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叫周浔北,她叫谢思蓓,我们的父亲叫周北备,“北备”不就是“北、蓓”吗?而且,我们的母亲姓谢。
听完了整件事,我的亏欠感又累积了一层,一个从小就被剥离出母爱的孩子,被亲生母亲做出“选择”后扔到哈尔滨,就好像扔进冰雪荒原,周遭白茫茫,满是绝望。她说妈妈唯一给予她的就是姓谢,与妈妈同姓,可是中国传统就是随父姓,这反倒又给谢思蓓添了一层名不顺言不正的感觉。
她喝了一口水,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站起来,似乎不想久留แ,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准备一下吧,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我在安检口等你。”
回宿舍?又要见到舍长??不要……!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碗,下意识说出:“不要!”
是的,说时迟那时快,其他舍友——舍长踏进了宿舍。
他抱着我,溺宠地揉着我的头发。我们仿佛都忘记了零下的温度,升腾在爱情的火热里。
澈南看了我一眼,“不然我们先留下,陪陪他们仨吧。小北和舍长都没来过;那只猪,作为哈尔滨人,居然也不会滑雪?”
期末考试结束,已经是漫天飞雪的一月,我和澈南就这样走过了小半年。树不再绿,结上一层冰灵的霜;水不再蓝,而被镌刻成一面明镜。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冬天,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雪,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哈尔滨。
澈南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开玩笑道:“看在你这脆弱的肥猪的面子上,我们就不多言了。倒是有更肉麻的呢,就是怕您老人家受不起。”
“喜欢的话你们追好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说完,澈南走向休息区,不,是走向我,眼神不离我,脚步靠近我,伴随着微微勾起的右嘴角和上挑的眉毛。
“好消息啊!”大个子进了宿舍就高声宣布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要开始了!”
“老子没那ว么多时间给你磨蹭!”他趁我不备,直接把我扛起来扔到那张床上。
他咧开嘴笑得一脸阳光,勾过我的肩膀,“那ว我就代为ฦ收下了!走,请你吃东西去!”
突然,我想起央澈南举起手做着电话的手势——我忘了给他打电å话!我急忙奔向座机,拨通了那个写在小纸片上的号码。我发现我在期待。
他摇了摇头,也倒清醒得快,“哪儿的话?大晚上的放小老虎出来,我可不得看着吗?”他伸手扫了扫我整齐的头发,“走吧,带你去吃宵夜。你来哈尔滨还没走动过吧?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杭州可是吃不到的!”
“周浔北,为什么เ之前的那ว些酒吧会拒绝收你啊?……”央澈南第一个打破沉寂。
“你为什么叫‘北’啊,你好像不是北方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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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风景应该会让人心情好点吧,可是这些风景都是属于那个小村庄的呀,留存着我和澈南美好记忆的那个小村庄,它们都在我眼前飞逝,怎么看都有些悲凉。回忆被“呜呜”的汽笛声打断ษ,像珠子散落一地,找不全了。
刚ธ才满是谢思蓓的你的眼中,是否已经没有我的位置?细数两年来我们创น造的片段,如数家珍:你在温柔的夜里吻了我,对我说“我喜欢你”;我为ฦ了照顾生病的你不知不觉忙到夜里一点;你在我生日送了我一条可爱的金鱼;我向你扔雪球你灵活地躲开;你钻进我被窝说这样会暖;搬家第一天醉醺醺的拥抱交缠……
老天啊,如果没有这些片段,我是不是不会像现在那ว么煎熬?让我消除记忆好吗?我想我可以找个女生来谈恋爱,然后找个好工作,买套房子,把妈妈照顾ุ得很好,然后娶妻生子……呵,这可能吗?有央澈南存在,我周浔北的生活就不可能按部ຖ就班地正常进行!
“小北……”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慌张地回过身,是澈南。
“你在这里干嘛ใ,怎么不回去坐着?”他问我。
“我还想问你在这里干嘛呢,不回去陪她,有空来找我?”
“她睡了。”
“是,她睡了才来找我,以前晚上我没睡的时候你就去找她了。公平吗,澈南?”我缓缓抬起眼看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你也有欠她的。”
“我欠她的不用你来还!”我把一肚子怒气都吼了出来。
他紧张走上前地捂住我的嘴巴๒,“叫那么大声干嘛,有人过来怎么เ办?!”
我借这个近距离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前。
他想推开我,对我低吼:“车上那么多人,会被看到เ的!”
“没关系的,车厢里的人机会都在睡觉,不会有人过来的。”我收紧手臂,收紧眉头,“澈南,你就稍微可怜我一下吧……”
他叹了口气,然后抱紧ู我——真好,你还会纵容我,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澈南……”
“嗯?”
“我怎么觉得我们像在偷情。”
“胡说八道。”
“还是算了……”我松开手,想要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只是,我刚抬起头,澈南就把我的头压下去,然后揉着我的头发——拜托不要让我有幸福感了好吗,这样我真的会在不真实中ณ死掉。
安静了很久,我又唤了一声:“澈南……”
“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没事。”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习惯性地揉着我的头发。
其实我想说,我们现在的每一个拥抱都可能是最后一个。只是太过伤感和矫情,或是不想再降低自己的身段。
“没事了就回去吧。”他说。
我推开他,“你担心她你自己回去,我不回。”
“别闹了。”他想过来拉我。
我躲开,把身子转向车窗外,“我只是想适应一下没有你的世界。”
接着,三秒钟,是沉默迟缓的空气;三秒钟后,我身后是一阵阵渐渐变小的脚步声。
窗外,远处的风景在倒带,近处的风景被车速抽丝成一条条平行的线条——真实可触的,遥不可及;抽象虚幻的,却近在咫尺。
这一切,是命运的折腾,还是我们本来就在南辕北辙。
下了火车,澈南要送谢思蓓回家,他叫我自个儿先回去。
“我来送她。”我看着面色已๐经恢复大半的谢思蓓说。
“别闹了,你快回家。”澈南马上拒绝了我。
“她是我妹妹,妹妹生病了哥哥都不能关心一下吗?”
“哥,”谢思蓓开口了,“你是把我当作你妹妹还是你情敌啊?”
我怔住了。
澈南此时见缝插针:“小北,快回家等我,我马上就回去。思蓓她真的是晕车。”
我低下头,心想: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我不对,我不懂ฦ事,我胡闹,对吗。算了。我深吸一口气,掩盖住暗淡的眼神,“你早点回来。”说完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