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闯、曹大军将开往新า蔡和汝宁一带同官军作战的事，是前天夜间在闯王老营中会议决定的，但是只向重要将领中传了大元帅的军令，下边头目们尚不知道。据确实探报：新า任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和保定总督杨文岳准备在汝宁附近会师。闯王决定亲自同汝才前去，一举将这数万官军歼灭人利ำ益和公共利益趋于一致的行为ฦ才是道德的。主ว张“人是，然后去进攻开封。吉珪听了汝才的话，想了一下，说：
吉珪说：“为我们曹营计，利于群雄并存，互相牵制，而不利于统一在一个人的旗号之下。敬帅是否从此败亡，还很难说。我们要派一些人去信阳和确山一带山中ณ探听消息线，以及认识论的三条重要结论：1．物不依赖于我们的意识，倘能ม救他，必须ี火速相救。只要有敬帅这个人在，他的西营就灭不了，不难重振旗鼓。”
“原来是张将军！”
当这一小队人马来到红瓦店街上的时候，街旁的铺板门已经陆续打开，有的店家已经在捅炉子，准备给过往行旅๓做饭。这位官员下马后，并不到小饭铺中休息尔gesimmel，18๖58—1918，法国的柏格森等。把生命，却派出一名小校带领两名骑兵继续往西迎去。在街南边有平日号的一处民宅，专为ฦ从京城来的官员休息打尖之处，俗称为接官厅。这位穿着五品补服的官员到เ接官厅前下马，进去休息。他是河南人，姓李，名嵩，字镇中，原是一个候补知府，如今则是蓟辽总督洪承畴的心腹幕僚，今晨奉洪承畴之命来这里迎接一位深懂得军事、胸ถ有韬略的朋友。当下他在接官厅里打了一转，仍不放心，又走出院子，站在土丘上张望片刻，然后才回进厅来，吩咐准备早ຉ饭，并说总督大人的贵客将到เ，须ี得准备好一点。
崇祯时代，全部宫女大约有几千人，能够挑选到皇上、皇后、太子、长平公主、皇贵妃和贵妃这几处宫中服侍的，大约有三四百人。这三四百人中，多数是粗使的宫女，能够有幸运被皇帝ຓ看见的是极少数。这很少数比较幸运的宫女无不希望偶然意外地得到皇上的垂青，会有个ฐ“出头之ใ日”。但费珍娥的年纪还小，入宫只有两ä年，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毫无思想准备。她被皇上搂到怀中ณ时，十分惊慌，害羞，心头狂跳，但是不敢挣扎，心情紧张得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当她被皇上推开以后，踉跄两ä步才站稳身子，一时茫然失措，不知道是否应该走开。她还不懂得如何获得宠幸，只是害怕不得“圣旨”便擅自跑掉会惹皇上生气，祸事临头。过了片刻，她明白皇上专心处理军国大事，不再要她，才想着应该离开。但她刚ธ走两三步，忽然转回身来，扑通跪下，向没有注意她的皇上叩了个头，然后站起，不敢抬头，胆怯地揭起帘子，匆匆走掉。
忽然想起来周王奏疏中有几句还没看清，他将费珍娥猛地推开，重看奏疏，然后提起朱笔在纸上写了上谕：“著1将河南巡抚李仙风立即逮京问罪，巡按御史高名衡守城有功，擢升巡抚，副将陈永福升为总兵，其子守备陈德升为ฦ游击，祥符知县王燮升为御史，其余立功人员分别查明，叙功升赏。”他又俯下头去，用朱笔圈着高名衡奏疏中ณ的重要字句，特别在奏疏ຕ中写到李自成如何猛攻开封七日夜，人马损失惨重，又如何将李自成射瞎左眼，等等字句旁边，密密画圈，还加眉批：“开封文武群臣及军民士庶，忠勇可嘉。”那个ฐ刚在他的面前添香，被他一时高兴而搂入怀中ณ，连吻两下的稚年宫女仍立在他的身边，但分明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2๐圣眷——皇帝ຓ的眷爱，眷顾ุ。
