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青?”马秀真疑ທ道,她不是应该和西门吹雪在一起的吗?
石秀雪道:“大师兄他们查了一夜,终于在一家妓院里找到孙老爷了,花了好多银子才将他从妓院赎了出来,现正在客厅呢。”她也是一晚没有安寝,听到消เ息马上来告诉马秀真。
马秀真问道:“西门吹雪是不是还没有进城?”
“三师兄!”孙秀青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我,我……”
孙秀青笑了笑,道:“谢谢师姐。”她就知道大师姐对她们一向很宽容,不料马秀真下一句话却让她如雷轰顶,“孙秀青违背掌门命令,擅自行事,暂时关在房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孙秀青大声道:“师姐!我……”马秀真却置之不理,拂袖离开。
陆小凤道:“真巧,我也在等人。”他摸着两撇胡子,突然笑道:“或许我们等的是同一个人。”
石秀雪道:“青衣楼的总瓢把子不是霍休吗?金鹏王朝案子中陆小凤已经瓦解了青衣楼,难道是青衣楼的余孽?”
“马掌门,真是让你久等了,失礼失礼ึ!”金九龄笑着走进客厅。
马秀真问道:“查清楚了没有,谁干的?”
“时辰已到เ,封棺!”峨眉全派弟子跪拜。“出殡!”棺木被抬起,缓缓地抬出玄真观,葬入峨眉派历代掌门的陵园,一路上黄纸漫天,哭声遍野。峨眉派属于独孤一鹤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马秀真道:“上官飞燕,金鹏王朝的后裔上官飞燕?”
“该死!”马秀真骂道,赶紧去看石秀雪的伤势。
车厢不大,正好容四人坐下。马秀真身边坐着的是她们中最小的师妹石秀雪,对面坐着的是二师妹孙秀青和三师妹叶秀珠,她们四人是峨眉掌门人的入室弟子,江湖人称“峨眉四秀”。
唐天纵道:“黄昏时候,我们兄弟四人带着人都到这紫ใ金山来。大哥一直在寻找他的未婚妻。听说山上的猎户说看到了一个ฐ佩剑的白衣人,他就撇下我们独自先行。才分开了那么一点时间,我们见到เ大哥时,他已经死了。”他说着,忍不住留下了悲愤的眼泪。
马秀真道:“刚才听你说,你大哥有位未婚妻被西门吹雪掳走,不知是怎么回事?”
唐天纵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道:“大哥这位未婚妻家世不明,只知道她叫青儿。我们兄弟三个都对那个女人表示怀疑,但是大哥就是被迷了心窍,对她呵护有加,如获至宝。在南京城外,我们遇到了西门吹雪,并和他动起手来。后来西门吹雪为了逃走,竟然抓上青儿威แ胁我们。最卑鄙的是,西门吹雪为ฦ了避开我们唐家的暗器,竟拿一个ฐ手无缚鸡之ใ力的弱女子来阻挡。”
马秀真面上不显,心里却冷冷一笑。有句话叫做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的事,说的人多了,最后连说谎的人自己都信。
马秀真抬头望着西门吹雪,道:“公道自在人心。西门吹雪,你有何话说?”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马秀真的问话正是他们想问的。那个孤高绝世的一代剑客,原来也有这么เ卑鄙的行径吗?为ฦ了活命,可以拿女人阻挡暗器;为了名声,可以一剑杀死一个ฐ苦寻妻子的男ç人。
西门吹雪的人更冷了,身上仿佛带着比冰雪更冷的寒气。他看着马秀真的时候,那眼神似乎ๆ可以将人瞬间冻死。马秀真却微笑着回望着他,她的眼神坚定、毫无退缩。
西门吹雪会解释这件事情吗?他怎么解释那个ฐ青儿就是峨眉派的孙秀青,怎么解释孙秀青为了他可以罔顾杀师的仇恨,怎么解释孙秀青为ฦ了他可以不顾性命?这一切,其实都那么不合常理。虽然有些事情就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西门吹雪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孤独、寂寞、骄傲、骄傲、无情、无情。这个已๐经接近于神的剑客,怎么会屑于向凡夫俗子解释?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马秀真将头转向叶孤城,道:“白云城主,不知你怎么看?”
叶孤城道:“我相信西门吹雪。”他望着西门吹雪,眼中是无比的坚定和信任,只有同样孤高寂寞的人,才会真正理解对方。
“不过……”叶孤城又道,“西门,你的心已经乱了。一个ฐ人心若是乱ກ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ກ的,必死无疑。”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
叶孤城面向众人道:“我看这件事情还需调查清楚。陆小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陆小凤摸着两撇胡子笑了笑。
叶孤城最后又走近西门吹雪身边说了两句,飞身离开。
这盛世空前的决战,因为一个ฐ人的突然死亡,最后无疾而终。
人们渐渐离开了紫金山。失望的,叹息的,愤慨的,疑ທ虑的……人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而去——他们为了这一场决战想了一千个一万个结局,但是谁也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月西斜ฒ,孤独地挂在天边。紫金之巅å,终于又恢复了它的宁静。今晚的那些人,不过是它千千万万年历史中ณ的一个过客。
有个人一声长叹道:“看来我又有机会和叶孤城比试轻功了。”
陆小凤走过来道:“司空摘星,你怎么เ易容成这个样子?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会不来。”
司空摘星笑道:“陆小鸡,这么重要的决战,你可以不来,我就算是爬也会爬来。哈哈,今天真是可惜了。”
陆小凤叹道:“这件事情真是麻烦。”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西门吹雪杀了唐天仪,但是唐家的人口口声声直指西门吹雪,还将他说得这么难听。现在的关键是,调查清楚谁杀了唐天仪。陆小凤将目光投降了马秀真,这个峨眉掌门人刚才可是一直为ฦ唐家出头呢。
陆小凤上前一步,道:“马掌门,请留แ步。”
马秀真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陆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陆小凤道:“其实,孙秀青和西门吹雪的事情,你是清楚的。”
马秀真道:“孙秀青?孙秀青三番两次违抗掌门之命,已๐被我逐出师门。从此生死荣辱,与我峨眉无关。不知道陆公子想说什么?”
