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又溢出了。流吧，有泪流，也是幸福的。怕的是，不久，连哭的心绪也没了。那ว时，生和死便没啥区别了。趁现在还能流出泪来，多流些。
下炕，穿鞋，穿了外衣，出了门。院里，纸片乱飞。天空仍黄蒙蒙的。树在风里摇摆得慌。莹儿身子有些软。她扶了墙，步步挪出去。
老顺望望老伴，望望孟八爷，脸惘然，却听得老伴又说：“要不，先叫他们圆了房再说。生米做成熟饭。”老顺ิ这才明白了老伴肚里的牛黄。“呸！吃屎哩。人家个寡妇，你欺着叫人家死哩？我还以为ฦ你能迸出个啥好屁？”老顺ิ耸着鼻头，望老伴，像望堆狗屎。
孟八爷笑着劝阵，对老顺说：“她说的，怕是最好的法儿呢。”“好啥？缺德哩。”“缺啥德？霸王硬上弓了，当然缺德。两相情愿了，不就是好事吗？感情这东西，虽说抓不住摸不着，可没它不行。没感情硬来了，就成强了，就犯罪了，碰到风头上，乓๑，颗铁ກ大豆，把本也赔了。有感情了，多坏的事也是好事。明明是个ฐ见不了人的丑事儿，也成风流韵事，成交桃花运了。这事儿，没边没啥的。那界线，就是感情。要是猛子和媳妇子有了感情，她‘老插花’拿个铡刀，也砍不断。硬砍，我们还告她干涉แ婚姻自由哩。白福和兰兰，没感情，你硬捆，也犯法哩。就这样这法儿，也不妨试试。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似海ร深。要不了几天，再没感情的，也拉不开了。”
“猛子！”花球叫。黑里伸来只手，猛子接了，使劲捏几下。“真死了？”花球哆嗦着问。王秃子说：“头都没了。想活，也由不了他。”
头顶仍黑洞洞的，看不清塌成啥样了。想来那塌处，距井口不远，依稀可见粗木，横里斜里地织了，定是它们撑了力，将下堕的沙石们托了。
花球说：“听说市里要搞小城镇呢，乡上要去争。将来，说不准我们也有城镇户口了。”
花球站起身，提了狗皮，抖几下，说：“就是。为ฦ了弄钱，我都愿意当狗。可惜，我不是女的，若是，我是不愿蜗在这儿的。多少好女人，花儿样，嫁个ฐ蠢汉，叫驴样锤，叫褥子样铺，才几年，俊没了，跟晒干的狗粪样了。凭啥？样叫人操，叫蠢汉操也是操，叫大款操也是操。弄好些，嘿，摇身变，成富婆了，那牛气，不比双福弱。凭啥叫人家蜗在这沙旮ດ旯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没用。没人欣赏的美，就不是美。”
猛子想，夜幕里应该有鬼神。不远处，道巨大的黄土岭在月光下模糊出磅礴ศ的轮廓。那里，埋葬着世世代代的沙湾先人。岭上，有许多砖石垒的圈。圈里，是许许多多的坟。坟里，埋着整个家族的先人。那家族，各有名儿，如白虎关巷๕道里金银城等。每个名儿，代表着个ฐ大族。每年的三月清明十月初ม等节气，就会有黑压压的孝子贤孙们来这里烧纸祭先人，先人们就会乐颠颠变成个个小旋๙风来接受祭祀เ。而后，就带着子孙们烧的纸钱，去阔阔气气过几天鬼日子。
倒是那土地庙还保存着，塑个ฐ老头儿，倒也不霸气。你烧香也成，不烧香也成。他也不嚷，慈善了脸笑。土地庙上方，就是金刚亥母洞。听说历史上很有名，但那是历史的事，猛子也懒โ得打听。
