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宝宝又是怎么回事？”顾念瞪了幸灾乐่祸的哑姑一眼，也没能ม让她停下来。
柳四公子略放松了一些，感谢和安堂的大度，再敬了酒。走了。
若无其事地过了半个下午，宋亦柏偷了点空，写了个纸条让人送去聚兴顺ิ，问问古剑心今晚是否有空一起吃饭。
“还是值得高兴一会儿的，因为接下来几时还能ม再有好消เ息，我也不知道。”
新学期开始，老师们不约而同地先来了一场随堂考试。还好是口试题，只是看看学生们在这长达一个月的假期里有没有翻过书本。
董元庆跟他们一同返程，船长已在客栈等着，先把大家的大件行李运船上去，以免耽误明日出时间。
四人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客房里。注意到这会儿外面走廊上无人走动，这才重新提起上午的那件事，吃吃地笑个不停。
徐矮胖子他们见势不好，转身就向巷๕子另一头逃去，衙役行动慢了一步，没追到人，但是那个被顾念扼昏在地上没跑了，仍然还躺在那呢，只是因颈动脉被掐后带来的剧烈头疼而暂时无法动弹。
一楼的茶客们躲在门边探头探脑地看。想围观又担心自己小命。
顾念回到自己屋，哑姑已经干完活吃了饭在屋里歇着了，顾念打开带回来的糕点叫哑姑吃，又唤小二送热水进来洗脸，连着四天的舟车劳顿，她看见枕头都比看见钱亲切。
包寄桃他们出来找到顾念，无所谓地陪她多等了一会儿，顾念只顾看风景。包寄桃和铁ກ子倒是先注意到三楼的乘客都没下来，人家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才不一窝蜂地赶热闹呢。
“刚才好像看到你身后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回船舱去了，大概是不想打扰你。要不要到เ楼上来喝茶？大家都在，人多热闹。”
“唔。低估对手是要不得的，我相信秦哥很清楚这一点。”
顾念把万宝宝的变化都看在眼里，饶是如此。她的上房仍然是她的禁地。万宝宝甚至可以去后院帮忙哑姑晾晒衣物，却唯独没有召唤不能进上房。
宋亦柏没辙地摇摇头，示ิ意顾ุ念跟上。去认识几位朋友。
顾念二人等了一会儿，等不来半句话，包寄桃就有些不耐烦了，拍拍桌子，问万宝宝到底想干什么。
哑姑如释重负地把药酒硬塞到包寄桃手上。起身把她推回到床沿坐下。
包寄桃扔下她的算盘，花容失色地跑过去。“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弄的？快来两个人扶后面休息去，拿些跌打药来。”
万宝宝立马偃旗息鼓。瞬间换了狗腿脸。“汤还热着，我也不可能ม再拿回去了，我给你们一人盛一碗吧。”
园子的围墙挡住了外面的风景，也挡住了外面的视线，更听不到邻居们的喧闹，小小的宁静之处，真的很适合三五好友围炉闲聊。
“不一定是他们自己้人去的药铺，可以托永洛府的江湖朋友代买。他们的镖师再带回来。这就不引人注意了。”
酒楼门上挂着的灯笼照ั亮了门前的街面，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地面一直湿漉漉滑溜溜的，凄风冷雨的夜晚，顾念坚决不要在这种天气情况下去找她那有可能喝多了的不靠谱车夫。
这弄得顾念在忙碌之ใ余不禁好奇是不是万大夫出了什么事。不然万宝宝干嘛不着家，这大半年她改过自新，跟以前的狐朋狗友都断了联系，再没听说她又惹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医堂那里忙而不乱，刚送来的病人被一群大夫围着，宋亦柏卷起袖子参与进去，顾念径出大门，往上塘街北边的北通街走去。
