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句“殊途同归”而已，如果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会遇到无数个岔路口，他需要做的选择题是无穷无尽的。
选择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没有选择的时候痛苦，有选择的时候也痛苦。有一些经济学家为ฦ了让它看起来更容易被人类理解，提出了所谓“机会成本”这个概ฐ念。
只听底下传来一片“嘎啦嘎ะ啦”的声音，随后顺ิ着黄瑾琛脚下的裂缝，小路上面铺的石板居然就这么一路裂了出去，黄瑾琛嬉皮笑脸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躲开！”
还没等他说完，寇桐的屏幕上就一下跳出了四页的分析结果，尖叫了一声，风扇狂转，黄瑾琛定睛一看，只见满屏幕的妖魔鬼怪，除了诡异的符号他基本都认识——就是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它写了什么了。
黄瑾琛乐呵呵地想，哎呀，正中下怀，意外收获。于是也不抢他的腰带了，一只手掐住了寇桐的腰，一只手拢过他的后脑，把他按在了自己้身上。
都渗出血来了……黄瑾琛咧咧嘴，好像疼的是自己一样，然后他轻轻地拿出棉签，捧起寇桐的胳膊，拆开绷带，把渗出来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黄瑾琛是个神奇的人，无论从哪个ฐ层面看。
寇桐本意是想一笑而过，结果中ณ途被人横插一杠地“维护”了，只能保持着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转向下一个话题：“妈，带曼曼去睡觉吧，小孩熬夜不好。”
“人过中年，生理情况慢慢开始走下坡路，而事业上升空间不再向年轻人那ว样宽广，按道理来说，这个年龄应该是一个人事业到达顶峰的时候，可是金字塔形就是这个ฐ社会的结构，越往尖上走就越艰难，大多数中年人将在这个ฐ年纪遭受事业上的打击，可是无论是他们的妻子，还是正处于青少年时候的孩子，都很难理解他这种压力。”寇桐说，“这就是所谓的‘男人’更年期，失落、茫然、困惑、封闭、强烈的不甘心，如果他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ม为力，始终找不到เ自己้的压力释放方法，就会变成姚硕这样。”
很多人被惊动了，纷纷打开窗户，还有电å的都开了灯，不少人挤在窗户阳台上，养着脖ๆ子看西洋景。
黄瑾琛想了想，坦诚地说：“还行吧。”
方修表情纠结了一下，苏轻仍然放在他脚๐面上的鞋底就转了一圈，在他的脚背上……捻了捻。
黄瑾琛想了想，回答说：“动物都有寿命，什么เ机器用百八十年也该报废了。”
曼曼认认真真地问：“你表白成功了么？”
寇桐说：“她把这里视为她自己的世界，而我们都是入侵者，所以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我们。”
简单而言，如果把“群”看成一个特殊的空间的话，它当中的每一点，都可以通过单位元和某种算法，找到เ对应的那一点，严丝合缝，不多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革命同志的信任太让人感动了，只见何晓智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然后镜子里原本映照ั的东西都消失了，里面出现了寇桐家里客厅的陈设，镜子对面还站着一个ฐ人——抱着小熊的洋娃娃曼曼。
“谁说的。”寇桐打断ษ他，他心里大概明白了，那面镜子应该就是何晓智在空间的映射了，他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反应会比较迟缓，系统分析时间也比较长，经过刺๐激才能被现，为ฦ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寇桐指着黄瑾琛说，“你救了我们的命，如果不是你在镜子里一伸手，这家伙就被那个ฐ长着翅膀的大山羊给砸扁了。”
“绊马索，玩过么เ？”寇桐几不可闻地小声说，“我观察他们每个人走路抬腿的高度都是一致的，觉得可以用这招让他们‘稍息’一下，最好能把这些排队生物放倒，我们趁机从这里跑出去。”
“你喜欢这里么เ？”秦琴摇晃了一下寇桐的手臂，然后她看着寇桐略有几分凝重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你不喜欢？”
戴帽子的人伸出一根手指，用他那总是透着忧郁的眼神笔直地看着寇桐，他说：“嘘——”
“这不是肥！这是有料！”
黄瑾琛：“……”
“也是一个辅导员，和一堆住在不同格子里的同龄人。”寇桐转头看着黄瑾琛的眼睛，那一刻๑，他们两个人眼神里仿佛有种格外相同的东西，像是截然不同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样一条冰冷而神秘的血脉似的。
黄瑾琛忧伤地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幽幽地说：“坏人也是有自尊的，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么两位大爷？”
