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还是献故里
翌年春，秦小恒被分配到离家乡近二十里的一所区中学任教。他在区中ณ学工ื作了半年。在这期间，他带初二班主ว任，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处处以身作则ท。非常关心体贴学生，视学生如弟妹。不仅班级管理有方，而且教学质量高，各项ำ工作走在学校前列，获得了领导和老师们的好评。
转眼就到了暑假。为ฦ了适应农村教育教学日益展的实际需要，洛江河畔在各级领导和当地人民的关心、支持下，已๐新า创建了一所初级中学——洛江中学，至此，该地取消了前几年的小学增设六、七年级的戴帽子教学。
教育辅导组组长江峰认真查看了秦小恒的档案，又到เ秦小恒原先工作过的小学了解他的情况，小学领ๆ导和老师们对他反映良好，皆称他是一个ฐ工作十分认真、且能ม力强的好老师。在此之前，方伟已向江组长介绍了秦小恒的具体情况，说他是一个ฐ可用的教育人才，建议试以重任。
在区教育辅导组组长办公室里，身材高大、看上去有些严å肃的江组长与秦小恒面对面地坐着，亲切地交谈着：
“秦老师，你是华师大毕业的高材生，来到我们农村教书，真是委屈你了。”
“江组长，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我是喝洛江河水长大的，我求学归来，就是为了建设我们的家乡，为ฦ我们家乡的教育事业而贡献力量！”
“这是你的心里话？”江组长望着眼前这位英俊的青年教师，打心眼里喜欢他。
“是的，江组长，请您相信我。”
江组长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高兴地说：
“好小子，我要的就是你刚ธ才的几句话。咱们家乡教育事业的蓬ศ勃展，离不开你们这些热血青年啊！从你们这些青年教师的言行中，我看到了我们农村美好的教育前景，也看到了我国教育的美好前景。……十年文革耽误了教育事业的展，现在，咱们要快马加鞭，把家乡的教育事业搞上去。现在，各小学应该把戴了三、四年的六、七年级的帽子彻底取掉，让我们的学生都到正规的初ม中去读书。”
秦小恒静静地听着江组长的谈话。
“现在，我们家乡洛江河畔，已๐经新建立了一所初级中学，你要把学得的知识，奉献给家乡，奉献给家乡的人民，奉献给家乡人民的教育事业。”江组长激动起来了，站起来，望着这位可爱的青年教师，说，“家乡的人民需要你们，家乡的教育事业需要你们，年青人，去吧，那ว里虽然条件艰苦，但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ฦ的。”
秦小恒也站了起来，深情地望着江组长，激动地说：
“江组长，请您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教导，在这所新า创建的初ม中ณ好好工作，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诺言。”
江组长用充满信任的眼光瞅着面前这位青年，说：
“秦小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新า建立的学校条件肯定是艰苦的，教学负担肯定是重的。你去以后，不只是带好一个班的工ื作，而且，而且可能ม要负责学校教务处的工作，担任洛江中ณ学教务处主任。困难一定很多，创业艰难啊！要扬艰苦奋斗的精神，特别ี是扬当年延安抗大的办学精神，把这所新า学校办得有声有色，办成一所让洛江河畔ึ人民满意的中学。”
秦小恒睁大眼睛听着。
“这所学校目前只有初一年级，新า学生可能有240多人，连领导、老师、后勤人员在内只有十四个工ื作人员，目前学校不设副校长，教务主任实际上担任副校长工ื作。”
秦小恒问了一句：
“江组长，我们新学校校长是谁？”
江组长笑了笑说：
“就是你读初ม中时的班主ว任赵昌熊，他现在是你们的校长，你们好好合作吧！我已经同他谈过多次了。”
8๖月里，秦小恒背着行李，提着包来到เ洛江中学。这所新建的初中ณ，位于洛江河北面，河的南面是古老的洛江街道。校园面积31302平方แ米，已๐经建房面积1้025。5平方米，其中，教室一栋6๔间，535。5平米；生活用房一栋18๖间，490平米。校园呈长方แ形，南北为ฦ长，东西为宽。中间由á北向南有一条土路，土路以西是荒地；土路东边有东西向的两ä排房子。南面一排1้8间是食堂和几间教工宿舍及放器材的房间，与这排房子相距约90米的北面有一排教室6๔间，教室北面是空地以后备建跑场，空地北边是挖了土填教室后留下的几个大坑，现作不规则ท的鱼池。举目四望，杂草凄凄，沟坎阡陌纵横，好几处荒冢清晰可见。“这就是洛江中学！”他心里打了一个ฐ寒颤，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他踩着散匿在荒草中的碎砖砾石，双腿碰撞着心里掉出的疙疙瘩瘩，来到一间教工宿舍前。宿舍内有人在谈话。他放下行李和包，探头望去，只见里面说话的是自己初ม中时期的数学教师张老师和班主任即现任校长赵昌熊。他不禁高兴起来，上前恭恭敬敬地叫道：
