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倒塌……便是这么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李嬷嬷、胡嬷嬷居后,后面还跟着翡翠、玛瑙、碧玺、琥珀、玻璃等丫鬟,分成两排簇拥着中ณ间的主人俞清瑶――所谓架势,都是摆出来的。往日谁也不觉得俞清瑶有多高贵,有什么不能得罪的地方,可这时候,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妥。围观的众位仆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
半天功夫,芷萱院流水价来了许多人,在本就忙乱没有收拾好的行礼中,增添了不知多少贵重如金银饰,便宜如络子、手帕等物件。还有人毛遂自荐,或者推荐自己的女儿、侄女做使唤丫鬟。话说得好听,“侯府自然千好万好的,只是姑娘去了陌生地,两眼一抹黑,有个ฐ熟悉的人照看着,也放心些。”
松涛๙阁。
进去了,不就半辈子毁了?将来谁家肯娶ດ一个ฐ莫名进庵堂的女子?
雪瑶气得直扭帕子,可恶!
侵占女子嫁妆的,古往今来不曾少见。可那大都是娘家势力薄弱,不能替女儿出头。今日的安庆侯府,是堂堂的开国功臣之后,娘家势力弱吗?反观俞家,仅有的俞老爷子是帝ຓ师,还是告老还乡、不问政事的!其他人,最高也不过八品官,竟敢欺凌若此!
“哇,莫不是出产自东夷的白玉吧?”
“祖母……那个老嬷嬷去了芷萱院,三妹妹不会告状吧?”
若是计划顺利ำ,以后她就远在京城了,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攒私房钱了。
钱氏絮絮叨叨说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口都干了,才点了最后关键,
俞清瑶满是惊讶,来回指着婷瑶与自己,不可置信的盯着俞子轩。
不久,大少爷俞子轩来了。
前往秋菊院的花径上,月季嫣红艳丽的绽放着,招惹了不少蜜蜂蝴蝶,飞来飞去。嗅着花香,不知是谁在嘀咕,一句对话钻进了俞清瑶的耳朵――
嫌人家院子里的丫鬟多,变着法子扣丫鬟的银子,可人家所用不耗费俞家一针一线,凭什么扣啊?摆明是抢钱啊!
不管心底多诋毁,俞清瑶仍呆板板的点头,“好。大姐姐、二姐姐拿出多少,我也拿多少就是。”
唯独二房,子孙众多。虽然开枝散叶,可主子多了,这用钱的地方แ也多了。光是吃穿嚼用,老老少少每年就是一比不小的开支。二房哪里的钱财?当年分的家产,早用光了;老太太是没陪嫁的;二太太出身商户,纵有也是给秋菊院,不舍得给外人;四爷光有个ฐ秀才的名头,没有出仕,一分银两也不曾为家里赚过;三爷……去了边疆ຆ,不受罪就不错了,帮衬不了家里。因此数来数去,竟只靠着二爷一人!
小家伙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有必要吗?”
“呵呵,我刚嫁过来时,听说三嫂为庆祝三姑娘的十岁生辰,特地送来一扇紫檀雕花落地玻璃镜。那玻璃镜传自西洋,据说纤毫可见,连头丝一根根都瞧得分明。不知三姑娘可否让我见识见识?”男ç女有大妨,即使是亲姐弟,俞子皓也是半点不能ม踏入卧室的。但安氏就没这个顾忌了,睁大眼好奇的问。
也难怪,她才十七岁,想要摆架子,也摆不起来――这家中上下,丫ฑ鬟仆妇的眼睛雪亮着呢,但凡有一点做的不恰当,出去不知要编排多少笑话。
“是,清瑶以后再也不会了。”
胡嬷嬷语气淡淡的说。
若这时再看不出“亲与不亲”,那就是瞎子了。
杨嬷嬷说完这句话,对在场的宾客连看也不看,便抬脚走人了――她走后很久,俞清瑶越思越奇怪,后辗转打听,才知道杨嬷嬷的丰功伟绩。
胡嬷嬷搀扶着俞清瑶,绕过玛瑙身旁,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我,我怎么了?”
“老婆子查到两个ฐ谨容,因不知道姑娘具体说的那一个,自作主ว张,都查了。”
俞清瑶跟“四婶”打的交道不多,仅知晓对方是七品县官的女儿,也算官宦人家。这位四婶生得温柔腼腆,气韵优美,既有着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又有小家碧玉的善解人意,且一进门就有孕了,难怪钱氏疼爱。
俞清瑶还没露出怒容,婷瑶先用帕子捂着嘴,嘴角勾了勾。心中暗想,哪用自己挑拨呢,雪瑶说话根本不经过考虑,脱口而出的话跟针一样,直往人心头刺啊!
父亡……母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