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瑾琛忍不住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感觉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痒痒得很。
可是黄瑾琛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冲若有所思的寇桐咧开嘴一乐，标准的见牙不见眼，带着背景音乐：“嘿嘿。”
寇桐说：“哦，变通其实也是我的原则ท之一。”
方修正在用手机刷网页，这是个ฐ钓鱼网站，需要人随时关注上面的动向，根本没听清常逗说了什么，就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
黄瑾琛想了想，说：“我不是老油条，寇桐才是。”
“那边？”曼曼抬手一指。
“那如果我们都不在家呢？”姚硕问，“如果只剩下孩子或者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人，怎么办？”
那ว么เ问题一定是出在那条以外多出来的时间线上。
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何晓智一眼，鉴于黄“医生”是个隐藏在医务人员队伍里专门卖假药的存在，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会需要别人“需要自己”，只能ม照本宣科。
寇桐这时候回过头来，问：“你走神的时候在想什么？”
寇桐抬头看着旁้边的大柳树垂下的柔软的枝条。
“乌鸦是魔术师的道具。”秦琴毫不犹豫地说，“老鼠是我们国家的通讯工ื具，都是非常乖的孩子，一开始它们告诉我说，现了入侵者，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你。”
魔术师没有回答，戴帽子的人却笑了起来，他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呢？”
黄瑾琛皱皱眉，捏了捏自己肌肉紧实的胳膊，感慨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外号——为什么我是黄二胖？”
曼曼乖乖地点点头，然后目光转移到เ他身后的黄瑾琛身上，黄瑾琛脸上依然有没来得及退下去的迷茫神色，眼圈微微有些红。曼曼打量了他一番๘，突然口气波澜不惊地说：“呐，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
寇桐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妈十五年前就过逝了，鉴于我那ว时候明显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没有了监护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到เ其他的亲人，所以被送去了社区孤儿院。后来莫名其妙地被选走，做了一串不知所云的测试，然后就被一拨人带走了。”
生小孩你就生小孩嘛ใ！生的时候为什么不注意一点，应该多穿穿防辐射衣服，少上点网，不要靠近不明辐射源嘛ใ！不然生出来的都是这种小怪胎怎么เ办？
只可惜他不卖火柴，卖命。
吴香香：“……”
寇桐看了她一会，终于还是偷工减料地说：“那是你的错觉，行了妈，没事了，你还是玩去吧。”
黄瑾琛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悬，怕寇医生变成个杀人犯，只得帮忙过去拉着何晓智，在少年激烈的恐惧和尖叫声里，本来就不稳定的空间又开始新า一轮的崩溃，大街上停着的一溜车又开始齐声合唱起来，公路再次震颤起来。
五分钟以后，当寇桐站在一扇年久失修的大门后面，透过上面模糊不清的玻璃，看见少年背对着他们、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背影时，有些怀疑这座大楼ä其实是黄瑾琛家的后院。
寇桐就是这样的人。
“哦。”十几岁的时候就不上学、专心从事杀人放火事业的黄瑾琛心里对自己做了一个ฐ比较准确的定位——原来我是半个文盲，他想。
说完，他对钟็将军点点头，原地向后转，翩然而去。
“我可能大概知道现在是个ฐ什么情况了。”寇桐决定跟随老姚，走严肃路线，果断ษ无视了黄瑾琛，“在这个投影仪设计的初期，我曾经有一个ฐ设想，就是开出一个具有治疗功能的程序——您说您查过一些资料，那么应该知道，不管是被屏蔽的，还是投影空间的意识主题，在投影空间里面都是没有角色的，也就是说，空间里有其他生物，但是没有和我们这些外来者有交集的人——我设想的这个程序，可以通过系统自动生成，然后由投影系统给外来者设定一个ฐ角色，让意识主体能够在里面生活。”
“那他们现在想出来，就必须找到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备用操控器……”钟将军自言自语地念叨。
老姚â停顿了片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们两ä个人，大步往山上走去。
“只是私人关系。”寇桐笑了笑，“所以……我听说这回丢了的文件，是一份黑名单？”
寇桐低低地跟她说话，黄瑾琛在一边看，谁知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起来，于是摸出一边的枪，轻轻地擦起来。
“您与他此乃八字不合，生来不应当在一处的，您丈夫婚后定然多遇小人，事业时时受阻，您跟着他也是尝便人间苦辣，饱受苦难，日日脾ຆ气暴躁，乃至于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
