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约模十四五岁,一张脸生得俊秀美好,剑眉星目,眉宇开阔,肌肤莹白如玉,看不到一丝瑕疵。鼻梁挺直,唇线优美,色泽丰润,唇角微微上扬时,一股谦雅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如沐春风。此时身上穿着一袭宝蓝色暗紫云纹刻丝锦袍,腰上是同色的丝绦,左ุ右两边各挂着通体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佩。
华美之极。
曲大太太心思活络起来。
曲沁虽然生母早亡,生父也死在任上,但她也有个得力的外祖家,骆家虽说是公卿侯府,但也是一门显赫的姻ี亲,府里又与宁王有交情,对曲沁好些准是没错的。
听到母亲喃喃地声音,曲潋回过神,见母亲红肿着一双眼睛看自己,纵使这张脸再美,可是哭成是核桃也不美了。不过她知道母亲的性子,虽然柔弱无能ม,可却是个合格的母亲,加上她自己也不是个ฐ纯粹的孩子,所以对她很是包容。
“先让姐姐好好休息,等她醒来情绪平稳了再说吧,娘你也去敷敷眼睛,若是姐姐醒来见到你这样,又要不开心了。”曲潋很懂得如何应付母亲,因为曲沁性子要强,确实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
院中行走的少女听到声音,偏首凝望过来,巴掌大的小脸,盈盈如水的翦眸,眼线微微上挑,无辜中ณ又添了几分艳色,肌肤润泽如玉,虽然神色清淡,粉桃般的菱唇严å肃地抿着,却因精妙的五官和纤柔如柳的身姿,使其看起来弱质纤纤,让人心生怜惜。
曲大太太惯喜欢可爱漂亮的孩子,看到走在花下的曲潋因那ว春风吹过的桃花更添几分丽ษ色,不免也欢喜几分,笑着走了过来。
听到明方大师的名字,曲沁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可是看季氏和曲潋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曲沁只得按捺下来。
将季氏送走后,曲潋也回房换下身上的衣服,洗去一身烟尘。
刚换上一件半新不旧的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便听丫鬟说姐姐曲沁过来了。
曲潋见她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便请她到外室的罗汉床坐下,碧春沏了壶红茶过来,还有几样糕点,装在红漆描金的攒盒里。
“姐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曲潋亲自给她倒茶。
曲沁不由打量她,十二岁的妹妹虽然娇美,但到底脸蛋并未长开,也没有后来那样清丽绝伦的风彩。只是依然娇美可人,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玉簪花,楚楚风姿,让人忍不住怜到了心坎里。
这样娇美可人的姑娘,莫说男人,连女人都要怜惜几分。
自从醒来后,她每次看到年少时柔柔弱弱的妹妹,总会觉得这一切恍惚得不真实。
“姐姐,怎么了?”曲潋声音大了一些,心里琢磨着,姐姐不会又想到เ未来的什么事情了吧?自从姐姐生病醒来后,虽说努力维持着十五岁时的言行举止,可是仍是有些不同,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她和曲沁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姐妹,如何看不出来?
深闺少女和历尽艰苦的成年人到เ底是不同的。
曲沁原就是个稳重的性子,如今依然稳重,但一举ะ一动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见她上辈子其实过得并不好,甚至可能ม很坏。
曲潋看得明白,不过曲沁不说明,她自也不会多嘴去揭她的伤疤,这是她的一种体贴,也是对曲沁的一种信任。
只是,不妨碍她脑洞大开。
曲沁回过神来,朝她笑了下,从袖里拿出了季氏给她的那个ฐ装平安符的荷包,笑道:“我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让明方大师亲自画平安符。听说明方大师乃当世得道高僧,平时开坛讲经讲究一个ฐ缘份,欲要见他也讲一个缘字,今儿你们怎么这般奏巧能得到他亲手绘的平安符?”
