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风洛扬起头,晶莹的汗珠润湿了额前的发丝,而后他眯着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忍了忍心中的羞然开口低声道:“可……可以……可以了……”
柳玉君听了心中ณ挂念甚深,却是无可奈何,没有召见,在此时进终归不好。他望着皇城方向叹了口气,皇的日子当真是煎熬,就是不知柳溪枫到底如何想,抑或者能支持多久……
沈风洛很快醉了,如玉的容颜上布满了红晕,在灯的照耀下摇曳生姿。远处的烟火在天空中响彻,散开,而后又湮没在空中。
这日天气极好,沈风洛批了最后一方折子放下朱笔,拿了旁侧明黄色的细巾擦了擦手,而后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柳溪枫坐的地方。
“是吗?”他低声道,而后手缓缓下滑,顺着沈风洛光滑的肩膀到เ他前的凸起。
也许是隐隐约约的明白什么,但心意不定,十几年的形影不离谁能轻易比过。
“平身,看座。”沈风洛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淡淡道,手托着白净的下巴๒,嘴角含笑的看着二人。
柳溪然俊秀的眉峰刚刚皱起还未来的及说什么,那ว人便覆面而来,吻上了自己้的唇。
柳玉君沉静不语。
“齐家的事与我何干。”柳溪枫看向他眉眼微弯道,声音如同往日般清澈却带着一丝冷意。
这时小福子上前低声道:“启禀皇上,吏部侍郎谭方求见。”
沈风洛不由的绷紧了身子,这样的柳溪枫似乎过于危险……
沈风洛倒未理会,酒过三巡,脸色微红,眸中ณ之ใ色有些朦胧迷离,看似醉了,眸子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冷意。
一旁的女太监听了忙跪下请罪,小东子跪在柳溪枫身侧,本想说些什么圆圆场,但处在这内最重要的就是自保,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因此他垂头静默不语。
皇上留在柳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偶尔会把折子搬来批,柳妃时常陪着皇帝用膳,皇帝以前挺爱挑食的,柳妃却总喜欢为他夹他挑剔的,皇帝即使眉峰皱的再深也会吃下。
柳溪枫正在为沈风洛擦拭后背,冷不防被他伸出的手吓了跳,不由后退一步,细巾落在水中啪嗒一声,水花飞溅,打落在沈风洛脸上,虽是热水却如同冷冰敷面,让他瞬间清醒……
柳玉君看他不想谈,淡淡点头道:“文清,你和文语都是父亲的孩子,手心手背,父亲都舍不得。”
柳溪枫又夹了只放在自己้的碗中,而后把金红色的虾壳剥去,把白嫩嫩带着香气的仁放在沈风洛碗中道:“尝尝。”
“……大哥,你我之ใ间从来谁也瞒不过谁,你心里几分苦,父亲不知我知,做弟弟的别的不求,只盼你能ม得偿所愿。”柳溪枫真诚道,眸子碧蓝如遥不可及的晴空。
“为什么你觉得朕应该去柳苑?”沈风洛看着地上众人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问道。
而后三年,铲除异己,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断削弱沈风信的影响力。
沈风洛正在半醒半睡中徘徊,觉得身心都很累,突然感到有人温和的呼喊自己,不由的眉峰更加紧皱,而后不甘愿的睁开双眼……
“……这么说是真的了。”柳溪然站起身道,秀美妩媚的容颜带几抹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冷声着:“皇上他想置你于何地?难道想让你如此终老中?”
入为奴,此生只能嫁出去了,只是即使嫁出去,身份低微不如一方侍妾、通房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终归有感情便留他在家,托付给父亲了。
柳溪枫静静的看着外面飞雪,直至感觉到身子麻木了,方抬起修长白皙的双手把窗子轻轻合上。
情这东西当真是由á不得自己控制,算计不得,控制ๆ不住,倒不如顺其自然,慢慢而来。
只不过看着柳溪枫这般表情,沈风洛心中隐隐带着几抹难受,这人似乎ๆ被自己้束缚在这殿里了,如同金丝雀般,他虽未言语,但目光所及,是自己无法到达的地方。
这辈子自己终是帝王,给不了他想要的畅游山水,红尘相伴的田园生活。
想到这里,沈风洛敛下眼帘,遮盖住眸中的潋滟低声道:“今日天气极好,你我出走走可好。”
柳溪枫听了有些讶异的看着他,随即恍然大悟,而后摇头轻笑道:“皇上,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样就好。”
他说这些,神色朗朗昭昭如日月,眸子碧空如洗。沈风洛看的真切,眼睛微微疼了下。
而此刻柳府中,柳溪然和沈风信对弈,自古闱之事最为隐秘,传的也最开。
沈风信手执黑子许久没有落下,柳溪然端起茶盏静坐等待。
“……你可知当年他为何给我吹一天鸳鸯衣?”沈风信低声道。
柳溪然扬起眉峰而后缓缓平复道:“为ฦ何?”