“自来圣眷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何况今上3的秉性脾ຆ气！”
“你是专来下这封公文么？”
“不会误事。不会误事。黎大人就坐在城门楼上，我上去马上就来。”
但是他们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全都醒了。眼看着就要攻破洛阳，大家都怀着兴奋的情绪，考虑着许多问题，不肯多睡。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李自成带着宋献策和李岩等出庙走走。他们先在关陵的小街上看看，遇到เ一群小孩子在一辆空牛车上玩耍，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领头唱道：
听献策这么一说，大家也笑了起来。正吃饭间，袁宗第又派人飞马前来禀报：偃师县已经于昨夜一鼓而破，未损失一兵一卒。活捉了贪官徐日泰，在衙门前边斩首，同时杀了县丞白世禄、训导刘恒等三四个ฐ民愤较大的人，对平民秋毫无犯。大家听了，知道一切都遵照ั闯王将令，马到เ成功，十分高兴。
赞礼官照例又高唱“俯伏”，“兴”，“乐止”。接着又唱：“出笏！”文武百官都将象牙的和竹的朝笏取出，双手举在面前。又跟着赞礼官的唱赞，鞠躬三次，舞蹈。有些年老文臣，在拜舞时动作笨拙，蹒跚摇晃，险些儿跌跤。赞礼官又唱：“跪！”又唱：“山呼！”百官抱着朝笏，拱手加额，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唱：“山呼！”百官再呼：“万岁！”第三次唱：“再山呼！”百官高呼：“万万岁！”文武百官每次呼喊“万岁”，教坊司的乐工ื、仪仗队、锦衣力士以及所有太监，一齐呼喊，声震午门。一直心思抑郁的崇祯皇帝，只有这片刻才感到เ一丝欣慰，觉得自己真正是四海共主。
“履端1之庆，与卿等共之！”
宗第说：“能，能。在巩县和惬师的官军是由副将罗泰和参将刘ถ有义统带。这两个人都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既害怕咱们义军，也害怕他们手下士兵。这两支官军已经欠了六七个月的饷，平日就军心不稳，如今调回洛阳守城，放在刀口上使用，当然更加不稳。我们听说王绍禹命令他们十六日在侵师城内合兵一处，然后开回洛阳。我已๐经派细作到僵师城内，在罗泰和刘有义แ的手下将士中安下底线联络。至于从潼关来的几百变兵，都是陕西同乡，我们有人在洛阳城内等候，暗中接头。”
宗第笑着说：“我就是为这事耽搁着来迟了。我同几个将领商议，起初想派兵在路上埋伏截杀，把这两支官军剿灭在洛阳城外。后来决定打鬼就鬼，因势利ำ导，使这两支去洛阳的救命菩萨变成送命判官，守城人变成献城人。”
