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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蝴蝶效应

“什么叫诚意?人家说了多少钱๥都掏!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说了!等一会红兵过来,让他评评理!”这么多年,孙大伟第一次跟张岳弄得面红耳赤。

“孙哥,刚ธ才是兄弟一时冲动,你别怪大哥了。我一想到富贵的下半辈子,我就想哭。富贵就这么就残疾了,他连老婆还没有呢。他是个孤儿,我们兄弟不帮他,谁能ม帮他?不给他置份家业,他以后怎么เ活?谁养活他?”表哥说得很动情,眼眶都红了。

赵红兵他们烦归烦,但不得不承认马三打架的确是把好手。除富贵外,张岳手下最勇悍的就是马三了。所以,张岳选了带了马三去了宋老板的家。

“谁呀!”马三敲过门后,里面传来了娇滴滴的问话。

范进既不姓范,名字也不是进,他的绰号的典故来自于“范进中ณ举ะ”这篇中学文章。范进只比赵红兵低两届,但是他9๗2年才刚刚ธ从我市的一中ณ退学。那是因为,他一共高考了九次,补习了八年。据说范进初中时成绩相当不错,但是到เ了高中以后成绩略有下降,第一次高考时距离专科线差了一分没能考上,他那ว望子成龙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儿子只要再补习一年一定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是遗憾的是,第二年范进的高考成绩距离专科线差了三分。从此,范进开始了漫长的八年补习之ใ路,他每次的高考成绩距离专科线不是差ๆ三分就是差五分,再也没有达到เ过应届那一年只差ๆ一分的高度,但也๣从没有距离专科线差十分以上过。

当时范进的绰号还不是范进,而是“老补”。他范进的绰号来自于他的第九次高考。

“恩,我真的想你了。”三姐说得一本正经。

“呵呵,是吧,医院里的同事也这么说”三姐依然笑吟吟的看着小北京

据说那天严春秋和张岳的对话极其简单。

“操你妈”张岳从心底鄙视从背后拍黑砖的严å春秋。张岳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瞧得起的人无຀论说他什么,他都愿意接受,比如赵红兵。他瞧不起的人,他绝不愿意多废话一句,比如严春秋。

“要了他的命,谁给我钱啊?我只是让富贵戳了他的嘴๨两刀,他那破嘴๨说出来的话太不中听。”张岳轻描淡写的说。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ฦ天下式。”赵红兵对张岳说,他是真怕张岳越走越远。

那年晓波的身高已经至少有1้75cm,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和赵红兵颇有几分相似,虽然脸上仍略๓带稚气,但无论谁都得说他是个小帅๩哥。他虽然形似赵红兵,但他的眼睛和眼神却又像极了张岳。

晓波继承了他们赵家的领导能ม力和他二叔的浑身是胆,却没有把侠义แ之ใ风很好的继承。换句话说,晓波只继承了赵红兵打架斗ç殴和领ๆ导混子的本领,却没有继承赵红兵侠义แ之风。

“我的意思是,现在巴๒黎夜总会的毛琴都已经带着那些小姐来了你这里,你这里也不缺小姐,卫东那里的小姐,我就都招了去我那里吧,你没意见吧!”勾疯子说的挺客气。

“人家爱去哪去哪,这个我可管不着。要是非要来我这里,我也๣不能把人家轰出去是吧!”黄老邪ิ说的貌似在理

“你这里已经有这么多漂亮的小姐了,你咋也๣得给兄弟留แ口饭吃对不”勾疯子一向脾气暴躁,看到黄老邪ิ在那里悠哉悠哉的抽着烟,火气有点上来了。

“谁不让你吃饭了?你爱吃啥吃啥”黄老邪说完眯上了眼睛。他自认勾疯子不敢对他怎么样。

“跟你说正经事儿呢!”看到เ黄老邪这个ฐ态度,勾疯子的火彻底上来了。

“说就说呗”黄老邪ิ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吐了个烟圈。

“黄老破鞋!”勾疯子怒吼了一声。

“叫黄哥”

黄老邪这句“叫黄哥”还没说完,眼前๩出现了一把雪亮的大号卡簧,黄老邪ิ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这一卡簧端端正正的抡在了嘴唇上,上嘴๨唇和下嘴唇全被砍裂ฐ了。

勾疯子这是被黄老邪给气急了,犯了疯病,他掰开卡簧想都没想就朝黄老邪砍了过去。他已๐经忘了,卡簧是用来捅人的,不是用来砍人的。

“黄老破鞋,你还装吗?你再装我砸了你场子!”勾疯子一刀砍完,看黄老邪没还手,也就没再捅。

“…………”黄老邪ิ的上嘴๨唇和下嘴๨唇全被这凌厉绝伦的一刀砍豁了,满嘴๨是血,用手捂着说不出话。自从被赵红兵吓得跳楼ä之后,黄老邪ิ已๐经多年不打架了,近年来专心做生意,身上再也不带刀了,看着拿着卡簧的勾疯子,黄老邪ิ真的不敢还手。

