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走过来一个本班弹吉他的小子，凑近连金成道：“原来你们几个ฐ在这里，刘ถ副正大雷霆呢。”三人惊愕了，齐口问道：“什么事？”那小子道：“刘副为你们不上自修的事怒呢。”连金成急道：“他没替我们报假么เ？”那小子道：“刘副今天晚上都没回学校去，他和我们吃晚饭呢,ไ吃过饭就直接到这来了。路上我们碰见几个校友，就是和你们一起来干活那几个。刘副问都拉好横幅了么เ？他们说拉好了，问刘副是否报了假让他们看演出。刘副说没有，在校外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出了事我担当不起，我只是负责参赛选手的。刘副刚才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说不见你们几个人。”梁佑道：“刘副呢？”那小子随手一指道：“在那ว边，和队员们在一起。快到我们了，我先过去。”许文杰道：“你别ี告诉他，我们在这边。”那ว小子恩了声就走了。
燃过一树鞭炮，运动会的开幕式正式开始。场上开的音乐่十分激奋人心。音乐过后，校长照ั例讲几句更振奋人心的话，说得在场边做准备活动的短跑选手都大力呼气喝“跑”。
赵父自命为品性刚强的男人，他性情里有忍有疑ທ有志无智，所以迟迟不成气候。他的一切才能ม也只有在编辑部ຖ才可显示出来。他几年前在小镇文化厅当过两年官，后来官没有继续当下去，原因是政治生命给某位位高权贵的人终止了。他从中受到启，这年代权能出真理，而不需要头脑琢磨。他愤愤不平后，弄些文墨，在社ุ报做做社论。一次市报招聘，有幸通过，做了编辑。他呆在编辑部多年，懂得可读性是刊物的第一生命，思想性是刊â物的灵魂，娱ຉ乐性是养活刊â物的衣食。但约稿却是件苦差事，稿而约不到，等于缺乏做买卖的本钱。所以他常和有才华的投稿者打些交道，以备急需之ใ用，消เ除来稿不足时带来的烦恼。
连金成喝了两ä杯茶，和冯柱畅ม谈一阵，就告别出来了。街道车水马龙，放眼尽是摆夜市的小摊，老板格外热情，逢人就请坐下来喝茶喝酒。不但请，而且拽住了硬拉进来。连金成婉言拒绝了，说有机会下次会来的。穿过一条小巷，到了一条只有几盏路灯几株老矮柳树的萧索街道。连金成一时没了方แ向感，望着岔路犹豫不决。这地方แ自己先前未曾到过，看看四周，又找不到路牌。好不容易听见中巴๒的喇叭声，心中一动，只要能找到巴๒车经过的主干道，就能ม辨明方向了。大喜下听声寻去，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到巷尽头数盏烁烁的霓虹灯映入眼帘，眼前正是机动大街。
对面的修车摊站了陈霞，裸着一双纤长的白腿，上身裹一件咖啡色短衣，戴了墨镜，缓缓地四顾行人。连金成路过花圃，看背后的车辆，目光正好与她相触，心中一动，想很久ื不见何小马了，不知过得怎么样。牵了冯柱说见个熟人，朝她走近了，打个问候。陈霞摘下眼镜，妩媚一笑道：“你是连金成吧，差点记不起来啦。”连金成笑道：“在等何小马？”“是，”陈霞道，看了看修车的
