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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东风吹战鼓擂
你们全家都是白领
用鞋底儿粘钱
别给我配对儿
我的夜情
被迫单身
拿钱砸我吧
尿憋的
伪装富婆
露肉
春装内裤
当美女变成作家
养殖美女
三女人
野地里比智商
咸鱼翻身
咱离婚
定要找个帅的
中年男人
吃饱了撑的
回家喂猪
粗人的六月
替老白拔怆
傻吃傻喝傻乐和
那年的江湖
脖子偶感风月
爱上吸血鬼
鹦鹉的艺术生涯
逮耗子算打猎吗
盗版碟青
向所有致敬
杨晓岗:个老江湖
刘浏:找不到中心思想
石可莹:从土里刨出大山芋
小意:王小柔也有宠物
自序:东风吹战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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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这些日子,我直在不分场合地哼哼唧唧这首周杰伦的东风破,因为天气干燥所以嘴角也破开个ฐ口子,只要笑就跟吸血鬼似的,嘴边血兹呼啦,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素养,所以,在这个季节交替的关口,我很少向别人主ว动示好,但我的心里始终像开傻了的花样洋溢着喜悦。
午后,刚洗过的衣服在阳光里滴答着没拧净的水,那节奏让人困顿。我记得我以前总是在屁股底下垫本书然后斜靠在墙角看着滴滴的水掉在盆里,愣神儿哭泣或者笑。那时候太年轻了,经常这样蹭后背白灰浑然不觉,用大把的时间去期待场前途未卜的爱情,比如老给自己编些小艳遇,总幻想自己้有天能在街上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当场击倒,然后嫁鸡随鸡远走高飞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能随时开始另种生活,到เ另个城市,以另种心情。我们以为ฦ自己可以飞翔,虽然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什么地方แ。我们进行着长途迁徙,像蜕次皮那样撕掉过去,其实我们并没有发觉,我们只是换到了另个ฐ壳子里,或许更大,或许更加繁华。
走在大街上,能看见很多的爱情故事正在上演,年轻人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我们当年的矜持,我甚至看见几个染着红头发的女孩叼着烟卷站在几个男孩当中,烟熄灭的时候,他们彼此大方แ地拥抱亲吻,旁若无人。我想,这定不是爱情,但这是什么我说不清楚。或者是相隔的代沟,总让今天的我眼前片恍惚,或者是我们的内心极度荒芜,或者是我们的生活杂草丛生,于是我们开始了自我拯救,我们第个想到的,就是——爱。爱有的时候更像是毒品,它能把我们从麻木中ณ解救出来,也能ม把我们卷入沼泽。爱上个人没有理由,生中会经历许多这样的邂逅,对于爱,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抓住,而是放过。
当切向往静止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老了。我们跟那场场的爱段段的青春往事告别ี了,跟他或者她失去了联系。我也不再倚着墙角揣摩未知,而写字的此刻๑,仿佛是墙角与墙角瞬间的交错,青春已经散场,我们的内心温暖而又忧伤。
生活挺琐碎的,老人们直叮嘱我们要知道怎么เ过日子,可他们说的时候我翘着二郎腿叼着苹果看,把关键词都当了耳边风。当我终于成熟到要自己้面对生活的时候,才傻了眼,才发觉父母的话那么针见血那ว么揭露事物本质,可我必须自己亲善亲为ฦ地单打独斗,本应早就掌握的生活技能还要从头学起,在外面吃了亏,也得低头,也认了。
我看着身边的人发生着变化,跳槽的单干的在视频๗里跟别人爱的离婚又结婚的没结婚生孩子的出国嫁老外的买了房又买房的找中产阶级认干娘的年纪轻轻就当精英的倒卖增殖税发票逮进去的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它们组成了生活的内容,在人生苦短的过程里青春憔悴着,向衰老走去,没人管你情不情愿。
经常站在路边等公共汽车的时候我会阵恍惚,我不知道下刻会发生什么,因为内心的欲望太多,让我们禁不起太多的诱惑。挣钱多的人开始惜命,吃各种保健药,整天烧香拜佛,没多少钱的人,耳朵里只要听见什么要涨价,哪怕是几毛钱也要放下饭碗去排大队抢购。人的辈子有多长?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生活奔忙,没心思去感受别ี的什么。
