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吗?”林城步轻声说,“前面有家很好喝的奶……”
“谁规定就小姑娘能喝奶茶啊?”林城步有点儿不爽,“我跟你说,我还绣过十字绣呢!”
“嗯。”元午应着。
“小步步。”黑暗里元午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一直闭目养神的元午睁开一只眼睛。
元午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拉过了安全带,准备扣上的时候他顿了顿ู,把卡扣拿到眼前看了看:“你这车是不是没姑娘坐?”
林城步也顾不上掩饰了,飞快地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你的表演太精彩了,”林城步说,“我激动哭了。”
那姑娘是挺漂亮的,而且看上去干净单纯,他并没有质疑元午的眼光。
在震惊之ใ余,林城步心里涌上来的简直不是醋,那就是奔流的硫酸!
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无午平静地吃完饭,收拾了饭盒就回船舱去了,进去之前还特地转身交待了一句:“你要觉得没地方去,可以待在这儿,但最好是旁边那条船,如果你要用水什么的可以过来但是不许进船舱。”
元午关上了门,应该是开始写故事了,一直没有再理过他。
大头他妈打了他一会儿就休息去了,大头也很快恢复了生机,元午听到了他越来越近的歌声。
他赶紧回船舱把笔记本拿上,快步往码头那边走过去。
脚下是有些凹凸的河床,密密麻麻长满了及腰的水草,隔着厚重的裤ไ子都能ม感觉到它们充满了力量和韧性,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重……
短暂的空白之ใ后,她开始奋力挣扎,仰着头,拼命地想要后退,或是向上……
元申ã是痛苦的,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一个ฐ永远在病痛和质疑自身存在意义的旋๙涡里挣扎着的人。
有多痛苦呢?
元午不知道,第一次看到เ元申癫痫发作时那种惊恐还刻在他脑海里,元申咬紧的牙关,僵直的身体,空洞的眼神,让他害怕。
只有害怕,甚至没有做为兄弟,做为元申的哥哥应该有的担心和心疼。
元申ã抽搐中眼角滑下的泪水像是滚烫的岩浆,在他心里烧出深深的疤。
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场面。
在元申不断地寻找真正的自己,求证自己้存在的意义,追问生命的真相到底是在别人的记忆里还是在自己脑แ海里的那些日子里,在他不断地带着自责和渴望想要接近“哥哥”的那些日子里,元午跟他渐行渐远。
害怕和抗拒,元申灿烂如同阳光的笑容和开朗的性格后面他永远看不清也摸不到的真实的那个ฐ人。
尽管每次看到เ元申时,他都会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是他的兄弟,在刻๑意逃避的同时,他也会对元申ã有着无法抹杀的来自同样源头的亲密感。
“什么เ?”电å话里江承宇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吃惊,“什么เ时候不见的?他没来过我这儿啊……”
“我不知道,我昨天睡客厅的,”林城步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我想着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也说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而且还喝了那么多酒,我弄他上床的时候跟猪一样连胳膊都不会抬一下了!结果刚ธ我一起来,屋里没人了!”
“他东西在吗?”江承宇问。
“什么东西,他本来也没拿东西过来,什么都没有,就一身衣服还是我的!”林城步拉开衣柜看了看,“他也没拿我别的衣服……你说他会不会回沉桥了?”
“有可能,你去看看,”江承宇说,“我马上叫人去他家看看。”
“行,有消息给我电话。”林城步挂了电话,飞快地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出了门。
开车往沉桥去的时候,他给大头妈妈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但是欠费停机了。
再给元午的那个手机打了一个,关机的。那手机自打他给了元午,就再也没看到过,也不知道元午是收起来了还是干脆给扔水里去了。
好在今天是周一,往沉桥去的路上几乎没有车,他一路飞着就到了,连土路的颠簸都没太体会到。
老码头一切如常,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初ม秋的颜色,浓烈的绿色变得淡了一些,风也透着凉。
乡下的季节比城里来得早,也来得更清晰。
大头就像老码头的一个ฐ标志,还是背着葫芦蹲在那ว里,只是身上的小背心换成了长袖。
“小步哥哥!”大头听到เ车子的声音回过头,惊喜地蹦了起来。
“大头乖,”林城步跳下车,跟大头拥抱了一下,揉揉他的头发,“小午哥哥来过吗?”
大头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地垂下了眼皮:“没有来过啊,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他啦,妈妈说他回城里了。”
“这样啊,”林城步有些失望,说实话,除了沉桥,他真不知道还能ม去哪儿找元午了,“我们去他船上待一会儿好不好?”
“好。”大头很开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