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也有出口。”
刘ถ蕾点点头,有点局促的趴到我背上,她很轻,呼吸声音也很轻,轻柔的梢搔在脖子上痒痒的。
我记起那次在书店的偶遇,如果她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想我会毫无意外地喜欢上她。
“林夏,谢谢你,”她小声说,“还有,对不起……”
“嗯?”我不解。
但她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夏衣透过来,这些是我不能ม忽视却又必须忽略掉的事情。
静默让人有无形的压力,像她那样文静的女生身上似乎总藏着很多秘密,她们把心事写在日记里,又或者跟自己的密友低声私语。
我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整齐而嘹亮的歌声,是那些走在前面同学,我抬起头,往歌声的方向走。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出口,华明挥舞着手电站在洞口,见我们出来把手电一扔过来搀刘蕾。
“怎么了?受伤了?伤到那里了?要不要紧?”问题跟连珠炮似的。
刘蕾摆摆手:“没事没事。”
这姑娘,明明已经肿得很厉害了,居然还说没事。
“扭伤了,赶紧送校医院。”我指指她脚踝。
“好。”华明一弯腰,背上刘蕾就往学校那边走。
“我真的没事,放我下来自己走。”刘蕾看左ุ右都是同学,非常不好意思。
“到了学校就放你。”华明哈哈一笑,走得更快了。
刘蕾认命地低下头,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我拎着她的鞋,和其他同学一道跟了过去。
☆、16-10春分
刘蕾被诊断为脚踝扭伤,好在没伤到เ骨头和韧带,就是会有一段时间行动不便。华明自告奋勇接她上学放学,一时之间被传为ฦ班级友爱互助的典范。
我上下学自己走,一路少了华明的聒噪路上有点冷清。其实也不是不能一块儿走,但那小子明显喜欢刘ถ蕾,我在旁边总有些不自在。
小半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在家复习,电话铃声响起,是华明。
“大爷有何吩咐?”
“滚!”华明啐了一口,“正经有好事儿找你。”
“还有三套题等着我杀,有话快说。”左ุ右不过是些野路子,我翻翻白眼。
“看白鹭,去不去?”华明嘿嘿一笑。
“蒙谁呢。”我才不信。
华明啧了一声:“不来别后悔。”
“真的假的?”我问。
“真得不能再真。”那ว边打了个哈欠,“快点儿的,十分钟后路口汇合,刚补习完饭都没吃,给我带一口。”
话说完电å话就挂了。
得,看样子不去不行。
不过说看白鹭什么的我是真不信。
我家小区不远处有个湖,湖心有一条两车道的公路桥,小时候我和院里的孩子经常去湖边玩耍,那时候湖上有乌篷渔船,大的鸬鹚一排排立在船头,样子笨重丑怪。与之ใ截然不同的是湖面掠过的白鹭,身形修长,姿态优美。我常常站在湖边的野蔷薇花丛中,呆呆地看它们从湖的这边一直飞到远处的芦苇丛中消失不见。
可是这些美丽的白鹭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出现了,后来渔船也没有了,鸬鹚也随之不见,湖面上不知从那里生出水葫芦,绿油油地迅铺满了大半个ฐ湖面,有人专门打捞,但这东西总是捞完又长,湖边钓鱼的大人们也不来了。
那时候还不懂,后来知道是污染。
白鹭不会回来了。我想。
打包了一堆吃的扔进书包,看完的书也一并扔进去,胡乱扒拉了一下头,跟老妈打声招呼就出门了。
骑到路口,华明还没到。
那家伙很磨叽,迟到是常有的事儿,我已๐经被他磨得没有脾气。
单脚撑地,在树荫下数到三分十二秒,听到有人摇车铃,抬头就见他蹬着他那ว辆变山地车冲过来:“走了!”
“去哪?”我追上他。
“到了就知道了。”华明在前面领路,那条街是往他初中ณ学校的方向,学区不同,我很少往那边走。
那ว是一条老的商街,房子正陆续拆了重建,路边时不时见着临时堆着的建材石料,还有拆下来的依旧朽败的木质雕花门窗。
“变了好多。”我说。
“是啊,我最喜欢的那ว家凉粉摊也不见了。”华明指指街边的一处废墟。
“你个吃货。”我白了他一眼。
“明明是小时候的味道。”华明回头,说,“林夏,拐弯了。”
紧接而来是大上坡,气喘吁吁骑到头下车,是个大院,院门口匾额上“y市环保监测局”几个大字。
“来这干嘛ใ?”我不解看他。
华明冲我挤挤眼睛,跟门口保安打了个ฐ招呼,轻车熟ງ路从大门进去右拐停好车。
我加紧两步跟上他,院子里的树很大很高,树上有雀鸟嬉戏。
这地方看着环境挺好。
不过这儿能有白鹭?
走了大概有两百米,华明在院子挺靠里的一个二层小楼ä前停住了。
那是一栋老式的洋房,拱形的窗户上有大块的彩色玻璃,漆树的枝叶掩映着,看不到屋子里的东西。
华明上前敲门。
“嘘เ——”一个人探出头来,朝我们招招手,“赶快进来,别让人看见。”
是刘蕾。
华明推了我一下,“愣着干嘛,走了。”
门在身后关上了,屋里光线昏暗,但我还是一眼看到了屋里的东西,并且不能不惊叹。
正前方的大厅中央是一只老虎,举着一只前爪,一副戒备的姿态,在它周围,有黑猴,有豺狗,有山鹰,当然,也有白鹭。
“这是y市境内绝迹动物的标本。”刘蕾说。
“我听说以前郊区的山里有老虎,还以为他们是哄我的。”华明伸出手去摸虎皮,“没想到真有。”
“别动。”刘蕾拦住他。
华明嘿嘿笑着缩回手,指指一旁冲我说:“看,你的白鹭。”
那只白鹭立在支架上,黄的白羽毛舒展着,一副振翅欲飞的样子。
做得真好。
“真的绝迹了?”我不知道是问刘蕾还是问自己。
“嗯。”她极轻地点了下头。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的星星。”我说。
“是啊是啊,那时候没有这么多路灯,但我从来没有迷过路。”华明说,“我还常常放学后到เ湖边的橘树林里摘橘子吃。”
“湖边有橘树林?”
“前几年被圈起来建了百货大楼。”我知道华明说的是哪里,那ว片橘树林边的小路就是我小时候去呆的地方。
这么เ多年,我和华明居然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我看到这些之前从没想过这个ฐ小城以前是什么样子,”刘ถ蕾说,“说实话,我有点羡慕你们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你呢?”华明问,“之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
“柏油路,绿化带,小区,商场,医院,学校,所有地方都一个样,”刘蕾笑了笑,“我就在那种毫无特性的地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