兰兰叹口气。这儿，放屁响满村。怪不得，有人怪怪地望她，跟望怪物样。这闲言，怕是婆家传来的。婆婆见人就说：“那表子，没安好心，想跳槽哩。”她想，也好，用不着再躲闪了，就说：“离又咋样？”
凤香说：“离的话，千万别ี再生孩子，有那孽种，任你多调皮的马也上了绊子。依我看，与其那ว样过，不如离。长疼不如短疼。现在啥都好说。等再有个娃ใ儿，就晚了。脓熟ງ了，该挤的时候，还是挤掉。”
“黑风。”徐麻子睁着那双咋睁也是缝儿的眼睛，四下里瞅瞅，问：“女亲家呢？”
“打七去了。”话出口，老顺ิ就有些不好意思，仿佛那“打七”，跟偷呀抢呀成类了，心里不由骂老伴。
“哟，她也灌顶ะ了？”徐麻子又眯了眼四下里瞅，“媳妇子呢？”
老顺说：“在哩。”喊声：“莹儿，沏水。”
听得厨房门响了下，莹儿的声音传来：“爹，我去给妈送饭。”
那声响，往庄门外去了。
老顺只好自己取个杯子，给徐麻子沏了水。他仔细打量徐麻子，发现他竟然年轻了，那麻子，颗颗发亮；又闻到เ他身上的酒味，馋浪ฐ浪卷来。他知道，酒瘾犯了。也正好，趁老伴不在，乐呵下。可惜，这“乐่呵”的对象，不大称心。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和徐麻子这号人，浪ฐ费钱呢。
正沉吟，却见徐麻子已从衣袋里掏出瓶酒来。老顺说：“哟，亲家，我这儿有酒哩。你想喝，明说。这样，真见外了。”徐麻子说：“样样。我的，就是你的。”又朝另个衣袋里掏，竟掏出疙瘩东西。老顺ิ嗅到เ股他熟悉的肉味。打开，嘿，竟是猪蹄子。
这下，老顺真过意不去了。方แ才，“亲家”进门时，自己้还不冷不热，又嘲又讽。瞧人家，又是酒，又是肉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为ฦ自己้方才的冷漠惭愧了。若有莹儿妈的口才，早有番热情漾溢的表白了。自己口拙，也说不出那号肉麻话，便说：“店里的臭虫倒吃客哩。”小说上传分享
白虎关第十五章5
徐麻子笑道：“你咋成女人精了？我和你，啥关系呀，还分啥你我？”
这说，老顺倒忘了过去对徐麻子的不佳印象，真将他当老朋友了。发现这点后，他自嘲地笑笑，想，还是老先人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老顺ิ接过徐麻子递来的猪蹄子，口才凑去，线涎液已๐溜出口外。若不是他吸得快，真丢â人咧。老顺生，无大太的嗜好，只喝酒吃肉挼兔鹰抽烟而已。在肉里，他最贪猪蹄子，想，就流口水；可这不比兔肉，挼个ฐ鹰，就能猎来，得花钱呀。个猪蹄子，五六块钱，想，就只能ม咽口唾味。今日个，瞌睡遇到เ了枕头，好我的徐亲家哟！
“吃，吃。烂得很，我叫他多囱了个小时。我的牙口不好，你可能嫌烂些。”徐麻子说。
“正好，正好。”老顺边咕嚅，边含糊地说。这肉，不但味儿可口，那ว口感也合心，真是过瘾。自上回，孟八爷买过几个猪蹄，过了回瘾后，那猪蹄，除了在自家养的猪身上见过外，梦也没梦见过。今日个，真过年了。老顺想，那老妖打七，就有人送猪蹄，立竿见影了。以后，想啃猪蹄了，就叫她去“打七”。笑。
