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是包养戏子,与人纷争时死的;二老爷,也是俞清瑶的祖父,懦弱无能,至今没读全四书五经;三老爷、四老爷是收养来的,同样读书不成,趋炎附势本领ๆ一流。明知道长房、二房不待见,还紧紧ู巴着,无非是想借俞家的势力在外耀武扬威;有这样的长辈,下一辈的更别指望。
她不后悔为钱氏养老。而是愤怒,三年侍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钱氏怎么เ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婷瑶欺辱践踏,还夺走了辛苦赚来的银子?
转眼功夫,喝掉大半碗。
看到女儿这副心不甘的表情,二太太笑了起来,“呵呵,乖女儿,娘知道你的心思――是怕三丫头抢你的风头吧?放心,她是谁,老太太对你十多年的宠爱,凭她也能抢去?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姑娘姑娘,奴婢糊涂!姑娘饶过这回吧,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
“玛瑙,翡翠回来了吗?”
是不是祖母知道昨天她受了委屈,特意避了人让她过去安慰安慰?
反之,相依为命、感情深厚的祖母,今晚对她漠视旁้观,明明知道雪瑶故意生事,却连一句公道话也不曾说。细想想,若不是她口味改变,那ว岂不是要当众出丑?祖母,你怎么เ能……
“你少胡说!我、我什么时候说担忧祖母身体,是拍马屁了?”
曾祖父觉得祖母虽出身不高,但为人品格,十分难得!于是,就为祖父求娶。一来,全了皇帝报恩的心意。二来,祖母的品格心性,实堪表率,并不辱没门楣。祖母嫁到俞家后,先后生了四子三女,俞家如今的子孙繁茂,可以说,有一多半是祖母的功劳。
翡翠亲生父母早逝,跟叔父婶婶的感情差了很多,并无什么牵绊。后来跟着去了京城,也的确用心谨慎的办差,对她言听计从。唯一的一次差错,就是“不慎”将她书写的一诗遗留到某位世家公子经过的路边。
曾经的赞誉,不过是看在舅父的面子上!
“胡说!大家不要信她!”
穿戴完毕,翡翠半跪下,双手托举着一面鎏金玻璃镜,调转角度,好让俞清瑶看见视线不及的背后。
胡嬷嬷惊讶的表情收敛的很快,若不是面对面,根本现不了。
好在胡嬷嬷以为今天姑娘吓坏了,就是成人骤然见到可怖的死尸也难免举止失常,何况娇生惯养的小姐呢!帮着软言软语哄俞子皓,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姐姐,好说歹说,才把小家伙劝住了。半响,他依依不舍的道别,
“我、我也是为了姑娘好。若是金簪的冤魂不去,也好找个道士做做法,为ฦ她度度。姑娘也不用受委屈。”
……
而此时,二房的雪瑶也迷糊的问自己母亲,“娘,你说三妹妹能ม治住那ว个刁婆子吗?连三叔都被骂了!”
“哼,治不治得住,什么要紧ู?三丫ฑ头病怏怏的,虽是名义上的主子,我看那ว刁婆娘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不成功才是常理。”
“那ว您还非要我去找三妹妹,不是瞎子点灯――白费啦!”
“呵呵,闺女,你知道什么。三丫头毕竟是名义上的主子,要是连她的话都不中用,正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人赶走。更能ม一箭双雕,让合家上下看看,三丫头连自己院子里的人都辖制不住,软弱无能的紧ู。”
雪瑶睁大眼,顿时拍手笑了起来,“娘,这计好!这计高!呵呵,我等下去芷萱院瞧瞧三妹妹的黑脸,哈哈!一想到她也被骂得狗血淋头,就开心死了!”
――――――――――
胡嬷嬷恭谨的请了杨嬷嬷进芷萱院。院门一关,隔绝了外面好奇的目光。
不同于外面人的设想,杨嬷嬷进来后,闭上了那张释放毒汁,能把人气得半死的嘴。睁着一双鱼泡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坐在海棠凳上的俞清瑶。
然后,直挺挺的跪下,“老奴请小小姐安。”
礼ึ数上,没有任何缺失。可惜,也看不到任何恭敬、尊重之意。
俞清瑶早打听了这位彪悍嬷嬷的背景――八岁卖身到安庆侯府,从烧火丫头做起,凭着一把子力气和一股憨劲,硬是做到了管事嬷嬷。就凭她直呼老侯爷的错处,便知其在侯府的地位不同与一般下人。
然而,俞清瑶此刻关心的不是杨嬷嬷的履历。她在乎的是,杨嬷嬷年过花甲â,除了骂人其他事也做不了了。挂在她院子的名下,每月不干事领着一份月例,恐怕是来养老的。
这样嚣张粗鲁、长相不佳、脏话连篇的人,能顺ิ顺利利的干到เ养老,凭的是什么?
忠心!
唯独一副耿直的,赤诚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忠心,才能掩盖一切缺点!
“嬷嬷,翡翠、玛瑙,你们先出去,我和杨嬷嬷说两ä句话。”
“姑娘……”
看到俞清瑶镇定的神色,胡嬷嬷只好带着两个大丫ฑ鬟离开,不放心的说了句,“若是有事,姑娘唤一声。”
“嗯。”
人都走空了,只剩下俞清瑶与杨嬷嬷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奇特的安静滋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终于,杨嬷嬷鱼泡眼转了转,黄浊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嬷嬷,请您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
“帮我查一个人,一个名叫‘谨容’的女子。她……据说是祖母钱氏的表妹。怀孕的时候失踪了。”
杨嬷嬷略一吃惊,随即眼皮耷拉下来,仍面无表情的道,“好。”
随即,无话。
俞清瑶根本没想过劝说杨嬷嬷不要骂人的话,说了也是白说。只在杨嬷嬷转身准备离去时,轻轻的,
“嬷嬷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我年小力微,又是女儿身,能做的事情有限。日后若有需要,只要在力所能ม及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