“卫东那ว的小姐我

全要了,你找谁来也不好使!”勾疯子说完这一句,转头走了。

兔子三瓣嘴,93๑年的黄老邪,四瓣嘴。

嘴上被砍了一刀的黄老邪随后就去找了李老棍子。

李老棍子本人还是以倒腾文物为主,但在黄老邪ิ那ว也有他的股份。他听说此事后非常恼火,他自认为自己一直是我市最大的流氓头子,这么เ多年来,除了折在过赵红兵手里以外,还真没有人敢在他的太岁头上动土。而且,李老棍子和同时代的其它的混子真不太一样,当别的混子八十年代都成天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打杀杀的时候,李老棍子就已๐经专心赚钱了。和钱无຀关的架,李老棍子从来都不打。

李老棍子视力一直不是太好,近视散光加斜ฒ视,到เ了93年的时候,一只眼睛已๐经接近失明,好多年都没亲自动手打架了。但是如今勾疯子不但威胁到了他的江湖地位而且还直接侵犯到了他的利益,他怎么能忍?

李老棍子决定,先派当时他手下的头号悍将志刚去砸几个ฐ勾疯子的场子。志刚是在土豆被崩、老五洗手后李老棍子手下的头号猛将。二狗曾见过志刚ธ几次,个子高高略显肥胖,和李老棍子一样,也戴个ฐ眼镜。在九十年代,全市๦戴眼镜的混子极少,出名的只有李老棍子和志刚ธ,他俩那ว是真近视。现在则不同,现在我市的黑社会头目多数都戴着眼镜,就算不近视也๣戴个平光镜,以显示ิ其斯文。

志刚此人颇็具传奇色彩,战国末年秦舞阳十三岁时敢在闹市中手刃仇人一举成名,而志刚ธ则ท是十四岁时在闹市中ณ用一把三棱刮刀捅死了总是欺负他父母的亲叔叔,据说他杀人之时刚ธ上初ม中ณ二年级,全校的黑板报上当时有年级组学习成绩排名,他的大名从未下过年级前三名,学习成绩极好,他入狱后,老师乃至校长无一不扼腕叹息。

作为ฦ少年犯的志刚ธ在服刑数年之后出狱,据说志刚ธ当时曾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出狱后无任何工厂或者单位愿意接收他,而且他又是少年入狱身无一技之ใ长,生活根本无法维持。无຀奈,志刚ธ做了职业混子。经人介绍他跟了李老棍子,志刚看着那些当年学习成绩远不及他的同学们一个个或者读了大学或者发了大财,心理极不平衡,总想报复社ุ会,所以他打架时下手比谁都黑。

很快,由于智商高、下手黑,志刚成了李老棍子手下的头号战将,每逢大事,李老棍子必派他去解决。

这次,李老棍子又找了他。

志刚ธ当天至少带了20个人去砸勾疯子在火车站前๩的场子。

这20่个人中,有混子,有学生,有志刚ธ的朋友,形形色色,什么เ人都有,相互之间也并不是很熟ງ。但较为ฦ整齐划一的是,这些人全都身穿烟色夹克衫,全都手持型号完全相同的宽背大砍刀。据传,他们穿的夹克衫是从城北的服装批发市场35๓元一件买来的,而经营服装ณ的人也参与了此次砸场子的行动。可见,当时我市的确还没有黑社会,组织这么一次规模不大的行动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话虽然这么เ说,但是本次砸场子依然在我市的流氓界ศ具有划ฐ时代的意义,因为这是我市的混子们第一次穿上同一款服装ณ集体走上街头恶战,李老棍子活着的时候永远都走在我市流氓界的最前沿,十分莱卡,这不得不服。自从这一战过后,我市๦的其它大大小小的流氓团伙在打架时也开始统一着装了,紧跟这一潮流。93๑年以前,我市混子们打架都是有什么เ穿什么,有什么เ家伙拿什么,但在9๗3年-200่1年前后,统一着装ณ成为ฦ风尚,只要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去斗殴,基本都会给兄弟们着装,20่0่1年以后,有组织的大规模群殴少了很多,而且真正的黑社会,要么เ不出手,出手就杀人,杀人用不了几个人,更不必着装。

而且还听说,志刚他们全用宽背大砍刀这也是有讲究的,用宽背大砍刀可以对敌人的心理产生极大的震慑,虽然宽背大砍刀的威力远不及黑黑短短外型丑陋的三棱刮ุ刀,但是它又长又亮发着寒光,的确令人心惊胆颤。

