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需要任何同情，里奥，你比任何人都坚强和美好。”男孩搂住他的脑แ袋，把下巴搁在那头凌乱的黑发上，“你做出了完全正确的选择，如果那时被挟持的人是我，我宁可被你一枪送上天堂，也不愿意经历过极度痛苦后，带着对一个变态的刻๑骨仇恨支离破碎地堕入地狱！至于后面的事情，那ว是本能，里奥。所有动物都本能地趋利避害，让情况朝尽量好的一面发展，就算人类也不例外。理性地看，既ຂ然事情已๐经发生，即使你把自己送上审判ศ台也于事无补，反而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想想看，里奥，之后的五年，你抓捕了多少凶犯，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如果当时你自首了，被解职，或是进了监狱，那么เ这些年被你救下的人，他们全都要死！”李毕青的语气清透而冷静，带着一锤定音的绝然，敲中ณ了里奥的软肋：他无法容忍无辜者的死亡，一贯以来总是如此。
“毫无疑问。”男孩托住他的后脑勺，诚挚地直视他的双眼，“人们需要你，里奥，很多人，包括今天那位可怜的母亲，以及她五岁大的小女儿。她们需要你抓到真正的凶手，让游荡在湖底的幽魂得到เ安息。”
翌日，李毕青迫不及待地出门去采购野营用品，里奥在预约好报纸上那栋湖边木屋后，拨打了他的内科医生的手机号码。
黑发探员因为斟酌用词而迟疑ທ了两三秒。
结果他的胳ฑ膊代替心脏，挨了这一下。
鲜血涌出宛如喷泉。埃兰嗷地叫了一声，拔出腿侧“疯狗”，在下一击降临时格住了对方手中的锋刃。
“这么เ说，两ä个凶手是根据对弈的吃子，来选择杀人的时间与目标？”
“什么之战？”里奥对国际象棋并不热衷，不解地问。
“可以进去看看他吗？”里奥问。
里奥向他道谢后走进病房，华裔男孩正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从雪白被单上方แ露出一团温暖柔和的栗色头发。镇痛剂๘起了作用，他暂时屏蔽了头痛与眩晕，筋疲力尽地睡着了。里奥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又探身过去掖了掖被角。
“还有个问题我还在思考，为ฦ什么科林身上没有性侵的痕迹？我最好再检查仔细一点……”克雷蒙特博士喃喃地说着，又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看到对方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里奥开始反省自己้之ใ前是不是对这个男孩太严å厉了，尤其是在语气上。他很清楚经常面对亡命之ใ徒的自己，在说话时不自觉流露出的那种过于冷酷凌厉的压迫感，那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普通男孩所能ม承受的。连茉莉都会批评他：“里奥，如果你跟未来的女朋友也用这种腔调说话，你就不会有女朋友了！”
李毕青伸出两ä根修长的指头，夹住那ว张便笺纸轻轻一扯，朝他的背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等到他狠狠恐吓过那ว个无聊的混蛋，并将之ใ拘留在地方警局蹲冷地板，顺道把凶案现场又重新勘察了一遍后，天色已๐经黑透了。
作为一个把连环杀人犯当作下手目标的连环杀人犯，fbi对他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至少有一点我们谁也办不到：他干警察该干的活，却没领政府半分薪水，而且从不失手——我们能不能雇佣他？”
他毫不在乎ๆ人们的争论、媒体的评价。他以牙还牙、我行我素、任意妄为。
“你知道有一个成语吗，叫‘暗度陈仓’。”华裔男孩说。
联邦探员慢慢笑起来：“听起来不太合规矩啊，男孩，不过你一贯是这种风格。”
李毕青笑着反问：“那ว你呢？”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但是你，给我老实留在旅馆里。”
“想撇下我单独行动吗，没门！”
“我也可以把你铐ຖ在床栏上。”
“得了吧，又来这招！”李毕青不满地说，“一座教堂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能ม有什么危险？你得让我跟着，不然……”
“不然怎样？”黑发探员危险地眯起眼睛。
“不然我会觉得非常、非常无聊，说不定会打电话招一群脱衣舞娘来房间里开个派对什么的……噢，别以为ฦ我不敢做，如果被茉莉知道了，我会告诉她，其实我是想去教堂洗涤一下心灵，可是她的弟弟坚决不肯，于是我只好堕落了。”男孩狡黠地说。
“……好吧，你赢了。但你得跟紧我，一切听指挥。”里奥无奈地妥协。
胜利者开心地叫起来：“是，长官！”
第30章凝固的天使
他们选在夜半时分潜入教堂。
夜色中的建筑群越发显得冥漠幽深，仿佛失去阳光的照射后就沉入了另一个世界。里奥和李毕青站在钟楼下的庭院中，试图利用磁带中这一段的时间长度与蕾妮的走路速度，推测那扇被她无意间打开的、通往秘境的门究竟在哪里。
他们找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把怀疑指向走廊深处，一扇花纹与壁饰极为相似的门。门看起来古旧ງ，没有把手，但上了锁，锁孔是老式的灯泡形。里奥用力推撞，门锁纹丝不动，活像一个墨守成规的老顽ื固。
“你带消เ音器了吗？”李毕青低声问。
联邦探员点头，“带了，不过门板很结实，可能ม要开好几枪，恐怕会惊动其他人。而且如果里面查不出什么，我们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เ办，去找人配把万能钥匙？”
“不用那么เ麻烦。”里奥说，“我们去找正品——我认为ฦ在柏亦思神父的房间里就能找到它，他毕竟是这座教堂的负责人，有什么黑幕很难瞒过他，你觉得呢？”
李毕青哂笑，“你就是不相信他是个圣徒，对吧。”
“世上没有纯粹的光明，包括人心。”黑发探员沉声道，随即朝早已探明的神父寝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