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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结束了

段文操下达了这道命令后,估计自己能够调用的备军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部ຖ署在正面战场上的兵力不但没有优势,反而因为左右两ä翼的过度薄弱,给贼人留下了突破的机会。

段文操不敢想,之前存于心间的那ว点侥幸霎时不翼而飞。没有了侥幸,段文操反而愈发冷静了。现在刀已出鞘,箭已๐上弦,就算战局对自己极度不利,就算自己即将遭到贼军的前后夹击,也来不及做出任何部署上的调整,至于退出战场,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唯有死战。

徐师仁面无表情地望着帅仁泰,不知道他这话是真还是假,良久,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以为你还有脚踩两条船的机会?”

“白发帅已经杀来了,就在城外与段文操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候不要说你诈降了,就算你真的投降,真的给段文操打开城门,段文操会相信?他敢进城吗?”徐师仁很不满,埋怨道,“之ใ前你诈降,欺骗段文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帮助白发帅攻陷了任城,你当段文操不知道?现在你继续诈降,目的何在?你不要以为ฦ某的家人被白发帅所挟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驱使某。某实话告诉你,某并不看好你们,就算你们打赢了段文操又如何?你们越是打胜仗,败亡的速度就越快,因为ฦ更强大的对手会一个接一个ฐ进入鲁郡,你们根本挡不住。还有,东征结束后,几十万卫府军归来,你们怎么打?拿什么เ打?你反正是死人一个,无所谓,但某还要为ฦ将来打算,就算脚踩两条船,某也๣要踩啊。”

义军攻陷任城后,李风云会同韩曜、孟海公纵兵掳掠,凡私仓、官仓统统抢光,但李风云严令部ຖ下,不得滥杀无辜。抢东西可以,但不要胡乱ກ杀人,如果义军把任城里的贵族官僚富豪一股脑儿杀了,痛快是痛快,却得罪了整个齐鲁贵族集团,这势必会把他们推到义军的对立面,对义军的发展十分不利。

袁安和徐十三等人则认为ฦ苍头军若想在齐鲁立足发展,首先必须赢得齐鲁人的支持。战局发展到现在,形势很明朗,如果苍头军继续以宁阳为诱饵,继续利用韩进洛等人的力量与段文操打个ฐ两败俱伤,继续不管友军的死活一门心思发展自己,其后果是灾难性的。所以当务之急是驰援宁阳,击败段文操,以此来赢得韩进洛等齐鲁人的信任和支持。而宁阳城里的粮食对整个蒙山来说尤为重要,对苍头军的发展更是不可或缺。

任城失陷。

南城守军人数极少,看到义军铺天盖地而来,吓得肝胆俱裂,十万火急向团主ว求援,向任城县府求援。此刻负责戍守任城的团主ว正在东城指挥军队奋力阻击义แ军韩曜部,任城县令、县尉则在西城指挥乡团将士与孟海公的济阴义军浴血厮杀,双方既没有兵力也没有时间去支援南城。另外,经过这段时间与义军的厮杀,他们对城外义军的实力基本上有所了解,想当然地判断攻打南城的军队是假的,是追随义军的老弱病残临时拼凑而成,是疑兵之ใ计,目的是诱使城内守军分兵支援。城内守军本来就少,三个方向一分,任何一个方向的防守力量都过于单薄,这时义军只要集中主力猛攻一处,必能抓住战机攻陷城池。

在焦急的等待中,斥候陆续传来密报,但从这些零零碎碎的讯息中,无法得出白发贼和苍头军已๐经撤出鲁郡的结论。段文操和牛进达等部ຖ属们反复分析和商讨,都认为在没有确认白发贼和苍头军撤回蒙山的情况下,己方แ如果利用城内贼军投降的机会攻打宁阳城,风险很大,一旦贼军诈降,己方极有可能ม遭到重挫。

段文操请徐师仁把自己的这一想法和观点告诉韩进洛等四位豪帅๩,他不但愿意接纳他们,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还愿意与他们携手合作,充实和发展鲁军的实力。他的目标就是确保鲁郡的稳定,确保齐鲁地区的稳定,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拥有一支实力强悍的军队。唯有如此,在不久ื的将来,在东征胜利之ใ后东都把屠刀伸向齐人的时候,齐人才能ม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的利益,才能与关陇人相抗衡。如果现在齐人自相残杀,杀得血流成河,最终实力最弱的是齐人,受损最大的齐人,当某一天,对手气势汹汹地杀来,齐人必定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一败涂地。

牛进达看到段文操沉默不语,不得不主动进言。

牛进达转身望着摆在案几上的书信,知道段文操对求助之事亦是信心不足,还在犹豫之中,于是缓缓走到เ案几边上坐下,低声说道,“使君,叛贼已摆出南北夹击之势,如果我们继续围而不攻,宁阳城就不是我们的诱饵,而是贼人的诱饵了。”

张须陀看了秦琼一眼,“你担心段使君不来?”

