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你伯母他们又不是缺帮手,你非要待到昨天才回来。”妈妈夹了大块鸡腿莽撞地塞进我放在桌面上的碗。
“你是不是已经填报了广州ะ的大学?”爸爸平时从不喝酒,今天竟破例喝起了浓度颇็高的桂林三花酒。
“是。”我简短地回答了他的问话。
“是哪所大学?中大吗?还是暨大?”在西大就读的姐姐问我,“富,你也真是的,填写志愿都不事先咨询下我的意见,按说我也是过来人了”
“我本报了华南理工,二本是广州大学。”
“咦?上次你不是说要报华工和广工吗?”爸爸放下了正要送入口中ณ的米酒,“怎么又改为广州大学了?”
“我不知道。可能ม报广大机会大些吧。”
然后爸爸又问了很多关于专业的问题,我胡乱地敷衍着——理科中根本就没有哪个专业是我喜欢的。
“什么เ时候有空,带那个女孩回家吃次饭吧。”爸爸突然话锋转,语出惊人。
我能感觉到妈妈和姐姐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些我以为只有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对话和情景,没想到竟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20่08年7月8๖日我们家的“晚餐里”!
“她应该也是报华工和广大吧?她考了多少分?”见我没有回答,爸爸继续问我。
“560่分,我不知道她的选择。”
“咦?分数蛮高的嘛。厉害,不愧是兰!”姐姐见过秋,所以知道她的真名。
“你不知道她选哪个ฐ学校?”爸爸打破沙锅问到เ底。
“我们分手了”
“不会吧?!”姐姐的反应最强烈。她知道秋是个怎样的女孩。
“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提她了我吃饱了,爸妈姐姐,你们慢吃”
家四口,就这样在沉默中ณ,静静地吃着晚饭,最后留下了三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沉默者,走掉了个ฐ失神的失恋者。
从四楼的楼顶望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街道上的车来人往,街灯路泛黄着向左走向右走。街道对面正对我家的是家典雅的蛋糕店,里面有卖各种口味的蛋挞。有奶油味,有苹果味,还有秋最喜欢的草莓味。
城市里夜晚的夏风在晚饭后慢慢地将炎热送走,悄悄地带来了清凉。我站在楼顶,极目不能远眺,夏风从四周高楼大厦的缝隙间轻轻向我靠拢,拂开了我未曾落尘的记忆之门,挽了我的手臂,把我带回到เ了那个叫做“初恋”的花季和雨季
2
秋是个留แ着鬓发的女孩,长相很甜美,人有种很自然的“黑”,这种黑在皮肤上表现为是种颜色,但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种很好看的青春活力的健康。因为ฦ她有着清纯的长相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性格,再加上喜欢文学,男ç生们都叫她“秋香”,后来女生们干脆也叫她“秋香”了,而不再叫她的真名“兰”。
真正认识了解她是在相处在个班里的下半学期,完全是次偶然的事件。
当时是自习课,好动的我跑到其他同学的座位去“睡觉聊天”,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她刚好就坐在见面。自习课无聊透顶,我和周围的男生天方แ夜谭指手画脚没有注意到เ将同桌的水杯碰倒了,就在水杯要从桌子上往前落的瞬间,我“眼疾手快”探出身子本能地伸手去要抓住它。谁知有个ฐ手比我还快,抓到了已经脱离桌面的水杯,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的话就“好”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的事发生了,我也就不会在大的上半学期甚至整个ฐ大都“拒女生于千里之ใ外”了。
没错,当时是她先抓到水杯的,而我则抓住了她握着水杯的手!严格上来说,是包住了她的手掌。然后瞬间我抬眼想看清她的脸:张安静美丽露着浅浅微笑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了我毫无防备地眼前。于是我又本能地放开了捂热的手,转头不语,不知所措。整个过程不到10秒钟的时间,而在我,种异样的感觉已经在我的脑袋里发酵,产生了“初级代谢产物”,然后直陪伴着我,很久ื很久
这是个很好笑的难忘的开始。不久ื之后发生了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什么事情?她因为ฦ从我的笔记本上看到我的大头贴的缘故,竟然当面问我“可不可以给我几张你的大头贴?”我当时的心情已经是超出了“惊慌失措”所能形容的境界了,然而外在行为可以用“冷静异常”来形容,于是就语不择言地回了句“可以啊!”
