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北方人到我们这里来,都要找到เ我们店买绸子,老张说。
我们是山东人?一个男人笑起来。
这个人向绸布店里边看看。
我没有看到你的牌,满贵说,我一直站这个角落里,我看不到你的牌的。
我们的厂,老师傅说,要关门了,也不穷在这几双袜子上。
拣贵的拿。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抓满贵,不好的,他说,不好的,但是他走了。
你们在深圳开公司吗?金妹说。
不是的,这个人笑了一下,打工,他说,很辛苦的。
李梅低着头,柜台上绸子五颜六色映在她的眼睛里。
一平叫我告诉你,这个人说,他要我告诉你,他很想女儿的。
哼哼,金妹说。
我一下火车,才想起没有问清地址,这个人说,一平也没有和我说清楚,我也没有问清楚,我们两个都是糊涂的。
那你怎么เ找来的,金妹说。
一平只说过绸布店,这个人说,幸好,大家都晓得你们这个店,老字号的绸布店,大家都晓得在幽兰街,不难找。
我们的店,一直没有搬过,老张说,一百多年了。
所以大家都晓得,金妹说。
我走了,这个人向李梅挥挥手说,再见。
李梅说,再见。
还算有点良心的,金妹说。
李梅拿着信封,对面的男人又跑过来对李梅说,大姐,借个接线板有没有?
大姐大姐,给你叫老了,金妹说,她比你小多了。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卖掉多少?金妹说。
还可以的,男人说。
你们叫得厉害,金妹说。
另一个男人仍然站在凳子上高声喊道:大拍卖,五百,四百,三百,二百,一百,五十,四十。
吵死了,金妹说,头也吵涨了。
一百,五十,四十。
吵死了,金妹说,头也吵涨了。
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