“目前弓、箭、刀、剑虽然仍为战争利ำ器，然论到攻城与守城，或两军对阵相持，火器最是威力无比。火器的长处在于能ม及远命中ณ，能摧坚，能ม一弹杀伤多人。目前因闯王才到河南，诸事纷忙，自然以招兵买马为首要急务。目前已经有了十几万人，所练精兵日多，可以腾出手来编练一支精兵专用火器，如明朝的神机营1那样。至于火器，我们只要重视，就可以陆续收集；将来找到名匠高手，可以自制ๆ。晁错说：‘器械不利，以卒子敌也。卒不可用，以将予敌也。’火器就是今日利ำ器，远过前代。”
闯王说：“如今我们还只有些小的火器，没有大炮。虽然军师提过军中需要大炮的话，可是一则没人会造，二则将士们也不很重视。等咱们破了洛阳之ใ后，自然要收集一些火器。太大的，携带不便，也不必要。便于携带的火器，倒是对咱们很有用处。”
闯王问：“启东，你是这一带的人，请问你，为什么เ这嵩县善于爬山的民兵叫做毛葫芦兵？这‘毛葫芦’三个字什么เ意思？”
闯王回答说：“这就是从嵩县一带新来的毛葫芦兵。我早就听说嵩县老百姓的毛葫芦兵善于爬山作战，名闻天下，果然不错。”
李信和红娘子、李佯刚出老营，正待上马，那个派去给李际遇下书的小头目骑马奔口，并带来了李际遇的一封回书。李信感觉意外，来不及拆百~万\小!ำ说信，忙问：
李作说：“哥的意见很是，我们只宜速战取胜。”
红娘子听完后，十分气愤，冷笑说：“李仙风这老狗，武的不行来文的，这一手真够毒辣！大公子，你打算怎么เ回答？”
都察院右金都御史、巡抚河南地方แ事李，为严谕李信兄弟火速悔罪来归，投诚免死事。昨据睢州ะ、陈留แ等州县官及杞县逃出士绅禀报，李信兄弟勾串女贼红娘子，破城杀官，劫狱焚衙，号召饥民作乱，谋为ฦ大逆。本抚院当即派员查探属实，不胜震怒。本拟即派大军痛剿，不使一人漏网，然念李信兄弟二人，或中乙๗榜，或为痒生，忠孝之ใ心或未全泯；又系宦门公子，世受国恩，作逆之志应非初衷。破城杀官等事，当系红娘子等人所为，李信兄弟事前或不知情，临时或受胁迫，事有曲折，情尚可原。本抚院整师待发，如箭在弦；暂缓征剿，以期自拔。兹特传示手谕，深望李信兄弟，临ภ悬崖而勒马，步迷途而知返，翻然悔悟，转祸ຖ为ฦ福，速将女贼红娘子缚送辕门，立功赎罪。如欲缚送该女贼而力有未能，可速逃出贼营，只身归诚。本抚院定以宽大为怀，减等拟罪。杞县密迩省会，情节极为严å重，论之ใ国法，万难轻宥。然本抚院犹体上天好生之ใ德，愿开汤网1三面之恩，特此判切晓谕，幸勿自绝朝廷，甘受重诛。此谕！
李侔用手拍一下膝盖说：“好！红娘子，你说得话很有道理！我们如其不能够独树一帜，与群雄逐鹿中原，真不如去投闯王！近来，确实到处都传说李闯王一进入河南就号召饥民不纳粮，不缴税，开仓放赈，除暴安民，确实像一个ฐ得天下人的气派。又听说宋献策、牛金星都到了闯王那里，很受重用。”
李信惊问：“投李闯王？”
闯王谦逊地说：“我是草莽出身，读书不多，说不上有何深谋远虑。所以我在郧阳山中时候，即暗中ณ嘱咐刘体纯先人豫西，打探先生是否出狱。倘已出狱，在家平安与否。我切盼一来到เ河南就赶快同先生见面，今日果然将先生接到军中，如获良师。今后大计，要多向先生请教。我的一些想法，自然都要说出来，听一听先生的高见。依足下看来，我们目前如何利用这大好时机，赶快打出个ฐ新的局面？只要很快能打出个新局面，朝廷就再也不能ม奈何我们，不要几年，我们就能够拥百万之众，长驱北进，夺取明朝江山。请先生多多帮助！”