个蹄子，三下五除二，就溜进肚了。老顺抹抹嘴，他后悔吃得太快，没多嚼，可肉入口，胃里就伸出手来，往下拽肉，他也没法。他意犹未尽地拌拌嘴，见徐麻子又指另外个ฐ，就坚决地摇头，说：“我饱了。徐亲家，你吃。瞧，我成店里的臭虫，倒吃起客了。”
徐麻子说：“肉铺里，我先消เ灭了两个。这两个，是给你带的。”老顺ิ很想口气吞了它，但还是咽了口唾沫，说：“饱了饱了。亲家，你吃。”徐麻子不再让他，说：“也好，给媳妇子留下。这猪蹄，勾奶呢，奶娃娃ใ的吃了，奶足得很。”这号话题，当公公的不好迎合，老顺ิ就没啃声。
两人猜阵拳，徐麻子带来的酒就见底了，老顺坚决地取出了上回喝剩的半瓶。才开瓶，却听到เ徐麻子哭了起来。老顺说：“徐亲家，醉了？”徐麻子不答，仍是哭，鼻涕๓眼泪，抹个ฐ不停。老顺很讨厌哭声，他虽不是个ฐ迷信罐子，但还是忌哭声，认为它会带来晦气，就皱皱眉头。
徐麻子哭道：“亲家，我难受几年了，想，心上就刀刀儿戳哩。我对不住你呀。”老顺吃了惊，“你咋说这种话？”“真对不准你呀，我是好心办坏事呀。”“啥坏事？”徐麻子却不说“啥坏事”，只是哭，神头怪脸地哭。
个男人，咋能这样哭？老顺又皱皱眉头。虽然吃了他的猪蹄子，还是厌恶他了。
“憨à头，我对不住你呀。”徐麻子又哭起死去的憨头了。哭憨头，老顺心里的厌恶倏地淡了，有股热热的东西涌上，他也想哭呢；却听得徐麻子哭道：“亲家，我不知道，那白家人，心这么黑。”
这来，老顺更摸不清头脑了。片刻间，徐麻子哭了三个内容，正想探问，徐麻子却住了哭声，抹把泪，叫：“亲家，喝酒，喝酒！”
老顺肚子狐疑ທ，陪了几盅，问：“白家又咋了？”他以为ฦ徐亲家那“对不起”的，是传说中ณ的他正给莹儿介绍对象的事，就说：“没啥，有女百家求，你是吃这碗饭的。”这说，又勾起徐麻子的伤心，他抽泣起来。老顺怕他又神头怪脸地哭，就说：“喝酒，喝酒。”徐麻子哭道：“这酒，我咽不下呀。想你那ว么好的儿子叫我害了，就恨不得碰死。”
老顺ิ又狐疑了，想，那ว憨头，明明是患肝病死的，咋成他害的了？才要问，徐麻子却说：“知道不？白家瞒了我。那姑娘，白虎带刺๐呀。”
“啥白虎带刺？”
徐麻子不管，却叫：“毒呀。利利ำ地害了憨头。”
这下，老顺听出点眉目了。听那口吻，莹儿是白虎星，克死了憨头。那白虎星，老顺懂，村里人也懂，就是女人没荫毛。据说，这号女人，最不吉利ำ，男人别ี说碰，见，就倒霉透了，娶ດ了白虎星的，肯定短命。那ว“带刺”是啥？老顺懒得问。幸好没别人，个ฐ公公，和别人谈这号事,叫人把牙笑掉了。就是，你管人家的荫毛干啥？
徐麻子却解释了，“那带刺，就是只有根毛，最毒，男ç人碰了，必死无疑。”
老顺耸耸鼻头，厌恶地看徐麻子眼，虽带了酒性，晕乎ๆ乎的，他还是没忘自己้的身份。这号话，听外人说时，都嫌瘆人，何况公公；就说：“喝酒，喝酒。”
白虎关第十五章6
徐麻子长叹口气：“都怨我，等知情人告诉我时，已经结婚了。要是早知道，那媒，我是死也不会保的，害得憨à头早ຉ早儿，就走了。”
老顺ิ道：“徐亲家，喝酒就喝酒，莫可提荆州ะ。叫人听了，牙笑掉哩。”他对这号神神道道的事向来是半信半疑，不像老伴，信出脑袋棱儿来。何况，就算真那样，死的已经死了，人家还要活人呢，传出去，叫人家咋见人？