放了晚学，连金成坐在看台上心不在焉地看球赛。以心灵代替耳目见了面刘莎莎，心又随着她步履的踪迹出了校门，在爱情的边缘盲目地奔走一阵。于婷端了饭蹑手蹑脚๐的从背后踱来，调皮的用手一搭他肩膀，吃吃笑道：“喂，又在想人家啦？”“哪——有呀。”连金成佯装镇静道。虽然做着美梦，但仍表现出自己้是清醒的。于婷拣个ฐ位置坐下了，探过头道：“喂，连金成，到底怎么回事，这几个ฐ星期你的信挺多的，我送信都送得累死了！”连金成笑道：“我也不懂怎么搞的，全是笔友的信，我回信比你更累呢。”于婷好奇道：“你表过文章么？”连金成道：“表过。”于婷道：“那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的。”连金成道：“寒假的，是广东一家什么杂志社生活专栏，看名字我倒忘了。”于婷便不再追问琐碎的来龙去脉，转提到เ学习的事。连金成问她大考成绩排在年级前几名。于婷笑道：“第五名。”连金成道：“不错嘛ใ。”又问班里有多少人挤进年级前十名的。“只有一个ฐ人，”于婷道,“前四名都是同一个班的，人家可刻苦哩，有没有听说过他们的事迹？”连金成问是谁啊，于婷说了，连金成道：“就是开口闭口都是物理题化学题数学题那几个ฐ人么？哼！书呆子。”于婷道：“人家才是学习考试的料子呢，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那么有兴致论题。”两ä人谈论一阵，天边起了彩霞，踢球的人也渐渐散完了。于婷说还要出校买东西，就先走了。连金成凝望灰暗的天色，禁不住黯然神伤。一个人的黄昏总会使他想起些什么เ无论如何都不该想起的往事，现在却偏偏想了起来。
连金成默默听父亲说完，心如刀割。父亲活到这岁数还没抱过如此大的屈呢。连母哀叹道：“全是我不好，早知道那ว人这么没良心，就不要叫你爸去枉自给羞辱啦。”
“到底你为什么不肯上学呢？”连金成道。
这几天，连金成过着未卜先知的生活，今天就能预料到明天所要做的事。完全没了对未来的惊喜。为了给日子添点新鲜，他尝试向市报寄些文章。但用什么题材呢？他中午逃进阅览室里，找来相关报纸研究风格。漫不经意间看见了他三伯父的文章。他三伯父是个ฐ自由撰稿诗人，满头银。他生性爱为ฦ社会抱不平，仕途却坎坷，以致抑郁๗悲愤。所以决定了他的诗的性质是政治讽刺诗。许多年前他曾有一《秋谷词》表在市报上，解雇了放它通过的编辑。这位编辑误认为ฦ咏物诗。连金成刚看闲书时受过他三伯父的一些教导，譬如他说“如果你读着一本书，现不了什么书里或者书外的东西，那么这本书你就不该读，至少目前你就不该读。”这句话连金成在现在看来是至理，牢牢记住了。
从店出来，时候还早。两人迎了残阳朝雾江尽头的风雪桥走去。北风呼呼，打在人身上确有些冷意。走不多久，到เ了风雪桥的桥头。离岸不远有位老船家，撑篙吆喝道：“嗨，两位搭船么เ？”连金成高举起手摇摇。信步上了桥，桥上稀稀拉拉坐了几位卖鱼人，嘴角横着烟斗，怡然自得等待着顾客挑鱼。筌里的鲈鱼活蹦乱跳，一旁戏耍着几个顽童桥下碧波粼粼，湖水清澈见底。远近浮动着数叶扁舟。郑轩赞叹此地恬静，说哥们真会挑地方，在这里生活哪会有什么เ烦恼可言呢？
何小马本有位堂哥在小镇一所中学当代课老师，教的也是体育。这几年来，教育不断改革，代课老师纷纷下岗。何小马的堂哥由于没个头衔，成天提心吊胆着让教育局的人解雇。何父从这件事受到启，这年代没文凭压根儿就没保障。因此他乐意花笔钱让何小马
走过一半路，路边的醉心亭里坐了位算命先生，手拄一面幌子，上书两行字“一条明路指君去，半点疑难问我来”。旁้边围了几个村民，好像询问着自己的赌运。算命先生半眯着眼，拨指掐算，嘴里念念有词：“下个礼ึ拜三至六，那几天造化好，一天能挣几百块。”一个村民口吃道：“真的，真的灵验么？”算命先生眉毛一竖，顶有把握道：“放心好了，什么事，老子说了算！”这刹那间，连金成感到เ父亲的形象十分高大，父亲从不赌钱，他没什么本领，可是他从不怨天尤人，甚至幻想或者真干一些勾当使自己暴富。他只正正当当的挣钱养家糊口，日子平淡没有行尸走肉，但乐观地活得真真实实。