然后,周末,个ฐ人冒着瓢泼大雨莫名其妙地跑去市中心照ั了人生第三次的大头贴。
这就是我们认识的开始。自从那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周末的晚上为ฦ了给她买喜欢吃的蛋挞换了几次公车,最后回到学校时因为迟到写了平生第次的检讨书;深更半夜在风扇呼呼乱响舍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给她发短信;晚上与朋友逛夜市时与她的“有预谋”的邂逅,并被“打劫”了50元的移动电å话费;在教室的窗口看我如入无人之境酣畅ม淋漓地踢球;班级篮球赛跟着帮女生在场边大呼小叫“大夫,加油”。
我会喜欢上秋,我想这就像人要呼吸这件事情样理所当然。
“我初次的纯净的爱情,悄悄萌芽”
车灯在我的眼前流动,街灯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感觉很累了,于是就在楼顶找了块地方躺了下来。楼顶的地板有些烫人。白天残留下的热气正没处发泄,遇到我这个宿主,立马像个吸血鬼样吸附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热量不断地涌进我的身心,与此同时,不断地流失了年轻人的热血我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地失血老去,而我的心,却逼迫着我,走进记忆,回到过去
3
那是我们认识后的第个ฐ暑假。
学校足球场右边不远就是雄伟庞大的教学楼,据说这座耗资上千万人民币的教学楼在全区是可以排进“十大名楼”的前列ต——说实话,除了没有电å梯和厕所的门关不紧之外,还真挑不出其他的毛病。左边有个小土坡,是九十年代末学校翻修足球场时积土成山的杰作。以后,那里便绿草如茵了,学校见此情况就干脆因地制宜在土坡上栽下了些许开花的果树,美其名曰“变废为宝,美化环境”。有如此的天时地利,情窦初开的情侣们当然不会错过,于是,每当晚自修下课或者周末放假,总能看到坠入爱河的恋人无视学校“中学生不准谈恋爱”的“不成文规定”勾肩搭背流连忘返于此。
六七月份交接之ใ际,时令已近小暑,所以晚风中ณ夹带了许多白日阳光残留下的热度。今天刚好是放假后的第个周末,高暑假的第二天。晚饭后不久,我们便按照ั约定,起来到了前天刚离开的熟悉的校园。
“你历史真的很厉害。”在走向位于教学楼四楼ä的高老师办公室时,秋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我的启蒙书可是古文版的历史小说三国演义แ喔。”我轻松地回答她的疑问,“所以,历史才是我的‘初恋’啊”
“也难怪历史老师会选你做课代表。”秋并没有责怪我的“初之恋”怪论,只是说了句:“我的手出汗了,快放开啦”语气中略带伪装出的愠怒。
“你也不赖啊,混了个英语科代表。”我假装奚落他,“唉,只可惜,人家开开心心地过暑假了,而我们还要回来帮老师改试卷!还是无官身轻好啊。”
我们两个就这样说说笑笑着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办公室。
我们拖着疲惫困倦的身躯睁着迷蒙的双目走下教学楼时,已经是三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
我拉着秋的手,向那个小土坡走去。
“去散散步吧,才九点多。”我们起散步的理由很简单。
那ว个时候,整个人脑袋里还不断闪现着刚才历史试题那飘满“b”和无数的红勾红叉的答案。当然,也就不可能会想到เ自己后来的那个“勇敢的举动”了。
“风,双温柔的手,也仿佛轻纱。将月光,牛奶般洒在我的灵魂上。挽了我的手臂,漫步于清晨的鸟语花香,起跳舞”秋轻轻地低吟着,她那甜美的嗓音很适合朗诵这首新诗,“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夫”
“昨天。”我看着满天若隐若现的星斗说,“今晚的星星好漂亮!”
“是啊,好漂亮的夜空,好温柔的风。”躺在旁้边的秋语气似乎无限感慨起来了。
“裸露的迷雾里,悄悄走近了。我,轻轻地捏起了,片落叶,不轻意泛黄在了指间,温柔地破碎在秋的怀里。她在枝头,应是和着轻盈的舞步呵。颗滚烫的绿色的血,支解在地上,凝聚在地下,埋下了未来的希望!”这是秋的新诗,写在我的笔记本上的首名叫物秋的新诗。
“你还记得这首诗啊?!我自己都快忘记什么เ时候写了。”秋大惊小怪地惊呼。
“你上自习课写的,后来我记在笔记本里了。”
“你还真有心啊!”
“秋,你看那颗闪亮的孤星,多好的颗星啊!”
“很少能看到那么大的孤星。”秋说。
“呃,秋”
“嗯。”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自己会去那ว里生活?”
“有啊,当然有了!”秋兴奋地说,“我想过了,我呢,要去个海ร边有沙滩的地方,和心爱的人盖间浪漫满屋,两个ฐ人的世界里,哦!还有我喜爱的维尼熊,还有喜爱看的书,我还可以自己้写书啊。然后,和心爱的人起在楼顶ะ看傍晚海ร边的落日余晖,边听音乐,边吹海风”
“有没有想过其他种方式,呃,比如去西部”我默默地打断了她的浪漫美梦。
“西部?”秋似乎愣住了。
“西部大开发正急需大批人才”这句话只在我的脑中ณ出现,并没有化成语言从我的口中说出——我看到了秋那沉默望天发呆的表情。
沉默,静寂之中,我能听到风的声音,看到秋叶迷雾的森林,和那颗遥远的孤星了。
“有种爱叫做放手,皇太子的初恋看过吗?”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秋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咦?不是最近很热的那部ຖ韩剧吗?我姐姐很喜欢看,我只是听过。主演听说好像是我的野蛮女友的男主角,叫什么贤了”
“爱她就放开她,让她去追求她想要的而你却不能够给予她的幸福。”秋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有丝的忧郁,“故事虽然是喜剧,但现实往往拒绝喜剧ຕ,总是以悲剧ຕ收场”
“喂,秋!你还真多愁善感起来啦!”我幸灾乐่祸地“挖苦”她,“不要忘记,你可不是林黛玉喔!”
秋侧过脸来,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中含有种异常的闪光。
我被那ว种闪光怔住了——那是女孩子第次在我的面前落泪
我们都不再说话。就这么躺着,侧身看着彼此。秋的眼泪慢慢地涌出眼眶,安静地从她美丽ษ的脸颊流下,滴在了身下的绿草中。
“秋,闭上眼晴。”我伸手替她揩干了脸上残留的泪水。
秋安静地闭上了有些红肿的双眼,侧身向着我。侧着身的我,轻轻向秋靠近。
能明显闻到秋少女身上所特有的体香时,我的心跳立时加速。
终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动的声音。
于是,我就吻了她湿热的双唇。
时间,在那ว刻被定格。空气,也仿佛被凝固了。
那年,是我们青涩纯真的17岁。
我们的初吻,就这样献给了情窦初开的彼此。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ຉ已远去,消เ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旦错过就不再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个男孩,爱着那ว个女孩。”
我不会忘记,那天深夜我恍恍惚惚地回到เ了自己้的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听着“奶茶”刘若英的后来慢慢地睡去了。
和那ว抹在心头挥之不散的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