徐麻子却仍在唠叨，内容越加不雅。老顺恼了，拍桌子，说：“这酒，你喝不？不喝，老子可收了。那种闲屁，少放。”
徐麻子显然带了酒性，“闲屁？好心得不到好报。我可是好心的，开始，我还想，那丫头，人温顺，想说服你，进的不进，出的不出，叫猛子娶ດ了；可打听，才知道是这号事儿。”
老顺明白了：这徐麻子，是带上使命来的。这行为，就是所说的“挑婚”了，这边挑拨，那ว边说合，他也打发毛旦干过这事，就冷笑道：“你的好心，我领了。干你这号事儿，我也是老手呢。”他手伸进喉咙，哇哇哇吐几口，也没吐出啥来，就喘息道：“老子怪自己吃了你的脏东西。滚吧！老子不和你计较。正好老婆子打七，不然，她会啐你脸唾沫星子。”
徐麻子见老顺撕破了脸皮，索性也抹下脸来，说：“啐我干啥？我又没把丫头往人家怀里推，又没叫女人往男ç人窝里滚，啐我干啥？那黑皮子老道，可老的嫩的都想啃呢。你掏尽耳耵，去打问打问，谁不知道？那打七的把戏，骗别ี人还成，能骗了我？男的女的，没日没夜块儿滚，棉花见了火，不着才怪呢，还有脸给人说？”说着，他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纸烟盒和剩ທ下的那个ฐ猪蹄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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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顺气得身子都抖了，明知才吃了肉，生不得气，生气可能得癌，还是忍不住发抖；但神志还清，知道吃了肉，生了气，得用酒解，就边生闷气，边喝闷酒。
猛子进来，见爹脸通红，正呼哧着粗气喝闷酒，问：“那ว徐麻子，惹你生气了？那老牲口，出庄门，就路冒怪声，胡传混说。看那ว样子，也喝醉了。”
老顺ิ软了舌头，说：“你快去，把那麻子的腿砸折，把那骨实砸绵，快去！你不去，就不是我做的。”
猛子笑了，“爹，你少喝些，那ว酒里的话，梦里的屁，管他干啥？”老顺斜ฒ了眼睛问：“你去不去？不去，不是老子的种。”猛子取过来酒瓶，拧了盖，说：“你喝点酒，就这样。妈的饭送了没？”
他这问，老顺心上给粒石子打了下，才记起老伴叮嘱过的事：叫他看好娃儿；才记起莹儿好长时间不闪面了，就说：“不好了，那娃ใ儿，叫她抱走了。”猛子笑道：“人家，在庄门上哩。你悄些说，叫人家听见。”
老顺出得门来，步儿也不稳了。脑中，有个ฐ东西猛砸脑膜，轰轰地响。好在有肉垫底，那酒却不上翻，心里也很明白。远远地，见徐麻子正指手划脚地嚷嚷，就吼：“呔！麻子，有啥屁，在老子的面里放来。”徐麻子见老顺踉跄而来，就踉跄而去。
老顺想：“啥白虎带刺๐，狗屁。”又想，兰丫头，点也不给娘老子长脸，脸往娘家门上丢。他觉得肚里的气腾地起了，很想揪住兰兰，抡圆巴๒掌，下下往她脸上甩。长这么大，他还没打过丫头呢，可这会儿，却想打――不是想打，是真要打，丫头若在跟前，那脸，定然早肿了。不要脸的东西，听见没？那ว麻子，说啥来着？你干事，人家刷老子的脸听，人家说啥？男的女的块儿滚？棉花见了火？