陆小凤常常叹了一口气,想让马秀真解释孙秀青和西门吹雪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唐家的事,马掌门怎么เ看?”
马秀真道:“事实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就看陆公子有没有本事调查清楚了。告辞!”
马秀真带着峨眉派众人离开。陆小凤望了望天空的月亮,又长叹了一口气。这荒凉的山林,这卧虎藏龙的紫金山,能如此利落地一剑杀了唐天仪的人,他敢说只有西门吹雪一个吗?
马秀真又回到了客栈。只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夜晚,她却觉得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有人死了,有人的决战取消了,纷纷扰扰,不过是一个ฐ晚上的事情。她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那盘月饼,伸手拿了一个。以前,每年中秋,她们师妹四个ฐ都会亲手给师傅师兄做一些月饼。今年的月饼大概ฐ是石秀雪做的吧,她还记得在这样忙乱ກ的时刻给师兄师妹做上一份月饼。形如满月,金黄香甜,芙蓉为馅,正是她喜欢的口味。她笑了笑,端起月饼往屋外走去。
屋顶之上,晚风习习。马秀真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吃吃月饼。
“师妹,你又在屋顶ะ吹风了?”张英风轻轻落在屋顶,在马秀真身边坐下。
马秀真笑了笑,道:“师兄,我正是在赏月啊,不要说吹风这样大煞风景的话。”
张英风也轻轻地笑了笑,他这个师妹从小就喜欢黑夜里爬到เ屋顶上,问她在干什么เ,她会说看星星赏月亮,或是夜光星辰,甚至会神神秘秘地说她在仰望星空、思考人生。
张英风想了想,忽然问道:“师妹,孙秀青死了?”
马秀真道:“是啊,死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已๐经轻松了很多,“她为ฦ了救西门吹雪死了。”
张英风道:“看来西门吹雪和唐天仪的死脱不了干系。”
马秀真直直地望着他,道:“师兄,不管唐天仪是谁杀死的,今天这个结果是对我们有利的。如果杀不死西门吹雪,我就要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
张英风道:“所以你才会在紫ใ金之巅如此为唐家的人说话。”
马秀真笑了笑,道:“就算这是不管西门吹雪的事情,我也会为唐家说话的。我们峨眉派和唐家都是蜀中大派,相距如此之近,还是要打好关系的。今天让唐家欠我峨眉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ฦ。”
张英风默默叹了一口气,原来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师妹,真的已经长大了。
马秀真突然默默说道:“师兄,孙秀青的遗体在紫ใ金山南麓的一个小庄园里。明天你派人悄悄地将她安置了吧。”
张英风道:“如何安置?”
马秀真想了想,道:“终究是一起长大的,不能ม让她葬在荒山野岭里。就将她的遗体火化,骨灰带回峨眉派,葬在后山那颗马樱树下吧。”那棵马樱树下,曾经留แ下他们很多美好的记忆。背叛师门的人,是没有资格葬入峨眉派历代弟子的祖坟的。那里已๐经葬下了叶秀珠,现在又即将葬下孙秀青。愿在马缨花下,她们都能ม永做芬芳的梦。
张英风离开,马秀真仍是待在屋顶。今晚,她是彻底没有睡意了。“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呐……”她叹了一口气,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月饼。虽然是最后一个月饼了,但她还是舍得送出去的,因为ฦ她已经吃了三个月饼很饱了。
手劲一运,月饼已经如飞碟般飞出。一个白衣人影,忽的出现在屋顶ะ之上。
马秀真笑了笑,道:“白云城主,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马掌门。”叶孤城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冷,“在紫ใ金之巅,你知道的事情有多少?”
马秀真好笑地问道:“什么事情?”
叶孤城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西门吹雪和唐家的事情。”
马秀真道:“西门吹雪和我们峨眉派有仇,我峨眉派与唐家一向有好,所以我为唐家说了几句公道话,不知何错之有?西门吹雪和唐家的恩怨,他本人最清楚,你不去问他,跑来问我做什么?”
叶孤城道:“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决战时,他确实已๐经消เ耗了大半内力?”
马秀真道:“千真万确,我没有说一个假字。”
叶孤城道:“马掌门是一个ฐ很聪明的人。不过,就算你们有仇,你也不用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马秀真冷笑道,“他西门吹雪杀了我师傅师兄,连累了我两个师妹,我既然没本事亲手杀了他,说说真相给大伙儿听听总可以的吧。别人怎么想的,我可管不着。”
叶孤城没有回答。他也是纵横江湖的人,自然见过比这更残酷的复仇雪恨。
“凭马掌门的剑法,杀死唐天仪的本事还是有的。”
白影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夜空中。
夜深人静,鸡犬不闻。今夜都多少人在团圆中ณ安然睡去,有多少人带着遗恨彻夜难眠。马秀真望着无尽的夜空,徒留一声长叹。hellodba!ำ!!!
《峨眉掌门陆小凤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