老朋友刘蕡。刘蕡现在也๣是个贬官,正往柳州赶去,在湖南遇到李商隐分外地惊喜。刘蕡是宝历二年的进士,比李商隐大些,他以正直敢谏著称。李商隐以前就见过刘蕡,刘蕡在李商隐到令狐家前๩,就已๐是令狐楚的幕僚。刘蕡钦佩李商隐的才华学识,而李商隐也敬佩刘蕡的为ฦ人,这次两人相见是名副其实的他乡遇故知。刘蕡现在遭贬斥是因为牛僧孺的地位已不象以前那么稳固,而且又得罪了宦官,到柳州ะ去是做司户参军。在短暂的小聚之后,刘蕡还是和李商隐告别了,王命在身不敢拖延,李商隐也理解个逐臣的难处,两人在湘江和洞庭湖的交汇处分了手。李商隐径直北上长安,在会昌元年的正月到达。当时岳父已经由á泾原节度使调任为朝官,李商隐也直想留แ在京城做官,但仍是没有实现。到了冬天,岳父又换了官职,调到了许州ะ,也就是现在的河南许昌,岳父让李商隐继续做自己的书记官。会昌二年的春天,李商隐准备到京城应吏部的考试,希望能实现从调的目的。这次考试到分外地顺利,李商隐仍被授予秘书๰省正字,终于他又如愿以尝地返回了长安。可是秘书省正字比之ใ前的校书郎职位还低,是正九品下阶,别人官越做越大而自己是越当越小,不免也觉得自己可怜起来。而且京城的官场那么复杂,自己又是不谙事世的书生,只能处处碰壁,在被授予这个官职后李商隐过得并不快乐: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履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两难天涯路7

——无题

写出这首诗,正好抵消เ了李商隐这个时候的苦闷。虽然李商隐看不见升迁的希望,看不到朝廷对自己的重视,但秘书省的工作安闲而舒适。可是会昌三年,李商隐的母亲在长安的樊南家中去世,按照旧时的规定,李商隐必须ี离职丁忧三年,三年过后才能回朝继续任职,所以前后在秘书省李商隐又只呆了半年时间。

回到家中李商隐正好趁这三年时间把分散在各地的祖坟都移到起,可是这个时候朝廷发生了件大事,就是平定刘稹的叛乱。刘稹是原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的儿子,本来这事与李商隐无甚瓜葛,可是由于战乱影响了李商隐的迁坟计划。刘从谏在会昌三年四月间病死,死前๩他已๐将泽潞镇经营了二十年,这个时候泽潞已是个树大根深的藩镇。儿子刘稹不想让父亲的基业就这样拱手相让给朝廷,于是先请求朝廷让他能世袭父亲的职位,朝廷没有理睬,只让刘稹护送刘从谏之丧回洛阳,然后再作安排。看样子朝廷想收回昭义แ镇了,刘稹自然不同意,于是公开和朝廷对抗。刘ถ稹割据自立的消息传到长安,唐武宗问臣下如何办,朝臣们几乎都觉得多事不如少事,暂且姑息了事,李德裕ษ主张定要平定泽潞镇。因为ฦ此镇是京师要镇,要是泽潞不保肯定会引起大乱,武宗也就采取了李德裕的意见,对刘稹用兵。李商隐的岳父作为拥护朝廷的节度使,也๣起兵镇压叛乱,他面派兵进驻前线,面让李商隐写劝降书,动之ใ以情,晓之以理,可是刘稹已横下条心要造反,王茂元的劝降自然没有用处。可是当时朝廷很多的军队并没有王茂元那ว么积极,都在旁边采取观望的态势,所以与刘稹交战的主力基本上是王茂元的部下,这对于个年迈的老将来说势必会让他虚弱的身体垮下来。当李商隐写完与刘稹书๰刚回到郑๳州,就接到了岳父家的来信,说王茂元已病危。等李商隐赶到怀州,王茂元已经去世。内兄告诉他王茂元临死时将奏写遗表的重任交给了李商隐,可见对这位女婿也๣是万分信任。李商隐娶王茂元之女并没有得到什么官禄,过的也๣是有些清贫的生活,只是令狐绹觉得得罪了他背恩,这也是世人对李商隐的最大误会,但李商隐已全然顾不得这些,他觉得问心无愧也就好了。