整整一下午，顾念都在家里制药，顺手收治了几名意外受伤的街坊。晚饭前去和安堂买了一些辅药，跟掌柜大夫伙计们聊了聊学堂近期的事，他们也恭喜了她，另外也少不了地嘱咐一番๘好好学习。
“咦，大公子也在这，抱歉抱歉。”顾ุ念又闪回角落，把书放回原处，再一面抚平衣服。一面回到เ老师跟前。
“唔，正做着准备呢，希望到时不要有失仪态。”
开刀房设有地坑。温暖干燥，病人除光衣服，几处重要穴位上扎着针，吊着他的命。老大夫们全权负责针灸上的一应事情，观察病人的反应，剩ທ下的就全交给顾念了。
马车又走了两条街。才靠边停下，顾念知道自己该下车了。起身前看了一眼宋亦柏，他一副好像睡着了的样子，也就不叫醒他说再见了
可再一想，任焱焱又现不对，若真是医药世家，这顾ุ念的基础怎么会这么差ๆ？医药不分家，就算是药家的同行，那也一样是拿经典著作当启蒙读物的啊。
包寄桃大方地摆手，挑逗地捏捏顾念的下巴尖儿，“街上喊我姐姐的人多了，唯独应承了你这小子，不疼你疼谁。时间不早ຉ了，赶紧ู拿家去继续炖着，要再冷了几分，就炖不回来那个味道了。”
“要实在不舒服就去抓副药，你这样难受。就是明天勉强去了学堂，也没精力听课。”
顾念道了谢，捧了她的茶盏移坐过去，包寄桃拿了她的账簿笔墨，与顾念对坐，一面算账，一面闲聊，算盘珠子的节奏丝毫不乱一分。
顾念低声嘟囔着，“我又不是卖胶布的。”
宋亦柏斜她一眼。顾念老实了。
“价钱算便宜点。跟你长期订货。”
“那我成本价多一点点卖你好了，反正也不指望这个ฐ赚钱。”
“这就对了嘛。”宋亦柏拍拍顾念脑袋，“新า东西做出来要让我知道。”
顾念扶了扶自己的髻，点头。“好。”
马车行至半途，顾念下车另雇马车一路回家，回家稍歇片刻。拿着草图出门去找做木工的邻居，定制几个活动木盒子。
她画的草图木匠都看不懂，对她说的盒底部要做成按压式的活机关更是不明白，顾ุ念自己讲得口干舌燥也没用，只好让木匠先给她做其他的部件。底部空着，等她弄了别的零件再说。
木匠手脚麻利地给顾念做了那ว样的一个四方盒子，棱角打磨得平滑，其中一面比另三面都要大一些，那是为了好钉在墙上留下的。上方的盖子是活动可卸的。
抱了盒子回家吃晚饭，抓紧ู时间熬药制药。反正明天是休沐，晚睡不要紧ู。
次日果然起晚了，匆匆吞了一碗粥，拿纸笔写了一张购物清单，打哑姑上街买来，她自己则奔了铁匠铺，定制两个小弹簧。为ฦ了让师傅明白弹簧是什么东西，顾念再次讲了个口干舌燥，好在这次没有浪费口舌，铁ກ匠师傅现场就给她做了两个，拿回家带上半成品的木盒子就直接去找了木匠邻๑居。
又是一番艰苦的沟通，木匠大致明白了顾念的意思，试做了一个小构件，把弹簧装ณ在了里面，然后再与盒子装在一块。拼成了一个完成的木制品。
顾念往盒子里装了点水，没有漏水，密封很好。然后她又把这盒子一手抵在墙上，另一手按动盒底的弹簧滑片，清水随她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从豁口处流出，当她松手时则一滴水都没有。
顾念满意地付了工ื匠剩余的尾款，并告诉他日后可能还会再来定制几个，接着就跑回家去了。
哑姑已经给她买来了她要的原料，她卧室外的客厅也收拾齐备，各种工ื具都摆上，只等她回来。
一千张胶布，这可不容易。
药铺买的纱布都是标准尺寸，顾念只管制作胶水，哑姑和万宝宝把一张张纱布绷在方แ形绷子上，方便涂ิ胶水。
三人只做了五十多张，几张零头顾ุ念留着自己用，其它五十张是要交的货。
湿漉漉的胶布晾晒在院子里，散着混合物的气味。顾念收拾了用过的物品，哑姑拿去井边清洗，而顾念则又拿了新า的一套工具，继续在那ว个房间里做新า的实验。
这次她要做液体肥皂。她受够了拿胰è球洗手这种不干净的事了。尤其是在医馆里，一群人共用几块胰球，看着太难受了。
