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长松进了这间屋子，一定会疯掉……
流落人间便是不世神兵，而在这里静默千年，就算上面用密咒刻下的小型法术阵依然隐隐有种动人心魄的气势，它们也只是无主的兵器罢了。十六只匆匆扫过就将目光移开，他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他关心的只是却月这个人。
“你要帮我守护这座山。”翁楷看向他的眼神温和而郑重，十六看得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轻声说：“好。”
“腿麻了。”翁楷说。
然而真正开始学习之ใ后，十六发现很多事情并没有像它想象的那样，五颜六色的。不过倒真是泡泡一样浮ด在空中ณ，因为石人用小法术划出半透明的字迹，确定十六记住了就抹去。
空气波动生成的字迹是透明的，透出点山林的绿，十六看了数月，只觉自己眼前都是绿色，看什么เ都是绿的。
这些拓牡本是求来给三师叔治伤的，但想起那ว位和师父形貌不同，神态却极似的长辈，想起他卧床时谈起杀过的妖精还面有得色，飞觞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促使他把剩下的花一股脑地塞进了小麒麟嘴里，直到เ剩最后两棵的时候，他才犹豫了一下，收起来放进了怀里。
拓牡的效果很明显，他的神智清楚许多，疼得也轻了些，飞觞问他疼不疼又问他饿不饿，眼睛湿漉漉的少年微微脸红，过了一会儿小声说：“有点撑。”
这动作他已经做得很习惯了。
初遇飞觞也是在这林子里，那时石人也是这样拍了拍自己的头……那时它只顾着高兴，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几天之间，自己和石人的距离就变得这么近了。
那手上的每一寸皮肤下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禁咒，无论多强大的妖邪，被这只手扭断脖子的时候，都会立即魂飞魄散，干脆得不会发出一点声息。
而这件事情是致命的。
但顾长松上山的时候，还是能ม看见他的徒弟倒在地上死死地闭着眼，半身染血，一双手血红血红的，分外显眼。
“觞儿，你做得很好。”
“十六，”石人道，“去摘些石象背后的蓝紫色小花来。”
十六却好像没听见似的，过了很久才轻声说：“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这样想着，神智又渐渐有些模糊了。
十六看着眼前被自己当成花一样浇了一遍的脸，有些害羞地笑笑，随即又折回去含了水来，慌慌张张地吐在石人脸上。
“怎么回事……”
“好强大的防御阵势……”
乌衣山上的石头们其实都是不用睡觉的，只是时日漫长无从消เ磨，睡觉也算是件营生，就算最爱睡觉的那对石狮子，也只是把睡觉当成爱好，而不是必需。所以小麒麟这次实在睡得太久ื，也太安静，安静到让十六有些害怕了。
“喂，”它推推小麒麟，“该起来了。”
没人理的十六准备走开，却被这个故事拉住了。
真有这样的人么เ？
十六却顾不上观察他的反应，因为小神兽的兴趣点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突然转移了。
头一次看到不穿衣服的人，兴奋是难免的。
“这是什么เ味道，真好闻。”
“这附近没有竹子。”十六伸长脖ๆ子看看，“再远的地方我不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