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是认错人了。不过你定要小心才好，申城很乱，犯不着随便就把命丢â了。”
青莲轻蔑地看了眼白长起，迈步进院：“张妈，关门！”张妈将门关上。白长起抓着铁栅栏大喊：“青莲，我求求你了！跟我走吧！”青莲走进小楼关上了门。白长起疯狂地晃动院门：“青莲！青莲！”
郑世昌吃了惊：“啊？”
白长起没想到เ郑世昌没走，反而有安营扎寨的意思。这样来，阿标和郑世昌对他就形成了夹击的态势，他想保住青莲，又增加了天大的困难。他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根本没听百灵在说什么เ。百灵见他脸苦相，失魂落魄如梦游般，上去拽住他的胳膊问：“长起师兄，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我也没想明白。他知道我跟彩云好，应该马上告诉我才对。我担心她定是出了什么เ事，长起才把真相藏起来，给我们编了个故事。”
青莲回到เ戏班驻地来拿印章，马香瑶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跳。见她慌乱ກ的表情，马香瑶阴阳怪气地问：“青莲，你个人在这儿干什么？不会是趁火打劫吧？”
“周班主，您这是怎么เ了？”张妈见他满头大汗，吓了跳。
“我留四成。”
“白老板，大恩不言谢。往后我常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需要，你尽管拿走！我要是皱皱眉头，就对不起我饿死的老娘！”
“团长，是这样。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非要跟我们喝酒不可。”老三看到了活路，赶紧ู回答道。
“好说，等见到เ你们梁局长，我跟他打个ฐ招呼。”赵局长摆了下手：“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别影响我看戏。”
“体谅你的难处？谁体谅我的难处？”
“彩云要过了这道关，你争也没用！”周班主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跳江是不想当你媳妇！”
“唉，你别ี多想了，这十几年你不比疼自己้儿子更疼小菊？至于今天这事儿也两说着，”李秋云叹了口气，停顿片刻接着说：“虽说小菊是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黄易廷就这么个儿子。傻是傻点儿，可对小菊应该错不了。小菊在黄家至少不会再吃开口饭，不会再受风餐露宿之苦了。”
白长起走了，并没有消除彩云心里的后怕。她和郑世昌来到烟雨蒙蒙的江边，望着江中南来北往的船，忽然泪流满面。
女子戏班第章41
罗瑞英没容他再说下去，飞起脚，踢在黄昌来的肚子上。黄昌来倒退几步，跌进池塘，溅起片笑声。
“我们是在和洋人打架那天跑出来的。”高小菊说。
“他还把我卖了5千块呢。”裘百灵说。
“5千块？这事我知道。”王警官说。“杜老板，这可又是个5千块，你怎么解释？”
“王警官，按说家丑不可外扬，您既然问到了，我只好跟您说实话。她就是我表弟花了5千块大洋买来的媳妇，半年前跟人跑了。”
“你胡说！”裘百灵叫了起来：“你表弟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
“刚才你还说我把你卖了5๓千块呢，买你的人就是我表弟，你怎么会不认识？”阿杜狡辩道。“王警官，您代表的可是法律，法律讲究公正，您可不能冤枉个好人。”
王警官对警察挥挥手：“先把她们带下去！”
“放我们出去，我们没做错什么เ！”罗瑞英对王警官喊道。
“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带走！”王警官让警察押走了姑娘们，又对阿杜说：“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你不能ม离开申城，要随传随到。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好的，我随时恭候。”阿杜鞠躬道，他直起身子忽然小声问：“我如果想起什么来，是不是可以到您家里向您报告？”
王警官怔了下，旋即说道：“当然可以。”
当天晚上，阿杜就去拜访了王警官，留下只皮包，里面有1千块大洋，顺便告诉他，百乐宫的买卖是标哥的。王警官无意和大流氓阿标作对，第二天上午就在审讯记录上签了字，上面写着珍妮玛丽丽ษ达为百乐宫以前的舞女，她们殴打洋人与百乐宫无关。
女子戏班第十九章21้