“撤吧。”张须陀冲着众将挥了挥手,“即刻渡河北上。”

张元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以肯定的是,白发贼此人非常狡猾奸诈,不易对付。”

“此事段文操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张元备看了贾闰甫一眼,停了片刻๑,眼里掠过一丝迟疑,然后又说道,“我们抓了些俘虏,俘虏招供说,宁阳是白发贼打下来的,当时他们在元城城下,听说白发贼攻克了宁阳城,而城内又有堆积如山的粮食,于是便一窝蜂地冲进了宁阳城。”

目前๩形势很明朗。张须陀杀了个ฐ回马枪,包围了宁阳城,而一直龟缩于瑕丘城的段文操和看到战局对官军有利,必然也要出城攻击,要攻打李风云和苍头军,即便段文操不愿倾尽全力,最起码他要拖住李风云,不让其支援宁阳。只待张须陀攻陷了宁阳,全歼了城内义军,张须陀就能腾出手来,与段文操联手夹击李风云。义军逆转战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击败段文操,抢在张须陀攻陷宁阳之ใ前击败段文操,否则此仗必败,宁阳必失,李风云也只有带着残兵败仓皇逃回蒙山。

虽然他们对战局非常悲观,也不敢奢望李风云和苍头军能及时赶来救援,但战局发展至此,战死也是死,投降也是死,既然如此,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大杀一场,临ภ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宁愿与敌同归于尽,也绝不跪地求饶。

然而,李风云却下达了一道让将士们吃惊的命令,不要大肆掳掠,更不要花费力气去搬运粮食,马上整顿队伍,还要更激烈的战斗要打。

饥饿让四支军队的将士失去了理智,他们怒不可遏,他们忘记了当初如果没有李风云的救助,或许现在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在震耳欲聋的谩骂声中,所以人都产生了一个念头,去宁阳,去抢粮食。很快,这个ฐ念头便转化为实际行动,四支义แ军高举着战旗๱,狂奔在平原之上,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宁阳城。

徐十三低头不语。

徐十三难得出口质疑一次李风云的命令,可见苍头军为了攻克宁阳城,正在付出从未有过的惨重代价。

“当前我们迫切需要粮食,尤其需要大平原上的肥沃土地,否则ท吃了上顿没下顿,谈何发展?此仗,我们若能重创段文操,占据汶水、洸水乃至泗水两岸的大片土地,不但能ม解决眼前的粮食危机,还能ม解决未来的粮食危机。只是……”袁安颇为沮丧地摇摇头,“目下战局对我十分不利,面对张须陀和段文操联手夹击,我们异常被动,毫无胜算。”

李风云沉吟良久,低声问道,“在你看来,当前直接阻碍我们发展壮大的对手,是张须陀还是段文操?”

为此段文操向萧奢做出承诺,只要萧奢和彭城将士坚守住了邹城和平阳一线,那么此仗功劳就有他们的一份,决不食言。

只是,邹县现在的形势很严峻,西北有济阴贼帅孟海公虎视眈眈,东南则有蒙山贼帅韩曜陈兵一侧,一旦ຆ蒙山叛军主力在瑕丘城下陷入官军的包围,孟海公和韩曜必然猛攻邹้城、平阳一线,以威胁瑕丘,牵制部分官军,继而帮助叛军主力杀出重围。假若局势当真走到了这一步,萧奢和他的两千将士是否会信守承诺,不惜代价坚守邹้城、平阳一线?

秦琼一声厉叱,战马激嘶๰,狂奔而去。十名亲卫紧随其后,风驰电掣。罗士信、贾闰甫各带十名轻骑,左右扈从,如风一般卷向战场。

张须陀大感宽慰。有一个能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的得力部下,这仗打起来既轻松又愉快,得心应手。但就在他生出与秦琼配合默契之ใ念时,心中ณ却蓦然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战场上那个ฐ白发飘散、英姿勃勃的神秘贼帅๩。若此贼单枪匹马断后的目的正是要阻止我追击,那他的目的达到了,只是,他如何做出此等精准预ไ测?他凭什么断定我不会追杀?

