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况下,堂堂男ç子怎好拒绝。千影阁的弟子们便打消了分道的念头,继续与她们同行。众人本都是从了师命下山巡查,也没有特定地去处,走得随意。云碧和青琅一改态度,一路上有说有笑。聂双满心不悦,也不知师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待到休息之时,她皱着眉头,悄悄问起此事来。
师姐若睡不着,可需要我出手打晕你?
“荒唐!”上旸真君斥道,“枉你还是修道之人,竟还执着于桎梏。世上本就没有男ç女,唯有阳。双修之道,阳合和。强你法力,增你道行。竟然为了什么两情相悦,浪费如此机缘。”
原来桓泽听见动静,只恐千峰有事,先其他人一步赶到。待看到房中的情况,他不自觉地低了头,正要告辞离开。却听千峰唤了一声,“桓泽。进来。”
东西?聂双恍然大悟,面上浮起一丝红晕,“那些啊,用是用了……”——只是没用到正途上。后面这一句,聂双小心地咽了下去,说不出口。
聂双见他如此,心中好笑。看这一副低眉顺目的乖巧样子,与先前战斗时的凶狠迅猛判若两人,真是野狼变家犬。这时,万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嗔道:“谁准你下山的?”
桓泽?
“怎么了?”聂双靠近他,问了一句。
这番๘话,让桓泽有了片刻怔忡。他皱眉,正要说些什么เ,口的钝痛却又席卷,让他无力站稳。聂双见状,忙扶他坐下,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
聂双刚要答应,忽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问道:“十两是多少?”
她看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糕点,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我们为ฦ什么不回客栈?”
桓泽!
片刻之ใ后,她随着杨彪来到เ了大堂。只见堂中张灯结彩,喜字高挂,一桌桌的酒菜早已齐备,想来是纳妾的喜宴。杨彪一脸不悦,吩咐下人撤了酒席,揭了喜字。义正言辞地说了些不能ม强娶的话,显然是讲给聂双听的。做完这些,他又将聂双领到了花厅。厅内也已摆了一桌酒菜,两人入座,杨彪满满地斟了一杯酒,道:“来,我敬姑娘一杯。”
聂双闻言,扬眉道:“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会跟着你。”说完,她大步走回床边,往下一躺。
桓泽无语。
此处,是一个ฐ偏僻的小巷,乱乱地堆着些砖木竹杆。虽没什么看头,但对聂双来说,也是新鲜有趣。她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桓泽见那伙贼人毫无回应,又道:“不说也罢,待我缚你们回去交由师兄审问!”他说完此话,转头对聂双道,“赤龙筋可带在身上?”
聂双不忿,听得沄浅劝她,她稍稍敛了敛情绪,问道:“这个ฐ桓泽师弟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以走了么?”桓泽问道。
桓泽笑了笑,也不多言。
聂双轻叹一声,哀怨道:“什么呀,我还以为师父是怕我吃亏才想要反悔。原来竟是为了跟千峰师伯赌气么?”
“不急,自然等你来了再开始。”听她这么问,坐在她旁边的灵宿主开口,笑着应了她一声。
话到此处,少女们皆生了愁情,嬉笑之心去了大半。
聂双也笑了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她说完,语气一转,柔声问他,“伤口疼么?”
“嗯。”桓泽点头,如是答她。
先前果然是在逞强啊。聂双心想。想起他的保护,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她垂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桓泽只怕她又哭起来,轻轻捧起她的脸,道:“应该跟我道谢的,怎么反倒道歉了?”
聂双心头一暖,从了他的话,诚挚道:“多谢相救……”她说到这里,方才想起更重要的事。她凝眸一笑,又道,“为表谢意,我帮你包扎可好?”
桓泽看着她,笑着答应:“好。”
聂双满心欢喜,拿过了他手中的火折,卡在了一旁的石缝里,随即就要去解他的衣衫。桓泽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自行脱了上衣,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聂双这才看清了他的伤势,那ว是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深约寸余,从肩膀延伸至背部。伤口处血肉模糊,周围更是淤青一片。
这也能叫做“皮外伤”?聂双皱眉,却不多说什么เ。她沉默着撕下一片衣衫,替他拭去鲜血。她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他。
桓泽察觉她的小心,开口道:“师姐不必担心。我身负魔种,痊愈之力远胜常人。这点伤,很快就会愈合……”
“嗯。”聂双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什么เ,问道,“如今在魔障内,你不要紧吧?不会又用了伏魔针ฤ吧?”
“没。”桓泽答道,“师父不准。”
“那你……”
不等聂双把疑惑问出口,桓泽就出声回答,道:“师父替我渡过真气,又传了我安神凝气的心诀。修炼了这几个月,总算有些成效,不会那么เ轻易被魔障控制。”
“那就好。”聂双稍稍放了心。她将伤口周围的鲜ຒ血拭净后,又撕了一片衣衫,开始包扎。她拨开他的头,就见他的后颈刺着一个花绣,大约杯口般大小。周围一圈火焰之纹她倒是认得,但那中间的就看不明了,似乎是什么神兽。她轻抚过那ว个刺青,好奇问道,“刺的是什么เ?”
桓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道:“炎狼哮日。”
“这倒稀奇,什么典故?”聂双一边包扎,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典故。我本来的名字叫‘邵烺’,暗合炎狼二字,殛天府便刺了此图,不过是身份之证罢了。”桓泽答道。
聂双想了想,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邵烺?”
“嗯。”桓泽道,“后来师父说我的命格火气太盛,便改了‘桓泽’。取‘桓桓君子,德泽四方’之意。”
听他语气里满是尊敬仰慕之意,聂双不禁有些好笑,又问道:“既ຂ然如此,为何不洗掉它?”
“洗不洗掉,我都是千影阁的人,没什么差ๆ别ี。”桓泽笑笑,“说起来,你光问我的事,却从来不提你自己้。你的名字呢?万绮门的弟子皆称道号,为何你不一样?”
。8ooxiaoshuo。
“我师父没给我起啊。”聂双的语气平淡,“我是被遗弃在雁山的,师父救起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有一张白纸,写着我的八字和名字。师父说,既然留了名字,说不定会有人回来找我,就没再给我取。”她说到เ此处,轻哼一声,“扔都扔了,换我也不会回来找啊。可怜我就一直用着‘聂双’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桓泽听她这么เ说,开解道:“不错的名字,哪里不伦不类?”
“有啊。”聂双包扎完毕,绕到他身前,认真道,“你写写看,很奇怪的两个字吧。三个耳,还双……小时候老被人叫‘六耳’啊!”
听到这里,桓泽笑了出来。
“你看,你也觉得可笑吧。”聂双叹口气,“云碧、青琅她们的名字多好……”
桓泽笑着,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他穿上衣服,拿起火折,站起了身来,道:“我们找出路吧。”
“什么出路?”
桓泽敛去笑意,肃然道:“这里是夜蛭的体内。”
听到体内二字,聂双一阵恶心,忙远离了周围的岩石。
“他困我们在此,一定是在谋算如何将令主的内丹植入你体内……”桓泽道。
“那他为什么还不动手?”聂双不解。
桓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执着火折,照了照四下,“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说话间,火光照ั到了一处通路,他向聂双伸出手来,道,“来,我们走。”
聂双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心上欣喜,早已将恐惧掩盖。她握上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