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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水

在黑暗的夜色中,依稀可以看见海棠枝头的花开得争奇斗艳,一阵微风吹来,花瓣飘洒如红雨。一抹素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花影里,遗世**。

微微的叹息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细腻,忧愁,如花瓣落般,轻轻而来,轻轻而去。柔软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想一窥佳人的面貌,且无故地在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不敢相信,一个梦境,竟折磨了她这么เ多年。在那个梦里,到เ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着急地到处寻找一个ฐ人,可无论如何她就是找不到เ。她害怕,或者说是绝望。

今晚又是这样,从梦里惊醒的她再也难以入眠,于是下床披了披风踱出诺大的屋子,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的海棠花影中。

记得从小她就特别喜欢花,尤其是海棠花。在她的坚持下,爹爹在她的别苑里种满了海棠花,也因此她的院落被称为ฦ海棠苑。这么เ多年过去了,海棠花树都已经长得很粗很大,花儿更是开的美丽ษ动人。每年三四月份,她的院子简直就成了花的世界,沁人心脾的芳香更是有着迷人的韵致。

就如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夜色却遮不住花枝迎风摇曳的身姿。对她来说,海棠花不仅仅是用来欣赏的,那是一种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喜爱。每当她从那个ฐ噩梦中惊醒难以入眠时,总会不由á自主ว的来到这片花林,只需要静静地看着这些花,她的心境就会平复很多。

站不多时,她就如来时一样,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静静回到屋子里。

花影依旧摇曳,悉悉索索……

“娘。”似水走进大厅柔声叫着欧阳夫人。心里暗暗思忖仆人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原因。

“似水,你来了。”欧阳夫人转过身满脸຀笑容地看着女儿,目光里尽是慈爱。

“娘๤,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昨天你大哥上朝回来说皇上临ภ时派了一件差事,需要出一趟远门。现下正收拾东西准备晌午过后就起程呢。”

正说着欧阳宇就从外边走了进来。“娘,似水”“东西收拾好了吗?多带几身衣服,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还有,记得带桌上那些干粮,我专门吩咐厨房做的,这次出去日子长,这些东西带在身边不容易坏掉。”

“知道了,娘。”欧阳宇走上前扶着欧阳夫人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我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又不是第一次远行,我知道该怎么เ做的。你就放心在家呆着,管好老二,别ี让他又惹出什么เ乱子,免得我回来又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说完欧阳宇转过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似水。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从小就身子弱,又不喜欢说话,总把事情往心里边放,实在是让人又怜又爱。府里边上上下下哪个不把似水当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就是叛逆不羁的老二也๣对这个妹妹爱护有加。

欧阳宇语气柔柔地开口,“似水,大哥这次可能会离开的久一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事陪娘说说话,或者到外边走走,别总待在房里胡思乱ກ想。知道吗?”欧阳宇疼爱地抚摸着似水的青丝,低声的嘱咐着。

“大哥,别ี担心我。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似水看着这个最疼爱自己的兄长,努力保持着脸上微笑,只有这样,大哥才能放心地离开。

欧阳宇宽慰地笑了笑,重又转向母亲,“娘,怎么不见珩呢?难道又是几天没回家了?”

“大哥,我这不是来了吗?”正说着,只见欧阳珩风风火火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娘,大哥…似水也在啊。”欧阳珩嬉皮笑脸的走向似水,“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嘛ใ。”顺势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似水低头莞尔笑了笑,真拿这个二哥没办法呀。

“你看看你,你大哥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欧阳珩一步跨到เ母亲跟前,半蹲在欧阳夫人旁边,“娘๤,我知道大哥要走了。”欧阳夫人用食指戳戳他的头,故作生气的说:“知道还尽往外跑。”“娘,你别ี生气,听我说嘛!我知道大哥这次要出去办事,就是那个…什么…叫什么谷的地方嘛!”“寒央谷!”欧阳宇没好气地说。欧阳珩嬉皮笑脸地继续说,“娘,您不是老说我不干正经事吗,所以我决定这次跟着大哥出去好好见识见识……”欧阳珩信誓旦旦地说。