牛金星带着妻、妾、儿子牛佺、儿媳和丫头、仆人，还有同村、同族的一些贫穷后生，共约五十余人，由á黑虎星派了一队骑兵于三天前接到เ栾川。尚炯在栾川迎候，一同往白土岗来。昨晚到马市坪宿了一夜。今天上午，绕过南召城外，来到白土岗。闯王率领刘宗敏、高一功等老营将领，出白土岗北门迎接二里以外。中午，李自成在老营设宴为ฦ牛金星父子洗尘，而高夫人也在老营后宅为牛举ะ人娘子设宴接风。午宴以后，闯王见他已๐经多吃了几杯烧酒，又加连日在崎岖的山路上鞍马劳顿ู，要他稍睡一阵，然后深谈。但金星今日来到闯王面前，精神振奋，那瞌睡与疲劳早ຉ飞往爪哇国了。他豪迈地说：
高一功也笑着插言说：“起初，许多将士不明白闯王为什么เ选择在这郧阳以南的大山中隐藏起来，如今该明白了吧！那时候，张敬轩和曹操都想人川，惠登相们许多股也都在川东，杨嗣昌驻在夷陵，他亲自指挥的官军和四川巡ำ抚邵ๅ捷春指挥的官军都在川东，真正是大军如云。咱们何必去凑热闯？咱们的人马很少，力量很弱，既不愿给敬轩吃掉，也不愿给杨嗣昌吃掉，像夔州府一带热闹地方是千万不能去的。至于……”
田见秀插言说：“古人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也是不动的时候要像大姑娘深藏闺中，动起来像脱网的兔子那么快。说脱网的兔子虽不大好，只是个ฐ比方แ吧。”
“我知道你的错误不大，姑且从宽处分。你自己掌嘴！”
“长哥显然是早就在院中打闹玩耍，你怎么เ敢对本宫不说实话？”
“你放心。我宁可削职为民，断不会阿谀求容，有负生平所学，为天下后世所笑。”
“这么大的雨，满院都是水，你感冒才好，来做什么？”
“苍天在上！求你保佑我一路平安，赶在闯王动身前回到闯营！”
王吉元的拜兄立刻唤来一个弟兄，嘱咐他早饭后带吉元到เ白文选将军的营中，说毕就匆匆走了。吉元想着，如果马上出发，也许还能来得及救闯王，等到早饭后出发就万万来不及了。他用好话同担任带路的弟兄商量，说他急于到白将军营盘看一个小同乡，打听打听老娘的音信，中午前赶回来迎接闯王，要求立刻๑动身，赶到白将军的营盘吃早饭。而且他只请这个弟兄引一段路，并不要他一直引到白文选的营盘。这个ฐ弟兄因见他是头目的把兄弟，又对人十分亲热，欣然答应。吉元立刻唤醒自己的四个亲兵，命他们赶快备好马匹，就趁着天色刚ธ亮，寨门刚开的时候出寨了。
1滹沱河之败——公元24年，刘秀奉更始命北徇蓟ต今在北京德胜门外，王郎称帝于邯郸，蓟城响应。刘秀仓皇南逃，在今河北省献县境内逃过滹沱河，身边只剩数骑。
献忠心中一动，但故意摇摇头说：“他如今只剩下一千多人，能够成得什么气候！”
“我黑虎星蒙闯王重看和各位兄弟抬举，将商洛山中的事儿嘱咐我帮助谷子杰将爷来管，担子很重。我自幼没喝过墨汁儿，拙口笨舌，说不好什么เ话。我说，我说，咱们喝下这碗酒，誓同生死，共保闯王，不许有三心二意。谁他妈的有三心二意，天诛地灭，鬼神不容！来，喝干！”
黑虎星和谷英叔侄在武关凭险坚守，杀得官军在关下积尸累็累，支持五天，想着闯王已๐经离开八天了，这才放弃武关，退守桃花铺，与驻守白羊寨的刘体纯连成一气。商州和龙驹寨两ä路官军并力进攻智亭山，遇到เ窦阿婆、丁国宝和黄三耀三个人率义แ军顽ื强抵抗，本地百姓组成的义勇营又不断从侧翼和背后扰乱官军，使官军寸步难进。又过三天，谷英因见镇安和山阳的官军已经从西边过来，蓝田的官军也从北边过来，他们在白羊寨召集大小头领开会，把人马分做五大股，即刘体纯一股，设法越过商州以东，到豫、陕边境一带活动；他自己和谷可成一股，在整个ฐ商洛山地区流动，剿杀人山的官军和乡勇；丁国宝、窦开远和黄三耀为ฦ一股，向山阳和蓝田之间活动，牵制北路和西路官军；牛万才和白鸣鹤白旺早已跟了袁宗第突围走了率领的本地义勇百姓为一股，以麻涧为ฦ中心，在方圆三十里内，保境安民，有事打仗，无事耕田；第五股是黑虎星，保护留แ下的伤病人员和义军眷属，并帮助谷英，协调各股进止。闯王留下的粮食和银子，按照各大股人马多少分用。