电话那ว头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寇桐不着急，拿着电话等着，手指尖点在一行小字上，“自愿请求退居二线”，他想了想，又在“自愿”两ä个字下面轻轻地划了一下。
山高极了，山脊宽阔，却挤在一个围墙里面，也不知道山底下压着什么妖魔鬼怪，不到两米高的围墙竟然把一座高山给困在了其中ณ。
姚â硕占了一个双人的位置，要了杯喝的东西，人往后靠在靠背上，脚却伸得很长，占了对面椅子下面的几乎全部ຖ空间，明显不打算和他们俩人为伍，寇桐也没讨人嫌，识趣地跟黄瑾琛坐在了靠近吧台的小座位上。
一转头，看见黄瑾琛已经脱下束缚了他半天的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紧身夹克，活像个军火贩子似的，腰上挂着手枪，背上还背着一把狙击枪。
黄专家擦了一把嘴，毫不局促，指着面前的高塔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咱怎么进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在院子当中，摸出一个不知道从哪摘来的苹果，洗也没洗，用袖子擦了擦，就咔嚓咔嚓地啃起来，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最后可以说，完美地干掉了那个ฐ反人类组织的老头子，是两个人联手的结果。
他说：“我都为国家卖了那么多年命了，现在想回去养老，这要求不过分吧？”
但是牛逼的寇医生并不总有那么多的科研工ื作，他平时工作有些清闲，大概清闲得叫他时常感觉有些蛋疼，于是人五人六地效仿电视里的二郎神，美其名曰造福广大人民群众，从此听调不听宣。
然后他转身往外走去，那一刻，寇桐竟然从他的背影看出一点落寞来。像是一个明明很强壮、被主人轻轻踹一脚却总是呜咽着夹着尾巴๒缩到一边的大狗，他突然不明原因地有些心疼。
寇桐低下头有抬起来，开口说：“我不能说。”
黄瑾琛脚步一顿。
“如果一个人清楚得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有些失衡，并且知道积极面对，且去寻找解决方案的时候，我们通常认为ฦ他是健康的。”寇桐有些费力地动了动被黄瑾琛包得严å严实实的手臂，“所以除了一些生理上的病变之外，很多心理问题始于一个ฐ我们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不愿意面对，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这个问题自己处理不了，会受到เ很大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在被逼着触及到那个自己回避的真相时会崩溃。”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平淡得几乎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所以通常这种时候我们会停止投影仪的运行，它只负责‘找到问题’，解决问题还需要在真实的世界ศ里。但是现在我出不去，也不能崩溃，七个人的共同意识投影非常平衡也非常脆弱，一旦打破这个平衡，我担心会出现一些我控制不了的事。”
黄瑾琛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好吧。”
然后他指了指外面：“我有一个主ว意，可以跟他们讨论一下怎么对付那ว个魔术师。”
——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同意和好。
“他是一切的开始，具有无与伦比的创น造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会有一些攻击性。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小女孩会带他来打头阵的原因。”
黄瑾琛的枪里换了另一种子弹——据他自己宣称，这玩意叫“鬼火弹”，每一颗子弹破空而去的时候，都会在触及到它的第一个目标的时候突然爆炸开，烧起一条火龙来，趋火的乌鸦没命地充当火的燃料。
火在夜空中升起浓烈的烟。而开枪的人绝不会在原地待上一秒，一个眨眼的工ื夫他就能消失在原地。
“趋火的乌鸦，就像是一种极致的暗和极致的光，它们彼此强烈吸引，相互融合，然而火一旦强于乌ไ鸦，就不会被这些纸糊的东西扑灭，而是越烧越激烈，这会成为一个死循环，一方战胜另一方，这是魔术师不想看见的，但是他无法制止。如果平衡被打破，相生不成，必然会相克。”
魔术师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即将破晓的夜空之中，远处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黄瑾琛的身影再次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出现，又以什么เ样地方法隐蔽。
魔术师的身体悬浮片刻，突然猛地往一个ฐ方向“飘”了过去。无数乌鸦跟随在他身后。
“而他的原型是工匠、小贩和艺人，所以他的攻击性并不是面对面的，他一定是善于欺骗，喜欢故弄玄虚。”
不知多少只乌鸦突然擦过一棵大树，竟然生生刮ุ断了大树的树冠，男人敏捷的身影从中露了出来，黄瑾琛身影一暴露，几乎立刻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猛地往旁边滚去，朝着魔术师的身上开了一枪。
中ณ了。
鬼火弹碰到目标，开始燃烧，魔术师却一动不动地站在距离他十米不到的地方แ，任凭火舌卷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