沈风信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当年行冠礼,知人事,我心中自是中ณ意溪枫。于是写了这曲子,鸳鸯衣他自懂的。溪枫看了,许久朝我笑了笑道我为你吹萧可好。”
想到这里沈风信心如若针扎了下,想要寻觅那方แ疼痛之处,辗转却不得而寻。当年的柳溪枫站在他面前那般笑着问道。他心冷了下,说好,而后他坐在软椅上,看着青衫少年衣袂飘然的吹着洞箫……
“就这样,吹了一天。”沈风信笑着道:“我就坐在那里听着,一动也不动。直到เ后来他嗓子都哑了。”嗓子都哑了,却还是没有改口,自己却再也忍不住了,折磨着他也是折磨着自己,到最终心疼的还是自己้。
于是把那ว人抱在怀里道,若是不愿不会逼迫他。那时想着他还年幼,心中ณ有所抵触,只盼他行冠礼后在做打算。只是不曾想到,世事难料é。
“说来也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当时正逢七弟被大哥他们陷害打破了父皇的九龙杯。箫声停后溪枫对我说,兄弟隔阂自古被帝王不喜,七皇子毕竟是父皇七子,我若求情,皇上大抵对我不同。”说道这里沈风信苦笑了下,当时真以为这人是对自己有心,现在想来当真好笑。怪不得当时求情时父皇言语他人嫁衣。
“王爷,往事已过,何必追寻。”柳溪然放下白玉茶盏淡淡道。
沈风信抬眼看向他,微微牵动嘴角道:“这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如今道出,当真觉得十分痛快。”柳溪然不动声色的嗯了声。
沈风信坐在他对面抿了口茶,心中苦笑。这些话原本不该说,今日在柳溪然面前竟说了个透彻,想到这里,沈风信看着柳溪然的容颜,神色一阵恍惚突口而道:“其实你和溪枫有几分相像的。”
柳溪然听了秀气的眉峰上挑,他只做了这般动作,脸上也如常,但不知为何,沈风信却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进退无语。
这时,柳悦从远处在快步走来,走至二人面前,面上挂着好看的笑容道:“启禀王爷、大公子,家中有客,老爷请二位前去。”
这一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和尴尬,柳溪然和沈风信相对一眼,心下都有些讶然,而后举步前去。
“柳悦,父亲可曾说是什么人?”柳溪然淡淡问道。
“老爷说,大公子和王爷一去便知。”柳悦垂眉道,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如若偷吃了蜜钱儿。柳溪然哦了声,心下有几分明白。
“这画是儿时所作,如今看来极为幼稚……”刚至前厅门口,忽闻此声,沈风信猛然顿住脚步,柳溪然略略回头看他,沈风信眸子里带着不可置信和一抹伤痛,柳溪然垂了垂眉。
“老爷,信王爷和大公子来了。”柳悦到时十分开心的走上前禀告。
屋内一阵寂静,而后有人轻步走出。沈风信愣怔的看着柳溪枫俊雅的容颜……
“微臣参见皇上、柳妃殿下。”柳溪然掀起衣摆跪下行礼道。
“免了。”沈风洛走上前淡淡道,而后看向沈风信微笑言曰:“二哥,可曾习惯京城生活。”
沈风信听了回过心神淡淡一笑道:“多谢皇上记挂,臣很习惯。”
“到屋里谈吧,外面风大。”柳溪枫轻笑两声看向沈风洛道。沈风洛点点头转身朝房内走,柳溪枫牵着他的手。
十指紧扣,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当真是说不出的幸福。
柳溪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风信,和他一同走入前厅。
前厅中,柳玉君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众人。
因身份原因,众人都有些拘束,因感情纠结,彼此没有话题。
“父亲,今日风光极好,皇上和我打算到เ西山走走。”柳溪枫帮沈风洛倒了杯茶后笑意盈然道。
柳玉君看着沈风洛道:“皇上保重龙体。”
“丞相,朕知。”沈风洛端着茶暖着手浅浅一笑道,眉眼之间带着几抹艳丽。柳玉君看的清楚,心下有些犹疑不定,眸中却无波无澜。看向柳溪枫,柳溪枫淡笑着喝茶。
“春暖花开,西山景色极好,臣不知可有幸同游。”沈风信开口道。他如此一说,坐席上静默下来。
“自然。”沈风洛在众人未言语前淡淡开口道。
柳溪然一旁叹了口气也忙上前请旨前去。
柳玉君看着这四人,许久后敛下眼帘,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不了了。
对沈风信来说,感情虽强求不得,他却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何方,为何陪在自己身侧十年的人,心一直在他方,比着沈风洛,他少了什么……