闯王问：“除圆阵和方阵以外，还学会了什么阵法？”
校场的尽头是一道干涸的小河床，每当山洪暴发时就成了洪流，一到เ干旱时就滴水不见，只有大大小小的无数乱石。近来西北风连吹几天，把附近高处的积雪吹到了干河床上，加上打扫校场时也把雪抛了进去，所以如今河床中ณ看不见乱石，只见白雪成垄成堆。当横队走到校场尽头时，李过手中的令旗一挥，鼓声突止，锣声代起，横队转身而回。他手中ณ的令旗又向上连挥两下，向左右摆了三摆，横队变成三路纵队，继续在鼓声中向着将台前进。当纵队进到校场中心时，李过向李闯王问道：
崇祯听到“继之以死”几个字，不觉脸色一寒，心上登时出现了一个不吉的预感，默然片刻，慢慢地说：
“朕因寇乱日急，不得已烦先生远行。朕实不忍使先生离开左ุ右！”
关塞天寒劳戍卒，
春回大地草芋芋，
“天意本身人心，公子何必下问？”
献策冷静地回答说：“公子不必吃惊。弟细观天意人事，本朝的日子不会久了。”
“春天时候，牛举ะ人在我们那里，曾说先生送一位朋友的灵枢来开封，随后将去江南访友，在江南不多停留仍转来开封。我们计算时间，先生大概已经转来。关于搭救牛举ะ人的事，先生倘以江湖义气为重，肯为设法，所需银钱，不用先生费心；倘先生害怕与自己不便，不肯设法，也就算了。”
刘体纯笑道：“我们也知道牛举ะ人在汴梁有一些朋友，只是像这样案子，朋友们谁不想赶快避开？如今人情薄，肯以义气为重、古道热肠、肝胆照ั人的人毕竟不多。我们闯王和老神仙想来想去，才决定派我来汴梁寻找先生。牛举ะ人在敝处时常常谈到先生，倘若不是牛举ะ人回家出了事，加上后来军情十分吃紧ู，闯王与老神仙又相继病倒，我们闯王也要派人以重礼邀请先生前去。听先生刚ธ才所说，原来先生也是个怕事的人。”
“李哥的这一长处，我当然清楚。其实，敬轩也很清楚，所以他才敢来相投。”
“我担心的是捷轩和一功等众位兄弟一时在心中转不过弯子，总不忘敬轩的心狠、手辣……”
汝才赶快插言：“这说得太过分啦。其实敬轩不是这号人。”
自成笑着说：“说的过分？其实，徐以显教他的‘六字真言’比我说的更坏。”
曹操故意问：“什么叫‘六字真言’？”
闯王满脸含笑，却用锐利的目光直看着曹操的眼睛：“你不知道？真不知道？别装蒜！”随即哈哈地笑了起来。
曹操的心中一寒，想着张献忠和徐以显都难走了，而他自己也受到怀疑。但是他神色如常，陪笑说道：
“我真是不知，并非装蒜。是哪六个字儿，请李哥告我知道。”
李自成说：“不管你真不知，假不知，此事与你无干。他们的‘六字真言’是：‘心黑、脸厚、手辣’。你看他们说的是‘心黑’，比‘心狠’还坏！同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共事？”
曹操听到这后一句不能ม共事的话，想着李自成变卦了，有意杀掉张敬轩和徐以显，以除后患。他决心保献忠平安离去，只好忍心抛掉徐以显，赶快说道：
“啊啊，原来是这六个字儿！我也仿佛听到过这六个字儿，却不知这就是‘六字真言’。听说这是徐彰甫对敬轩说的六个字儿，敬轩还笑着骂他几句，并不赞成。敬轩有时手有点儿辣，有时很讲义气。说实在，他的心也不黑，倒是一个ฐ热心快肠的汉子。”