那天其实没有月亮，是个阴天，然而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仍然很开心。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晃晃脑袋，近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那ว一摊事面前，还转头对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方修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你们在被人监视着。”小女孩突然说。
寇桐在他脑袋上拍了拍：“跟我走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等出去了，你爱跳楼ä跳楼ä，爱割腕割腕，都随便你。”
还有他自己的家的位置很可能也在其中。
黄瑾琛找到เ寇桐的时候，寇桐身上除了一件敞开的长袖衬衫之ใ外，基本已经不剩ທ下什么了，从窗帘ຈ的缝隙里能看见他细却看得出很有力量的腰，以及半遮半露中显得更加修长笔直的腿，无论是撩拨还是挑逗，都显得有条不紊，性感非常。
他百无聊赖，不知怎么的，鼓捣出了声音，然后里面以山寨机的动静，飘出了一《买卖》，这歌历经数十年，听起来依然能让人菊花一紧——真是从未走下过神坛。
正困在未知程序里的三个人这一天晚上过得很平安，这个ฐ空间就像是人心里的蛔虫，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想要什么就没有什么เ……哪怕只是潜意识里，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那ว一瞬间，寇桐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我设计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它会运行，所以里面的伦理问题……”
钟将军驴拉磨似的，围着大锅炉转了两ä圈：“你说，现在怎么เ办？”
寇桐沉默了一会：“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后，才进入他们的意识投影的——嗯，像我们之前那样倒也不是不允许，这玩意明的时间太短，即使已๐经开始试着应用的几个ฐ国家，也还没能弄出相关的规则来——病人配合度越高，空间越稳定，整个ฐ过程也就越顺利ำ。但是一般而言，人会本能地隐藏起自己的真实问题，这才是意识投影里面逻辑混乱、有时候甚至充满危险的一个ฐ原因。”
“哦……”寇桐点了点头。
不好干什么还要和他过呢？黄瑾琛不理解，依照他的理解，一梭子子弹过去，什么เ都痛快。
老头还很体贴地从旁边抽了张面巾纸给她。
寇医生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搓了搓手，非常豪迈地叼起一根鸡腿，心情愉快地冲着黄瑾琛挤挤眼：“你说呢？”
大石头一下子砸中ณ了小小的后门，无数飞沙和石头碎屑好像子弹似的四处崩人。地面震动地越来越剧烈，几个ฐ人趴在地上几乎一动不敢动，不一会功夫，就被埋了起来。
“比如他一方面是个很强势的人，非常咄咄逼人，一方面心里又隐藏着某种懦弱的品质，加上一些外因——我们叫它压力源的刺激——这使得他现在心里的矛盾突出出来，自身已经无法调节了，才会导致他一些异常行为。”
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黄瑾琛看着眼前的高楼ä大厦，霓虹街道，对比头一天的经历，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达国家和展家的差距。
他诧异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电来，用一点微末的亮光扫着塔里的东西。
“嗯……嗯？”寇桐愣了一下，不在意地说，“不要紧，是个ฐ挺好相处的人。”
恍然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那样。
科技飞快的进步，科技恐怖主义แ也仿佛应劫而生似的，在这个ฐ世界上，一个被称为“乌ไ托邦ะ”的科技恐怖主义组织刚刚落网——不，与其说是落网，不如说是经过了一场艰难的战争，国际联军勉强胜利ำ。
他们都知道老黄家那个姑娘，是个怪胎，不知因为什么，三天两头老想寻死。然而村里人一直见怪不怪，因为她的寻死行为仿佛已经比大姨ถ妈还要频繁——每个月总有那么เ几天。
“我会试着解决这个ฐ问题，”寇桐说，他费力地爬起来，黄瑾琛眼疾手快地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寇桐接着说，“有些事我记不清楚了，需要挖掘，硬想肯定是想不起来的，所以需要想办法让我代入到当时特定的时间和环境里，当情绪产生共鸣的时候，会更容易想起来，这一般需要专业人士诱导，也一般有专业人士控制。”
他抬头看了黄瑾琛一眼：“显然你不是专业人员。”
黄瑾琛不满意了：“那ว我总是个活物，能干点什么吧？”
“能。”寇桐说，“你去接一盆凉水，如果现再出现刚才那ว种震动，你就用凉水泼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