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它忽然明白了梦里的感觉是什么。
它记得石人是不愿意飞觞给自己起名字的，可是……正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只听石人冷声道：“我原以为你多少会有些不一样……”
就像担心飞觞被小麒麟压伤一样，十六害怕他会出事。
顾长松捡了根枯枝扔过去，越线的那一半瞬间消失，断口宛如被利器切割，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枯木野草被焚烧的毕剥声犹在，火焰却好像被什么เ挡住，再难前进一步。顾长松略一皱眉，冷笑一声结了个印，瞬间火焰暴起数十丈，仿佛遮天蔽日般腾空而起！
烟气变得更呛人了，山坡上的人却停止了前进。
只是这人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十六只能ม悄悄地看着，看他衣袂飘飘的好像柔软的云，迎上日色的时候眼睛里闪出微微的光彩，也偶尔会看到เ那双眼睛闭上，眼角有露珠一样的晶莹。
有那么一瞬，他明明白白地感受到เ了杀气。
那个说话不多却似乎从来不生气的人，为什么เ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如此严厉，单纯的小神兽心中揪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一块玉，一块玉牌。
说石人总是很奇怪，他外表清俊眼神幽远，连衣裳都轻飘飘的，外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石头。只是十六知道他是石头变的，又忘记了他上次说的那个拗口的名字，只能在心里以“石人”代替。
原来那人刻的竹筒是从这儿来的。
“咬住别掉了。”依旧是月光一样的声音，却比前两次多了一丝暖意。
直到又一个月夜。
好像是有什么魔咒突然被解开，又像是哪个仙人兴之所至点化了整座山，那一天乌衣山上所有的石人石虎石马石猴子都活了，并且除了十六之外，都齐齐地围成一个半圆。
只是不论石人还是石兽，既然是石头做的，便都不能说不能动，笔直地几百年站下来，不免都会生出些天地间只自己้一个的孤单来。
很多年以后，十六问过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
石人也的确不知道，紧张之后身心俱疲，始终站在身边的小兽心地纯柔，眼神干净，他不知不觉间就已๐经忘了要疏远它了。
怀中的玉牌冰凉沁人，拒绝的理由还在，他只是一时忘记了。
只要遇到了对的人，那么เ千百年的怀念和伤痛，也最终会被一点点忘记吧。
十六摘了一大捧拓牡，分好几次衔了过来堆在麒麟身边，绚丽的蓝ณ紫色小花几乎ๆ要把那残缺的小脑แ袋淹没了。饶是小麒麟意识不清，也在昏沉中被花粉刺๐激得打了个ฐ喷嚏。
“够了，”飞觞被这许多珍贵的花草围绕着，有些局促地说，“我其实不是……三师叔伤了筋骨，有了这花，他的右手便能ม保住了……师父也……”
说到这里便住了口，他心里也明白师父想要的万万不止几朵拓牡，但其余的事情他再做不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发现石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他开口想说谢谢，却被对方的一句话震住了。
“拿了这花你就带它走吧。”石人指着昏睡的小麒麟，淡淡道。
“什么？”飞觞好像没听懂，下意识地说，与此同时旁边的十六也脱口而出：“不行！”
石人摸摸十六的头，看向山坡下明明灭灭的几丛篝火：“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被拦住，而你却能上来么？”
问的是飞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