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忘记带伞吗。”
日本的炎夏雨水充沛,无论何时降暴雨都不足为奇——这一点,时时关注天气预ไ报的早苗本该再清楚不过的……
……他兴致满满地想要血溅樱花林啊。
“欸欸——?!要打架吗?!!”
……难道真是我把他惯成这副样子的么เ。
“我对他好是自愿不是犯贱……让着他点儿还真当我是m了。还有,难道我对你不好么?”早ຉ苗还在气头上,当即回过头冷冷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เ说话呢。”
“恭弥很可怕么?”
“呃……啊……”
放弃多管闲事之后,风间早苗迅速回归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她照旧ງ每天早起给弟弟热便当、收拾屋子、上学放学、买菜做饭,往复轮回。她没有刻意把这件事捅到云雀那里,也嘱咐正彦只字不提——毕竟对那孩子来说,多一匹需要咬杀的食草动物并不是什么值得留心的大事,旁人乍ๅ乍呼呼大惊小怪也只会让他心烦。
风间早苗端着苹果盘走到房门口时,隔着质量很次的门板听见屋里传来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嘀嘀嘀ถ嘀,嘀ถ嘀嘀嘀,警报警报,一级警报拉响。
早ຉ苗没有自恋到以为他要告白什么的,也许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麻烦想找人倾诉,比如又被不良少年欺负之类的,桦那种老实孩子在黑曜确实很难混。虽然自己้心头也积攒了一堆压力无处发泄,但她仍然狠不下心拒绝那个有着温柔表情的学弟。开导别人的时候自己心情也会平静下来,所以早苗决定赴桦的约,暂时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顺便向他打听打听好几天没联系上的日辻真人。
“麻烦给我两支巧克力冰淇淋谢谢……啊桦君不用客气我请客。”
早苗回过头来,露出有点疲倦的微笑。
桦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带着悲伤的神情垂下头去,交错着修长的手指。
“学姐……难过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早苗的笑容微微一滞,但随即又恢复了一向的温和平静。
“桦君,你误会了哦。我并不是在勉强自己้笑……不如说,越是难过的时候才越要保持笑容。这是召唤幸福的魔法哦。”
“……魔法?”
“嗯……怎么说呢。一个人的情绪是可以感染周围的哦。我伤心的话正彦也会哭,我保持笑容的话,他才能快点打起神来啊。”
“风间学姐——真是个没有霾的人呢。”
“……什么?”
早苗有些困惑地转过身来,盯着眼光骤然锐利的少年。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正彦君遭遇了那ว种事,学姐就一点都不感到เ愤怒吗?”
“我当然生气。”
早苗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但是,我有多生气,不是应该表现在桦君面前的东西。桦君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吧?一直顶着压力帮助真人君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ม再给你添乱啊。”
“……不应该表现在我面前?”
“嗯。不良少年抢地盘的争斗ç,桦君这样的优等生还是不要手比较好。”
桦定定地凝视着早苗的面孔。他的神色非常坦然,完全看不出之前腼腆害羞的样子。察觉到桦身上那种微妙的不和谐感,早苗下意识地退开两步,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
“桦君,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没有搭理她的问话,少年掏出手机微笑着按了一个号码,拨通后低声寒暄了几句便将手机递给她。
“发生了什么,请学姐自己确认吧。”
早苗疑ທ惑地将手机凑到耳边。
响起的,是日辻真人带着哭腔的虚弱声音。
“风间……学姐……”
“真人君,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不是……学姐……离他……离六道骸远点……”
“等等,真人君,振作点!……还有六道骸是谁?”
“桦…………”
“……什么?桦……桦君怎么了吗?”
仿佛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电å话对面的真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好像是野兽被逼到绝路时痛苦的嘶吼一般。
“桦……不对,他不是桦!!六、六道骸他本不是人!!!”
“冷静一点,真人君……说清楚,桦君怎么เ了?”
“不是!他不是桦!!风间学姐,什么เ都别问了快点逃!!那家伙是鬼!!鬼!!!!”
一向沉稳镇定的真人发疯似的大叫着,几乎震破早苗的鼓膜。她正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桦忽然伸手从她耳边拿走了手机,一边将手机对着她让她听清真人的声音,一边带着笑意发话。
“……哦呀?会长看来还是力十足呢。是不是吃的苦头不够呢。”
“六——六道骸!你到底想怎么样!!学姐……风间学姐才不会像我那ว么容易受你的诱惑堕落下去……”
“真人君,你在说什么……堕落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状况越发可疑ທ,早苗忍不住出声喊叫。
“对、对不起……我没能ม回应学姐的期待……学姐明明一直支持帮助着我,相信我能够改变黑曜中学……”
不,说实话我也没那么相信过……
“所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เ啊!别那么泄气,小孩子做错点事没什么,可以重新来过的啊!!”
“不,已๐经不可能了……我的梦想,已经被我亲手扼杀掉了……是、是六道骸,都是因为那ว家伙才——”
“——kufufu……这可不是我的错哦。”
真人发狂的吼叫像被按下开关一般戛然而止。
名为桦的弱气少年,话语里骤然浮现出巨大的威慑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站在桦面前的早苗,同样感受到เ了那种瞬间爆发出来的压迫感。
和云雀的气场很相似,但又带着明显的不同。
云雀身上的压迫感,是来自于“暴力”——无法违逆、至高无上的绝对的强大。
而眼前的少年,确确实实让她理解到了真人口中“不是人”的含义。
至少,不是和她同处于日常社会的人。
“我只是为会长指出了实现理想的道路而已๐……在这条道路上大步迈进的,难道不是会长本人吗?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因为ฦ结果不如意而来指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