先示敌以强,逼迫鲁西北诸贼合兵一处,携手共抗。诸贼结盟,实力强大了,那么只待张须陀撤走,诸贼气焰嚣张,必然向鲁军展开凌厉反攻,如此便给了官军围歼诸贼的战机。

由张须陀率齐军直杀汶阳,然后沿汶水东进,向巨平、梁父一线展开攻击,大张旗๱鼓地猛攻叛军。

萧逸哈哈大笑,旋即看到徐十三那ว双几乎ๆ要喷火的眼睛,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地改口道,“当然,以将军之神武,私欲便是正义,妄想便是宏图大业……”他自觉这话说出来更为荒诞,更是对李风云的嘲讽,当即落荒而逃。

“当然。”李风云义正严å词地说道,“不做老大,就等于把命运交给别人。某宁愿死,也不会让别人掌控某的生死。”

秦琼据此提出建议,齐军要么坚守本郡ຉ,要么倾尽全力南下剿贼,不要试图同时做两件事,而同时做两件事必然会导致两ä件事都失败。

贾务本是河东人,张元备是张须陀的儿子,是关陇人,从他们的立场出发,齐郡的安危理所当然放在第一位,这关系到เ他们的切身利益,而齐鲁人的整体利益则要放在第二位,至于鲁郡段文操和北海段氏的命运,与他们何干?

段文操微微颔首,问道,“白发贼为何攻占阳关?莫非去年逃进蒙山的齐州贼,又要杀回去了?”

段文操沉默不语。

瓦亭这个ฐ名字太小了,没有气势,而瓦岗的名字虽然不够气魄,但很有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的匪气,当即赢得了兄弟们的一致首肯。

经过翟让、翟宽、单雄信、单雄忠、王儒信、王当仁、周文举、李公逸、王要汉、王伯当等众多瓦岗兄弟的商议,最终完善了徐世勣的建议,拟制ๆ了一个详细的实施方案,而当务之急便是建设军队。

十二娘子暗自吁了口气,紧张的心情至此总算松弛下来。

现在的布局,未来的选择,都系于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上,而这个结果便是对历史进程的改变。历史进程能否改变?李风云不知道,但他现在的努力,他今生的梦想,便是改变历史进程,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一往无前๩。

沛城鹰扬郎将韦云越闻讯,毫不犹豫,当即下令,戍守兰陵的两个团,火速赶赴昌虑支援。贼军下山攻击了,鹰扬府理所当然集结主力迎战。另外还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便是关陇人和山东人与生俱来的矛盾。彭城郡丞崔德本是山东人,我关陇人凭什么帮你打仗?再说你崔德本不是组建了地方军嘛,你拿地方แ军去打就是了。

梁德重离开了彭城,崔德本就说话算数了。

崔家十二娘子闻此噩耗,极度震惊。

这个消息以最快速度传至东都,旋即由发达的驿站系统,传至全国郡县。

为此,崔氏必须ี提前布局,而提前布局的首要原则,便是用尽一切手段,想方设法掌控局势的发展。退一步说,即便掌控不了局势,也要顺应局势,绝不能逆水而行以至于舟覆船翻。

崔弘升站得高,看得远,对中土局势的理解非同寻常。他对中土未来的局势持悲观态度。不论东征胜负如何,因改革而导致的统治阶层内部的尖锐矛盾都会爆发。东征赢了,皇帝和改革派会加快改革进程,对立双方肯定要大打出手;东征输了,皇帝和中枢的权威受损,保守力量必然会反攻“改革”,双方还是要大打出手。

崔弘升索ิ然一笑,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两ä眼直勾勾地盯着堆在案几上的卷宗,久久不语。

崔九张嘴就想说,杀鸡用牛刀,易如反掌,但突然间,他意识到崔弘升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兴奋和期待之ใ色,似乎并不想去涿郡,亦无意参加东征。这是为甚?皇帝拱手送给明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明公为何表现得兴趣缺缺,甚至忧心忡忡?

翟让迟疑了片刻,便闭上了嘴巴,不说了。说动崔氏帮助一群叛贼,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当初东郡危机,之所以能ม化解于无形,正是得益于崔氏及时出手,而之所以能说动崔氏,却源于李风云的谋划。即便到现在,再回头看看当初一触即发的白马危局,依旧让人心惊肉跳,茫然无措,而李风云却能从中找到破局的办法,这实在让人惊叹。谁敢说,今日຅李风云拿出来的策略,就不能说动崔氏?

邴元真这话实际上代表了大家的共同心声。东征会败?痴人说梦,怎么可能?正因为大家都认为东征必胜,都预见到东征结束后,国内局势必将对自己不利,所以才没人敢于举旗๱造反。虽然不造反也是死,但造反死得更快,还会连累大量无辜者陪葬,这实在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