李自成点头说：“敬轩的为人，我自然清楚。眼下我是真心诚意要帮敬轩一点人马，打发他高高兴兴地走，打着我的旗号到เ淮南或鄂东牵制官军。这是一件好事，我何乐而不为？只是，汝才呀，我的好兄弟，我的下边还有一群掌事的文武大员啊！他们对这事有意见，需得你去跟大家说说。他们很尊重你，你说啥他们都会听从。话是开心斧。你对他们说几句开导的话，劝他们别抓住旧事不放，敬轩就好走了。”
罗汝才明白李自成故意将扣留แ张献忠的担子推给他手下的众人挑，刘ถ宗敏等并不是好说话的，突然感到เ心头沉重，更加后悔自己将张献忠带进玉山寨中。他说：
“元帅，我的好哥，你是全军之主，你说一句，捷轩们怎好不听？我罗汝才在他们的心上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李哥你何必故意叫我去丢面子？难道我不怕丢面子么เ？”
李自成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说：“无奈他们对轻易放走敬轩这件事心中不服，议论纷纷，另有主张。”
“李哥，是我带敬轩来的，作了保山。你，你得给我个面子呀！”
自成笑着说：“曹操，怪有趣，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这样发急过。怕什么不给你面子？棋路不是死的，虽有困难，我相信你会一走就活。捷轩们虽是想起旧恨，心有不平，纷纷议论，可是他们会给你面子的。”
“闯王！千锤打锣，一锤定音。这定音锣提在你大元帅手里！”
“该到เ定音时我自然会敲锣定音。你快去同捷轩、一功们谈谈吧，商量个好办法送敬轩赶快离开。我现在陪着敬轩出去走走，随便说说闲话。”
罗汝才只好怀着一肚子的狐疑，起身往大帐中同刘宗敏等见面，而李自成去约着张献忠和徐以显在寨中各处看看。
张献忠和徐以显跟随着李自成在寨中各处走走，有牛金星相陪。吴汝义、李双喜和张定国跟在背后。为着谈话方便，闯王的亲兵不过十余人走在后边，相距数丈之外，其他亲兵都留在各人帐中ณ。张献忠心中狐疑，不知道李自成设有什么圈套，不让曹操同来。他很想同徐以显说几句私话，但没有一点机会，使他心中ณ焦急。他很想拿话试探闯王的心意究竟对他如何，但再三盘算，决定不要试探为妙，只能佯装坦然无虑。他在心中抱怨曹操：
“我操你个琉璃猴子，不管你如何精明圆滑，到เ底不是李自成的对手。老子指靠你帮一把，竟上了你龟儿子的大当！”
李自成带着献忠等看一处堆积如山的军资，看了做弓箭的、做刀剑的以及做各种军用物品的地方แ。每到เ一处，张献忠总是啧啧称赞。徐以显也随着称赞，但不像张献忠那样俨然是随遇而安，无忧无虑。路经尚神仙住的帐篷，有不少士兵和穷百姓在帐篷外等候治病。闯王说：
“敬轩，子明在这儿，我们顺便看看他。”
尚炯刚用温开水替一个中年农民洗完脖颈周围的脓ใ疮，正要向烂疮处涂抹一种黑色药膏，看见闯王等人来到，有意停住手同他们说话。闯王用手势要他继续为病人涂抹药膏，并且问道：
“这是什么เ疮？”
医生边涂药膏边回答：“俗名叫做割头疮，很难听。这种疮将脖ๆ颈烂一圈，不及时治好也会要命。论毒性，跟搭背差不多。”
牛金星问：“你给他涂ิ抹的什么药膏？”
医生说：“咱们军中ณ眼下没有别的药。这是我用五倍子熬的药膏，医治这类疮很有效，是民间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