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桐一伸手：“望远镜！”
是啊，你明目张胆地爬窗户进去明窥——寇桐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别扯淡，快点配合！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又或者是人至贱则无敌？
黄瑾琛幽幽地叹了口气：“都是电å视剧ຕ害人，可是别人学学也就算了，他怎么也能跟着学呢？”
钟็将军心里很烦，于是闷不吭声地暗骂，这个该死的笑面虎，可又不能ม骂出声，只能一边假憨厚一边真苦逼地说：“那ว是——不过姚硕到เ基地来做鉴定，现在仪器出了点问题，他们……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
钟将军沉痛地点点头，苏轻和胡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心声——这……的确像是寇桐能干得出来的事。
这家伙说话的口气非常奇特，好像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一个ฐ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好像不这样说话就无法体现他的精确性一样。
山羊胡抬头看了一眼正爬着梯子攀岩走壁、揭开一个又一个电å路板的同事们，淡定地对钟็将军说：“据我个人推测，寇医生应该是把自己้的意识屏蔽了，作为ฦ主体进入，而由á于下午的磁场混乱，仪器故障，根据记录，有七个随机的意识体被卷进了原本的单人投影空间里，包括寇医生本人，所以系统才自动剥ຓ夺了他的主体权限。”
寇桐眨眨眼，小声说：“现在‘归零队’追查的那份文件是属于‘这事不能说太细’的范畴吧？”
寇桐非常无辜地眨眨眼：“能ม不能ม说太细，这个是政治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寇医生把奶糖放在了瓦片边上，小猫迟疑了一下，好像也感觉得到这个人的无害似的，喵喵叫了两ä声，就试探地往前凑了一步，低头在乳白色的糖块上嗅了嗅，舔了一口。
民房走到尽头，有一家小店铺，门口贴了门神，还挂了桃木剑，里面的墙上贴满了朱砂画ฑ的黄纸符，寇桐熟ງ客似的揭开油乎乎脏ู兮兮的门帘ຈ走进去，靠在门口等着，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背对着他，跟一个ฐ带着墨镜神神叨叨的瞎子老头说话。
随后不知谁把咖啡厅里的灯打开了，柔和偏向暧昧的暖色灯光辐射开，门外同一时间响起了警笛声。
黄瑾琛还没说话，寇桐就先一步站在了两个人中间，他从老姚â的左侧迈上一步，只用了半个身体挡住黄瑾琛，动作十分自然，既像是要把他们两个隔离开，看起来又不像非常刻意。
他大概是想说一个ฐ类似于“长”之ใ类的称谓，谁知姚硕再次冷笑一声，直接从寇桐和黄瑾琛中间穿过去，摘下手套，轻慢地往旁边一扔：“我说研究员同志，你就别ี来这套啦，你们基地里出去的人，哪个不比我级别高？我这没用的老东西怕折寿哟。”
还没来得及赞叹，就见寇桐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要干咱们这行，第一个要练的绝招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反正黄哥是一眼看明白了，这位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好歹挂着国家公职人员的名的寇医生，他没有像一休哥一样用手指头在秃瓢顶上画圈圈——他正在聚众赌博。
旁边一个大胡子兄弟面相苦逼地数了几张扑克给他，一个马脸中年男人正指着他大笑：“老熊你真行啊，这一晚上让寇桐卷走多少钱了？”
“收到！”
“警报！警报！检测到002๐号身上有异常能量反应，他要启动空间能量设备！”
寇桐蹲下来，非常耐心地问：“老鼠是开了坦克的那只，还是开了飞机的那ว只？”
小女孩睁着近乎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睛实在太干净了，简直就像是一面镜子，寇桐在里面照ั到เ一个清晰的自己。
小女孩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别人怎么不相信她的话，怎么เ看待她，都毫无关系似的，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吐出一根棒棒糖的小塑料é棍，然后说：“我说的是真话。”
寇桐立刻愣住了——这小家伙也就是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被他挡住了，所以其他人看不大清楚——寇桐却在蹲下来的时候，非常非常清楚地现，小女孩说话的时候没有张嘴！
“你叫什么名字？”
“曼曼。”
寇桐想了想，俯身抱起小女孩，对其他人交代一句：“我带她去找他她家里人。”
然后抱着她往远处走去，小声说：“告诉叔叔，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给我买个棒棒糖的话。”
她像是直接往人脑子里射脑电波一样，寇桐甚至有种错觉，曼曼是在用眼睛和别ี人说话的。
