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善夜
圣善夜
实在太突然了。
实在太突然了。
“比起幸福,我更需要你。”
搂紧抱住我的手臂,我说。
“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不要被留在原地。我不要……被抛弃。
俊树用力抱紧了我,哑着嗓子说:“我明白。”
7月,当梅雨期过去,暑热真正降临ภ的时候,俊树因为过劳病倒了。
俊树只住了一天院,只做了身体检查和打点滴,看到他蹲在事务所的瞬间,我真的快吓死了。
“还是在家休养两三天比较好吧。”
“那可不成。上次的那个阁楼怎么เ样了?”
出院回家的计程车上,我们正用下属与上司的语言交谈着。俊树挂念着工作,似乎无法安心休养。如今我们感到最棘手的阁楼——也就是在最高层的最高价的房子——还没有完全谈下来。
“昨天,我和部长见了客户。客户似乎正为选择我们还是位于目黑的三峰不动产的房子而犹豫不定。我们的房子在面积上更胜一筹,不过……”
最高层有超过2๐00平米的3ldk两代居住宅[14]ຓ,那个ฐ姓剑崎的有钱人正在两家公司之间犹豫。这位有钱人是预测到เ了泡沫经济破灭的中年实业家,他说希望把其中ณ一层用作自己้的第二住宅,另一层则ท为女儿准备。
“总是说服不了他呢,这可是关键时刻。”
“是啊。”
做房地产这一行的,很少毫无准备地遇到这种高质量客人,何况是在不景气的年头,俊树会拼尽全力也是理所当然。从一面之交的印象来看,那位客人表面上很绅士,眼神里却隐约带着黏腻,说实话很可疑。我对这人实在无法产生好感,但人家一个劲地跟我搭话,我只好努力保持微笑。拜他所赐,我精疲力尽。
“……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看,不用勉强配合我。”
既然能说出这样轻松的话来,俊树也多少恢复了吧。这件事我安心了,却又有了新的问题。
“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俊树睁大了眼睛。窗外射进来的强烈日光只照亮了他的半张脸,看起来似乎相当惊讶。
“……什么时候?”
“三天前,电å话打到เ了事务所。”
我也很惊讶。从要我断绝母子关系时起,已经过了五年。
“……该不会是令堂身体不太好了吧?”
没错,如果不是出了事,妈妈不可能找我。当妈妈知道我是同性恋,继父投来侮蔑的眼神,她并没有维护我。非但如此,还——
——这不是我的错啊。一定是因为他爸爸是个ฐ窝囊废酒鬼,才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说出这类无聊的藉口。
在我心里,妈妈很愚蠢。但我没有理由怨恨她。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确实影响了妈妈的第二次离婚。妈妈害怕被那ว个男人抛弃,那种心情我很能ม体会,因为我也曾是个唯恐被妈妈抛弃的孩子。
所以我离开了妈妈和继父。虽然他们最后还是离了婚,但我死也不想为ฦ妈妈添麻烦。
“呃……不是我妈身体不好。”
“是把你赶走的那个前夫?”
“不是。是再之前的丈夫——”
“那……”俊树扭头看我,“也就是你的父亲?”
“是的。”
突如其来的电话里,妈妈口气颇不耐烦地说:
——医生说是肝硬化,病情并不乐观呢
患上可说是酒鬼命中注定的病,爸爸所住的是东京都内的医院。为ฦ什么爸爸会在东京,妈妈是怎样得知他生病的,如今爸爸是否还有其他家人……这些都不得而知。不过既然连妈妈都会去医院看望,大概ฐ也不会有别ี人照顾ุ爸爸了。
“你……要去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