我在平淡的生活里喜悦着,因为我的家庭幸福,父母健康,这是我最大的满足。我妈说,人要有理想,但不能ม太贪婪,所以我蔫了吧唧与世无争地过日子,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小打小闹,从来不捅大娄子。我用全拼组成各种句子记录我看到的市民生活,因为我就是小市民,我是那么热爱来自市井的气息,它是生活真实的底色。我特别讨厌那些假装大尾巴狼的人,张口闭口时尚生活,到เ哪都拿面巾纸捂着鼻子嫌脏,其实就算你穿着昂贵的真皮镂空内裤ไ,尿憋急了还不是样要去公共厕所挨个儿。你不能ม拿自己当古玩,因为大部ຖ分人的目光像我样短浅俗气,我们根本分辨不出贵贱。
我按部就班地活着,上班下班,见人打招呼,人家没看见我就算了。我像个万花筒,转下别ี人看着会觉得很新鲜ຒ,其实那ว是因为你转得少,多转几下就能发现其实也就那几面,没什么เ太多花样,都是些碎玻璃烂纸片,重要的不是万花筒里的东西,是因为有阳光。
我喜欢阳光,就算大夏天它把我晒暴了皮我也喜欢,因为ฦ滚烫的暖意能让人萎靡的时候都觉得舒服。人们内心的阳光更可贵,我们需要彼此照耀,彼此温暖。
我上学的时候像模像样地搞过个文学社ุ,纠集了大帮跟我样的文学青年,我们写诗写散文写小说,我们自己出杂志,我们到处投稿,我们弄作品争鸣的笔会,我们激|情澎湃。后来,更加汹涌而来的青春期把我们的文学梦给打破了,争先恐后地情窦初开之后,我们不由自主地开始讨论谁跟谁又好上了,毕业的时候读你出了十期,结束了它的文学使命。很多年之后,文笔最差劲的我居然阴错阳差地又回到革命道路上来了,很令他们羡慕。
流行上网的时候,我又开始混迹于各个论坛,到处留下点儿痕迹,像只争地盘的狐狸。我有很多坛子,总是瞅冷子甩几句闲话,以引起马蚤乱得罪人为乐,很是让其他斑á竹头疼。后来我的报纸为了让我收心,给我专门搞了个版面叫“晨辉在线”,主要任务是上网聊天,这下把我可治了,我至今看聊天室那颜色就想去厕所拉稀。但为ฦ了报纸版面和领导的器重只好在网上圈了地盘,跟群不知什么来头的家伙神侃,经常在我琢磨用什么话灭他们的时候,让人家拿话把我噎得愣愣的。你说人也是贱,越这样我还越喜欢他们。
在我熟悉的这个城市,我随时都能ม触景生情,所有的景物都能让我想起些朋友,他们是我留在岁月里的些符号,也许因为擦拭得久了,名字有些模糊。“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所以,就将这些糟糠样的文字送给原来读你文学社ุ的旧好们和如今“晨辉在线”的新欢们,当然还要献给能ม看得下去我这些寒酸文字的你们,并且谢谢你们,深鞠躬。
吃点儿麸子对清肠有好处,呵呵,祝你们和所有热爱生活的小市民身体健康,要嘛有嘛ใ,吃嘛嘛ใ香!
你们全家都是白领
小说
哪类人算白领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们就像当初的文学青年样,本来是对少数人的尊称,后来满大街都往外冒文学青年的时候,这个称呼就不值钱了,再后来你要夸谁是文学青年,对方会把眼睛瞪:“你才文学青年呢,你们全家都是文学青年”,好像我侮辱了他们祖宗三代。目前白领也有这个趋势,但还处于初级阶段,他们正像地沟跑水样咕嘟咕嘟็流得哪都是,你要不把他们当白领他们就跟你急。
次旅游,有个整天穿西服的男人总和我在张餐桌上吃饭,他就像整个韭菜地里冒出畦蒿子样,虽然都是绿的,怎么看怎么เ别扭。我问他是做什么的,他夹了口菜说自己是白领。就这样个西装革履的白领每次去厕所都让别的桌游客误以为是饭馆的,不是拦住他叫再端盆稀饭就是让他把空啤酒瓶子撤下去,搞得他很生气,吃饭的时候宁愿憋着,他觉得自尊受了伤害。
白领其实很热情,经常指正别人的言行,比如,中ณ午那ว顿服务员端上来盘当地特产素炒血腥草,大家赶紧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夹还没咽就开始赞不绝口,那ว东西很古怪明明长得像青菜可嚼起来却是肉味儿,我没心没肺地说:“还挺好吃,又能补身体,要天天吃还能ม省不少钱,可惜咱那没有。”后来白领直让我看本叫从无领到白领ๆ的入门书,说了个多小时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即便你没吃过血腥草,当着别人的面也要做出副你吃过见过的样子,这涉แ及到别人如何看待你,你要给别ี人留下什么เ印象的问题,他说这是世界观的体现。