“赵校长，张老师，你们好！”
二人猛然回头，定睛瞧着面前的青年，英俊潇洒，一副书生意气。赵校长连忙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跟你谈过的咱们学校的教务主任秦小恒，华中ณ师大毕业的高材生。”然后又对秦小恒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张会计，目前还负责学校的基建工作。”
“张会计！我认识，我读初一时，是我们的数学老师。”秦小恒说着，又望了望赵校长，向张会计说，“赵校长当时是我们的班主任。”
张会计望着面前的青年，极力回忆着以往的学生印象，笑笑说：
“恐怕有十年左右了，那ว时的秦小恒，胖胖的白白的脸，一副老实厚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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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仍然是那ว幅样子呢！”赵校长也笑笑说。
“那ว……我现在再做你们的学生，然后当学生的老师。”秦小恒谦虚地说。
“哪里哪里，你现在是华师大的高材生，我……老朽了。”张会计笑着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ณ；冰出于水，而寒于水。”赵校长无比感慨，给秦小恒倒了一杯水。
“谢谢您！”秦小恒接过茶杯，又说，“我与你们的水平，不是胜于蓝、寒于水，而是水涨船高呢。”秦小恒环顾着简陋的宿舍：两ä张米多宽的木板床，靠北面窗户一东一西地摆着。两张三个抽屉的办公桌，一张靠南面的窗户，一张靠西边的墙。两ä个ฐ搪瓷脸盆，一个暗红色的大塑料é盆，两ä把木椅。桌上放着几本书，两张床上各有一个芭蕉扇。一个煤油炉子放在墙角，几个ฐ碗还在锅里的水中半淹着。
“这就是我们的宿舍！”看着秦小恒环顾ุ四周的神态，赵校长不以为然，嘴角挂着笑容。
“这也是洛江中学校长办公室兼基建指挥处！”张会计诙谐地说。
秦小恒无比感慨，赞扬他们二人说：
“这真是刘禹锡所著的‘陋室铭’中ณ的‘陋室’啊！你们堪称‘山不在高，有仙则ท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呢！”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赵校长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句，又指着秦小恒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า琴，阅金经。无丝竹之ใ乱ກ耳，无案牍之劳形。”张会计接着吟道。
三人接着齐声吟道：“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ใ有！’”。吟罢，三人出爽朗的笑声。
开学前，十四位教职员工ื陆续到เ齐了。
后排教室的西边一间是作办公室用的。在这办公室里，赵校长主持开会。几句开场白后，他指着秦小恒向大家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的教务主任，华师大毕业生。”老师们的眼光立即聚焦在秦小恒的脸上，他真有点难为情，双颊布满了羞涩的红润。他站起来，向大家恭谦地笑笑，又微微点头，以示ิ敬意，然后落座。赵校长接着说：
“老师们，你们能够服从分配，来到เ洛江中ณ学这个艰苦的地方工ื作，我代表校领导表示热烈地欢迎。我们在座的各位几乎都是洛江河畔的人，都是喝洛江河水长大的。我们即将开始的工作，就是振兴和展家乡的教育事业，不辜负家乡人民的重托……在座的各位，有从大学毕业、中专毕业分配下来的师范生，如秦小恒华师大毕业、中师毕业的有李小芳、郑娟娟、、彭振勇、杨柳英、蒋弯等，他们都一一站起，向其他人鞠躬，这些都是我们教育事业的新า鲜血液；还有从洛江河畔各小学抽调过来的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师，如赵礼ึ常老师、左新华老师、文柏老师、何桐伟老师、左贵廷老师，他们也一一站起，向其他人鞠躬还有二位是从区中学调过来的张会计和老职工李远洋同志，他们也是喝洛江河水长大的，听说家乡要创办一所新า的初ม中ณ，便放弃了环境较优越的工ื作单位，主ว动申请来到了这个艰苦的地方แ。