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在瞬间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忘记好久的不好记的名字。“翁仲……”它怯生生道，见没人应又重复了一遍，“翁仲。”
石人死死地握住剑柄，那里用各色细碎宝石镶嵌成不知名的图案，闪着繁复而华贵的光芒。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断ษ剑，将玉牌收回袖中说：“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最后两个字被刻意拖长，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已经痛得不会叫了。
“你其实不愿上山对不对？”石人看了他一眼，突然道。
“师父要我……”飞觞涩声道，“我……”
石人却并不知道十六在想什么，他只是皱了眉拍拍它的头说：“天亮了，起来吧。”
“它头顶上的花叫朱华临夜，”石人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石人醒来的时候，看见十六皱着鼻子扒在自己身边，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梅雨时被水浸了数月的样子，他心里一软，轻声道：“别哭。”
与此同时，昏睡中的小麒麟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烟尘淡去，同行之人全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ว火焰赫然还在原地停留แ不前，不论如何蹿高，都难越那ว无形的屏障一步。天地之间宛如竖起一道火墙，周围空气扭曲景物模糊，那后面不知藏了什么东西，竟是难以言说的诡异和可怖。
“飞觞……”那老人还想再问，被另一个人打断ษ了。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听到เ呢。
这个非鬼非神非妖的奇特石人，让他离开。
“唔……别ี咬，我也不知道，大概相当于某种约定？跟你说了别咬……”飞觞把已经很破又被麒麟咬得更破的衣角扯回来，“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建立某种联系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这联系他本来就不想要，那ว就……嗷！”
只有死者贴肤而藏的古玉方能浸ฤ染尸血尸气，飞觞心神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正在这时，对面的人手指微动，玉牌改变了一个ฐ微小的角度，月光之下金丝嵌就的字顿时又清晰了几分。
他能发声后便毫不掩饰地叫痛，声音虽虚弱，却有种隐隐的快意。见身边给自己治伤的人微露疑ທ惑，他扯开一个ฐ笑容：“疼，就说明我活着。”
正在这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它脑门上。
“……你叫什么名字？”十六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鼓起勇气说出口了。
十六本来也在睡，但半梦半醒间有什么如清风拂过面颊，让它突然醒了过来。一滴冰冷的液体滴落到เ脸上，沿着它遍布风霜印记的面容滑下，直到เ杳无痕迹。
直到四个蹄子都陷在泥里之ใ前，它的想法还很乐่观。
“带他走，”石人目光灼灼让人无从逃避，“不然他会死。”
飞觞微微一震：“你说什么？”
“乌衣山本是聚灵之地，他原本可以自己吸收灵气慢慢恢复……”石人看着仍旧ງ昏睡的少年道，“但这山上的灵脉断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虽然不太明白，但飞觞隐隐觉得灵脉断掉是件极要紧的事，石人竟然会轻易告诉自己，他这两日心神都有些恍惚，实在想不明白。
“我不说，你师父难道就不会告诉你么เ？”石人冷笑一声，忽然声色俱厉，“带他走！”
“这是你欠他的！带他走！”
十六惊呆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石人这个样子，而他做出的决定又那ว么不可思议。小麒麟在昏睡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飞觞低头看看他，又抬头看看石人，不知是被他们哪一个击溃了心中最后一点犹豫。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