“记得，怎么เ会不记得？梁阿姨你人又好，上次我爸说出差ๆ过来看看你，可是差总出不到这边来，近来也老忙。我爸这人有良心，你有难了，我叫他借笔钱给你，他肯定帮忙的。反正你当年看上他是不会错的，棋差一着而已。”
“没用的，这几天我老想，我是否缺乏驾驭那种题材的能力。”
“怎么会呢。”
忙完一个上午，连金成回家吃饭。下午呆在家里。一连几天都如此。在这几天里，朱先生到连家作客一次，交代他次日要去桂林旅๓游了。
从这一天起，增加了鱼的食量，一天喂两顿ู，早晚各一次。工人上下午都得搬鱼料了。工资只比原来增加三分一，不仅如此，老板常无故增加工ื作量，却不加钱。譬如运货的大车到เ来，吩咐工人卸货，装入仓库，这些原先都不是份内事。连金成叫苦不及，幸亏碍于朱先生面子大，老板找人干这些活时，很少叫他。他也落得个ฐ轻松。其他被找去的工ื人都愤愤不平，可是委曲求全，为ฦ了保住饭碗，一声都不敢吭。
黄昏，鱼料早卸完了。连金成坐在竹筏上，和那个ฐ花白胡子老头灌着酒。夕阳山的倒影濒临ภ在脚๐下。岸上起了炊烟，轻微的林涛自山脚隐隐传来，一只孤雁掠向夕阳。山麓边是几个山里人归家的背影。老头子的酒量并不很好，半瓶米酒下肚，就醉态可掬了。他坐在筏的边缘，连金成打心底里担心他不禁酒的后劲，把持不住掉到湖里。因此对他格外留แ意。竹筏上的碟子里还剩一条甜酸鱼，连金成夹起块肉放到他碗里道：“老伯，多吃点菜，当心醉了。”老头子慈祥的笑道：“小伙子，我不会那么容易醉的。”摸起根烟斗ç，抖着手划ฐ火柴，连金成接过来帮他擦着了。
“我那ว儿子有你这般孝顺就好了。”老头子冷不防来了一句。
“老伯，你儿子不好么？”连金成问道。
“好，我就不用在这干这等活了。人家问我，儿子又不在我身边，万一就这样劳碌死了，怕么เ？我说都这把年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老头子收紧ู皱纹，伤感地说。
“你儿子去哪儿了？”连金成问道。
“在广东好几年不回来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人家都说他死了。”老头子道，垂下几颗老泪。
“不会的，或许他吉人天相呢，派人去找过没有？”连金成道。
“找过了，回来的人都说他已๐不在工作的地方。人海茫茫，又怎能找得着？”老头道。
“你儿子多大了？”
“今年有二十一了。哎，都怪他伯数落他，我跟他伯说过这事勉强不得的，他在家等了个暑假，没有通知书来。他伯骂他，他就离家到广东去了。”
“你儿子参加高考么เ？”
“参加两次了，都考不上大学。其实我儿子是什么เ料子我比谁都清楚，头一次高考落榜ึ，他关在房里半个月不出门，我和他娘跟说，考不上就算了，我俩不会怪你的。读书学不会痛苦的事我哪会不知道？怕就怕他伯，是他伯出钱让他读高中的，要对他有个ฐ交代。他伯后来上门来，和他谈，说考一次考不上去很正常，考多几次就能考上了，来，去复读，我给你钱。第二次考不上，他伯说了他几句，他就出走了。几个月前我到城里，遇见他班主任，他班主ว任说，他平时成绩很好的，这次可能是考失手了。”
两人都没有了话，只是喝酒。身边飘过一只竹筏，筏上一个孩子光着小脚๐划江水，轻轻地念着童谣。
“做人么，要有一颗不受世事羁绊的心，不然，你活不洒脱。”老头子摇晃着身子爬起来道，一步一歪的进船舱去了。
竹筏停在夕阳山脚下，连金成独自坐在船头，情景很像《宿建德江》的描绘。老头躺在船舱里，早ຉ已沉沉睡去。连金成系了船，提根钓竿上岸来，坐在沙滩上，脱了上衣和鞋子，把脚泡到湖里。手持着钓ี竿，没挂上浮标。
