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吗？”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她询问的很认真，有些胆怯，眼神里一闪而逝的迷茫。
子律变成了舒的一切，语言不通时他帮着她翻译，她看不懂作品时，他给她讲解。他带她品尝当地各种特色美食，带她逛游人很少发现的老街老店，他给她买各种她喜欢的纪念品和画册，晚上就搂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给她讲在国外时的种种经历。
开幕之后，因为各个展区主题和艺术形式不同，子律被安排去了西线巡展，正好可以带舒去著名的捷克和斯洛伐克。而高磊、韩豫和公社另一些专攻绘画ฑ雕塑的，则会飞去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参加当地艺术节。直到双年展闭幕式，大家再回布达佩斯集合。那ว之后，就是子律早安排好的特殊行程，别人去莫斯科转机回国，他们俩单独飞去克罗地亚，再从萨格勒做火车到斯ั洛文尼亚的的卢布尔雅那，最后从那ว里返回。
另一个，就是舒从来没要求过。她身边的朋友，除了成衣店老板柳紫ใ结婚了，其他都是独身，更有舒拉那样的不婚主义者常常在身边鼓吹分手。舒跟他的五年，不细想子律都会觉得过得太顺利ำ，云淡风清的惬意，不像其他圈外同龄的朋友，因为成家立业整天奔命，过着普通人庸庸碌碌的日子。
一段关系结束再开始另一段，互不相欠，人货两清，感情的天平上谁也不倾斜。饮食男女，这就是生活。
柳紫也是好好劝了几次，帮他分析她的性子，她之前的境遇，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替她想想。
大家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每次吵架听了大家劝得话他也在努力赶紧，只是这次猛然间让他面对她隐瞒的事情，火气太冲了，解决的方式太拙劣。根本就是没解决问题，直接把矛盾激化了。
“卓娅……”转过脸，舒面上布满了泪痕，再也没有一丝足以伪装的勇气，“上周之后他一直没回家，也躲着没见，我以为这样很好，他出去了再回来，我们又像上次那样，可我错了。我把日子都过糊涂ิ了，过得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是第一个，我和他……他早上走，我醒了就抓感冒药吃，我怕病倒了更让他烦燥，我想挺着，踏踏实实等他回来……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愧疚自责压在心上，朽木支撑的感情终于崩塌，舒捂着嘴，憋闷着，隐忍着，却怎么也忍不住痛彻心扉的难过。纵使再次选择，她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愿意舍弃的小生命，如今，没有人给她多一词几乎，老天爷只是残忍的要剥夺了。如果曾经多一个心思，哪怕只有一点点留心，或者在日历上记下日子，如果子律能ม冷静些，如果他们不分手，如果不复合，如果没有病倒……太多的如果，也许，但是都没有发生。
咖啡色的小本子，封皮上有皱皱的褶，是被水浸ฤ透又干燥后留下的痕迹，卓娅ๅ打开第一页，读着上面的文字，发现每页都有很多褶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抬头再看她，舒已๐经别ี开脸，不再说话。
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邝征坐在树上的背影，眼前好像就是他手里拿着自制ๆ钓竿，用柳条编的帽子搭在头顶，偶尔吹个口哨唤她过去。跑起来，她手腕上野花手镯就会散落，那ว是邝征编的，舒记得他给她戴上前，总说她也是一株小野花，以后要移栽到เ他的花盆里养起来。
有好久不叫他哥哥，私下里她叫他名字，贴在树干上，崇拜的随着他嘴里衔了树叶钓鱼，享受闲云野鹤的惬意。他水性那ว样好，任谁也想不到เ他会被水淹没，那ว一年，他还不到เ二十岁。
手有了自主意识，从衣下遛下去，一半为了惩罚，一半是见她睡了，有些没道理的气。她被手掌的温度冰的一颤，倏然眨动睫毛睁开眼茫然的望着他，子律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往上游走，逼她坐起身子问：“你……怎么了？”
子律挂了电话推门进来，就看见舒缩成一团，身上盖着毯子，已๐经朦朦胧胧睡着的样子。她平时不怎么锻炼，身子底子也很一般，走多了路，后半程就一直说有些累，可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忍到明天再问她。
雾气连绵的初ม冬，傍晚之前书店里就点起灯，骆驼向着舒藏身的角落看了几次，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叫她出来。子律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很大，正确说是在吵架，他站得位置很靠近咖啡馆一侧，但明眼人都能看清他拎着高磊的领口正没完没了的逼问护照的事，韩豫跟在一旁้竟然都没敢劝。
子修的内容少之又少，只看到了一两处名字，其他的则ท是一片空白。舒不着急去了解叶枫，抱着书团着身子窝在角落的沙发上，想象着子律和子修一起成长起来的家庭。
他不动声色的任她拿走，如果不是因为有叶枫的作品，那ว只是一本再平常不过的摄影插画集，随便摆在骆驼书店的架子上，他可能毫不介意就给她买下来。可此番下来，子律觉得自己้把好多事情想简单了，子修也好，叶枫也好，很明显，他们这次回来都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之间因为上次分手慢慢缩短的距离，似乎因为下午的事情又拉大了，她晚上不能ม做饭，他买回来，她也只是应付吃了一两口。子律不知道舒在气什么เ，他本以为她下午极力的阻拦只是心向着他，后来，才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你没事吧？”
舒毫无防备，门环的金属部ຖ分正撞到提袋子的手腕，措手不及，外卖袋应声而落，咖啡撒了一地，脚面被烫到，人也踉跄着歪倒在门边。
“小乖๔……”
“小乖๔，喝水吗？”
他故意的说完，笑着一松手，任她抱着杯子躲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低着头恨不得整个脸都藏在杯子后面，但舒脸上越来越深的红晕还是挡不住，他吃好了早ຉ餐，推开盘子，一伸手又把她捞回床边，靠着坐进怀里。
一句话接不上来，目光躲闪，舒不争气的脸红了，下巴却被他托高，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