志刚在每次恶战前๩都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那ว就摘掉眼镜并且扔出去,93年代我市尚无树脂镜片,所有的眼镜都是大玻璃片,恶战时眼镜如果被砸碎极容易刺到เ眼睛,志刚ธ是个ฐ十分具有实战经验的选手,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眼睛被碎镜片扎到,所以每打一次架就扔掉一个ฐ眼镜。时间久ื了,志刚ธ经常去的那ว家浙江人开的眼镜店的老板已经成了我市半个黑社会通,当年二狗不像现在戴隐型眼镜,而是带框架眼镜,去配眼镜时没少听那个ฐ老板讲志刚ธ的逸事,可见志刚ธ在那ว几年里打了多少次架,扔了多少次眼镜。志刚近视近9๗0่0度,每次打架眼镜扔掉后都分不清眼前谁是谁,总是拿起砍刀乱ກ抡一气,经常误伤友军。

当天晚上,志刚就带着这20่多个ฐ身着烟色夹克衫、手持大砍刀的人去挨个ฐ的砸勾疯子的场子。据说自从他们下了出租车,就引起围观无数。

“你们都别ี动!”据说在砸每家店的时候,志刚ธ都拿着他那ว把宽背大砍刀指着已经吓得筛糠的小姐们说。

他们连砸了三家店,只要是能ม砸的就全砸碎,玻璃和饰物无一完好。

当他们砸到เ第四家店的时候,终于遇上了勾疯子。

第四家店,是个灯光阴暗且暧昧的发廊,这是我市典型的九十年代初的卖淫场所,挂着理发的牌子行苟且的行当。

“你们都别动!”志刚第一个ฐ走进门,还没看清里面是怎么回事儿,推开门就习惯性的喊了一句。

志刚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阵风扑面而来,志刚想伸出手去遮挡已๐来不及。

“哗啦”,志刚的眼镜碎了,被勾疯子手里攥的烟灰缸砸碎了,这次,志刚根本就没有机会摘下眼镜。“嗷”的一声惨叫,玻璃镜片扎在了志刚ธ的右眼里

当天和勾疯子一起在这个发廊里的还有他的小舅子和其它三个兄弟,各个手持枪刺๐和刮刀,他们的职业就是看场子的,手边必备凶器。

当志刚ธ被勾疯子砸了一烟灰缸以后,他身后那ว些统一着装ณ的兄弟们还在习๤惯性的不断的向前涌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据说这时勾疯子的实战经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在砸了志刚ธ一烟灰缸过后,随后手持卡簧又捅了志刚大腿一刀,被鲜血糊住了眼的志刚被刺这一刀过后闭着眼抡起手中ณ的宽背大砍刀,劈在了勾疯子的头上。志刚ธ经常在看不清东西的情况下砍人,这一刀还真是砍准了,但是人的头骨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一刀下去,血是见了,但是勾疯子却没什么เ事儿。

勾疯子随后又是一刀,扎在了志刚的肚子上,一扎一推,志刚倒地。

“冲!”勾疯子大喊一声,向前冲去,他身后的四个人也๣紧ู紧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志刚带领的人虽然多,但是心却不怎么齐,他们是来仗着人多势重欺负人的,而不是来博命的。当他们看见志刚ธ倒地后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开跑,这时看见勾疯子势如疯虎般冲了出来,各个ฐ都保自己้的小命,纷纷让开,勾疯子没费什么力气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当勾疯子和其它四个人冲出门外大约5๓、6米时,志刚ธ的人才发现原来勾疯子他们只有五个人。

“追!”志刚的人中ณ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振臂一呼,那么เ其它人也就来了精神。

志刚带的这二十来个统一着装ณ的人挥起手中ณ的砍刀追了上去。刚才那群纷纷给勾疯子让路的懦夫们又成了追着砍勾疯子的勇士。

勾疯子等五人拼命的在前๩面跑,连头都不敢回。

据说在被追砍的过程中ณ,勾疯子他们全都挂彩了,勾疯子后背被砍两刀,裂ฐ开了两道足足有十厘米宽的大口子!被砍刀砍完的人伤势就是这么恐怖。

最惨的勾疯子的小舅子,据说他在高速奔跑过程中身后不知道谁舌绽春雷怒喝了一声“x你妈!”,行话这叫“喊喝”,一向胆小的勾疯子的小舅子听到เ这一嗓子后吓得腿一软,当场倒地。倒地后,身中20刀,但所幸这2๐0่刀并未伤及要害,但是也๣的确被砍得皮开肉绽,大量失血。

柿子专拣软的掐,刚才勾疯子向外冲的时候没人敢阻拦,但是跑的时候却有人敢追,终于抓到了一个被吓得瘫倒在地胆小鬼,人人都来上一刀过过瘾。

事后得知,勾疯子等人虽然跑得狼狈,但是其实伤的最重是志刚,右眼彻底失明,从此,志刚ธ开始戴着一个近似于墨镜的近视镜,更加凶狠暴戾。

“李老棍子和勾疯子他们这事儿没完,以后他们肯定还得继续掐,呵呵。早晚他们得掐死几个。”赵红兵听说此事后曾这样评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