“连金成。”背后一个ฐ清甜的声音。连金成回过头，郑芬芬挽着篮子从草地走过来。“郑芬芬，你来这儿干吗？”连金成道。“摘些草莓，来，给几个你尝尝鲜ຒ。”郑芬芬笑道，走到他身前，放下篮子，拎出几串ธ草莓。连金成摘一个噙在嘴里，微笑道：“好甜，就像你的笑容一样。”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郑芬芬的脸刷地潮红似笑非笑，怯怯地收回垂下的白净的纤手，头微垂着，一双流转的眼波说不尽的动人。连金成偷眼觑她，竟看得痴了。一阵沉默，郑芬芬微抬起那ว双像会说话的眼睛，低声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去。”连金成醒过来，强行把持乱ກ成一塌糊涂ิ的心道：“我在湖上工作呢，才刚ธ下班。”郑芬芬道：“你还读书吧？”连金成道：“还读，读高哩。”郑芬芬很失落的起来背转身去，挪上几小步，道：“我这个月十五就要就要出嫁了。”连金成心头一震，如同半空起了个霹雳，他明白小镇里十八，二十的山里姑娘出嫁的事很寻常，强笑道：“恭喜你，新郎是哪儿的？”郑芬芬的目光怔怔的落在湖面上，道：“小镇上的。”连金成道：“你觉得他人怎么เ样？”郑芬芬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话不对题道：“他家境很好，在镇上开有一个水果摊，我爸说找到เ这样的人家就不愁吃，不愁穿了。”连金成不耐烦道：“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郑芬芬垂下一颗眼泪道：“不要问这个，好么？他对我很好，虽然年纪有点大。”连金成道：“他今年多少？”郑芬芬忍泪道：“媒人说他有二十五，可是我们村里的人都说他的样貌至少也过三十了。”连金成道：“你不喜欢他，为ฦ何要勉强自己้。”郑芬芬道：“谁说我不喜欢他？”连金成道：“郑芬芬，我告诉你，这样的事你骗了自己一次，就会骗上自己一辈子。”郑芬芬矮下身，抽抽噎噎ດ道：“可是我怎么办呢？我爸硬说人家好，过门的日子都定下来了。”连金成轻轻走近她，蹲在她身边道：“你妈同意么？”郑芬芬道：“我妈早就死了。我偷偷的和媒人说过，我不大愿意。她说，刚见过几次面的姑娘都是这样说的，等结了婚，慢慢培养起来感情，就愿意了。”连金成道：“别ี听她瞎说，生米煮成了熟饭哪还有得救？到时不愿意也得愿意了。亏的又不是他。”郑芬芬的脸又红了，哭泣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金成也很无奈且愁肠百结，或许一切都如媒人所说呢，自己้潜意识里是喜欢郑芬芬的——还不大肯定。眼下自己还要读书，考大学，报答父母多年的辛酸，圆父亲一生的梦，眼光再放远点，大学出来挣大笔的钱治好父亲的老病，还清多年读书欠人家的钱。这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连金成听她的话似乎有意征求自己的主意，问道：“你相信我？”郑芬芬点头道：“信的。”连金成道：“你你喜欢我么？”郑芬芬头垂得更低了，点了点头，抽搭道：“我不能ม再骗自己้了。”自两ä年前青松山草坪骑马别后，郑芬芬着实爱慕了连金成好几个月。那一年连金成虽只有十六岁，但他已大异于一般的农村孩子，家里的屡遭变故，父亲过早的染病，借钱债主ว登门的苛斥ม，亲友的世态炎凉，已使他看透尘世。多年饱经风霜和爬山的锻炼，连金成已稳健得俨然一个青年。因此郑芬芬那一年对连金成的魂牵梦绕再不是把他当成稚气的少年人看代，而是把他当成同龄的意中人了。那天在湖边与连金成不期而遇，她芳心抖得厉害，夜里总睡不着，以前的记忆淡下的情感全都复苏了，想起已定媒约，她悲喜交集，坐在床前，流了很久泪。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到荷塘里采莲忙上一天，希望能看到那ว个熟悉的身影，第三天也如此。可惜都没有瞧见。两天前，她在夕阳山采草莓，遥望见连金成在码头搬货，在湖心卸货，苦于人多，不好接近，况且时间地点也不很适当。直到这天见他船向夕阳山划来才等上机遇。