寇桐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很可能是七个空间主体之一，于是抱着她一路到了附近仍然在营业的一家小市里，在卖棒棒糖的小架子前面，把曼曼放下来，让她自行挑选。
曼曼拿起这个ฐ放下那个ฐ，挑得不亦乐乎，小小年纪就有点像个货比三家瞻前顾ุ后的小女人了——反正寇桐是看不出她比划来比划ฐ去的那些棒棒糖有什么เ区别ี。
最后他干脆ะ把整个小架子推到收银员面前：“给我数数，多少根，都要了。”
曼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两秒钟，得出了一个ฐ结论，她说：“叔叔，你是人傻钱多么เ？”
寇桐：“……”
收银员听了一耳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寇桐在她小脑袋上按了一把：“胡说八道。”
这时已经结好帐的收银员把插了一大堆棒棒糖的架子递过来，曼曼立刻๑双手接过，小脸绷得紧ู紧的，表情近乎虔诚，然后严肃地对她“人傻钱多”的跟班说：“走吧。”
寇桐只得跟上。
“我今年八岁了。”曼曼坐在马路牙子上，淡定地把她的新า进资产放在一边，剥开一根糖往嘴里一塞，怀里抱着她的旧娃娃，“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坐着，突然天就黑了，然后我就掉到了这里，我兜里一共有五根棒棒糖，现在都吃完了。”
寇桐问：“你知道你掉进来之前生了什么么？”
曼曼想了想，摇摇头。
寇桐蹲在她旁边，皱起眉。
曼曼却突然说：“这里是那个‘多维度可变频๗率投影设备’，是么？”
寇桐顿时惊悚了，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曼曼说：“我在书上看过。”
“哪本？”
“《大心理学时代》2๐041年第十六期里面有一篇文章这样写的。”
寇桐当然知道这本杂志，那ว篇文章还是他自己写得，于是继续惊悚地看着她：“你看得懂？不……你上学了么เ？几年级了？”
“二年级，再开学就三年级了。”曼曼说，她耸了耸肩，非常淡定地说，“书上说，投影仪有一定的工作范围，一般是在五米到十米之内，我当时在家里，五米到十米之ใ间没有什么เ仪器，所以一定是你们的机器坏了。”
寇桐无语凝噎：“对不起，叔叔一定很快把你送出去。”
“没关系。”曼曼拍拍他的肩膀，“机器挺靠不住的。其实在这里面也挺好的，别人能听见我说话。”
寇桐问：“在外面你不能ม说话么？”
“我能。”曼曼说，“我就是不会用嘴说话，不过能ม像这样说话，可是他们都听不见，还说我傻。老师建议我妈妈把我送去特教班，她就歇斯底里地打了我一顿，然后就每天把我锁在家里，也不理我了。”
寇桐心里一紧。
“以前他们还带我去看过医生，那个白衣服的老头说我是‘自闭症’。”曼曼继续淡定地说，“但是我不是自闭症，我不那ว么เ敏感，耳朵也会过滤噪音，注意力也不是很容易被分散——至少不比我的同学们容易被分散。”
她还知道什么เ叫“自闭症”……寇桐已经确定了，这小女孩不管是不是自闭症，智力一定是常的：“都是……你从书里看来的？”
“嗯。”曼曼点点头，嘎嘣嘎嘣๑地咬散了棒棒糖，“我小时候住在市图书馆旁้边，没人管我的时候，我就进去。”
寇桐默默地摸摸她的脑袋：“你先去我家里住吧。”
“哦。”曼曼点头。
“对了，你刚ธ才说什么老鼠？”
曼曼回过头来：“你们被老鼠监视了，我听得懂ฦ它们的话，它们的主ว人很不友好。”
这回寇桐没有笑，因为对于意识主ว体而言，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生，她可以通过某种方法，用非音的方式和别人沟通，能听得懂ฦ老鼠说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另一方面而言，在异常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某种意识的投影，连重力都有可能失效，更不用说是生物属性了。
“老鼠不知道听见了你们说的什么，反正我听见它和它的同伴说，你们是入侵者。”曼曼冷静地判断说，“我觉得，听起来它们想把你们干掉。”
“谁想把我们干掉？”黄瑾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了两个人身后，他皱着眉看着曼曼堆在地上的一大堆糖纸，说，“小丫头，你吃这么多糖会长虫子牙的，到时候小虫子把你的牙齿都给啃光光。”
曼曼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平平板板地说：“虫牙不是因为牙里长虫子，是因为牙菌斑里的细菌和食物里面的糖类物质生作用，生成酸，导致牙齿珐琅质被破坏的结果。”
黄瑾琛：“……”
曼曼嘴里出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在鄙视了这个人高马大的叔叔的智商后，又补充说：“书上有的。”
黄瑾琛说：“我靠，这小崽子将来肯定得变成一个ฐ灭绝师太。”
曼曼回答说：“不会的，我觉得周芷若和张无忌在一起挺好的。”
黄瑾琛撒娇：“桐桐老大……”
寇桐摆摆手，继续问曼曼：“你说的老鼠的主人在哪里？”
老鼠？黄瑾琛眉倏地一皱。
“那边。”曼曼抬手一指。
寇桐托起下巴若有所思——“入侵者”？怎么会有这个词，难道这个ฐ程序本身还有某种意识主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