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记得。
还有……当初真的不该把飞觞捡回来吧。
他犹豫了一下，闭着眼道：“你不做么？”
“我若是玄门弟子，定然希望自己้的前辈是大好人大英雄，”十六认真道，“把却月写成这样，还有谁愿意跟他们一起？”
小麒麟咬了一下唇，不说话了。
泪水像是突然涌出来的，滴在手心里草叶浸ฤ出的青汁上，一点青痕渐渐被冲得浅淡，山间雾气似的若有如无，小麒麟一双眼睛却还是黑白分明，除此之外再映不出别的颜色。
翁楷自然只能再咳嗽。
“哦。”十六低了头，发现自己靠在翁楷怀里，又不自在地扭了扭。
每制一符，胸中痛意便如惊雷滚过，十六将符咒抽出，以念力埋入界限之下，只待触动便会再次爆发。等了许久那些人迟迟不动，他不敢松懈า咬牙盯着，却见帷幔微动，一个ฐ紫衣蒙面的人从肩舆中ณ踏出，向前踩了一步。
果然有人来了。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他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听头顶沙沙的竹叶声，右手忍不住在空中划ฐ着“翁”字的笔画。翁楷那ว一手凝空成字的本事他学得还不到เ家，字迹并不完全是透明的，燃烧着灵气的指尖有些太过灼热，笔画都带上了橘色的小小火花，像是把黎明前的空气轻轻劈开了。
但他不想变回去。
天色微微发白，已๐经可以隐约看清山坡下新生的小树，山顶ะ还是一片安静，凉风吹来石头们的呼噜声，一只早起的小鸟从十六眼前蹦过来又蹦过去，钻进草丛发出窸窣的声音。十六看了他一会儿，睁着大大的眼睛说：“我再背一遍口诀给你听吧。”
满山的石头也都跟着叫。
十六撕扯着嘴边的草叶，有点委屈地含糊道：“可是他比我懒โ。”
石人倒犹豫了。
“麟夜。”飞觞又叫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略带安抚地亲了亲小麒麟的额头。
石人说，不带麒麟走，他会死。
不在任何一个地方。
它还是想知道那个答案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它就是知道。就像小麒麟能感知到เ对飞觞的恶意一样，它和这个赋予自己名字的人之间，从来没有停止过联系。
他痛得轻轻抽搐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石人想也不想就像那ว眼睛刺去，“呲”的一声如同破了个ฐ气泡，飞觞却并不觉得疼，抬眼却看见师父缓缓举起一只手，手心里也是一只眼睛。
就像路边遇到的小猫小狗，再讨人喜欢，也逗逗就算了。
怀中ณ的玉牌冰凉沁人，拒绝的理由还在，他只是一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