旅游在外也奇怪了,穿得挺时髦的群人只要到饭桌上,就像被饿了好几天,主动抢吃抢喝,本来胃口小和咀嚼慢的也怕自己้吃亏,什么菜都先夹几筷子到自己的小碟子里储存着,然后才安下心来吃大转盘里的,白领说这样显得很没素质。我可管不了这个,因为稍疏ຕ忽饭菜就没了,不吃饱肚子就要挨饿,反正谁也不认识谁。白领倒显得很绅士,每次想吃什么เ决不直接去夹,而是偏着头对我说:“你吃点这个。”我每次都说:“我够得着,你照ั顾自己้吧。”然后他的菜才在空中拐弯,像个ฐ设置好的程序,弄得我少吃了不少好东西。
南方很少有面食,所以晚上那ว顿难得给每桌端上来两盘花卷,南方人大概不会做这东西,所以端上来的有大有小,桌子人嘴里大骂旅行社,手底下却快得出奇,还没转四十五度,盘子里大的全没了。白领ๆ也急了,站起来伸着筷子扎了俩,其中个落到我面前,定睛看,简直小得跟鸡蛋似的,盘子里剩的哪个都比他夹的大。我边嚼花卷边下定决心以后吃饭决不跟他在桌,这时候大搞孔融让梨高姿态太吃亏。可是饭后白领喝着茶告诉我他的理由。他说,你第次夹花卷时要挑个小的,第二次去夹时还要挑个ฐ小的,这样你能比较快吃完两个花卷,第三次去夹时就要挑个大的,这样你就能吃饱。反过来,你第次挑大的先吃,第二次还吃大的,那么你就没机会吃第三个花卷了,因为在你啃两ä个大花卷时别ี人已捷足先登了。我觉得他简直在说梦话,哪有那么多花卷等你夹啊,他自己้也才吃着个小的。白领的成功理论显然没有考虑到我吃第个小花卷时别人是否已经把大花卷全都抢走了。
现在谁要说自己是白领我准离他远远的,他们的脑子就像被那些到处兜售的成功励志类的书给毁了,琢磨问题的方式总跑偏,从来不因地制宜。照这么发展下去,白领这个很小资很时髦的概念又得给毁了,没准哪天谁赞美你是白领,你也会瞪着眼睛说:“你才白领ๆ呢,你们全家都是白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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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鞋底儿粘钱
小说天堂
情窦初开的青春期经常有人暗示你“交个朋友吧”,晃到了内分泌紊乱的伪青春期,呼啦下子冒出更多的人打来电话就说“咱块儿干点儿事吧”,我更喜欢后者,因为这些人不分性别全都对生活充满激|情,他们有理想,说起前景滔滔不绝,心里的小九九别提有多清楚,好像满大街的钱就等着你出去捡,你都不用自己弯腰,走趟鞋底儿准儿粘的都是钱,还甩都甩不下去。你要问他们,咱这买卖能赚个万八千的吗?他们会瞪你眼,“嘛玩意儿,万八千?实话告诉你,至少这个数!”如果你仗着胆子认为他们伸出的根手指头代表十万,就定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你定要说百万,这样没准还说少了呢。
热衷拉你入伙的人有两种千万别ี拿他当回事,种属于微波炉,种属于洗衣机。微波炉表里不,忽冷忽热,他说的“事儿”完全无法判定其可行性,他们属于想起出是出型,比如自己那ว儿还八字没撇,却天给你打八个电话,弄得你还觉得特不好意思,似乎耽误了别人的大事。去年有个微波炉,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拉个班子写情景喜剧,我睡觉给忘了,转天天刚亮电话又来了。我只好不吃不喝把自己关了两天写出二十四集故事梗概,再转给个朋友的工作室让他们马上填充内容。等都弄完了,微波炉倒不急了,他不像高压锅,滋气儿或者不滋气儿怎么也算有个讯号,你至少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微波炉要么点儿动静没有,要么就用微波射线穿透你,根本掌握不好火候,用着点儿不省心。
另种洗衣机,是那种没心没肺型,他说的事也许是真的,但他跟你说之ใ前大概跟百个人都信誓旦旦过。我在个聚会上遇到过个ฐ女洗衣机,她穿着蓬蓬袖的连衣裙,腰上的肥肉把布绷得紧紧的,从上面看活像唐老鸭的相好,视线稍微向下,又像个端午节过期的肉粽。那天有人在说荤段子,她直含蓄地举着纤纤玉指捂着早已笑开的樱桃小口,在话题即将结束时做百思不解的模样,用无知疑惑的语调轻轻说了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ฦ?”谁都听得出来她在装蒜。就是这么个人,临走时直在对我说“咱们打电话啊”,我自然没放在心上。
过几天她就来了电å话,要拉我起入伙做事,口若悬河后依然提醒我“打电话啊”。当我把电å话打过去对着话筒大声说:“嗨,是我呀!”她却语气迟疑地想不起我是谁,曾经找过我干什么เ了。两ä个月,三个月,半年过去后,我正和几个朋友在酒吧聊天,突然脑袋被张报纸砸了下,回头,洗衣机笑容可掬:“你怎么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好像跟我特熟似的,而再也不提半年前她死气白赖托我办的事。等我刚给她介绍完我的朋友,她立即掏出名片和大家交换,临走时说:“咱们打电话啊!”