“不行,”欧阳珩还没有说完欧阳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毛手毛脚的,去了只会给你大哥添乱。”“不会的,娘,你想,这次大哥要去那么เ远的地方,我们两个ฐ一块出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我也๣能帮大哥一些忙呀。你说是吧,大哥。”欧阳珩见说服不了母亲马上又开始攻击欧阳宇。

欧阳宇低头细思了一会儿,看着欧阳珩郑重的说:“好,这次就让你跟着。不过我要先告诉你,这次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事,不比往常,出去后不可莽撞行事,一切都要听我的。”

“好,好,没问题,一切听大哥的。”欧阳珩见能出去,立马点头答应。

寒…央…谷…好熟悉的名字!似水没有注意两位哥哥和母亲的谈话,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ณ。连欧阳宇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听见。

“似水…似水…”“啊…大哥?”似水抬头看向欧阳宇。“你怎么了?”欧阳宇担心地看着似水。

“没什么……嗯…大哥,你是要去寒央谷?…”“是呀,怎么了?”看着似水欲言又止,欧阳宇疑惑的蹙着眉问道。

“我能ม不能ม也跟着你去。”“不行。”欧阳宇立马反对。“似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跟着你大哥到处乱跑呢?况且你大哥是出去办正事,没办法照顾ุ你的。”“是呀,似水。。”欧阳珩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似水,你怎么忽然想跟我去呢?”欧阳宇走至似水关跟前,双手抚上她柔弱的肩,将她带至一旁,小声说道:“不瞒你说,这次出行可能会很危险,大哥可能甚至连寒央谷在哪都找不着。更何况,传说中ณ寒央谷是一个ฐ很可怕的地方,大哥不想让你身陷险境。如果你想出去的话,等大哥回来后带你出去好好玩一趟,好不好?”

“不,大哥,我只要去寒央谷。你带我去好不好?”似水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说。欧阳宇暗暗惊讶,记忆中似水从没有没有对谁这样说过话。说来可笑,全家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ฐ美丽纤细的人儿,可是从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从没有一个人能ม走进似水的心里。

“大哥,我一定要去的。”似水的目光坚定地望着欧阳宇,不带有一丝迟疑。“你能告诉大哥……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吗?”“我…”似水秀美蹙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但我是一定要去的……”

欧阳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答应,“好!我带你去。但是,一路上,你一定要听话,嗯?”“好,谢谢大哥。”此刻似水小小的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一下子亮丽了很多。

“大哥,你疯了。怎么能带似水去呢?我不同意。”“宇儿,你一向做事沉稳,怎么这次……我不管,无຀论如何似水不能去。”欧阳夫人生气地说完,头偏向一边,不再看欧阳宇。

“娘,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自己้一定要去的,你别怪大哥。”似水连忙解释着。

“似水,这次出行你大哥有要事在身,等他回来再带你出去好好玩,行不行?”欧阳夫人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劝说,理所应当的以为ฦ似水单纯的只是为了出去游玩。

“不,娘,我一定要去寒央谷。求你,让我去。”说完,似水竟当众跪了下来。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愣了好半天才都手忙脚乱的扶起似水。“傻孩子,有话不能好好说,何苦跪下呢!娘答应你就是了。快起来。。。快。。。”说着,欧阳夫人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娘๤,似水惹你伤心了。谢谢娘๤答应似水无理的要求。”说着明亮的眸子里也聚满了雾水。“傻瓜,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被你吓着了。别哭,别ี哭。”边说边为似水抹去掉下的泪水。

“好了好了,娘๤,似水,你们都别哭了,”欧阳珩在一旁้急得跳脚๐,“去就去,娘,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似水去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娘,爹晚上回家还得劳烦您说一声,别让他担心。”欧阳宇补充道。

欧阳夫人看着成熟稳健的大儿子,无຀声的点头。

“似水,快去收拾东西,我们晌午就要出发了。”欧阳珩急性子的催促道。

“好,我这就去。”说着似水就高兴地跑出了屋子,留下满心疑惑而又忧心忡忡的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