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不希望现在就让项西知道他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但项西的敏感还是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问他了？”程博衍愣了愣。
程博衍把灯打开了，检查了一下床单：“没弄脏，去洗澡吧。”
“别废话，”程博衍伸手搂着他的腰一把给他拖到了床边，再抓着他胳膊一使劲，半拖半搂地把他弄下了床，“我帮你冲冲。”
“站得稳，站得实，能做的事才更多，就这么简单，”程博衍说，“馒头让你好好的，那你就好好的，我们说点儿虚的吧，你不仅要看到เ光，还要变成光，你让馒头看看，总归还是有人可以从那个破地方出来然后好好走下去的，你不仅要看到，你自己也可以是光，你也可以站在那ว里……”
项西本来听得很感动，他没想到เ程博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等着程博衍给他一个高级的定位，没想到程博衍最后给他来了个路灯。
这是项西第二次看到程博衍光着身体，比第一次更彻底，这回连提到一半的内裤都没了，直接上上下下看全了，还是个正面。
就这么เ半张着嘴对着程博衍的正面果体和平时看不出来的腹肌，一直到看见腹肌旁边的一小片淤青时他才回过了神。
不知道为ฦ什么这次他对疼痛似乎ๆ比以前敏感了。
项西冲着天花板笑了笑，多有道理。
捂着自己的伤疤去看别人的，唏嘘感慨，然后各自继续。
项西走进诊室的时候，一个病人刚在程博衍面前坐下。
记者跑去采访了市里医院营养科的主任，主任说着要注意什么注意这这那那的，项西看着觉得还挺有意思。
“这不挺有意思的吗，”项西指指电å视，“长长知识啊，你不还成天铁ກ棍山药地吃着嘛，听听营养专家说的，这大姐保养得多好，看着年纪不小了吧，细皮儿嫩肉的，人家懂营养。”
程博衍没回答，开了车锁，没等项西反应过来，他已经下了车。
程博衍速度很快，项ำ西刚用胳膊护着脑袋探出半边身子，他已经绕到了副驾这边，两步跨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人正拿着钢管要往下砸的手。
是不是觉得这个ฐ拍照片的人不一般！
看我！
“嗯，”项西笑了笑，“我知道。”
“没事儿，”项西站了起来，仔细地把报告拿起来叠好了，转身往外走，“我来采血的那天就没抱着太大希望，现在也没什么感觉，毕竟……都20年了。”
“也不知道我是被放在哪个墙根儿下边了，”项西说着慢慢顺着小路往村里走，“应该不会太往里吧。”
院门没有关，他推了推门，随着一阵狗叫，他看到院子里有条黑狗，还有个正在摘菜的老太太。
-有小姑娘拍照了，你要注意，我发现他这工作真做好了太容易招小姑娘。
“下班了？”林赫很快接了电话。
项ำ西愣了愣，挺不情愿地跟着她站了起来：“我也得去？”
项西很无奈地同意了，刚还跟假瞎子说了不会再回去了，扭头不到俩小时又回来了。
“大概……这回大概ฐ是……”项ำ西不知道该怎么เ接这话，程伯伯这意思想说程博衍眼光挺高，但他不好意思顺着说，自己这条件跟程博衍这个高端眼光也不怎么匹配，他犹豫了半天嘟囔了一句，“看走眼了？”
“这孩子，”程伯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有点儿傻乎乎ๆ的。”
除了这些，他也开始隐隐不安，他的情况警察会怎么处理？一个跟着平叔长大的干过各种偷摸狗的事虽然逃出了赵家窑却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人黑户。
一直到被带进一间办公室，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时他都还在想着这些问题。
“挺好的，聊了特别多内容，”项西拍拍肚子，“还吃了不少东西，喝了一肚子水……”
“没，上山散步去了，”项西拍拍车窗，“走吧。”
项ำ西跟着乐了：“靠，我以为你这种人天生不会紧张呢。”
“哦，”项西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两ä口气，慢慢吐出来，“我不说话。”
“嗯，”项西笑了笑，“谢谢宋哥。”
项ำ西把门关好，把包扔在地上，换鞋，放好鞋，搓手，进书房换上了衣服，再出来把衣服在门边的柜子里挂好。
“喜欢你。”项西说。
项西也回过头。
“啊？”项西愣了愣，程博衍低声说话时本来就很好听，这声音再通过了听筒传进耳朵里时，让他右耳朵到右胳膊肘到右腰到右腿一路噼里啪啦地闪着电花，顿时他就往床上一倒，“哎哟我偏瘫了……”
“有没有人性了，”项西乐了，“我都偏瘫了……你再说几句话吧，放低了声音那么说。”
“天爷，你每天累得跟孙子似的，还有体重可以控制吗？”项西啧了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项西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程博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觉得火从脸上都烧到胸ถ口上了。
“你就说你想报这个班是为什么吧？是为ฦ提高？打发时间，还是学个一技之长？”程博衍问。
程博衍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真想得挺多的。”
洗完澡，本来就不太敬业的瞌睡干脆完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想太多，上班的时候他有点儿迷糊。
程博衍拿过笔，弯腰在衣领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嗯，”项西应了一声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又过去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你字写得真好。”
项ำ西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又低了下去，程博衍没说话，倒了杯水拿过去放在了电脑桌上，很注意地一直让自己้站在显示器背面。
“看黄网呢。”项西张嘴就说，说完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冲他咧嘴笑了笑。
不是唐寅，是方寅。
30天
项西看着他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乐了：“你这是恶心得都吃不下了吗？”
“你吃吧。”程博衍说。
“那ว你中午多吃点儿吧，”项西啃完自己手里的，又抓过程博衍那半个吃了，“晚上我等你送我。”
“嗯，”程博衍换了衣服出来准备出门，“我给你带点儿吃的回来吧，你在车上慢慢吃。”
“好，”项西点点头，看着他穿了鞋要出门的时候又喊了一声，“等等等等……”
程博衍停下看着他，他抹抹嘴，跑过去在程博衍脸上亲了一下：“好了。”
程博衍笑笑，关上门出去了。
项西到茶室的时候，陆老头正坐在露台上喝茶，胡海在一边看鱼。
现在时间还早，清晨的风吹着挺凉的，不过看着被风吹着晃动的满眼的绿色，却让人神清气爽。
“这些茶树，”陆老头儿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是不是挺普通的。”
“嗯，”项西往山上看了看，“看着就像隔离带里的灌木。”
“也没什么เ香味，”陆老头儿说，拿着杯子闻了闻茶汤，“所以摘了茶叶，要经过萎凋，摇青，炒青，揉捻……不同的茶不同的工序，一层层一点点，最后才有了茶，那ว么多的鲜叶，出这么一点儿茶。”
“跟人似的么。”项西说。
“所以说，”陆老头儿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从拿起茶叶开始泡茶那一个ฐ动作开始，就是在体会这个过程，也是在回味你自己的人生，是怎么เ样一点点地从普通的灌木，变成带着香味的茶汤。”
项西靠着椅背，转了转手中喝空了的茶杯，闭上了眼睛。
“白开水呢，简单透亮，好东西，茶汤呢，乍一口，有人觉得苦，有人觉得涩，但其实茶汤复杂却有韵味，值得品，”陆老头儿的声音在清晨的凉风里轻轻飘过来，“各有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