又想起，那兰兰，就是“打七”后变的。“打七”前，还低眉垂首，脸温顺；“打七”后，就六亲不认了。那“打七”里，莫非真发生了啥事？那次，兰兰倒真和黑皮子老道在起。马蚤鸟。想黑皮子老道，老顺ิ心中ณ的气开始鼓荡。此刻，若见了那黑鬼，他会扑上，咬住他喉咙，下下咂，咂出腥热的液体来，像狼咂羊血那样。就这，还不解恨呢。
又想到了老伴。这老妖，竟也去“打七”。“打七”？这会儿，经徐麻子提醒，说这词儿，味儿就不对了。老顺ิ努力地想跟老伴块儿入关房的人：会兰子，是个ฐ马蚤货；还有谁，他没打听，但月儿爹也许有，他是啥人？不提别的，只“红头巾换驴笼头”事，早名扬天下了，是地道的老不正经。他为啥趟这混水？莫非，真像徐麻子说的，往“着”里燃棉花？难说。这想，月儿爹那张老脸突地现眼前了，渗出股老不正经的恶心味儿，正望老伴呢。
恶心。股火腾地暴燃，在胸腔里啸卷。
老顺呼哧呼哧地喷阵气，很想捡个ฐ石头，朝那恶心的脸上砸。他费力地四下里寻，却发现有几人正望他。个问：“顺ิ爸，醉了？”个说：“打个ฐ醉拳。”老顺ิ想，胡说，我咋能醉？脑中ณ那钹，仍在敲。耳膜上也添了面鼓，开始擂了。胸中的火气都往四肢上荡，步儿虽不听使唤，劲儿却显得很足。
他捡个石头，摇摇晃晃，往前走去，路大叫：“杀人！”
路人笑了。个ฐ说：“这顺爸，咋耍酒疯？”老顺说：“你才耍酒疯。”却发现，那ว舌头竟也大了许多。他扬扬石头，那ว说话的人，就吓得后退。这人很面熟ງ，但脑子浆住了，记不起他的名字。
“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个ฐ娃儿唱。
老顺就踩了那调儿和节奏，走向金刚ธ亥母洞了。
“杀人！”老顺ิ叫。
没人理。没有护关的。那ว门上，有张纸片儿在风中ณ荡，上面划些怪模怪样的字。老顺上前，把扯了，狠狠脚，踏开了门。股齐整的诵咒声扑来。
“杀人！”老顺又叫。他四下里扫，就看到老伴们了，都睁大了眼。咒声也倏地停了，十几只眼睛诧异地望他。“你咋进来了？出去！出去！”老伴气急败坏地叫。
“出去?”老顺ิ想，“叫我出去？没门。”就说：“棉花见了火，哪有不着的？”他举了那石头，绕个圈，说：“你们，男人女人，窝里滚，像啥？”腹里的火气虽足，舌头却不争气，发出的声音，软不拉沓的，竟真像醉汉了。
“醉了，他醉了。出去！捞出去！”会兰子叫。
老顺ิ扬扬石头，会兰子赶紧住了口。老顺想，我才不往你头上扔呢，那脑แ袋，下，就开瓤儿了。没劲。他费劲地四下里望望：个ฐ平常的洞窟，几个平常的地铺，个平常的唐卡，点着平常的灯，供些平常的水果就这些？兰兰就叫迷了？老顺ิ感到很滑稽，觉得有睡意袭来，他打个呵欠。
“出去！出去！”老伴厉叫。那ว口气，像喝儿子。
老顺想，偏不？他费力地想：自己进来，总该做些啥？提起手，望望石头，又打个呵欠。他很想睡觉，却想在睡觉前，把石头安顿个地方。他发现已有人朝他走来，急，就把石头扔向供桌。圆石咕噜噜滚着，撞到了许多东西，竟将金刚亥母的牌位砸成了两ä截。
那两人上来，才抱住他胳膊，老顺ิ却跳入睡里了。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