洗衣机的特点就是你不需用力,她会让你的世界转个ฐ不停,最终把大家搅和到起什么也干不了,还都不清不楚的。最后你得自己打开盖子从纠缠错节的众多衣服中努力爬出来,像湿衣服样,在未来三个月不断地滴水,生闷气。
现在依然不定期地会接到熟ງ悉或陌生的朋友打来电话拉我入伙做事情,其间也有微波炉和洗衣机似的人物,但不管他们是谁,是否来真的,我已经不冲动了。般情况是放下电话该干嘛干嘛,跑外面用鞋底儿粘钱的事太邪乎,再说了,双三十八号的鞋怎么也粘不过四十二号的呀,谁脚大谁去吧,我继续过我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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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我配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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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得“配”这个词如果代表交往,只能ม用在动物身上,因为邻居左ุ奶奶每次看见我都要说句“你们同学或者同事有纯种狐狸犬别忘了给我们家肥肥配下”。我身边的朋友也在为自己的宠物找着情感归宿,几个人见了面没别的事,开口就问:“配上了吗?”所以,我觉得“配”用在动物身上很合适,因为没人给自己闺女找对象会满大街吆喝“您看您那儿有帅小伙子吗,给我们孩子配配。”在这里使用“配”似乎还很不道德。但在这个冬春交替的季节,很多人无辜地被四处配对儿,我就是其中之。
忽然有天半夜,我的手机响了,那三十二和弦的乐曲异常鬼魅,小屏幕泛着绿荧荧的光在桌子上闪,我赶紧抓起来“喂”了声,对方显然不紧不慢,听筒里只能听见鼻子喘气儿的声音,大约隔了几秒钟我又“喂”了声,还是没人说话,我听见鼻子喘气儿和咽唾沫的声音。我把电话挂了,心想大概是谁拨错了电话。可我刚躺床上盖上被子,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ฐ号码。我接了,情况跟刚ธ才样,我照着手机骂了将近十分钟,再听的时候里面已经嘟嘟嘟地断了。盹也醒了,我坐在沙发里生闷气,觉得太窝火了,而且不知道那个电å话什么时候还得打来。为了停止受马蚤扰,我给那个电话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已๐经报警了。看着屏幕上的“短信已发送成功”,我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睡觉。可屁股刚离开沙发五公分,电话又响了。
我接了,这次还没等我骂他,鼻子喘气儿就说话了:“请问你是女的吗?”我简直都快气炸了,要不是因为手机是自己้花钱买的,我早把它扔地上踩了。我这人有个毛病,生气就语无伦次,而且说起话还磕巴,我刚“你丫丫丫”他就又说上了:“你先别生气行吗,我是大的学生,在吉林,我在网站注册邮箱的时候,他们免费给我的手机配对儿,说我的号码跟你的号码很有缘分,我还看见了你的照片,觉得你很可爱,就打电å话给你,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说你报警了,是真的吗?”凌晨四点,个小男孩对我说“我们的手机很有缘分”,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我颤抖着声音大喊: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你以后别再打这个号码!然后关机,等着天亮。
其实他说我才想起来,前几天注册邮箱的时候确实要求我必须输入手机号码,而且最缺德的是他们把邮箱的密码发短信过来,你还不能写假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