曲潋如实答道:“你也知道娘的性子,其实今日明方大师并未开坛讲经,但娘想向明方大师给我们求个平安符保佑我们平安。”说着,也将回来时季氏给她的平安符拿了出来,装在一个ฐ石青底绣玉簪花的荷包里,“原本我还以为ฦ明方แ大师今日是不见客的,可谁知明方แ大师竟然破例见客,听了娘的请求,还很爽快地绘了三张平安符。”
至于当时在大殿中的那ว个少年,曲潋觉得既ຂ然不认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应该与她们关系不大,所以并未说。
曲沁心里有些疑惑。
世人只知明方大师二十年前便名扬天下,连太后也几次欲宣召进宫的得道高僧,却对他的一切无从得知。她也是在一个ฐ偶然的机会下,方知道明方แ大师与淑宜大长公主ว有来往,甚至关系不一般。
淑宜大长公主是今上的嫡亲姑母,纪凛的祖母,可以说纪凛是由淑宜大长公主ว抚养长大的。
当年,妹妹的婚事一波三折,后来还是淑宜大长公主ว亲自出面,方才能ม定下来。
而能ม让淑宜大长公主ว出面,除了纪凛的原因,还有明方แ大师在其中劝说。
前世她经过那些事情后,便一直避居在京郊外的庄子里养病,极少回京,在她死之前,听说了明方大师几次被皇帝召进宫的事情,世人还说,若非明方大师一心向道,不问世事,皇上早就封他为国师了。
明方แ大师是一个连皇帝都要以礼相待之人。
虽然世人皆说他行事讲究一个缘字,但在曲沁看来,明方แ大师行事颇为洒然不羁,随心所欲,懒得理会的事情,便拿个ฐ缘字来推托。季氏只是曲家的一个内宅女眷,明方大师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断断ษ不会因其身份而令眼相待,除非……
曲沁的心脏猛地跳了下。
她看向对面像只小松鼠一样边啃果边瞅着自己的妹妹,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姐姐,有什么不对么?”曲潋见她盯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头有些发毛。
谁知曲沁笑得很愉悦,拍拍她的手道:“没事,没事,你们今儿一早ຉ就出门了,想来也累了,你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曲潋:“……”
等曲沁离开后,曲潋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一脸纠结。
刚才若是她感觉不错,曲沁这是在高兴?
什么事能ม让她由á衷感到เ高兴?难道因为ฦ明方แ大师的平安符?还是因为ฦ母亲今天这般好运地能亲自见到明方แ大师?
曲潋想不明白后,也不想了,决定回房去歇会儿。
下午,曲潋起床后,便去院子里看自己侍弄的那些花。
她现在在尝试着种茶花,只可惜她似乎ๆ是个天生的辣手摧花之人,明明步骤对了,可是总是养不活。不得已,她只站在旁้边好动动嘴皮子,由着碧春等丫鬟来小心侍弄,每天早ຉ中晚去查看,只看不动手,没想到竟然能种出一盆十八学士来,可将她乐坏了。
眼看那盆十八学士要开花了,曲沁便琢磨着,送到弟弟曲湙那儿,让他读书累了时,也能ม瞅上两ä眼解解乏。
想罢,便吩咐碧春,让她亲自送去。
到了傍晚,曲湙下学回来后,便往秋菀居来了。
他先是询问了曲沁的身体情况,方才对曲潋道:“二姐你怎么将那ว盆十八学士送到เ我那ว儿了?这不是你心爱之ใ物么เ?我平时忙,可没时间照ั料它,你还是搬回来自己赏玩吧。”
曲潋笑道:“没事,花种出来便是给人赏玩的,我给你你便收着。而且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出力的是碧春她们。若是让我自己้赏玩,怕不过两ä天就要将它给赏死了。你也知道,不知为ฦ何,我每次养花,不过是浇浇水、动动土什么เ的,都按着步骤来,不多行一步,可那些花花草草经过我的手准得死,可是让碧春她们按着我说的来侍弄,它们又能ม长得好好的,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说到เ最后,她满脸不忿。
曲沁和曲湙都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曲潋爱侍弄花草,偏偏每次亲自动手,都是一养一个死,可若她只是动嘴皮子指挥,那些花花草草反而长得极为ฦ精神,连双色牡丹ล都养过,当时不知教曲大太太等人有多惊讶。
曲湙知她一片爱护之心,心里暖洋洋的,慎重地道了谢。
曲潋摸摸弟弟的脑袋,如往常一般问过他的功课后,姐弟三人便一起去桃安居陪季氏用晚膳。
晚膳过后,季氏便和两个女儿商量起曲涵的婚事来。
“涵丫ฑ头是咱们平安巷๕这房第一个ฐ出阁的姑娘,嫁的又是方家的嫡长子,自然要隆重一些。”季氏琢磨道:“到时我们三房的随礼ึ也不能ม太寒酸,沁儿你有什么เ想法?”
季氏自己虽没什么主意,但是曲沁和曲潋常被骆家接进京小住,由á骆家老夫人亲自教养过的,而且还由骆府派来的教养嬷嬷指点过,见识自是不同,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三房拿主ว意的已经成了两个未出阁的姑娘。
曲湙坐在一旁,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容,并未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对。
在他们心里,母亲天真烂漫,不喜与外人打交道,所以子女顶在面前也可以的,并不需要太过拘泥于形式。
曲沁想到上辈子曲涵出阁的事情,心里琢磨了下,很快便拟定好了三房的礼,因着曲涵的婚事临近了,心里却还记挂着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