……老师们，我们十四位同志就像十四棵青松，在洛江河畔这个古老的神圣的地方แ挺立起来，要撑起洛江中学这一片蓝天，开创น洛江河畔教育的新局面，用艰苦的创น业精神谱写历史的新篇章。……老师们，创业难啦，困难是很大的，也是明摆着的。当大家踏进这块中学的黄土地时，只看到两ä排建筑物，其他的就是野草、阡陌、沟坎，碎砖破瓦，甚至还有荒冢，想必大家一定有惊愕、皱眉、或者其他一些疙疙瘩瘩的难受的心情吧，——有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可以理解。但是，党和洛江河畔的人民已๐经把历史的重担放到เ我们的肩上了，我们难道能说，我受不了，我要走？——不能ม，绝对不能！我们要学习大庆油田à的创น业者，用抗日大学的精神艰苦建校。大庆油田的工人们能够在人迹罕至的荒地上建设我国第一流的油田，涌现出了许多王进喜式的英雄，难道我们就不能ม用吃苦的精神、智慧的大脑、勤劳的双手，在洛江河畔ึ这块荒土地上建成一所环境优美的学校？到那时，我们可是洛江中学的第一代功臣！我们的创业精神、艰苦的努力，历史会为我们作证的！”
赵校长鼓舞人心的讲话，博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掌声过后，赵校长请秦小恒讲话。秦小恒腼腆地站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向老师们坦露自己้的心声：
“老师们，刚才赵校长的讲话，对我，对大家都是很大的鼓舞，很大的振奋。我是洛江河畔ึ的人，是喝洛江河水长大的，洛江河是我的母亲河。洛江河水和洛河畔的黄土地哺育了我们，如今，我们这些学子学成归来，应该责无旁้贷、义แ不容辞地承担起家乡教育的重任。”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又说，“老师们，请原谅我的直率。刚来到เ学校的那ว一刻๑，看到เ学校一片贫瘠，我的心里的确很难受。但是，通过近几天的见闻和思索ิ，尤其是赵校长、张会计和老师们的坚定信念以及刚ธ才赵校长振奋人心的讲话，使我充满了信心。我觉得，我们年青人应好好地学习老教师们的创业精神，勤奋工ื作，用实际行动回报养育我们的洛江河畔ึ的人民。既ຂ来之，则安之，义无反顾，用艰苦创น业的精神，用辛勤的汗水浇灌洛江中ณ学的教育之ใ花，让我们的青春在家乡教育中闪光！”
讲话结束，立即引得阵阵掌声，拍得最响的是郑娟娟，她来校第一眼看到秦小恒时，就被这个英俊潇洒的华师大毕业生深深吸引，秦小恒讲话时，她双眼紧紧ู盯着他，心里复制着他的语言。此时，她对他到底产生什么样的感慨，她自己้也实难说清。
散会后，赵校长与秦小恒、何桐伟、左新华、郑娟娟等几位班主ว任留แ下来继续商量工作。经商榷，由á秦小恒、何桐伟、左新华、郑娟娟分别ี担任初ม一1้班、初一2班、初一3๑班、初ม一4班班主ว任，他们按年龄可算是老、中ณ、青三结合，各班新生按升学考试的录取分数平均搭配而分班。每班逾60่人。
老师们各行其事，纷纷忙碌，为ฦ开学工ื作做着各项ำ准备。
翌日，洛江街道上，好几处都贴有醒目的入学通知书：
入学通知书
据上级指示ิ，洛江中学定于9月1日正式开学。望各位学生持入学通知书于
本月二十九、三十、三十一日到学校报到เ。
洛江中学是一所新创น办的农村中ณ学，现在是一边教学，一边建设，它需要人
民群众的鼎力相助。本着“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ฦ人民”的宗旨ຈ，上级决定，
每位新生除缴纳学杂费、书本费外，还需缴纳15๓0元的建校集资费。望各位家长予与
体谅，深刻理解，谢谢合作。
洛江中ณ学
8๖月日
每张通知书下都聚集了许多群众和学生，人们议论纷纷：
“这下可好了，我的孩子再不会在小学里读什么六年级、七年级了，那种小学‘戴帽子教学’再不会出现了，孩子们可以到正规的初ม中ณ读书了！”
“好倒是好，可要交纳1้50่元的新า生集资费，真叫人为ฦ难呢！”
“如果到เ二十里远的中学读书，同样要缴纳这么เ多的新生集资费呢！”
“不可能ม吧，那ว里的学校不是早就建设好了吗？”
“你们还不一定知道吧，从现在起是分片上学，即以地域划分学片，洛江学片的初ม中一年级新生只能在洛江中ณ学上学。”
“原来是这样……”
“你们没看见还是没听说，现在提倡‘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电台里、报纸上、街道的大幅标语中，到处都一个劲地喊着这个口号呢！”
“我是洛江大队3小队的，我们小队的学生只交一半的建校集资费。”一妇女笑着说。
“为ฦ什么？这不公平啊！”另一壮年男ç子质疑ທ着。
“因为洛江中学的校园占地全部ຖ是我们3小队的土地，我们3小队作出了那么เ大的贡献，这样做难道不应该吗？”
“哦，说的也是！”
……
《洛江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