郑世昌不放弃努力，让徐海搀着他在申城的街上寻找高小菊她们。在条不宽的街上，他们忽然听到有人唱戏，连忙走过去，挤进围观的人群，看到马香瑶和姚飞飞正在街头卖艺。
姚飞飞敲着的笃板，俩人人段地唱了起来：
“三跳板敲的笃响，我来唱个长姑娘。伊格相貌真怪相，头发好做霸王枪。”
“眉毛要比竹竿长，眼睛好像两只七石缸。耳朵比过印度象，嘴巴好似城门样。”
“吃顿腌菜要五六瓮，还要三千三百三十三斤粮。”
“说话要比炸雷响，喝茶能喝干钱塘江”
“唱得这么好，怎么会沦落街头呢？”徐海低声问郑世昌。
“我认识他们。”郑世昌说。“男ç的叫姚飞飞，是鸿运戏班头牌小生；女的叫马香瑶，是鸿运戏班二牌武旦。”
“3个姑娘时找不到，我们戏班缺人手，能不能请他们加入戏班？”
围观的人群叫起好来，纷纷往里面扔零钱。姚飞飞边捡拾地上的零钱，边向观众鞠躬致谢，郑世昌上前步道：“姚先生，别来无恙？”
姚â飞飞听见有人问他，抬起头，认出是郑世昌，尴尬地说：“是郑郑班主？”
马香瑶没有姚飞飞的尴尬，她上前步，冷冷地说：“郑班主，我们虽然沦落街头卖艺，也是靠本事吃饭。您是捧个钱场还是捧个人场？”
“收拾东西跟我走！”郑世昌发出邀请，“跟我去韶华戏班。”
“去你的戏班？”马香瑶怀疑道：“你会要我们？”
“当然要！”郑世昌使劲点点头说，“韶华排新戏，演老戏，正缺人手，跟我走吧！”
“香瑶，我们跟郑班主去吧，免得风餐露宿的。”姚飞飞动心了。
“好吧，”马香瑶点头了。“不过我们要个单间，不和其他艺人睡在起。”
“香瑶，还没去呢，先别ี提要求。”姚飞飞小声劝道。
“这叫什么要求？连这都满足不了，那还怎么เ去啊？”马香瑶坚持道。
“可以！”郑世昌同意道。“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戏班导演徐海。”
“欢迎你们！”徐海热情地和马香瑶姚飞飞打招呼。
“幸会幸会！”姚飞飞客气地抱拳回礼。
马香瑶却挑起眉毛问：“导演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导戏的了。”徐海爽快地答道。
“唱戏还要导演，听着都新鲜。”马香瑶说出她的疑惑。
郑世昌等人回到兴隆客栈时，俞元乾ດ已等候多时。戏院已停演两天了，有戏班找上门来，想接场子。俞元乾知道韶华戏班的变故，想和郑世昌商量，先把场子让出去，等把高小菊她们找回来再说。
“不能让！”郑世昌不同意，“无论如何我们要坚持下去。”
“可人呢？演什么戏？”俞元乾问道。
“我们可以演，梁祝碧玉簪梁红玉白蛇传都可以。”姚飞飞自告奋勇道。
“光咱俩怎么行？还需要有配戏的呢。”马香瑶提醒道。
“配戏没问题，戏班姑娘们都可以！”郑世昌连忙说道。
“那ว今天晚上演哪儿出？”俞元乾问。“该挂牌卖票了。”
“香瑶你说。”姚飞飞让马香瑶来决定。
“我说什么？先说戏份吧！”马香瑶的眼里不揉沙子，她看中的是钱。“郑班主，能给我们多少戏份？”
“百分之ใ十五怎么样？”郑世昌提出了个不低的比例。
“太高了，我们要百分之十就行了。”姚飞飞有些激动地说。
“高什么高？”马香瑶给他泼了盆冷水。在来客栈的路上，她已经知道小菊等人失踪的消息。她和姚飞飞进戏班是来挑大梁的，不多要点对不起自己。“至少百分之二十，如果郑班主承受不起，这客栈我们就不用进了。”
“香瑶你疯啦，要这么เ高？”姚飞飞急了，香瑶哪儿都好，就是认钱不认人。
“你给我闭嘴，听郑班主的！”马香瑶毫不退让。
“要价不低啊！”俞元乾说。“这样吧世昌，我看这老戏就先别演了，场子我先让给别人，等小菊她们回来，能ม上演新戏了，再把场子还给你。”
“世昌，钱可以少挣，但场子不能丢â。”徐海建议道。
“俞老板，从今晚开始，先演3天梁祝。”郑世昌对马香瑶的贪婪虽然有些恼怒，但戏班现在缺人，要开戏就离不开马香瑶和姚飞飞。陈涛走前曾叮嘱过他，定要尽快排出怒吼的松花江，小菊她们不在了，还要依靠马香瑶和姚飞飞排这出新戏，所以必须ี要把他们留下。他对徐海说：“你去给他们安排下。”
“跟我走吧！”徐海ร招呼道。
马香瑶对自己的胜利很满意，迈着轻快如风的步子离开了。
青莲在申江日报上看到เ高小菊罗瑞英裘百灵失踪的消เ息，主动打电话，在家咖啡馆里约见了俞松。俞松把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青莲，青莲认为是有人要把韶华戏班挤出申城。
“青莲小姐，你知道谁在故意跟他们过不去吗？”俞松用职业记者的口吻问道。
“你可以去问大华戏院的白老板，他对戏班的情况比我了解。”青莲感到เ这件事情可能与白长起有关，但又不敢肯定，白长起对的是世昌，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师妹们下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