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申的东西？”老头儿这才缓过劲来问了一句。
“你站着！”老太太喊了一声，“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他死了两年了！你现在才告诉我们？你什么意思！”
“以前咱俩也没怎么单独待过啊。”林城步说。
“丢人么？”林城步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哎丢â丢吧，我就是想笑。”
“你觉得，”元申ã把下台搁在他肩上，“哪个ฐ是我呢？”
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到有人觊觎自己้的思想和意识的恐惧。
“那行吧，”江承宇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เ办？”
“操，”江承宇搓了搓胳膊，“我怎么觉得慎得慌。”
元午笑了笑：“你可以趁我想不起来的时候带我去吃。”
“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啊，”元午说，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儿也想趁这机会干了？”
车出了市区之后限速80，他一直压着80่开着，接近小江镇了才慢了下来。
好好地吸了几口鲜空气之后，他扔在副驾上的手机响了。
林城步游得挺快的，元午能ม听到他的胳膊划水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水面上传来的划水声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渐渐淡去的背景。
所以说林城步其实是个没有工作的精神病患者？
“一颗退烧药，”大头说，“我去卫生所帮他买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在为自己送行，我们哭着，笑着，陪着自己，一路掩盖着真正的情绪……渴望或者绝望……
他站在水面之ใ下，四周搅起纷乱的气泡，惊慌地向上散去……
元午本来低头往前走着，听了这句没忍住扭脸瞅了瞅他。
元午顺手把旁边商品堆在门口的一个ฐ大盆拎到了他眼前。
是的，每周都要去医院的元申ã，需要不间断地吃药的元申ã，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的元申，身上总带着淡淡医院气息的元申ã。
他害怕这些。
因为你，元申才会这样，你爸爸生病，谁知道会不会也是因为ฦ你？
奶奶的话总是这么เ精准而具有杀伤力。
这么多年他都没进过医院，他在健身房里锻炼，跑步，希望自己้可以远离这些。
尽管现在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些跟自己้没有关系。
可还是会控制不住。
中午如果不是他想要去吃冰淇淋大餐，林城步又怎么会现在躺在医院里？
还是因为你。
他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沿着医院门口的路来回走了一趟，又坐回了石凳上，把腿盘了起来。
有人看他，不过他并不在乎，闭上了眼睛。
梁医生教过他很多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แ法，深呼吸，冥想，自我催眠……总有一款适合你。
半小时之后，元午睁开了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
旁้边有个大爷在看他，他闭上眼睛之前，大爷就在了，这会儿看他睁开眼睛，问了一句：“气功啊？打坐？”
“禅定。”元午高深莫测地对他笑了笑，起身往医院大门走过去。
尽量走得快一些，以一种大师的姿态在鼓起的勇气还没有消เ散之前走进医院。
对于一个记忆里就基本没进过医院的人来说，医院是个让人头晕眼花的地方。
站在大厅里五分钟็了，元午都还没弄清自己到底要上哪儿去找林城步。
但他还不太想给林城步打电话，一是觉得可能ม会影响他休息，二是……一旦打了电话，再想后悔离开医院就没机会了。
“先生，”一个导医终于看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走过来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找人，”元午估计自己挺久没理发的形象和现在茫然四顾ุ的表情在导医眼里有点儿像是来找茬的医闹，还是精神不正常不用负责那挂的，于是又挤了个笑容出来，“我朋友……急性胃炎到医院了……”
“是看的急诊吧？”导医问。
“不知道，应该是吧，”元午说，“说是留院观察。”
“留观室在那边，”导医微笑着说，“我带您过去。”
元午推开留แ观室的门时，林城步正坐在病床上，一个ฐ护士在给他拨针头：“休息一会儿再走动。”
“嗯，我感觉我没……”林城步按着手上的棉签，边说边往门口这边看了一眼，看到เ他的时候，整个ฐ人都愣住了。
“打完……针了？”元午突然就有些尴尬，站门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