连金成道：“芬，我我不适合你的，你明白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金成心如刀绞。“为什么เ？”郑芬芬问道。“我还读书，你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连金成冷静下来道，“还有许年。”郑芬芬道：“我可以等你的。”连金成道：“别傻了，未来是什么样的光景我一点也没把握。”郑芬芬道：“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连金成禁不住握住她的手，郑芬芬偎依在他怀里。连金成抚着她的秀，望着苍茫的湖面道：“芬，有很多事，我说了你也许不会明白。在我的经历里，有许多事我都不堪回想。”郑芬芬道：“你说来听听，我为你分担。”连金成长叹道：“算了，我不想它为人所知。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ฦ我才不喜欢镇上那ว小子。”郑芬芬点头。连金成道：“你打算怎么跟你爸说？”郑芬芬道：“我也不道，我爸这人很顽ื固，他看中人家就行了，都不管我的意见。”连金成道“你说不嫁，他会为难你么เ？”郑芬芬道：“我和他说过几次，我不愿意的，他就暴跳如雷。”连金成沉思道：“总得想个办法让你脱身。”郑芬芬道：“问题就在我爸身上，他要是同意悔婚，人家是不敢强娶ດ的。”
天地灰暗一片，湖里起了渔火。连金成道：“芬，你先回家去。我想想看，放心，不会有事的。”郑芬芬站起身，忧伤的脸庞还残留着泪痕，柔声道：“我真的好怕。”连金成轻扶她双肩道：“怕什么，有我呢。有事你就到这来，我在码头看见了，就会过来。”提起篮子放到她手里，郑芬芬含情脉脉的望着，终于转过身，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连金成像做了场大梦，楞在原地良久，又想起刘莎莎来，长长的舒口气，回到竹筏上，老头子仍酣睡不醒。今天已十一了，连金成想起这个日期，又添了层忧虑。在竹筏附近的沙滩躺下，合上眼，竟思潮起伏，自己直到现在，对刘莎莎和郑芬芬都没有投入过真情，不敢投入。连金成是思量过的，一旦投入，一切就会乱了。但郑芬芬带来的感觉明显比刘莎莎的来得强烈，不知是否多了怜悯的缘故。翻来去，连金成的内心很矛盾，既希望郑芬芬悔婚不成功，又希望她悔婚功。悔婚不成功，过了门，也许就此一了百了。可是万一有一天现自己是深爱着她的，所谓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难免就会遗憾终生了。自己้要有保障，只有她悔婚成功了，这样郑芬芬就会在家苦候自己多年，但是世事难料，当真有一天自己้对不起人家，岂非禽兽不如！又该如何是好呢？一阵的苦思冥想，连金成迷迷糊糊的入了睡。
沙滩上轻轻吹着江风，一阵挨一阵，波浪拍着岸边的岩石。连金成睡至半夜，给一阵人声惊醒，一只闪着渔火的竹筏正向岸边靠近。连金成见都是些捕鱼的，翻个ฐ身，闭上眼，一夜却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