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我！”小麒麟狠戳他的脸。
“对不起，”小麒麟垂下眼，“我不是故意的。”
肩胛骨在后背撑起两个好看的凸起，腰身挺得很直，长长的腿上水珠滚落，散落一地晶莹，这是翁楷给的身体，是人的身体。
那么其他的人呢？
笑过之后他闭上了眼睛，仿佛终于安心的样子，只有紧缩的眉头表明他在痛。痛，难以言说的痛，地上却没有一滴血，他如今已再不会死，不能以命相偿，就只好对小麒麟回以绵绵不绝的疼痛。
翁楷……他闭上眼默默地在心里问，你走的时候给了我一颗心，若是知道现在这心里装的全是恨，会不会后悔？
过了很久很久ื，白骨不唱了。
“我没有哭……”十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抬起头来，面上果然只有先前干涸ຈ的泪迹。
“他死了！”十六拉住小麒麟，“他早就死了！”
“他刚才还说话呢……”小麒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快放开我。”
小麒麟被她牵着，转身道：“你们退后。”
十六他们一直退到เ山脚๐，然后他转身看了小麒麟一眼。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不远处落石声止，大地的震动渐渐消弭，十六的身体颤抖得也没那么厉害了，他睁开眼看看，抱着小麒麟的腿大哭出声。
为救十六伤了后腿石虎卧在地上，忽然吸了吸鼻子。
“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候，他不见了。”翁楷低声道。
那是逆天。
他懂得了很多事，都是飞觞教的。
就算一种颜色是好的一种颜色是坏的，也分不开了。
“看完了，拿走。”十六冷冷道。
许久ื没有听见答话，他侧着耳朵怎么听都听不到，又道：“你……”
“讲什么？”小麒麟被吵醒了有点迷糊。
小麒麟想了想，认真地说：“因为会疼。”
“他们逼你来的？”翁楷问。
只是没想到他们一来就直接闯山，自己因为和乌ไ衣山的天然联系，凭感觉踩在阵势的风门，趁乱ກ进来了，却正好和回山的翁楷碰上。
翁楷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过了快一千年，会模糊其实是很自然的事。
昏沉中似有人接住自己，气息触感都无比熟ງ悉。十六抓着他的手说：“翁楷……”
“翁楷，”十六轻声说，“对不……”
布帛的一角，是一只小兽。
那是……自己。
“这是……”翁楷忽然有些恍惚，“这是招魂的歌……”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一块神智混沌的石头时，在他还站在原地不能移动时，在他记住自己被那个ฐ人叫做“十六”时。
却月呢？却月有没有？这世上的事真的不能强求么？那为什么顾长松他们要烧山害人，来抢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却月又为什么要把已经死掉的人留住？而自己้……为什么เ总是拼命地想多学一点，好不再做石头，变成人形？
它正埋头思索ิ，石人忽然道：“有。”
“乌衣山本是聚灵之地，他原本可以自己吸收灵气慢慢恢复……”石人看着仍旧昏睡的少年道，“但这山上的灵脉断了。”
“我不说，你师父难道就不会告诉你么？”石人冷笑一声，忽然声色俱厉，“带他走！”
它起身转头，飞觞居然还在。
十六松了一口气，歪歪斜斜ฒ地向石人走去。
问的是飞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