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说，你习惯了，我还不习惯呢，想着你那ว空调哐哐响，就像身上痒痒没有挠。
达摩说，这个你就没有体会了，这叫强迫症。
想想刚才对达摩的冤枉不说，又给人家扯上些新า麻烦，茹嫣有些不安，忙说，你千万别当回事……再说，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说罢就走了。
达摩说，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啊？文革中ณ，毛主席不是有一道最高指示，叫“七二一”指示？
达摩便只好将“七二一”指示背给茹嫣听，再将当时的学习内容一一细说，说得两人都笑。
茹嫣谢了枫叶红，有些忐忑地给达摩打了电话。达摩在那边犹豫着，茹嫣便求他。达摩说，我晚上来，可能会晚一些。
晚上九点多钟，达摩骑了一辆摩托来了。茹嫣对达摩骑摩托有些奇怪。茹嫣印象中，如今骑摩托的，除了财力不济又爱时髦的小青年，就是那ว些东奔西跑的小生意人。
茹嫣说，你这房子是公家给的，不算，其他的这些，光靠工资够吗？
见梁晋生这么一说，茹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我只是好奇，我对现在的官员很陌生。我父亲八十年代中期，就是一个平民了。
茹嫣说，和网友在吃饭。
茹嫣不习惯在这种场合说电话，边说边起身走出门外。茹嫣说，就是我们那ว个ฐ论坛的。
那天梁晋生来电话之ใ后，茹嫣就去买了一部手机。几天后，梁晋生又来电话时，她将手机号告诉了他。梁晋生当即就断掉茹嫣的座机，打到她的手机上来，验证无误后才放心。此后很长时间，这部手机实际上只有梁晋生一个ฐ人用。
茹嫣说，什么呀？
卫老师说，是啊，年轻时，干革命，没功夫说。后来，反革命了，没资格说。现在再不说，更待何时？
卫老师想想说，要和五五年比呢，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尽管有人也不喜欢我，但不会再弄到监狱里去了，最多找点小麻烦而已๐。付出了代价，世道毕竟不同了。当年，他们是真理的化身，是道德的化身，是人民大众的化身。当时，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呢，他们尽管嘴巴上也这么เ说，但是毕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倒是我，比他们要理直气壮一些。大家都看见了历史，也看见了现实，要讲道理，他们不一定讲得过我。所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好。反正知道，我活不过他们。
聚会上，大家决定第三天一起去探望卫老师。此时，卫老师早已被许多人尊为“卫老”了，只是“青马”这一伙人改不了口，觉得叫卫老师亲切，甚至是他们的一种特权，让人想起那ว一段难忘的岁月，想起那个住杂院，穿脏衣，有一顿没一顿的落难人。大家一算，这一年竟是卫老师的八十大寿，只差ๆ一个月。便说好，提前给他做一做。
电话打过去，一听是“青马”几个，卫老师立时激动起来。
梁晋生说，是啊，要说吃，一天八餐都有，但是你知道，那ว种吃法也不好受，什么时候来跟我一起试试？
梁晋生一笑，可能吧。
梁晋生猜出来茹嫣在想什么，笑笑说，怕别人认出来？市长就不过自己้的日子啦？看来，我以后得买一台自己的车。
茹嫣说不用，自己้打车很方แ便。
回家的路上，茹嫣问，说你看过我在网上的文章？
说到这里，江晓力不再说了，似乎端出了一件稀世珍宝，等着茹嫣眼睛放光芒。
达摩说，这是一些最实际最具体的小问题呀，下岗啊，医疗啊，住房啊，暂住证啊，腐败渎职啊，司法公正啊，环境污染啊，国有资产流失啊……这都是和咱们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一些事儿啊！咱们自己้都不关心，就更没人帮咱们关心了。像国有资产流失，对于一些学者来说，只是一套抽象的理论，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有没有吃穿的切身大事。
茹嫣便说到近来风传的那个ฐ怪病。
达摩说，虽然说病毒不认人，但是老百姓得了，和有钱人得了，谁治得起，谁治不起，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由于居住环境生活条件不一样，真的爆开来，谁得的几率更大？前几年，我写了个环境问题的帖子，有人说，这是你们有钱人的问题，是吃饱喝足烧的。真正受环境之害的是谁？还是下层老百姓，你到那些贫民区，到เ那些城郊结合部ຖ去看看就知道了。
茹嫣读达摩的文章，读出来的是精致的国语。茹嫣听达摩说话，听到的是通俗的方言，觉得很有意思，便说，你说话和你写文章不一样。
达摩皮笑着说，这是和你说话，还在挑字眼，还在臭讲究，你要听见我和厂里那些人说话，满口粗言秽语。
茹嫣说，我一定要微服私访一次。
说在兴头上，达摩看了看钟，说，走了，今天女儿回来吃晚饭。
又说，女儿就要生了，今天回家，要向我讨一个ฐ名字呢。
茹嫣说，恭喜！当外公的那一天，告诉我一声。预产期什么时候？
达摩说，弄不好就是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