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同清贫同音,或者徐氏不懂这个,但是张娘子自然是懂的,她才不肯让二妞过贫苦的日子,定要叫清微。
张娘子又问,“你身上穿的衣服有几套?白夫子说你每天穿的都一样。有的夫子说你穿的是两套,有的夫子说是三套,为这事大家争吵不停,都开赌局了。要我说,应该是三套。”
徐氏低声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兰生微笑着摆手。
徐氏又叮嘱二妞不要惹事生非,不要同人打架,虽然她私心里认为二妞虽然别扭,可是从来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主动的惹事生非。但是老人家们都是偏袒男孩子们的。如果吵架了去裁é决,二妞肯定是吃亏的那个。
二妞很不服气,觉得不对,可又无从驳起,很想说阿婆没有偏心阿兄,吃的东西全是我先挑,又担心说出来后阿婆也按男孩子先挑,女孩子靠后的规矩让阿兄先挑,于是她忍住不出声,只是板着脸。
二妞睁大眼,“凭什么?”
徐氏仔细的回复了二妞,二妞高高兴兴的都记下来,又念给徐氏听,看有没有记错。
看到结果,徐氏也动心了,沉吟道,“菜是长得很快,快过粮食,产量也是高过粮食的。就是容易烂,不好保存,若是有人要菜干,那就不怕了。哪天张娘子心情好,你就问下她,要是明年也要,后年也要,年年都要的话,我就喊大家一起种菜。”
徐氏做事素า来麻利,风风火火,立刻就联系了几家相好的农户把菜收了送过自己้家晒。
徐氏很仔细的剥ຓ掉老黄的叶子,用水洗掉泥沙后再晒。每天下午二妞兄妹放学后回家正好赶上收菜干的劳动,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ๆ。
田à家阿公看着那ว一堆菜就不顺气,又听说是二妞夫子的娘子要的,更是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人家既ຂ然肯出钱买,当面不能拿是女人这种话来讲,他便背着手转过来转过去的说,“洪元屋里的,万一天气不好,晒到阴干了没太阳了,菜霉了怎么办?”
徐氏边给菜翻面边赌气的说,“霉了就霉了,再晒。”徐氏心想,就算是晒粮食也有可能ม会下雨淋着,万事都有可能出意外。
田家阿婆没有主见,听说儿媳晒的菜会霉,天天忧心得睡不着觉,每天早晨起来就帮着晒菜干,吃完午饭了帮忙翻着菜干,生怕菜干晒不干坏了,还时时喊二妞的姑姑们过来帮手。
炎热的夏天,吃个饭都会满身大汗,本来可以歇凉的人被抓来做事,二妞的姑姑们都很不满,嘀嘀咕咕的说徐氏独断专权,二妞的父亲管不住自己的老婆,不能当家作主。
现在时常回家的田洪元听这种牢骚很不舒服,立刻๑就作徐氏,“现在的日子不挺好的么,何必那ว么麻烦,你又大着肚子,还是不要晒菜干了。”
徐氏理直气壮的说,“又没有分家,家里的东西都不是在我们名下,东平过几年就大了,大了就要娶亲生子,没有钱怎么เ行。种地的钱又落不到我手上,我自己辛苦多做点事攒点私房钱你还要管东管西。”徐氏很坚决,钱在自己的手里才是钱,晒菜干再怎么เ样辛苦,也好过种地一文钱不到เ手上。
田洪元拗不过自己้的老婆,只好由她,不过还是时时会说几句辛苦是你自己找的之类的话,并且坚决不帮手做事。
徐氏外柔内刚,她做不了的事也坚决不问家里人开口要求帮忙,实在是做不了了喊邻居家相好的媳妇子帮手。象田家阿婆是主动帮手,不是她喊的,那倒也无所谓。
忙碌了十来二十天,终于菜干晒得干干的了。喜笑颜开的徐氏又喊邻居一点点的帮忙过秤,计了大概的总斤ภ数后,就喊别ี人帮忙拖了干菜送过去。
张娘子按徐氏说的斤数付了余款。
二妞兴奋不已๐的跑过来跑过去,又啧啧的感慨说,“几大车菜干只值那么เ一点银子,天天晒天天翻,那么เ久,才这么เ一点,真是不值得。”
徐氏拍了她一下,随口说了句,“扯布买肉都得用钱,钱再难挣都要去挣。”
二妞一直嫌弃自己穿的衣服上有补丁,听到这话顿ู时惆怅不已๐。
七八岁的小孩子满脸的惆怅,张娘子忍不住大笑,忽然一阵眩晕摔倒在地,惊得二妞尖叫半天。
福婆婆忙扶张娘子回房躺下,让丫头去请大夫来看。
白夫子也急急忙忙的过来。
大夫把脉ำ后说张娘子已๐经怀孕了一月有余,要多注意身体,多休息,不要劳累็。
张娘子一一允下,觉得就是象做梦一样,她离上次怀孕已经近十年了,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张娘子的奶娘福婆婆喜得双手合十不停的念佛,说要去给土地庙烧香,又给四个丫头每人都有赏一锭一两的小银锭,自然也是高高兴兴的给了二妞一锭。
张娘子想起大腹便便的徐氏,不由得觉得是徐氏给自己带来的喜气,于是她又多放了两锭银子在二妞的书包里让二妞带回。
二妞不肯要,收太多就是太贪心了,于是拿出来福婆婆给的那锭说福婆婆已๐经给过了。
张娘子笑道,“值得的,我上次怀孩子还是近十年前呢,这个ฐ孩子等好久了。白蓉,再拿三锭过来,给六锭二妞。”
福婆婆喜不自胜的抱起二妞,“真是菩萨保佑啊,好二妞,你就收下来吧。”
二妞扭动着让她放下自己。
张娘子哄她,“你收下来了婆婆就放你下来啦,给几锭我们是有讲究的。”讲究什么她却不肯说。
二妞就不拗着了,高兴的收下来。
福婆婆叮嘱她千万不要弄丢。二妞很不耐烦的说不能丢â。把张娘子逗得笑个不停,连声说,“福婆婆,这小鬼头还嫌人家啰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