液ຂ体肥皂的皂化剂是氢氧化钾，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工匠们那里叫什么名字，买不到现成品，但是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做。
石灰石高温加热生成氧化钙，再与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最后与草木灰反应得到最终的氢氧化钾。
顾ุ念抹把汗，幸亏她前世学西医的，这一点点化学知识难不倒她。
有了氢氧化钾，液ຂ体肥皂的步骤就简单了，植物油脂做原料，工艺跟普通手工皂类似。顾念很仔细小心地做了一小锅，倒在小瓷碗里，表面蒙上干净的纱布，放到安全的地方静置几天，观察后续的化学反应。
过了两天，顾念提了两大包袱的胶布到เ医学堂，然后再提到和安堂总号，那ว里是一百张，交给了掌柜，还差ๆ九百张，等她慢慢来，她的生产力实在跟不上。
回到小屋放下书箱，还没来得及喝几口茶水，一伙人抬着个担架从这小院经过，担架上的人趴着，腿上出血，后面跟着的小厮敲敲房门，她的病人。
顾念搁下茶盏，追在后头跑进开刀房。武馆的小徒弟被割伤了大腿后侧的筋腱。
做完手术歇了歇，抓紧时间写了一些作业，等打烊，搭宋亦柏顺风车回家，途中ณ仍被师兄考问功课。
回到家后先检查了她的液体肥皂，皂化反应都完成了，她取了一点到井边洗手，还故意在花圃里抓了一把土，把手弄得脏ู脏的，测试去污力，还叫哑姑把厨房的围裙拿来洗一洗。实验结果自然是让人满意的。
哑姑找来钉子锤子，把液皂盒钉在厨房外墙的屋檐下，顾念将液体肥皂悉数倒进去。再试用几天，确实没问题的话，下个休沐日就批量生产，她真受够用胰球洗手了，交叉感染惹不起啊。
又是两天后，顾念又提了一百张胶布到总号，掌柜都给记了账，下月连同诊费一块结。
休沐日顾念在家里忙活开了，她找铁匠做弹簧，哑姑和万宝宝分头行动，一个找木匠做液皂盒，一个上街去买需要的原料。
顾念把弹簧拿回来的时候，木匠那边也已完工ื，就等她的弹簧。留万宝宝在那等着，顾念赶回家等哑姑回来，对原料做初加工。
这次多做了一些，静置几天，确认反应都结束了，顾念分装ณ了两ä个罐子，带着两个ฐ液皂盒，带去了医学堂。一个盒子钉ล在了开刀院的水房门外，灌入液ຂ皂，示范使用方式。另一个ฐ自然钉在了总号开刀院的水房门外。
这新า东西引的好奇，就跟医学堂里是一样的，并不因这里的大夫都一把年纪按理应该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淡定了，可也架不住这实在是个头一次见的稀罕玩意儿，稍有空闲的大夫们都跑来转一圈，看个稀奇，玩一玩，洗个手。
宋亦柏跟顾ุ念站在院子中ณ间，看着不断有大夫啦、小厮啦、杂役啦等各种闲杂人等进来溜一圈，宋大公子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我要的一千张胶布你到现在才交了二百张，时间都用来做这个ฐ了是吧。”
“胶布要晾要晒，本来产量就快不了，跟做液皂又不妨碍。”
“怎么突然有工匠的走向了？洁癖更严重了？”
“我讨厌和别人共用一块胰球洗手。我的洁癖从来就没轻微过，只是条件有限，作不得罢了。”
“那么เ说，我这还提供了让你洁癖作的条件了？”
“是啊，师兄提供了一个好地方。”
“要不你再看看，这院里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的洁癖作得更厉害一些的？”
“多了，就是没条件实现。”顾念做梦都想要洗手的水槽和自来水。
宋亦柏撇着嘴角，斜睨着身边的人，垂下眼帘ຈ，“你还真不客气。”
顾ุ念抬起脸，茫然且无辜，“跟外人才讲客气呢，师兄是外人么？”
师兄自然不是外人，所以宋亦柏没有生气，他只是威胁地伸伸手，顾念就抱头鼠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