刘稹叛乱的事很快被朝廷平息了,李商隐也费尽周折将四散在各地的祖坟移到了故乡。之ใ后,李商隐选择了到河中府永乐,也就是现在的山西芮城县内闲居,而他的妻子也๣随他起来到เ了这里。永乐景色非常迷人,李商隐时常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去郊游,每次游玩回来就吟诗作文,日຅子过得恬淡而安适,在这期间李商隐写了不少好诗。可是隐士式的生活终非李商隐所愿,会昌五年,他的位亲戚,任郑州刺史的李褒寄来封聘书,让李商隐做自己的幕僚。李商隐到了郑州,做了段时间幕僚后李褒透露了想要朝廷重新给予自己官职的想法,因为他曾做过中书๰舍人,现在外放做刺史总觉得失意。他让李商隐把这个ฐ请求写成信交给几位宰相,没过多久ื李褒就卸去了刺史之职,移居洛阳。当然李商隐也并不在意幕僚这个职位,现在还是丁忧期间,所以权当帮好友做事吧,他也就随着李褒起到了洛阳,这个ฐ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个他曾结识令狐楚和白居易的地方。在洛阳的这段时间,钩๗起了李商隐许多的回忆,曾经在这个地方他和令狐绹几个兄弟起读书习文,曾经也๣在这里聆听过令狐楚的教诲,可是现在已物是人非,想到这就不禁伤感起来。两个ฐ多月过去,李商隐丁忧的期限也快结束了,他和妻子起告别了洛阳的师友,到了长安。在秘书省消假后,李商隐等着吏部的批复。不久,批复下来了,李商隐又是担任他的秘书省正字,李商隐算这次已是三进秘书省。

会昌六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同年李商隐的妻子终于分娩,生了个儿子。按照ั当时白居易的说法,李商隐又为了纪念这位自己的老师๲,就给刚出生的儿子起了个ฐ“白老”的名字,大名叫做衮师。白居易的死,李商隐伤心万分,但自己中年得子是件高兴的事,稍稍抵消了自己้的悲伤。电子书分享网站

两难天涯路8

四

会昌六年三月,唐宣宗即位,年号改为大中,宣宗是武宗的皇叔。二十多年来韬光养晦,终于等到了的登基的这天,他当政后改武宗时的政策,比如武宗抑佛,宣宗偏偏要兴佛,武宗很重用李德裕ษ,宣宗偏偏将他贬斥,故意和那位死去的皇帝ຓ侄子对着干。大中元年,李商隐竟然从秘书省辞职,决定和新任桂州刺史郑亚南去,做他的幕僚。李商隐为什么这样做这也为后人不解,家中的儿子还没满周岁,而秘书省正字的职位做了也没多久,也许他是盛情难却,或者他想到南方。

李商隐离开长安,最能证明的问题是他并没有依附于牛党和李党,照ั理现在李德裕遭贬斥牛党吃香,他应该留在京城依附牛党才对,但他反到เ没有,这证明李商隐并不是什么背恩的小人,而确实是被人误会的。在离开京城之ใ前,李商隐的弟弟羲叟考上了进士,这颇让他感到欣慰。李商隐答应郑亚的聘请,个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同乡之谊,都是荥阳人。三月初,李商隐伤心地道别妻子后,与郑亚起南行了。他们经过郑州,然后到襄州,也就是现在的湖北襄樊。在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卢简盛情地接待了他们,临走李商隐留给卢简封信,大意是让他提携自己,使自己能早ຉ日北返。这也是李商隐的矛盾之处,他想回长安,但他又主动去了桂州,走到半路他又想起了京师,这番地犹豫不绝,正是郁郁不得志的缘故。李商隐知道即使在京城做那ว个ฐ暗无຀出头日的小官,不如外出看看走走,也许能遇到些机会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在那个晚唐乱世,李商隐去桂州能等来他的机会么,这种可能ม性微乎其微。

路艰辛,他们终于到了山水如画的桂州。在刺๐史府上,郑๳亚给他的职位是观察支使掌书记,实际上还是文书的工作,对于这些,李商隐已๐经轻车熟ງ路。桂林的山水在李商隐眼中尽是诗意,在这里李商隐的诗作也๣写了不少,而文章写得更多。其中最著名的是那篇太尉卫公会昌品集序,这篇文章是被贬的李德裕托郑亚写的,郑亚把重任交给了李商隐。李商隐曾经读过李德裕的所有文章,也见证了会昌年间所施行的些政治军事措施ๅ,他对李德裕现在的遭遇非常地同情,所以文章也写得真切感人。当然李商隐也为ฦ不少牛党人氏起草过祭文,这证明李商隐是反对党争的,他觉得每个官员都有他们的长处,他同情那些在斗争中落败的方,无论牛党还是李党。很多人误以为他是个ฐ趋炎附势的人,可李商隐每次都站到เ失利的那边去,为ฦ他们鸣不平,外人觉得他是左ุ右摇摆,其实他有自己的立场。这年的十月,李商隐受郑亚之托到江陵拜会荆南节度使郑๳肃,是感谢来时在路上对自己的照应;二是郑๳亚和他有亲戚关系,托李商隐代行叔侄之礼。这次出行非常地轻松,在桂林到江陵的水路上,李商隐饱览了两岸的秀丽风光,又在江陵流连了两三个月,这才返回桂林。

返回桂林后郑亚交给李商隐的另件事,是让他做昭州的郡守。原来是这样的,昭州ะ是桂观察使下的个ฐ县,也就是现在的广西平乐่县。这个县在李商隐去江陵的那段日子出了件事,当地的各级官吏以为天高皇帝远,贪赃枉法虐害百姓,引起百姓的,州刺๐史等官员竟然史无前例地弃官而走,政事时无人管理。郑亚没有任命的权利,派李商隐去当然只是让他做代理的郡守,若以后做得出色,观察使可以向朝廷举荐而得到正式任命。李商隐明白昭州的现状,他担心自己未必能震慑得住,再说又不是正式任命,底气总是不足,不过既然郑亚如此抬爱,李商隐当然已不能ม拒绝。在昭州ะ任上,李商隐面惩贪面发展农业生产,打算好好地做番事业,从进士及第以来,他还没好好地得到过个与自己才能相配的职位呢。他前๩阵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也只能象父亲样,辈子只做人家的幕僚呢。看来现在这些担心似乎已๐没必要,李商隐在昭州做得信心十足。果然没多久,昭州在他的治理下,各个ฐ部门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百姓自然觉得这个新来的郡守确实不样。正当李商隐要再接再厉在任上继续做下去时,郑亚又被朝廷贬谪了。郑亚的再被贬是因为牛党对他的报复,这次他调他去了循州,也就是现在的广东惠州,官职是刺๐史。从观察使到刺史,郑亚降了好几级,最遭殃的当然是李商隐,没了郑๳亚这根台柱,他的昭州郡守也做不下去了。

两难天涯路9

郑亚询问李商隐肯不肯和自己起去循州,或者呆在昭州任上,等朝廷派出新的官员来后再离开。这两条路李商隐都没有选择,之前做番๘事业的豪情突然间被浇灭,心灰意冷地回到了桂州。他打算就此与郑๳亚分别北上,这李商隐寻思再三的结果,他已不愿再去惠州,而昭州ะ的代职郡ຉ守也๣没继续做下去的意思了。在路上他得知曾经中进士时的主考官李回,也๣从成都被贬到湖南,李商隐觉得可以拜访他下,也许李回念及师๲徒之恩留下自己้。等李商隐到达潭州没几天,李回也到了,这次李回做的是湖南观察使,他见到李商隐这位门生时分外惊喜,将他留了下来。可是过了两ä个月,李商隐觉得李回并没任用自己的意思,只是待客人似地管吃管住,李商隐决定还是继续北回。而事实上李回不任用李商隐的原因也๣是因为自身难保,没过多久ื,就被贬为贺州刺史。

大中二年末梢,京城的吏部ຖ又在调选人才。李商隐再次应试,这回被派京城附近的个小县继续做县尉,绕了大圈子,终点又回到,接到任命时真有些哭笑不得。而这年冬天,李德裕被再贬为崖州司户参军,牛党这样报复李德裕的意图很明显,让他呆在海南岛,永世不得回京城,可谓杀人不见血。李商隐非常同情年迈的李德裕,写了首李公诗,关山重重,他并没有将信寄出:

绛纱弟子音尘绝,鸾镜佳人旧ງ会稀。

今日致身歌舞地,木棉花暖鹧鹄飞。

李德裕ษ在朝时,李商隐并没有向他提出援引的需求,或者说根本就没什么接触。现在他失势了,般的官员惟恐沾上霉运,都避之不谈,只有李商隐同情着他。要是真正的趋炎附势者,肯定会踩李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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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